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负得正》尼斯湖水怪

29、第 29 章（修）

　　在东林与华医的抗肿瘤创新药研制进程中，广发医药研究所作为tyrosine kinase分子靶点验证数据提供方正式参与合作。
　　三方代表对于蛋白酪氨酸激酶对肠胃道间质瘤的临床治疗案例做了简单的视频对话分析，至于是否要尝试将多靶标抑制剂应用于新药，暂定两日后面对面商讨。
　　会议刚结束，陈尽初电话就打了过来，“俞柑，你要是脸色再差一点，我会以为这个会议主题是研究新型毒药。”
　　男人不语，往电梯方向走。
　　“知道我旁边的Lydia刚刚说什么吗？她说她怀疑你对这项试验存有不满。”陈尽初忍不住大笑，“姝静也说你脸黑得就差刮出一层锅灰了，哈哈哈！”
　　“好笑？”华俞柑站在电梯口，语气冰冷。
　　老李和方医生在一旁轻声交流会议中的内容，闻言，相互对视了一眼。
　　“咳…不是，出什么事了？”陈尽初立马言归正传，“真有事咱们找思川一起商量，他主意最多。”
　　“挂了。”华俞柑走进电梯。
　　“等等！”
　　男人重新将手机贴近耳畔。
　　“呃…”陈尽初此刻简直左右为难，姝静一直在旁边比划暗示，他迫于无奈只好小心试探道：“俞柑，是不是你的相亲对象…”
　　“嘟嘟嘟——”
　　“这德行，我话还没说完呢！”陈尽初向妻子抱怨，后者自顾自开始穿无尘服。
　　“不是告诉你答案了吗？”
　　“告诉我啥了？”
　　姝静戴上医用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看向丈夫，“让他心情变差的，就是他那位相亲对象囖。”
　　陈尽初呆住了。
　　电梯里，气氛冷抑，只有老李一人独自温吞说话，讲到一半，他拍了记方医生的肩，凑到他耳边说：“你怎么也不说话？”
　　方医生：“什么场合说什么话，现在不适合说话。”
　　老李揪了揪他的白大褂，低声说：“我是主任！”
　　“是，您可以说响亮一点。”
　　电梯到达五楼，三人走出电梯，华俞柑一言不发地径直进了自己的诊室。
　　老李这回是换作拳头打在方医生胸口，嗓门也大了几个分贝，“臭小子来我办公室！我看你是没把我这个主任放在眼里！”
　　护士站的几个忍着笑，纷纷用眼神向方医生问好。
　　直到办公室的门关上，小葛才敢说话，“李主任特别像我家隔壁的王大爷，人前虎着一张脸，人后对着院子里自己种的那些花儿摸摸吹吹。”
　　“你怎么知道的？”阿森问。
　　“某天我爬屋顶捡羽毛球看到的。”
　　“李主任其实人很好，我们科室大家都是好相处的。”小真作为在华医待了五年的护士长，有些人和事都看得很清楚，“只是最近华医生心情不太好，你们尽量少说多做。”
　　“啊对了！”小葛突然记起一件事，“前几天我不是丢了一条项链嘛，还是真姐你让我去监控室查的。”
　　“找到了吗？”
　　“嗯，保洁阿姨捡到后就放值班室里头了。”对于后面的话，小葛稍许放低了声音，“你们记得之前我在群里说华医生抱着一个女人去洗手间的事吗？那天华医生在等人，我还以为是那个女的，但好像不是。”
　　小真自然而然想到了杨毓，“杨小姐是华医生的朋友，但凡杨小姐来，直接让她进华医生的诊室就行了。”
　　“谁是杨小姐？”罗罗问。
　　小葛吞吞吐吐地说：“是不是直头发、皮肤很白的…”
　　“对。”小真道，“你们见过吗？团团和阿芬是知道的。”
　　阿森：“我没见过。”
　　“完了！”
　　罗罗：“我也是！”
　　“我想我应该在监控里看到杨小姐了…”小葛整张脸皱在了一起，“当时我去上厕所了，根本没见着她，我还跟华医生说没人进来。”
　　罗罗：“我好像还非常高冷地问她是不是华医生家属…”
　　小真：“罗罗就算了，小葛去负荆请罪吧。”
　　“可恶，那那个卷头发的女人是谁，肯定是因为她杨小姐才走的！”小葛深感愧疚并开始代入小说情节。
　　“好了，下次认清楚就行。”小真拍了拍手，“除了小葛，其他人各就各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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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九点，刘敏敏微信上发来消息，“毓儿，出来吃烧烤吗？”
　　杨毓：“不来了。”
　　刘敏敏：“我都快一星期没见你了！你不想我嘛~”
　　杨毓：“想。”
　　刘敏敏：“敷衍！（抱头痛哭）”
　　杨毓：“…在哪？”
　　刘敏敏：“（嘻嘻）你家楼下。”
　　杨毓：“……”
　　水泥开车，带着杨毓和刘敏敏到夜市街。
　　由于附近停车位爆满，水泥只能将车开到另一条路上，然后三人步行五百米左右才坐到一家烧烤摊位上。
　　刘敏敏点满三个篮子后，刚要拿起第四个，水泥已经一把把她摁回了座位，忍气道：“适可而止，这周已经破例让你吃两回垃圾食品了。”
　　“好吧，我也是见好就收的人。”刘敏敏乖巧jpg。
　　水泥坐下来，突然道：“杨毓，我怎么感觉你瘦了？”
　　“有吗？”
　　“好像是有点欸。”刘敏敏捧起杨毓的脸瞅了一番，然后贴在她耳颊边轻声问，“上次寿宴，华医生的出现有没有惊艳全场？”
　　三人本就无话不谈，刘敏敏音量也没有特别低，水泥自然能听到。
　　他无声看了杨毓一眼，后者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没。”
　　刘敏敏正襟危坐，轻啧一声道：“没道理啊，凭华医生矜俊的…”
　　“他没去。”
　　刘敏敏瞠目结舌，后半句话没了音。
　　直到烧烤摊老板朝着他们喊：“要不要放辣？”
　　刘敏敏才反应过来，动了动嘴巴，“微辣！”
　　没多久，烤串就从火架上撤下来摆到了桌上，杨毓若无其事地捻起一串平菇，垂着眸沉默地咀嚼。
　　“其实那天，华医生还特地打电话过来了。”水泥特地加了“特地”两字，同时在心里犹豫了一下，“我听他语气挺着急，好像很担心你。”
　　闻言，杨毓轻微抬了抬眼睑，没说话。
　　水泥心虚地撇开眼。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刘敏敏问。
　　“你忙着和龙虾店老板娘聊天，不好打扰你。”
　　“少来！”刘敏敏啃下一块羊肉，转过头，“毓儿，你和华医生…到底什么情况？”
　　“说不清楚。”杨毓浅笑了下，放下手里的串，往一次性杯子里倒了些凉水，她动作时眉眼半顺，喝了口水后，再开口唇角已不见丝毫弧度，“从一开始就不清楚。”
　　不清不楚的开始，不清不楚的结束。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那条围巾被其他女人挂在颈上，她也许还会自己骗自己说——
　　那个人答应去外公的寿宴应该多多少少是顾及了她的感受，他还是在乎她的。
　　然而事实是，只有她一个人较真了而已。
　　“毓儿，这一次我不问你是否喜欢华医生了。”看着眼前的面容与那日站在她家客厅失了生气的模样渐渐重合，刘敏敏语气变得严肃认真，她握着杨毓的手，商量着说：“累的话，咱就不玩儿了好不好？”
　　水泥欲言又止。
　　同是男人，他或许能察觉出华医生不像是会对一个毫无感觉的女人产生关心之意的人，然而光是这点依据，连他自己都觉得没有说服力。
　　“我觉得…你们相互说开比较好。”水泥到底没忍住。
　　刘敏敏反驳：“都是成年人，有些东西心里都有数。”
　　“但是，感情这东西…”水泥组织了下语言，“很容易有误会，有误会的话不应该坦白吗？”
　　“什么误会！你跟我说说能有什么误会！”
　　刘敏敏言语激忿，水泥也不知道火箭筒怎么就对准他了，只能闭上嘴拿起一串大鱿鱼一脸虔诚地递上去。
　　一个懑懑开始张嘴吃，一个无奈地给她擦嘴。
　　周围依然人声嘈嘈，隔壁几张桌子也都陆陆续续换了面孔，水泥往自己和刘敏敏的杯子里添完水后，将壶嘴朝向杨毓。
　　对面的杯子迎上来，他不经意瞥了眼，然后倏地恍了神。
　　一双似月如水波澜不兴的眼眸，浑身清寂如霜，恍若什么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