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等我泡他》哈希函数

7、第 7 章

　　晚宴在六点钟准时开始了，但是陆成周还是没有出现。
　　温廷失魂落魄地回到座位上后，眼神不停看向黎涵所在的位置。

　　陈雪柠无语，嚼着白虾边摇头道：“黎涵，我酸了，臭男人们总是沉迷于你的美色无法自拔。”

　　黎涵头也没回，对陈雪柠说道：“你不也一样？”

　　“我对你可不敢有非分之想，”陈雪柠凑近黎涵的耳朵，小声道，“周齐跟我说陆成周有些事情要处理，可能会晚到会儿。但是我把他的位置调到了温廷旁边，等他一会儿到了，发现温廷一直盯着你看，你猜会发生什么？”

　　黎涵：“……”

　　陈雪柠眨巴眨巴眼睛，搓搓小手：“我很期待。”

　　黎涵回头扫了一眼温廷，然后将视线落在了他身侧的空椅子上，那个应该就是预留给陆成周的位置了。
　　温廷的视线和黎涵短时间的交汇后，朝她举起了酒杯，然后一饮而尽，好似一副借酒浇愁的模样。

　　“……神经病。”陈雪柠看不惯温廷这幅惺惺作态的样子，挡在黎涵前面，朝温廷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晚上七点，室外开始暗了下来。
　　花园里摆放着的夜灯亮起，十分温馨。
　　陈雪柠见状，和酒店经理协商后，将未上的餐后甜点改成了在后花园的自助式，并且把她在酒店存着的几瓶香槟贡献了出来，邀请大家去后花园开起了酒会。

　　花园中央有一个不高的台子，上面架上了两只话筒，陈雪柠便让黎涵作为班长，身先士卒，上去唱首歌给大家打个样。
　　黎涵不好推脱，并且也不想扫大家的兴，只能唱了首熟悉的英文歌。

　　她的歌声很甜美，灯光投影下，黎涵近乎完美的身材让所有人都无比羡慕。人们起着哄要她再唱一首，就在黎涵不知道该如何推脱之际，一直在宴会厅坐着的温廷突然来到了后花园，并且大步走上了台。

　　黎涵的眉头微微皱起，但台下的同学反而开始起哄。

　　“黎涵，我知道你为什么拒绝我了，”温廷抢过另一只话筒，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嘶吼道，“是因为陆、成、周，对不对。”

　　陆成周这三个字是温廷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音响将这句话清晰地穿到了花园中的每一个角落，而优质的混响让陆成周这三个字变得更加厚重，哪怕温廷的声音已经因为嘶吼劈了叉。

　　黎涵心头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轻咬了一口。
　　但她很清楚，这绝不是因为温廷。

　　陈雪柠原本站在人群最外围拿着录像机给黎涵录像，见到温廷上台后，她连录像机都忘记关，立刻冲了过去。
　　黎涵朝她摇了摇头。

　　周围的同学听到温廷的这句话，起哄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空旷的花园里似乎只有晚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黎涵握着话筒，似笑非笑地看着表情狰狞的温廷，淡淡开口：“跟你有关系吗？”

　　“黎涵，你别把自己当成什么高冷女神，好像所有人都在高攀你一样，”温廷喘着气，指着黎涵道，“高考结束的那天晚上，你和陆成周在教室里锁着门干了点什么龌龊事，你以为就没人知道吗？”

　　“你知道？”黎涵觉得可笑，脑海里浮现出了密密麻麻的高考试题，“那你告诉我，我干了什么？”

　　“整整六个小时，到深夜你们才离开，干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温廷当时也在学校，但他显然不知道屋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却还是嘲讽道，“我追你追不到，你以为你就能等到陆成周？”

　　台下有了窸窸窣窣的讨论声。

　　“什么？黎涵竟然喜欢陆成周？”
　　“我操，我女神倒贴班上的穷小子？陆成周哪里比得上温廷啊，学习也不好，家境也不好。”
　　“陆成周不是毕业后没考上大学，所以出国了吗？黎涵也没和他在一起吧。”

　　“滚滚滚，少操些没用的心，黎涵愿意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陆成周怎么了，我就觉得他比温廷好，温廷不就是家里有几个臭钱吗。”
　　“就是，有钱怎么了，黎涵照样看不上他，再说了，黎涵的收入比你们高了不知道多少倍，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被黎涵制止住的陈雪柠站在台下，听着同学们的讨论声，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这是她第一次无比赞同“有钱怎么了”这句话。

　　说的真他妈有道理。
　　温廷家里是有钱，但有钱怎么了？又没她家有钱。
　　她的钱就是黎涵的钱，温廷这个穷鬼哪凉快哪呆着去吧。

　　温廷的话让黎涵的表情有一瞬的僵硬，但是很快，她就调整了过来。

　　黎涵拿着话筒，看着台下的同学们，十分坦荡地对温廷说道：“我是不是在等陆成周，我等不等得到他，不用任何人来多管闲事，尤其是你，温廷。这些事情都是我个人的事情，和你有半点关系吗？至于你所谓的暗恋我，既然是暗恋不是相恋，那跟我有关系吗？”

　　这句话虽然说得是温廷，但是其实也是说给班上所有同学听的。
　　陈雪柠觉得黎涵虽然文绉绉地绕来绕去说了一长串，但是核心观点就那言简意赅的八个字：“关你屁事，关我屁事。”

　　黎涵的这番话让台下的讨论声安静了下来，她没再看温廷，径直走下了台。

　　就在陈雪柠拉着黎涵准备离开时，温廷在台上又叫住了黎涵：“好，没问题。我们不谈情情爱爱了，我们谈点讲道理的。”

　　听温廷的声音，似乎已经冷静下来了，黎涵转过身，很大度地朝温廷比了个请的姿势。

　　“你是班长，从我们第一次的同学聚会起，你就给大家定了规矩。因为个人原因迟到的人要主动负担聚会花销的一半，对不对？”

　　黎涵抱着胳膊看着温廷，眼神又冷又冰。
　　这确实是同学们协商好的规则，本意是想让大家按时到达，并不是真的要罚款，所以前几次并没有真正实行过。
　　温廷现在说出这些话，很明显就是在针对陆成周。

　　黎涵倒不是担心陆成周出不起钱，毕竟他已经被高薪挖到她们公司做了市场总监。按照公司的历任市场总监的薪资，这顿饭钱对于陆成周来说真的不算什么。而黎涵反感的是温廷总是在拿所谓的钱来羞辱别人。

　　总是以为自己高高在上，总是觉得钱能解决所有问题。
　　就像当年在大学时对待她的态度。

　　温廷察觉出了黎涵的不悦，他觉得自己今天受到了屈辱终于有了宣泄的地方，于是更加变本加厉。

　　“我听说陆成周今天也是要来的，但是他却没来，那他是不是也要守这个规矩，”温廷得意地笑了，“场地费、餐饮费、服务费、哦对，还有刚刚开得那几瓶香槟，是不是他都得出一半啊？”

　　黎涵觉得自己再看温廷一眼，她就会吐出来。
　　她低低地笑了笑，提起裙摆准备离开。

　　“别走啊，黎涵，”温廷喊她，带着一如既往的高傲，“你担心陆成周出不起吗？没事，我可以替他买单，我不仅可以替他买单，我还可以替所有人买单。”

　　黎涵继续往前走，头也没有回。

　　“这次聚会估计也就花上十几万吧，哦，才十几万，陆成周可是海归，在国外挣得是美元，你担心什么呢？”温廷的话像是毒蛇一样，充斥在整个后花园里，“哦对，是要担心，六年前我见过陆成周啊，就在唐人街，你猜猜他在那干什么呢？”

　　黎涵已经有了反胃的感觉，但是这句话还是让她顿住了脚步。

　　温廷满脸惺惺作态的悲悯：“他蹲在地上，在洗盘子，好像是冬天吧，就在圣诞节前，地上都是积雪。我给了他小费，他的手冻得通红，接过来的时候还对我说thank you——sir——”

　　这句sir的尾音被陈雪柠装满了冰块的杏绿色birkin硬生生砸断了。
　　birkin砸在地上，冰块却掉了温廷满头满脸。
　　“我他妈最讨厌别人和我拽英文了，”陈雪柠呸了一声，“sir你大爷的，恶心！”

　　温廷打落挂在脸上的冰块，怒视着陈雪柠，眼看就要挥拳，站在一旁的周齐立刻挡在了陈雪柠前面。温廷的那一拳直接落在了周齐的肩膀处，陈雪柠一声惊呼，然而温廷那软绵绵的一拳打在周齐壮实的肌肉上毫无意义。

　　反而是温廷被顶得踉跄了两下，跌倒在地。
　　他红着眼睛，头发已经被冰块打湿，一缕一缕地贴在额前，狼狈又可笑。
　　但他手中的话筒仍然没有放下：“黎涵，你数学好，你来算算，陆成周要蹲在地上刷多少个盘子才能给这顿饭买单呢？你等不到他的，因为他压根就不敢来，他连平摊这顿饭的钱都他妈出不起！”

　　黎涵站在离温廷十米远处，看着台上无比温柔的灯光，一步又一步重新走了上去。众人看着黎涵的动作，没有出任何声音。

　　黎涵居高临下地看着跌倒在地的温廷，拿起话筒，缓缓开口：“世界上最可悲的事情就是有些人拿着不用靠任何努力就能得到的东西去鄙夷别人，然后再用自己肮脏下流的思想去揣测别人。你真可怜，温廷，成绩考的不错，眼睛却是瞎的。”

　　“黎涵！”温廷的怒意到达了巅峰，他发疯地在自己的口袋里翻找着手机，“我本来不想故技重施的，你记住，这是你逼我的，你真以为你在外企工作我就动不了你了吗——”

　　“我在回国之前就和你们公司签了销售合同，我现在是你们公司在中国区最大的客户，我昨天还给你们的市场总监发过邮件，”温廷掏出手机，从通讯录调出来一个手机号码，狠狠地按下了免提键，“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让他立刻开除你，你不是喜欢陆成周吗？好啊——去陪着他刷盘子吧！”

　　黎涵平静地看着温廷，他现在歇斯底里地样子好像和大学时期没有任何不同，还就真是青春永驻呗。
　　永远十八岁嘿。

　　黎涵看向他的目光就像是像在看一个无可救药的疯子——悲哀、冷漠并且很不耐烦。

　　但是她没有走，她站在原地，等着电话被接通。
　　她不在意温廷会如何在电话中侮辱她抹黑她，她只是很好奇，电话那头的人会是现在市场部的代理总监，还是即将上任的陆成周呢？

　　无论是谁，应该都挺有意思的，毕竟从项目上来看，她已经离职了。

　　而让黎涵感觉微微不爽是，为什么这场好戏都上演这么久了，主角陆成周还没来。
　　她的裙子真的很好看啊……
　　陆成周真的不赶过来看看吗……
　　小风一吹都有点冷了呢……

　　……

　　除了黎涵，台下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地看着近乎癫狂的温廷，谁也没有注意背对着他们的宴会厅里，走出来了一个穿着深灰色西装的男人。

　　他似乎是刚刚结束一些事情，匆匆赶过来，脸上有着浓重的疲惫。他朝后花园的人群望去，一眼，他就看到了站在台中央，穿着一席墨绿色长裙的黎涵。
　　她背对着他，看不到表情，但是她背部和手臂的肌肉脉络却是如此的清晰。
　　瘦削却又充满了力量。

　　人群中有着浓郁的香槟味道。
　　他隐藏在灯光的阴影下，慢慢走上前，在走近台子中央后，他才看到了那里还坐着一个男人，他头发湿漉漉的，满身的酒气。

　　他皱了皱眉，想伸手将黎涵带离酒气熏天的地方，但上衣口袋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手机铃声立刻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他们朝他看过来，陈雪柠异常激动，大声喊道：“陆成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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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陆成周：
黎涵酒精过敏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