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负得正》尼斯湖水怪

12、第 12 章

　　杨毓折回屋里时，邻居和她儿子已经走了。
　　至于是如何圆场的，杨母有她的说法，杨毓也没问，只是这回，连杨父也目光深深地看向她。
　　杨母单刀直入，“给你打电话的是那个华医生？”
　　“嗯。”
　　“什么时候好上的？”
　　杨毓：“……没几天。”
　　“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不和我们说？”杨母嘴上还是轻斥，表情却肉眼可见变得明朗。
　　外祖父：“刚才毓儿说了可不止一遍。”
　　杨父：“我认同岳丈的话。”
　　杨母瞪了眼丈夫，杨父挂着笑，喝了酒整张脸都红彤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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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外祖母的小姊妹和杨父的兄弟一家分别从城北和临江过来串门，中午时分，杨母做菜，忙得脚不着地，杨毓在旁打下手。
　　择菜时，杨母挥动着锅铲，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你看你大伯家的女儿，再看她的男朋友。”
　　“妈，我看到了。”
　　“什么感想？”杨母问。
　　杨毓把芹菜沥了水，说：“没什么感想。”
　　客厅里，她的堂姐正玩着手机，那位叫小王的她的男朋友贴心地给她剥葡萄，然后一颗一颗喂到嘴里。
　　杨母暗暗瞅着，说：“小王这是把你堂姐捧在手心里当宝贝呢，有这样的男人，女人才幸福。”
　　杨毓没说话。
　　“华先生对你也是这样吗？”
　　“妈，我们刚认识不久。”
　　“男人本质是什么样的，一眼就能看出来，你看不出来啊？”
　　杨毓没反应，等杨母关了火，她端着菜出厨房，之后就坐到客厅里刷微博去了。
　　吃完饭，杨毓没事做，就在角落里看电视。
　　期间，华俞柑发来微信。
　　“把定位发我。”
　　杨毓说了句好，然后把在华城的家的定位发过去，“我大概四点回华城，你不方便来接的话我可以自己开车去餐厅。”
　　对方没回答，只问：“你现在在哪里？”
　　“外婆家。”
　　“定位发我。”
　　杨毓一惊，抬头看墙上的钟，正好下午两点。
　　“你现在过来吗？”
　　“嗯。”
　　也没问怎么这么早，她把再次把定位发过去，然后噔噔上了楼。
　　杨父喝着茶，见状问：“客人都在，毓儿上去干嘛？”
　　杨母见怪不怪，“能干嘛，睡觉呗！”
　　“……”
　　华俞柑今天下午是临时加了台手术，患者年纪大，肿瘤位置偏，家属希望能尽早给老人家做了，院长打来电话之后，他立马赶到医院进了手术室。
　　脱下手术服，助手笑着说：“华医生，您是不是饭吃到一半赶过来的啊？”
　　华俞柑：“饭后。”
　　“我中午扒拉两口就来了，亲戚朋友还在家等着我打牌呢！”助手动作快促，拿来车钥匙告别：“新年快乐华医生，我先走了哈！”
　　“路上注意安全。”
　　助手挥挥手，一下就没人影了，手机里一条消息进来，是杨毓问他几点到。
　　华俞柑偏开眼，不紧不慢地把手表穿戴到手腕上，完毕后，男人才捞起手机回复：“两点四十。”
　　两点半的时候，杨毓下楼。
　　换了双黑色长靴，紧身牛仔裤，柔顺的头发披散下来，简单的妆容却是显得女人顾盼生姿。
　　看到她，客厅里的所有人都愣了神。
　　杨母莫名其妙地看她，“你没在楼上睡觉啊？”
　　杨毓：“……”
　　外祖母开口：“毓儿，你这要出门吗？”
　　“是的外婆。”杨毓拿上包，和坐着的长辈们言语了几句作为礼节，就出了大门。
　　东界村的弄堂不能通车，杨毓走到村口时，男人已经等在那里了。
　　他坐在车里，火山灰金属漆的车身在阳光下泛出淡淡的光泽，柔和了男人锋俊的下颌轮廓。
　　华俞柑通过后视镜看到她过来，开了车门锁。
　　杨毓上车，系好安全带，男人启动车子，而后东界村的村牌便后退地越来越远。
　　车里没放任何音乐，杨毓能闻到男人身上的皂角香和消毒水味混杂着，在车内悄然流转。
　　十分钟后，融融暖气催眠她的神经。
　　“睡一会儿。”男人淡道。
　　“还要很久吗？”
　　“差不多一小时。”
　　杨毓点点头，“到了叫我。”说完，她就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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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家的铁门徐徐拉开，车子最终驶入别墅前院。
　　熄了火，华俞柑往旁看去，女人还睡着，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她的脸侧向了他这边，红唇微张，容颜安宁。
　　华俞乐听到汽车的声响奔出来，用手指扣副驾驶的车窗，“哥！”
　　杨毓转醒，先是看到男人清冷的脸庞，转过头，再是看到车窗上陌生女孩的脸，吓了一跳。
　　“到了。”
　　男人率先下车，杨毓看到那女孩像彩带一样飘转到华俞柑身边，亲昵地挽住男人的手臂。
　　她下车，女孩儿闻声看过来，满脸吃惊。
　　“哥，她是…？”华俞乐过于意外，下一秒就转身跑进屋里大喊，“爸妈，哥带着他女朋友来啦！”
　　“......”
　　才看清这一切的杨毓有些茫然，“这是你家？”
　　“嗯。”
　　“我以为只是普通的吃饭。”
　　他什么都没和她说，她也什么都没准备，但其实细心点想，大年初二这样的日子，家宴才顺理成章。
　　“就是普通的晚餐。”华俞柑向她走过来，像是做过很多次一样，自然地牵起她的手，语气淡淡的，“用不着紧张。”
　　杨毓也来不及多想，因为华父和华母已经走出来了。
　　发髻端庄的妇人站在慈和矍铄的男人旁边，友善地对她招了招手。
　　杨毓微愣，由着男人牵着她站到长辈跟前。
　　“爸妈，这是杨毓。”男人嗓音清平。
　　杨毓拎神，也礼貌地问好：“叔叔阿姨你们好，我是杨毓。”
　　华父对她笑了笑，华母温柔地拉她进屋，男人顺势放了手。
　　“该怎么叫你比较好？”
　　“您叫我毓儿就行。”
　　华母点点头，两人在沙发坐下。华俞乐趿着卡通棉拖鞋过来，在一旁边吃着薯片边打量她。
　　“这是妹妹，比俞柑小六岁，读大二。”
　　“杨姐姐好。”
　　女孩客气地喊了她一声，接着继续听她和华母对话，偶尔偷偷观察她。
　　讲到相亲这桩事时，华母不禁笑着感慨道：“说来也是缘分，那日我在中医馆，病人接听电话时我恰好了解到她是做婚介一行的，于是托了她，巧的是她说有姑娘正合适。”
　　“俞柑的性格我做母亲的最了解，原本以为他只是应付了事，没想到他这次居然真的会带你过来。”华母觉得欣慰，拍了拍她的手，悄声说：“他不是个主动的人，毓儿你多担待。”
　　杨毓浅笑，点了点头。
　　华俞柑正与华父坐在一起，茶香四溢，他眉目认真地听着长辈说话。
　　她看过去时，男人也正好望过来，四目相对，杨毓顿了几秒，转开视线。
　　吃饭时，两人坐在一起。
　　管事端上来最后一道菜，野鸡参杞汤。
　　“这是经过飞水的野鸡旺火煮过后，文火煲一小时熬出来的，加了人参姜枣，大冬天的喝了养胃暖气。”
　　华父颔首，让管事歇活一道吃饭。
　　华俞乐还往管事碗里夹了筷牛肉丁，说：“秦阿姨，您多吃点吧！好歹您得尝尝自个儿的手艺啊！”
　　大家都笑了。
　　鸡汤鲜美至极，华母赞不绝口，她让杨毓也趁热尝尝。
　　杨毓应了声，便倾身去够桌子中央的汤勺，还没碰到，身边的男人伸手，轻易地拿过勺，持起她的碗舀了汤，再放到她面前。
　　华父和华母相视一笑，华俞乐暗暗吃惊。
　　“谢谢。”
　　杨毓有些怔然，她想起两人相亲时，芙蓉餐厅的那碗芙蓉汤。彼时，他全然不像今天这样寡言，也定然不会做出为她盛汤的行为。
　　热汤入口，唇齿留香，浓而不腻的口感远胜过那日的芙蓉汤。
　　饭后，管事切了些水果，华俞乐溜进厨房把果盘端出来，然后凑到了杨毓身旁，“嫂子，吃点柚子！”
　　“你叫我什么？”
　　“嫂子呀！”华俞乐笑嘻嘻的，“你是我哥女朋友，我不叫你叫谁呀！”
　　杨毓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女孩的粉色刘海夹顶在额头上，笑眼弯弯地抱着她手臂表示亲近之意，“嫂子，你怎么看上我哥的？他都不太爱讲话，也不像其他男人那样幽默风趣…”
　　杨毓说不上来，不过华俞乐顾自往下说了，兴致勃勃的。
　　“不过我觉得我哥超帅，至少皮囊和我一样出众，这一点认证！”
　　“……”
　　“嫂子，我和你讲，我眼力很好的，你跟我哥肯定不亏！”华俞乐自卖自夸，“而且，我也看得出来，杨姐姐你今后肯定是我准嫂子！”
　　“为什么？”杨毓问。
　　“女人的直觉！”小姑娘说得起劲，附到她耳边和她说悄悄话，“以往的实践出真知。”
　　“什么实践？”
　　华俞乐偷偷摸摸说：“嫂子你不知道吗？我哥大学时谈过一个女朋友，当时我一看就觉得那个女的不对劲。”
　　杨毓第一次听说这件事，也没想到小姑娘会抖细糠一样都说给她听。
　　“她只会装柔弱让哥哥顾及她的情绪，动不动找哥哥借钱。”
　　“借钱？”
　　“是啊！”华俞乐想到那个女人就作呕，厌恶地说：“她就凭和我哥处了两年就不要脸了！”
　　杨毓心下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