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负得正》尼斯湖水怪

16、第 16 章

　　警察赶到的时候，杨毓仍缩在车里，听到响声，她看到那名男子张牙舞爪地从车上跳下去，满脸戒备地往后退，不想让警察靠近。
　　几位民警实施分散状结构包围，他被困在在中间，随后一边害怕地举起双手，一边开始咯咯发笑。
　　稍后，男人就被制服在地，他被带走时，顺从地低着头，眼睛瞟来瞟去，嘴里还嘀咕着什么。
　　刚经历过险境，杨毓坐在车里，依旧觉得骇人。
　　有位女民警过来敲她的窗，杨毓下车。
　　“吓坏了吧？那人多半是神志不清，自己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女警安慰道，“现在也晚了，你明天抽空过来做个笔录。”
　　“好，谢谢。”杨毓点点头，抬眸，视线落到了正朝这边走来的男人。
　　“应该的。”女警也是热心肠，还问道：“需要我陪你上楼吗？”
　　“没关系。”
　　华俞柑走近，女警闻声回头看了一眼，立刻会意，笑说：“那行，既然你男朋友来了，那我就不打扰了，明天记得来警局。”
　　“好。”
　　警察都走后，杨毓蹲下身，把一地的随身物品捡起放回包里，男人已走到身前，他的阴影覆落在她头顶。
　　她站起来，见到他，浅浅笑了下，说：“你来了。”
　　华俞柑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唇色苍白，连带着笑都显得有些脆弱，他垂眼，目光掠过某处。
　　“先上楼。”男人帮她关好车门。
　　“嗯。”
　　杨毓进家，打开客厅的灯，从玄关处拿出新的棉拖鞋放到男人脚前。
　　华俞柑立在门口，看了她一眼，而她丝毫没察觉，只是给他倒了杯水，转头递给他时，才发现男人还站在玄关处。
　　杨毓举着水杯，困惑地看他。
　　华俞柑眼神淡淡的，几秒后，才换了鞋进来，接过她手里的水。
　　“家里有医疗箱吗？”
　　“有。”杨毓指了下头顶偏上方的橱柜。
　　华俞柑搁下水杯，抬手拿出小箱子，然后走到了客厅沙发那边。
　　杨毓微愣，站着没动。
　　“过来坐下。”
　　她不明所以，也还是照着他的话坐到沙发上，直到男人拿出碘酒沾上棉签，执起她的左手侧翻过来时，杨毓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腕外侧擦破了皮，血珠已经凝成暗红色。
　　他拭擦消毒，清理完毕后在她的创伤处敷云南白药粉。
　　男人的手温凉，指节分明，脸上表情疏淡。
　　“还有哪里？”
　　杨毓摇摇头。
　　外面还在下着雨，只不过是那种淅淅沥沥的小雨，阳台外晒着的衣服已经全都被雨水打湿，缩皱在一起。
　　华俞柑低首收拾着药箱，头也没抬地开口：“杨毓。”
　　“嗯？”她收回视线，转而看他，男人也在这时掀眼，杨毓能看清他眉的弧度，匀称利落。
　　“我想，作为护理人员，理应具备足够的危机意识和自我保护意识。”
　　杨毓怔了下，而后轻轻嗯了声。
　　他是在指明她的危机意识和自我保护意识薄弱，也就是说，如果她再警惕或机灵一点，也许就不会发生今晚这样的事了是吗？
　　她思及此，抿唇不语。
　　然而下一秒，再度传来他清冷的嗓音，“如果具备，眼下这个时间点，你不该轻易让一个男人进入你的家。”
　　杨毓倏地抬头，发现男人正坐在沙发对面，目光如水，隐隐藏着一丝倦色。
　　她顿了顿，说：“你不一样。”
　　“既然如此，电话里怎么不和我说？”
　　杨毓无言以对。
　　华俞柑没再开口，看了眼手表后，便站起身朝门口走。杨毓知道他还得回医院值班，跟上去，送到门口。
　　男人进了电梯，离开前的最后一句话是：晚上好好休息，有必要时和我打电话。
　　当晚，杨毓洗完澡，在床上辗转许久才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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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杨毓去警局做了笔录，据民警说，那名男子确实是精神出现了问题，前几天刚有女子报过案。
　　至于怎么处理，他们自有规定，杨毓也没纠结，签了个字就回去了。
　　当黑色的围巾收完最后一针后，杨毓给刘敏敏发了张照片过去。
　　刘敏敏：“好好看！毓儿你手真巧，什么时候开课？”
　　杨毓：“你想学？”
　　刘敏敏：“让水泥学。”
　　杨毓：“……”
　　刘敏敏：“我手笨，要不下个月你来我家住几天，手把手教我？（狗头）（爱慕）”
　　杨毓：“我不想发光。”
　　刘敏敏：“我男人下个月在岗培训，不回家。毓儿，你来陪陪我！”
　　杨毓：“好吧。”
　　刘敏敏：“（亲嘴）”
　　/
　　三月初的时候，早春气息已悄然铺漫，外祖母打来电话说，老友家承包的山头枇杷树都长满了，有空了就来村里摘枇杷。
　　“等毓儿休息的时候过来。”杨母在这头叮嘱了几句两位老人家平日注意身体就挂了，然后走进杨毓的房间。
　　“用不用妈帮你缝几针？你这织一条的速度我能织两条了。”杨母捞起毛线球，坐下来给她放线。
　　“我自己来就好。”杨毓没抬头，棒针在她指间轻巧地来回。
　　杨母：“你外婆刚才打电话过来，让我们去摘枇杷。”
　　“嗯。”
　　“你爸工作肯定没时间。”杨母悠悠讲，“我也爬不动山。”
　　“嗯。”
　　“你去摘吧，顺便带一箱回来。”
　　“……”
　　杨毓穿错了针，又原路补回去。
　　“你可以和华先生一块儿去，增进增进感情。”杨母为她打算盘，“大自然赐予的机会，你不把握吗？”
　　“……”
　　“就这么说好了？”
　　“再说。”
　　当晚，杨毓躺在床上，觉得右手臂酸麻感愈演愈烈，她起身拿热毛巾烘了会儿，然后搽了些红花油。
　　用药油揉过的地方开始发烫，火辣辣地烧着皮肤。
　　想到白天杨母的话，她犹豫了几分钟，然后打开微信。
　　“你在忙吗？”
　　等了十几分钟不见有回应，杨毓暂时放下手机去卫生间，来回用洗手液搓了两遍，手心上的药油才完全去干净。
　　折回卧室，他的回复正好发来。
　　“什么事？”
　　杨毓问：“要一起去摘枇杷吗？”
　　华俞柑正在办公室看病例分析报告，当下，他瞥了眼手机，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身边站着的实习医生察言观色，顿时开始紧张。
　　“胃癌伴左锁骨上及腋下淋巴结转移这块的病史记录还缺少病理分析原因，记得补上。”接着，又寥寥几语指出一些问题后，他就让实习生先回去了。
　　男人捞起手机，打字：“什么时候？”
　　杨毓考虑到他的排班时间，于是先把自己下一周的排班表发了过去，“你看我们的休息日有没有哪天重合的？”
　　随后，他也发了张表格过来，附加简洁的两个字：“没有。”
　　她沉默，同时注意到了男人恰好在十二号那天休息，而她不是。
　　“嗯，那算了。”
　　“还有其他事吗？”
　　杨毓顿了顿。
　　犹记得华俞乐对她说的——嫂子，你给我哥准备惊喜，事先可不能声张！等他来接你的时候，你再哗的一下拿出来送给他！
　　杨毓回神，回：“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