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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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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我们判断什么事物，都是基于时间与空间的双重概念，在咒灵识别中，这尤其重要。”
“对于咒术师而言，知晓我所在的时间，知晓我所在的空间，然后做出有效的最直观的判断，以此规避潜在的危险，这都是基础的东西，”银发教师将食指画了一个圈，“简而言之就是，我们需要认识自己，然后判断自己在位置状况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合理行动哦。”
我的火焰，不是像九代目和老爹……甚至还有我那位素未谋面的同父同母的弟弟那样。
大空，不是我的属性。
我的体内流着彭格列的直系血液，可我不是“大空”，我也不姓“泽田”。
那明明只是握紧拳头，往空气猛击而出的动作罢了。
没人能够看见我中指上戴着的戒指，其上正燃着纯红之火。
虚空之中某种东西发出闷响，就像一扇门——对，门扉被叩击的响动。从拳开始，一直抵达到蛋糕店门口大概一两米的距离中，无形的气浪掀起落叶，摇动行道树“哗哗”作响。
我握紧的拳在空中停滞片刻后，我慢慢自然垂放到腰侧。
七海先生抱着他刚买好的夹心面包，面对气浪也只是轻轻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哪怕风将他的袖口吹动也不在意。
“我可以肯定，这里有一扇门，但是我找不到它，我也看不见它。”我抬起手，竖直手掌，按在空气之中，我感受不到任何东西，只有在我挥拳击中的那一瞬间，我确确实实感觉到了一丝气息。
“我知道，我看见了。”七海先生说道。
我放在空中的手抖了抖。
“在你击中它的那一瞬间，我看见了，在这栋楼之上的地方。”男人的目光往上再往上，一直看向了顶楼。
“你先回学校通知一级咒术师，记住，我们只要一级咒术师，”他似乎看出来我的心不在焉，他又说，“我留在这里，会比你看得更清楚，我已经联系了在附近的编外专员了，很快这条街就会封锁起来。”
我再一次看向我出来的地方，蛋糕店里的蛋糕涂满奶油，新鲜的水果被当做装饰放在上面，只需要再往前走一两步，我甚至可以看见展示橱柜上我自己的倒影。一切都那么宁静美好。
“狗卷棘，”我喊着，“你在哪儿！”
当我转身迈步奔向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时：
——距离椎名茱点燃火焰挥击，过去了两分钟。
——距离七海建人推开门看见椎名茱，过去了五分钟。
——距离椎名茱未能看见狗卷棘，过去了十分钟。
“如果时间与空间都无法判断的时候，此类咒灵皆为超一级甚至更上更上的咒灵，遇到的话，记得逃跑哦，二年级生们！”五条悟张开手臂，在讲台上夸张地转了一圈。
扭曲时间者，譬如那辆公交车，会永远在固定的道路上重复上车的那一天。
扭曲空间者，那不是领域一类的纯咒力空间的说法，而是单纯的，改造了此方土地。这是物质层面的“扭曲”，你可以在某一刻辨别出这东西以前是什么，却无法想象“过去”竟然可以扭曲出“现在”这样的结果。
当二者同时存在之时……
面前之路，是我该去往的地方。
但是尽头会是什么呢？
“——狗卷棘！”
少年的意识猛然从恍惚中拔出来，他睁大眼睛，却不敢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
他的身前，是密密麻麻的骨头，人的骨头被分成上万块堆积成山一样的情况，在那骨头堆边上，长了大嘴的咒灵正咧着嘴在笑。那个咒灵只有嘴巴，没有眼睛，它一直在维持着人类所定义的“笑”这个状态。
就算是禅院真希快要走到那咒灵身边之时，它也是如此笑着的。
“你在哪儿……！！”第二声传来了，是茱的声音。
狗卷棘先一步走上去，扯住了禅院真希，然后摇动对方的身体，将对方唤醒。
“嘘。”狗卷棘做出噤声的动作。
禅院真希醒来，看见这方暗红色的空间，快速地抽出自己放在大腿侧的武器。她并没有出声，也没有进行更多的大动作。
在他们三四米以外的地方，那个微笑着的咒灵仍然微笑着，半分改变都没有。
是茱的声音将他唤醒了，狗卷棘与禅院真希一并往骨头山后面退，他们需要一个遮挡物来判断眼前的情况。更多的事情……狗卷棘微微往后看去，那边都是更加黏稠的黑红之色，就像油漆泼洒在了眼前……更多的事情，他不愿去想，例如茱是否也被卷入这里。
二年级生一个看着前面，一个看着后面，双双慢慢地退到了“山”后面。
时间，禅院真希看了一眼手表，毫无走动的痕迹，她摇了摇头。
空间，这个地方他们无法辨别出来是哪儿，反正不会是电影院，狗卷棘还记得上一刻，茱跑到他的身前，走出去丢可乐杯子。他甚至还记得，少女跑动的时候，裙下露出来的小腿，就像鹿一样轻轻往前去。
然后眨眼间，就到了这个地方。
不，也不是眨眼间——
狗卷棘指了指茱的声音，传来的地方。
也许我们已经走了那么长一段路，只是那段时间里，我们没有自己的意识。狗卷棘用手比划着，如此传达着自己的猜测。
同他组队很久的搭档表示理解，点了点头。
往声音所在的地方走。狗卷棘又一次，指向了那边。哪怕那里有着泥沼一般的黑暗。
“我把狗卷少年弄丢了。”我说，我站在学校大门口，跟那位银发教师，也就是狗卷棘的老师说着。七海先生跟我说，只要找到了这个银发的男人，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的。
高大的熊猫咒骸拉着我的手，喊我慢慢说。哪怕是我飞檐走壁登场的姿态，他们也丝毫不惊讶。
“我跟他去看电影，当我回头的时候，他就不见了。电影院也不见了，变成了蛋糕店。”我边说边走，我尽可能缩减无用的词汇。
“我们看完了电影，电影中途也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还见到了禅院真希。电影结束后，我推着狗卷棘往前面走，快到出口的时候，我先离开他，往前丢垃圾，当我回头的时候，他就不见了。”
“也就是说，你跟狗卷棘一直是接触状态吗？”五条悟询问我。
“如果是隔着衣服的话，应该是的。”
“那有可能是一个被咒力隔绝的空间吧，他拉着你，所以你跟着进去了，你作为普通人进去，会让那方只有咒力的空间平衡被打破，就会展露出某一个时刻的样子，”五条悟继续说，“当你离开时，你没拉着狗卷棘，他就被留在了那里，你离开了，空间的平衡就又恢复了。”
“现在，在他们面前的，就是那个咒力空间的原本姿态。”
“感觉很类似啊。”熊猫虽然身形巨大，但极其灵活，跟着我和五条悟在屋顶上跳跃也很自如。
“那辆公交车，跟这个电影院……都是在某个固定的地方打开了门，然后进入了全新的地方。”
五条悟摸了摸下巴，“你这样一说，倒也是呀。”
我觉得这个男人应该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些信息，我察觉到了这一点。
“你不要太担心棘了，他很厉害的。”熊猫屈起手臂，拍拍自己的肌肉，或者说像是肌肉的那一部分咒骸。
我终于知道狗卷棘是从哪里学到的动作了。
“他可是唯一的咒言师，没问题的，一定。”
“他之前说了两句咒言就吐血了。”我淡淡说道。我们在高速移动，风的气味都变了。
“他是准一级咒术师，面对超一级目标，肯定会有些吃力的。”他的老师倒是反应很平淡，语气里还有一种“天老大，我老二”的气势。
“如果这一次，也是超一级呢？”
我的话问出口了，我们也抵达了刚刚那个蛋糕店。七海先生将他的武器夹在腋下，站得特别直。
“来开门吧，椎名，”七海先生说，“只有你的力量才能让我们看见门扉，我已经试过了，我无法撬动它。”
五条教师在原地做起了拉伸运动，“嗯嗯，就拜托你了哦，我们会在那一瞬间冲进去的。”
我心中有无数的问题，可我无法问出口。我知道时间过去越多，狗卷棘的危险也越大。其实我不该这样担忧“一个跟我不熟的人”，狗卷棘跟我认识也才几天而已。我又想起了他脸颊上的蛇纹，他掌心的温度，他是如此鲜活的人。
将五指收拢，握成拳头，戴在中指的戒指升腾起赤色之火，那是没有任何别的颜色的火焰。
我的属性不是“大空”，而是如同骤雨狂风的“岚”，我会是席卷一切的风暴，也会是此刻摧毁那扇门扉最锐利的刀刃。
那一拳狠狠挥击出去，远超过之前试探一样的进攻。
气浪掀起地面上无数的影子，行道树的叶子逐一脱落，叶子带着影子都远离了原本位置。
“哇哦，”五条悟发出一声感叹，“出发啦！”他先行冲了进去。
七海先生是最后进去的，那时我挥出了第三拳。
他将怀里的夹心面包放在了我的边上。
“不会出事的。”他如此说道。
带着警戒线而来的编外专员们，尤其是以伊地知先生为首的那一批，他们在那条街附近拉起线，然后升起了帐。
当他来时，我正坐在蛋糕店的街沿，啃着七海先生给我的夹心面包。
“他们进去了，”我说，“五条悟，七海先生，还有一只熊猫。”
“有、有五条先生一定没事的。”伊地知专员声音有些抖。
我正想着他为什么如此害怕的模样，低头，气浪击碎的蛋糕店玻璃上映着我的脸。
那是我再熟悉不过的表情，在彭格列正式加入“工作”以后的表情。
我抬手，搓了搓自己的脸，夹心面包里面甜腻腻的酱有些粘在了我的脸颊上。
伊地知面上写满了害怕，但还是递给了我一瓶水，还有纸巾。
“有五条先生在，一定没事的，他是最强的。”他再一次说道。
我听见自己在说话，“帮我去取一个东西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