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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三章 ...

  •   老者所行的礼数,若换了别人,足以蹦地而起,不过眼下毕竟不是别人,而十里到底还是十里,虽然心下骇然,但面上却是丝毫不露,只端正地坐着,受了老者这一礼。

      “起吧!”十里淡淡两字,语中却是威严立现,这恐怕只有真正生长在帝王家族,从小耳濡目染,并且凭着自己的力量一步步登顶帝位的人,方有此气度吧。

      “师叔?”张沧海虽然性子急躁,但眼看着老者一脸的肃然,不禁也有些疑惑,似乎有什么事情是他并不知晓的。

      “沧海!”老者站起,复坐回屋内的软垫处,点手为张沧海将水杯中的茶水满上,而后才又说道,“沧海,你仓部是掌管国家的茶盐粮食的,你说燕云这个地方的茶盐粮食如何?”

      张沧海虽然不明白老者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却还是老老实实地说道:“燕云地处北方,且四面群山环绕,春季极短,夏季湿热,秋季多雨,冬季却干寒苦长,寻常的粮食作物一年只可一种一收。倒是种在山上的茶叶,因为种植面积广,气温和湿度合宜,所以产量颇丰。至于食盐,燕云本地并不具备晾晒产盐的条件,但因为燕云和大姚、北方诸游牧氏族相连,因此盐运发达,以盐为主的贸易繁荣,因此燕云虽本身所产的粮少、盐少,但实际在燕云州内,这些都并不少。”

      “你知道在这燕云有哪些官员?”老者又问。
      “燕云州长,边关将领,寻常边塞城镇该有的官员都有吧。”张沧海有些犹豫地答道。
      “不错,寻常边塞城镇该有的官员它都有了,不过寻常边塞城镇不会有的人,它也有!”顿了顿,老者眼见张沧海一脸的疑惑,便是提醒道,“今夜书阁起火,沧海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手下的林主事告……诉……我的……”张沧海回道,声音却逐渐变小,显然,他也发现了其中的蹊跷,“师叔的意思是,林家在书院有眼线?”
      “何止是林家!”老者轻轻一笑,“这唐国所有有点势力的家族,在这书院都有眼线,你知道南山书院为什么历经几个朝代,却从不曾倒的原因吗?”
      “难道真是因为那个传说?”张沧海疑惑地反问道。
      “沧海,你此来调查茶叶产量的问题,为什么不去茶园却来南山书院?”老者不答,反问。
      “师父……”
      “你师父告诉你,只要去南山书院一查就会有你想要的结果!”老者笑道,“每年,书院为锻炼学生培养英才,都会派遣学生去各处实习,其中自然有关于来往贸易的调查,当然也有关于茶叶产量,销量等的记录。本来嘛,这不过是学生们最粗浅的记录,可眼下……”
      “这些记录一旦被呈上去了,稍稍调查一番,便也足以证明燕云的茶官有问题了,而如此,虽不足以将朝中掌管户部的吕丞相扳倒,却也足以令吕丞相一派元气大伤!折了他们的财路!”张沧海接过话,分析道,“而如今书院书阁被人纵火烧了,那份记录便也付之一炬了,而如此,吕丞相便也得以以证据不足,从茶叶案中脱身了,所以这把火,定然是吕丞相的人放的。”

      “十日之限既然已经过了三日,你为什么不在那三日去书阁取了那证物?”十里喝着茶,似是无意地挑起一句。
      “要不是这老东西说什么存放记录的书阁内院钥匙由四名学生分别保管,非要四人齐聚才能打开书阁内院,我需要在这里等上三天,让那贼人有机可乘一把火烧了那书阁吗?”张沧海气呼呼地说道,当然,他也是气自己没有能力像人家一样夜防书院。

      “既然是书阁的学生,招来取了钥匙就是了,怎么耽误了如此之久?”十里又问道。
      “书阁内院的四把钥匙其中一把是一个秦姓的学生保管的,而那个学生的家族,似乎也是依附于吕丞相的,所以他自然会磨磨蹭蹭不肯交出钥匙啦!”吼毕还嘀嘀咕咕道,“说什么钥匙放于家中了,要去取,分明就是去问他老子该怎么做了!”
      “呵呵,如今那人呢?”十里轻轻一笑,提醒道。
      “人?”张沧海被十里的问题弄得微微一愣,可他虽然冲动,毕竟也是聪明人,转念反应过来,却脸色刷白,千万……千万不要啊……

      老天爷有时候就如顽皮的孩子,你说不要的时候,他却偏偏就是要了,张沧海才将这内里的前因后果想明白,自己的贴身侍从便是跌跌撞撞狼狈不堪地闯了进来,带来的,自然也不是什么好消息,那秦姓学生的家,在今夜,同样因为一把火,付诸一炬了。

      “事情……闹大了……”十里轻笑着喝了一杯茶,但她的笑并未及至眼底,那敛下的眼睑,轻吹茶水,却是闪现着杀戮的光华。因为如果她没有想错的话,青灯和文竹的好奇心,似乎为自己捅了个不小的马蜂窝。

      张沧海听着手下的禀报,急急地跑出书院,却在临出门的时候,皱眉看了一眼十里,这女孩……就是伴随着煞星现世传说的十七公主吗?只是才十岁的女孩,为什么可以将这件事情看得比自己还透彻?

      

      眼见着张沧海急匆匆的出去了,十里也放下了手中的茶水,正视着老者,问道:“先生适才似乎有话未说完?”
      “我知小姐所问何事,适才我对小姐行了大礼,自然也无心再隐瞒什么。”老者微微一顿,接着说道,“小姐知道这南山书院的院长之职为何每代皆传于国师,而南山书院历经几个朝代却总毅然不倒吗?”

      “听张员外郎的话似乎和那匪夷所思的传说有关。”十里低头敛目,虽然她多少知道一些事情,但此时,却无意点露太多。

      “小姐可能不知道,在唐国,习天文,推未来,听天意,这些都是有明令规定的。”老者起身,转头走到一处的书架旁,轻轻一拧,打开了一处禁制,“南山书院的书阁藏有各代的典籍、孤本,也藏有创立书院之人的种种卓学,而在南山书院的院长书房内,却藏有各种天文问算的‘天书’。”顿了顿,老者又问道,“小姐可知所谓的‘天书’?”

      “你说的可是‘无字天书’?”十里微微挑眉,似乎略有思路。
      “是的!”老者满意地点点头,恭敬得以下臣的礼节坐回到了十里的身边,“天书并非无字,只是它从不曾记载,只口口相授,单脉相传。”老者将手中的一个金帛递给十里,而后说道,“皇族需要我们来上达天意,卜算问命,而我们也需要皇族的力量来维持这书院,以及我们的生存,于是,南山书院历经几个朝代不曾凋零,而书院的院长也总每每兼任着国师的职位。”

      “想出这个方法的人,很聪明!”十里点头,难得说了一句佩服的话。
      “那是第一代院长传承下来的,而为外人所不知的是,每代南山书院的院长,都肩负着一个秘密的任务。”老者目中精光一现,看着十里,“而这金帛里则有每代院长所记载的一些事情,也许小姐会有什么收获。”

      “那么,先生以如此厚礼相待,又想要得到什么?”十里浅浅一笑,虽然老者所施的君臣之礼已经得到了她一点点的信任,但是,她所信任的不过是那个将这种君臣之礼教授给他们的那位神秘祖先而已,至于经历代代相传后,那为祖先之所以将这样的礼节传下来的原因以及这位书院的现任院长还值不值得相信,她是还未有定论的。毕竟,玄黄之术,她向来都只信一半的,更何况这位院长的话,乍听之下仿佛是点出了她来自他处的身份,但细想之下,这话却又是句句模棱两可,更遑论眼前这个人,也许正为了某个她还不知道的原因,已经将她卷入了她无意过问的是非圈中。
      杨家人不是不能被人利用,但是——那得杨家人自己同意方好。

      “公主须知南山书院是独立于李家王朝的存在,并且,朝代更迭而巍然不倒。”老者呵呵一笑,毫不讳言,“老朽不过是及早顺从天意,选择天命之人罢了。”

      “逼良为娼的事情,要选对‘良’才好!”十里轻轻一笑,对于老者毫不掩藏地推她入局的做法,不置一词,不过是借着今日的火,以及青灯和文竹偷来的东西,让她成为众矢之的罢了。啊,真不知道宫里的人,会不会和宫外的人,为了共同的利益——杀了她,而走在一起?!可如果这样的话,那么,作为三大煞星中唯一男性的破军星,不知道会不会现身,以助一臂之力呢?毕竟三星少一星,那乱世,可就没了啊!

      “无悔师太似乎也是通天意的,莫非他是下届院长的人选?”十里淡然地问道,对于这个她唯一看得顺眼的老尼姑,她可谓是观察入微了。

      “不。”老者皱眉,微微摇头,“无悔大师不是我书院中人,却也不知为何,皇族容忍了这么一个通天意的人存在。”老者看着十里,说道,“我本以为这是帝王开始准备铲除我南山书院势力的先兆,可照如今收集到的情况来看,却似乎另有原因。”

      “的确不是!”十里淡然一笑,区区一个行将就木的皇帝老头,眼下还在为太子铺路和寻找亲子犯愁呢,如何有空来招惹势力不明的南山书院?只是——为什么那么麻烦?一心要找那个不知道底细的流落民间的皇子,如果一定要让子孙守得这江山的话,直接将民间的皇子杀死不是更绝了后患吗?啊,对了,也许皇帝老头也有这个心思,否则,这么重要隐蔽的消息,为什么总一点一点的从京都流出呢?借众人的手找皇子,亦借众人的手杀皇子吗?哦,真是可怜的落难皇子。

      “那么,你可知书阁内的禁制?”十里不想继续这个没有意义的话题,转而不抱希望地问了书院禁制的事情。

      “有关于南山书院创始人的事情我略知一二,而那书阁内的禁制……我虽被前代的院长告知书阁内隐含着禁制,且禁制和我们每代人相守的那个秘密任务有关,但究竟要如何破得那个禁制,恕我无能为力。”

      “哦?”十里闻言,只看了一眼那老者,却也并不再多言,一时之间,整个院落却是宁静得有些诡异和尴尬了起来。

      又一会儿,文竹便是和朝歌一起出现了,当然,文竹是不知道收敛的,因而他十分堂而皇之的将几乎媲美宫廷大餐的宵夜送了过来。

      

      绿树成荫,苍松翠柏之间,一袭黑衣的男子静静地跪立于屋前,而从他微潮的衣衫以及带着露水的发梢上,略略可以知晓此人所跪的时间,也许,并不短。

      晨曦微露,阳光洒下,静静的院落里散发着一种淡淡的焚香,似乎很远,又似乎就在身边。就在这时,院落前的屋子的门被人“咿呀”一声打了开来。

      “见过主上!”黑衣男子越发将头低得深了几分,仅仅只看见来人穿着青白色的长衫,足下踏着一双暗以金丝银线所绣的朝靴,而其他则什么都看不见了。

      “嘘,小声点,大清早的,别扰了人清梦!”清亮的嗓音配着调皮的话语,偏偏说话人的语气,却令人觉着冷入了骨髓。
      “是!”乖巧地压低了声音,黑衣人起身,略略向后退了数步,而头,却从不曾抬起,他明白,不该过问的不过问——就比如扰了谁的清梦,当然,不该看的也不看——就比如他所效命的主上的容颜,以及身份。

      “说吧!”被称作为主上的男子,小心地将门合上后,才走到了黑衣男子的身前,问道,“如何了?”

      “失败了!”黑衣男子用最简洁的话将结果呈现,而后才说道,“我们的人偷到了钥匙,不过进去后却并没有发现什么东西,而未免麻烦,底下的人已经按主子的意思将书院的书阁焚毁了,如此相信无论是谁,应该都查不出事实的真相,即使要查应该也只能查到吕丞相那边,只是一旦事情怀疑到吕丞相那的话,恐怕反而会便宜了那宫里的娘娘,此外,万年县县尉秦山亦却凑巧的离开书院去了山顶的南山寺,眼下正不知道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吕丞相若真找上了宫里的那位,那才好,小姑娘胆子不小,恐怕只有成了众矢之的才会想到寻求保护吧,至于南山寺——如果那个林月容没有太大的举动的话,你们盯着点她,别让她死了也就是了,至少在我发觉她的用处前,别让她死了。”青白长袍的男子,边思量着,边命令道,“查查那个叫白及的家伙以及那南山寺,说不定有关那小皇子的事情真与这寺庙有关……而若那小县尉知道了些什么,便就别让他说出来!至于如何让他不说,你们可以自由发挥。”

      “是!”黑衣男子再次低首,应下。
      “其他还有什么事情吗?京里的情况如何了?”青白长袍的男子,闲闲地问道。
      “禀告主上,京里的人传消息过来,皇上知道小皇子的事情泄露了,正秘密派人在寻找谭氏一门的遗孤,而且我们的人在宫里似乎还看到了叶孤文。”

      “赏金猎人叶孤文?”长袍男子微微有些诧异,“红楼最近有什么举动吗?”
      “红楼已经接下了我们的买卖,正全力追杀谭氏一门的遗孤,不过那两个孩子却撞上了回燕云的薛意童,因此如今不太好下手了!”黑衣男子回禀道。
      “这么说叶孤文倒和红楼没什么关系喽?”长袍男子沉声问道,“也就是说红楼并不是李雍和所掌控的那支隶属帝王的力量了?”

      “是!”黑衣男子低头应是,却又说道,“不过最近红楼似乎还接了一个买卖,似乎有人出高价,让红楼杀那位十七公主。”

      “哦?杀长安?”青白长袍的男子的身上分明一股杀气迸出,“谁?”
      “属下……属下正在查,那人是借了我们的名头而……而要求杀十七公主的!”黑衣男子一惊,不禁有些结巴,“不过那杀手似乎并未得手,非但未曾得手,似乎还落到了那十七公主的手上,因此……”

      “因此你不知道这是不是红楼在做的一场戏?引我们上钩的戏吗?说来,若是红楼要杀小丫头,我还真是不得不救的。”青白长袍的男子掐住了黑衣男子的下巴,令他不得不抬头面对自己,而后才缓缓地说道,“我不管这是不是一出戏,长安那丫头,眼下却不能死,你……明白?而且……有人借了我们的名头,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是,属下明白!”黑衣男子仿佛未曾看到青白长袍的男子的脸一般,双目里,居然波澜不兴。

      “不,你不明白!”青白长袍的男子摇了摇头,突然手一紧,力一施,黑衣男子的脖颈已经被人折断,连最后一个惊骇的表情都来不及做出。

      “出来吧。”青白长袍的男子走至水缸旁,边是洗着手,边对着一处树影处,说道。
      “看来你知道了!”树影处出来的人也是一袭黑衣,只不过那人比之刚才的黑衣男子要磊落许多,面对青白长袍的男子非但没有下跪,还肆无忌惮地直面着。

      “有事?”青白长袍的男子不答反问道。
      “你焚了书院的书阁,有人却杀了那林姓学生的一家,我想你应该可以好好利用利用,来掩盖一下你焚烧书阁的真实目的。”黑衣人提醒道。

      “哦?有人准备帮我们背黑锅了?”

      “不,也许你选择好了的人,也会很感激你的,对了,刚才说有人借了你的名头,我可以稍稍提醒你一句,表面上看来,您的母亲,似乎也为你演了一出不错的戏。”说毕,黑衣男子也不再多言,几个闪身,再次淹没在了隐隐灼灼的树影之间,只留得那青白长袍的男子,露着算计的笑容。

      

      时过午,幽深的谷地微微射下几缕淡淡的阳光,临时作为客院的院长书房内,却已经满满的立着许多人。
      十里淡然地看着这些熟悉的、不太熟悉的,又或者根本就是陌生的客人,却又仿佛当他们根本就不存在。

      “取个香炉过来!”十里只是淡淡地吩咐着,自有人会按着她的要求为她取来香炉。
      “这谷地潮湿,香炉恐怕燃不出味道!”说话的是白及。昨夜他虽然跑去了南山寺,可半夜书院这里如此大的响动,自然也不可能不知道,因为怕自家小主子遇上什么不测,便是兴匆匆地连夜赶了回来,临到清晨的时候才知道十里已经移居院长的书院处,又急匆匆地赶到了这里,却不想人家还在大睡,而一等却是等到了现在。他开始有些明白青灯小和尚以及文竹屠夫为什么会认为他连夜赶回南山书院是一件白痴的事情了。不过还好,和他一样做白痴事情的人很多,周围这一圈认识不认识的人,都是大清早赶过来被罚站的。当然,也有人想要硬闯的,但有朝歌在,想要打扰十里睡觉的人,都得先问过朝歌手中的剑,虽然他不明白刀客为什么用剑?!

      十里丝毫不理会白及的话,今早她其实并没有睡得太好,昨夜忙活到半夜,不想早上七早八早就有人来扰清梦了,虽说有朝歌挡在外面,可毕竟还是影响到了她睡眠的质量,若非因为这些来扰人睡眠的都是长得不错的小儿郎,而她堂堂大女子又是素来是不和小儿郎计较的,否则这些人,恐怕都已经去向阎王奶奶报道了!由此可见,其实她的气度已经很大,而且还是颇懂得怜香惜玉的。

      接过白及递来的香炉,炉内正一幽火慢慢燃烧着炉底的香料,炉盖一开,顿时便有细细的粉尘飘扬而起,由此可知,这谷地并未如白及所说的那般潮湿。

      十里淡淡地扫了一眼杵立于她面前,谁也不说话的众人,慢慢悠悠地将那书院院长交付于她手上的那卷金帛点燃,而后缓缓燃尽,全然无视了众人眼中那难以掩饰的惊讶,不过,再如何惊讶也只是惊讶,直到炉火熄灭,谁也没有率先上前阻止。
      “这金帛内记载了一些关于我的东西,事关十年前的天相,但我,却并不想让你们知道这里头写了些什么。”十里淡笑着又半躺回了榻上,微敛下的琥珀色双眼,却泛着淡淡的寒气。

      于是众人皆默,又一阵,方由张沧海开口问了院长的去向。

      “我师叔呢?”张沧海问道,昨夜他急急忙忙接了情报而去,却带来了更多的疑惑,于是急匆匆的赶回,却发觉自个儿的师叔不见了,只留下一卷金帛给了一个十岁的女孩。

      “走了!”十里淡笑着,却无意透露更多,只是问道,“那么你呢?怎么又回来了?林家被杀,你要查的案子的线索中断了,不去调查林氏一门的血案,跑来我这里做什么?”

      “因为你值得我怀疑!”张沧海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直率,想什么说什么,倒也让十里有些欣赏,“我被派来暗查茶粮的事情属于极少人知道的机密事件,恐怕同在京城甚得帝宠的秦大人,也不会知道我此来的目的,那么你,昨晚你的分析,又是从何而来的?你怎么知道我在查茶粮?”

      “甚得帝宠?”十里别富含义地看了一眼白及,才说道,“他失宠了!”
      “……”众人为十里的话,不禁一片沉默。
      “何况就你这大声嚷嚷的性格,只怕不止是我,这里的小王爷,薛公子,白及,当然还有青灯和文竹恐怕也都知道了吧。”话毕,十里已然立起,目光所视正是院落的大门处,果不其然,那推门而入的,不是青灯小和尚以及文竹屠夫,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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