《负负得正》尼斯湖水怪

8、第 8 章

　　从华医回到家。
　　杨毓房间里的那块钟，分针走了一圈，秒针走了六十圈。
　　把那个男人比作雪是再恰当不过了，杨毓躺在床上想，抓在手里时冰冷，放手时却留下一片滚烫。
　　她微信上问刘敏敏：“你看上水泥哪点？”
　　过了会儿，刘敏敏发来：“等我到家，好话不能当着他面说，怕他上天。”
　　“……”
　　十分钟后。
　　刘敏敏：“（狗头）”
　　杨毓：“？”
　　刘敏敏：“可以采用先抑后扬的手法吗？”
　　杨毓：“可以…”
　　刘敏敏：“水泥最大的缺点就是呆，反应迟钝，我生气的话他要好久才反应过来哄我。”
　　刘敏敏：“有时候脾气很暴躁，打游戏时我打扰到他他会发火，当然是小火，他也不敢发大火。”
　　刘敏敏：“还有就是他睡觉打鼾！我偶尔半夜被吵醒简直想午夜行凶！”
　　杨毓：“…还扬吗？”
　　刘敏敏：“这不扬了嘛~我的男人人高长得帅，器大活又好，知道宠我心疼我，还愿意为我花钱。”
　　杨毓：“当初你追他，后三者是未知数，所以你只有人高长得帅这个参考指标是吗？”
　　颜狗也好过单身狗，刘敏敏直接跳过这个问题，“今天怎么突然问我们的感情史了？”
　　杨毓：“好奇。”
　　刘敏敏：“好奇是知识的萌芽——培根。”
　　杨毓：“……”
　　刘敏敏：“你想了解哪些爱情知识？（狗头）”
　　杨毓：“能说说你追水泥时的心境吗？”
　　刘敏敏思索了片刻，“概括来说就是：成天惦记、心痒痒。”
　　聊天框里的这几个字，杨毓沉默地看了许久。
　　吃饭时，她有点心不在焉。
　　杨母痛心疾首地看了她一眼，安慰性地给她夹了块厚实的红烧排骨。
　　“多吃点，把爱情的苦勇敢咽下去。”
　　“？”
　　“妈知道你为爱伤神。”杨母开导道，“我们也不稀罕这一个，最近有个律师，各方面都不错，妈帮你安排上。”
　　“……”
　　杨毓顾自吃着碗里的，过了几十秒，她抬头淡问：“妈，你有华医生的联系方式吗？”
　　杨母边摇头边叹息：“得中间人出面去要。”
　　杨毓点点头，不做声。
　　“妈去帮你问问，再争取一下？”
　　“不用了。”
　　“也是，问了也白问，人家又不搭理咱们。”杨母收拾了碗筷，感慨连绵不断，“爱情就像毒药，一沾染就难戒掉…”
　　“……”
　　/
　　杨毓休息的最后一天，刘敏敏恰好值小夜班。
　　晚上11：30，她接到水泥的电话，“杨毓快下楼，我们一起去接敏敏。”
　　“去哪里？”
　　“就上次那家新开业的音乐酒吧啊。”
　　躺了一天，杨毓精神充足，换了加绒卫衣再披上件黑色长羽绒服就下楼了。
　　坐上车，暖气开得有些热，她抬手把散着的头发扎成随意的丸子头。
　　打方向盘的水泥瞥了一眼她的穿着，“你是去极地吗？”
　　“你驾车？”
　　“当我没说。”
　　车子驶过两个路口后，在第三个岔路进入右转车道，水泥打上转向灯然后拐弯。
　　近光灯照得前路一片通明，还没到惠民，远远就看见了刘敏敏站在医院门口兴奋地摇手，她的脸在光线下尤其明亮。
　　杨毓突然开口：“水泥，当初你为什么选敏敏？”
　　水泥感到意外，又往旁看了一眼。
　　阴影里的女人，面容泠泠，像是黑暗里夺人的白玉。
　　水泥重新将视线移到前方，顿了会儿才笑了笑，说：“没有为什么。杨毓，有些事情是说不上来原因的。”
　　刘敏敏上车后，三人再次出发。
　　路上，“那个音乐酒吧叫什么名字来着？”刘敏敏一时半会儿没印象。
　　“忘了吧。”水泥说。
　　“我记性只是偶尔不太行好吗！嚣张什么！”
　　“……”水泥心塞，“我是说，酒吧的名字叫‘忘了吧’。”
　　刘敏敏：“噢好吧，我错怪你了。”
　　后面的一分钟里，两人针对如何改善情侣之间沟通方式做了牛头不对马嘴的探讨。
　　杨毓随意问了一句：“带券了吗？”
　　车内瞬间寂静，只剩空调风呼呼。
　　杨毓扫了眼两人，轻牵嘴角，表示司空见惯。
　　/
　　店外，大红色的“忘了吧”招牌霓虹跳闪，三人到后，随迎宾员进去。
　　酒吧里高台散座都坐满了人，五六个半包围卡座上也都是人影绰绰。最中央的舞台上，歌手正坐在高脚椅上弹着吉他唱抒情歌。
　　刘敏敏张望四周，惊叹座无虚席。
　　接待的服务员微笑着将他们领到一处座位，拿来酒水单。
　　水泥还是鸡尾酒，刘敏敏想尝试Perry，杨毓要了杯冰镇的淡啤。
　　“还记不记得大二那年冬天，也是这种天气，我们喝到半夜学校宿舍锁门。”刘敏敏想起以前，水泥笑道：“当时，你耍酒疯差点和宿管阿姨吵起来。”
　　“你还说我，自己不也是吐得一塌糊涂。”
　　两人笑着开始互戳对方的糗事。
　　杨毓似乎也陷入了回忆，坐在一旁，笑而不语。
　　提到那时，水泥说：“还是杨毓最能喝，几瓶酒喝下去都和没事人一样。”
　　“毓儿，你酒量怎么练的？”刘敏敏问。
　　“跟我爸喝出来的。”
　　“叔叔是把你当儿子养呢！”
　　杨毓浅笑，“40度白酒是家常。”
　　水泥惊讶得说不出话。
　　随后，服务员把酒水一一端上来。
　　杨毓拿起酒杯，抿了一口，淡红色的液体在口腔里散发出散淡柔和的酒花味。
　　此时，台上的歌手正在调试话筒，准备唱下一首歌，当偏软摇滚的曲风一响起，整个气氛陡然变得热烈。
　　一片酒绿灯红。
　　杨毓面色淡然地看着，看着男男女女们沉浸在这无扰的夜生活中寻找慰藉。
　　不觉中喝到了底，她又点了一杯。
　　这次烈一点，伏特加。透明的酒液冰镇后轻微粘稠，入喉的瞬间热流立马遍布全身，杨毓索性把羽绒服脱了。
　　脱了后，热意仍在体内不断翻腾，她感觉到自己微微出了汗。
　　“去哪里？”
　　刘敏敏正惬意地靠在水泥的肩膀上哼歌，看到杨毓站起来问了句。
　　“洗手间。”
　　“才两杯不到？”
　　“…我去洗脸。”
　　“噢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