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年少不知愁滋味（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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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区大院里长大的孩子总会格外的皮，一天到晚的在院子里折腾，因为小朋友们都是自家长辈的同事，所以都没什么隔阂。当然，也有一类孩子，会特别的安静，整天憋在家里学习，以加快素质教育进程。
莎莎的父亲是个小军官，没怎么要求过她，认为孩子大了会懂事起来，也就任她在院子里疯闹。柳妈妈那时已经开始闯荡，在珠宝界有了些知名度，很少顾家，当然更不清楚莎莎的生活究竟如何。
莎莎从小就是一孩子王，因为她喜欢和小朋友们玩，那时的莎莎觉得自己的父亲很无趣，不爱笑，也不爱怒，像个静止的人一样。她一直很鄙夷首长院里的孩子，里面的孩子不是天天被家教管着不能玩，就是太心高气傲了。
不过，凡事总有例外，比如说林暮。
林暮的爷爷是个已经退下来的首长，日日坐在家里阳台上观赏盆景，是个极和蔼的长辈，他从不插手自家孩子的事情，只是喜欢热闹。莎莎的父亲那时正好有事找林首长，带着莎莎就往林暮家走，莎莎不乐意啊，嘴噘得可以挂油瓶了。
林首长看着莎莎一脸委屈得表情，眯着眼躺在藤椅上，招过莎莎的父亲，说：“小孩子嘛，让她在院里玩玩吧。”
莎莎的父亲急了，“这孩子皮的很，万一把院里哪儿给碰到了……”
林首长摸摸莎莎的小卷发，藤椅轻轻摇晃，“有盛，我们大人的事儿，小孩杵在这儿干嘛。来，丫头，告诉爷爷你叫什么？”
莎莎自小就很会讨人欢心，一张小脸笑得那是一个春光明媚啊，“首长爷爷，我叫柳莎莎。”
林首长瞪了一眼莎莎的父亲，依旧温和地说：“莎莎以后叫我爷爷就行了，嗯，去玩玩吧……”
莎莎看了眼自己父亲，见他点头，立即欢呼雀跃地蹦哒起来。
林首长看看远处那个兀自跳个不停地女娃，想起她明亮又带着一丝狡黠的眼眸，呵呵笑着：“这丫头多乖啊……”
柳有盛站在一边，也不笑，只是说：“孩子脾气而已，首长您……”
林首长起身，正色道：“有盛，她只是个孩子！你和小梅那点事少掺和孩子！”
柳有盛低头，看不见表情，他说：“是，首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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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很大，种满了不知名的小花，在凉凉的夏夜里开得灿烂美丽，莎莎平躺在草坪里，穿着那件白色带小碎花的短衬衫，小小的，不起眼。莎莎其实并不像外人说的那般没有心性，她虽然不知道自己父亲和妈妈到底怎么了，但潜意识里她还是知道，这个家不美满，也许是破碎的。
“呀！！”
就在莎莎难得的伤春悲秋时，旁边的假山背后突然跳出一个人，吓得她在地上滚了一圈才坐起来。那男孩长得胖胖的，白净的脸上满是惊讶，他大吼：“哪儿来的恶棍！”
莎莎那时迷西游记，想也不想这不是自己家，也回道：“哪儿来的泼猴！！”
男孩哑了，不出声，胖胖的身板抵在假山上，说不出的不平衡。
莎莎心里那一丝丝的伤感彻底消失了，她嘻笑着，一个人继续平躺在草坪上，大字型的。男孩不满极了，站在一边大声说：“这是草坪，你不能压在上面！”
莎莎没好气地翻白眼，嘟嘴：“这首长院里的孩子还真别扭。”
男孩坐在石凳上，因为太胖了，那石凳完全被挡住了，整个人像是悬空的。莎莎抬头一看，惊了——原来这不是泼猴，是个妖精。
莎莎摆出收妖的气势，沉声道：“好一个妖精，在我大名鼎鼎的收妖大仙面前，尔敢胡作非为！！”
男孩疑惑，自己什么时候成妖精了？！他嗫嗫道：“伪大仙！我根本没听说过！！”
莎莎想起西游记里的太白星君，摸摸下巴，这才发现自己没有胡子，只好作罢，又说：“大仙我避世不出，你当然不知道啦！”
男孩震住，呆在那里被莎莎狠狠敲了一下，他捂头，不信，“你……你居然敢打我！！”
莎莎叉腰而立，小卷发杵在肩膀上，挑衅着：“哼！打的就是你！！”
男孩大哭，坐在地上就嚎起来：“哥哥！哥哥！这个死女人居然！嗝！居然打我！！”
莎莎听他哭得打嗝，也被吓到了，什么？！他还有哥哥！不行，万一打不过别人怎么办。莎莎偷偷地遁走，男孩揩完眼泪鼻涕的手，直接拽住她的裤脚，又打嗝：“嗝，不许走！哥哥来了……收拾你！！”
莎莎看看裤脚，已经湿了一片，顿时欲哭无泪。
警卫员听到哭闹声跑了过来，看到男孩大哭，忙扶起，对着莎莎就是一阵怒骂：“小小年纪就知道欺负人了！”
莎莎不解，只是敲了他一下，至于吗？！
男孩不肯起，只是揪住莎莎，大声哭道：“哥哥！我要哥哥！”
警卫员这才跑远，不见了。
不大一会儿就领着另外一个孩子走过来，和莎莎一样，也是白色的衬衣，不过没有其他的点缀，沥青色的牛仔裤，看起来很安静。莎莎的雷达一下子疯狂叫嚣：危险！危险！
“怎么了，串串？”男孩也不看她这个始作俑者，走近问自己的弟弟。
叫串串的胖男孩止住哭音，指责地说：“哥哥，她打我！！”
“哦？”
莎莎忙摆手，笑得很是灿烂，“不是我，我只是轻轻敲了一下他！真的！”
串串的哥哥也笑了，牵起串串的手，冷冽的声音夹杂着一丝圆润：“过来一起玩吧。”
时间过得极慢，莎莎心里第一次有了害怕和后悔，如果上天再给她一个机会她绝对不会再招惹串串这个死胖子了，因为这胖子的哥哥，太强大了。
因为莎莎的父亲带她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串串玩了一阵后死活要自己哥哥哄他睡觉，串串的哥便耐心地一遍又一便地给他讲着童话故事。莎莎从小就对童话不感冒，她看着坐在床前的人，微黄的灯光把他围住，莎莎只看得见一片阴影。他冷冽的声音也逐渐转暖，安静的房间里有一种难言的温馨。
“所以最后，人鱼公主就跳进了大海里，化为泡沫不见啦。”他说。
串串捏住薄薄的被单，小眼里满是悲伤，“那个王子呢？”
“王子就与那位外国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啊。”男孩忽地感叹了一句。
莎莎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忍得难受：“这种男人，迟早被雷劈！”
也许是静谧的房间太久没有其他声音了，串串和他哥哥一齐没了话语，最后倒是串串难得的没有反驳：“是啊，可是王子公主也终于在一起了啊……”
莎莎气恼：“假如你是那个人鱼公主，自己男人跟别的公主跑了，你还会喜欢这种王子公主幸福的结局吗？！”
串串躲在被子里好一会儿，闷闷地钻出来，眼泪花泛滥着，“我好可怜啊……”
莎莎一个没注意，被口水呛住，咳个不停——这孩子入戏真快。
串串的哥哥把莎莎拉出房间，有些许的生气，“你别老让串串哭！”
莎莎嗤笑道：“没有认清现实的人，活该。”
串串的哥哥生硬的语气软了下来：“他还是个孩子，你也是。”
莎莎声音一下子尖锐起来：“你才是个孩子！！”
串串的哥哥笑，“我们都是。”
莎莎没话说了，她想起新学的成语——无可奈何。
莎莎扯扯衣角，闷声道：“我去找我父亲了。”
男孩点头，伸出右手，轻声说：“你好，我叫林暮。”
莎莎从小野惯了，还从没有人这么认真过，她背着手，懒散地回道：“哦，柳莎莎。”
男孩也不尴尬，右手顺势指指房间，“那是我弟弟，林萝。”
莎莎快步逃走，小卷发不甘地在空气中跳跃，她听见林暮说：“以后常来玩。”
莎莎撞上墙壁——找他玩？！嫌自己命长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年少不知愁滋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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