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雪连山》双**魂

6、6、真实的梦境

　　“什么？”我的大脑当掉，只觉得一片空白。我侧过头看着江澜，再看着上杉洛，难以置信地甩开上杉洛的手，强制自己的嘴角勾起来好掩饰我的失控，可是这些都是徒劳的。我颤抖地说：“你才是……江澜？那他……”
　　那个江澜突然微笑起来，“我是狐妖。”接着便迅雷不及掩耳地伸过手来捏住我的脖子。
　　“未雪！”上杉洛冲我大叫起来，狐妖转过头看着上杉洛，说：“没想到居然被你记起来了，不过现在最好不要轻举妄动，要不然的话，我随时可能拧断她的脖子！”
　　我右手使劲地想凝结出气流，但是我却发现这都是徒劳的，我使不上一丝力气。
　　狐妖冷冷地说：“未雪妹妹，我劝你不要白费力气了。从你遇到我的第一天开始，我就在吸收你的灵气了。”
　　原来如此，所以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的身体才会那么虚弱。
　　我看着身体是上杉洛，但是灵魂却是江澜的人，他担心地看着我，脸上开始爬满我说不上来的纹路。
　　狐妖看着那些纹路，轻笑道：“江澜，说出自己的身份会被这具身体反噬，你也当真觉得值？”
　　“少说废话！”上杉洛看着我，然后毅然决然地咬破自己的食指指尖，鲜红的血液流了下来，“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诛邪！”
　　他用血在空气中划出一条直线，那条直线在他念完咒语的时候迅速地变成了一把红色的利剑，直刺狐妖。
　　狐妖闪躲不及，放开了我的脖子与上杉洛纠缠起来。
　　我狠狠地咳嗽着，听得见上杉洛说，“我知道未雪现在还不能死，不然的话，你还是会变成原型。”
　　“哼！”狐妖踏着我眼花缭乱的步伐飞出了阳台，在空中他轻笑道：“一个死灵居然还阴魂不散。今天我就除掉你以绝后患！”
　　上杉洛也轻哼了一声，“修炼不到家的孽畜，今天居然敢跟我斗！”说罢一个足尖轻点，也飞出了阳台。
　　我看着满屋子的残局已经情势的急转直下，我强迫着自己冷静，强迫自己接受这个事实。
　　一直以来我认为那个是江澜的人，是狐妖。而上杉洛，才是真正的江澜。
　　突然，房间变得空灵了起来，我仿佛又来到神社那颗树下的世界，紫瞳轻轻地对我说：“荣耀，享尽了么？”
　　“……”我不敢搭话，我看着黑洞洞的四周，“你是紫瞳妖？”
　　“代价，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了。因为马上你就要付出了。”那个声音完全不理会我的提问。
　　我颤抖地问：“代价……是什么？”
　　“让你最重要的人，再次死在你面前。”
　　“啊！！！”我疯了一样大叫，我最怕的代价！这是我最怕的代价啊！“为什么是这个代价？为什么？”
　　“我并不是什么紫瞳妖，我只是‘那个人’的使徒，来到人类的世界看看人类贪婪的本性。江未雪，你曾经心里诅咒过江澜，待他死去你才后悔莫及，更妄想他重生。你可知道，这样有违人类生死伦理的事情，代价会非常的凄惨。所以，他必须死。并且，连带整个江家。”
　　“不要！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我哭喊着那看不见的人，可是周围黑洞洞的画面也慢慢消失掉了，房间还是房间，只是我看着对面镜子里的自己，我的一只瞳孔已经恢复了以前的颜色。
　　现在的我一心就一个念头，江澜，我不要你死！我用力擦干了眼泪冲了出去，尽管我是这么自私，但是江澜，我爱你啊！我真的爱你！
　　那个夜晚的天空本来是很宁静的，可是只要仔细一看就会发现，有一道银白色的光点和血红色的光点正在空中互相地碰撞，速度极快。
　　而我跑到那个空地上的时候，我看到的就是狐妖和上杉洛拼了命般拿着武器朝着对方进攻。
　　上杉洛身上的纹路已经从身体上蔓延到这个脸上，看起来可怖至极。
　　而那些纹路似乎也在折磨着他，令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受到了限制。
　　狐妖轻笑道：“已经到极限了吧江澜。”
　　上杉洛并不理睬他，只是一味地用血剑刺伤对方。
　　两年的我经常看到这样的画面，然而内心无不诅咒江澜失手，现在，我真的好怕江澜从半空中摔下来，我不敢打搅他，只有静静地看着，贪婪地祈祷那个代价不会出现。
　　上杉洛血剑轻刺，看似是要刺向狐妖的胸口，狐妖轻柔地伸出他的尾巴护住了胸口，上杉洛嘴角微微一抬，从下至上刺破狐妖的喉咙。
　　狐妖惨叫一声，血红色的光点坠落了下来。
　　太好了！我心里窃喜道，正要走过去看看上杉洛，这时候，我那尚未恢复本色的紫瞳迸发出一道紫色的光，钻心的疼从我的眼睛蔓延到全身。
　　我大叫一声捂住眼睛蹲下，上杉洛着急地叫道：“未雪！怎么了？”一边向我跑来。
　　“不要、不要……”我喃喃地说，上杉洛此时根本无未听见，他一靠近我，那道紫色的光变瞬间犹如一颗子弹一样打入他的脑门。
　　我的疼痛也瞬间消失殆尽。
　　上杉洛虚弱地倒下，血剑离开了他的手，立刻消失掉了。
　　我颤抖地向上杉洛靠近，“江澜，江澜……”我小心翼翼地叫着他的名字。
　　当我把他反身的时候，那道紫色的光又飞向了天际那边。看着眼前的江澜，我实在没有办法再去注意那道该死的紫色光束了。
　　“未雪……”他的额头上并没有吓人的窟窿，但是他有气无力地叫道，“未雪，我一直没来得及跟你说，我……”他顿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笑道，“要好好照顾自己。”
　　说完之后，他身上的纹路淹没他的额头，最后，他整个人像粒子化一样飘散在了空气中。
　　看着他慢慢地消失，我除了哭泣再也找不到任何的方式。

　　那夜，除了江澜再次死去之外。江家的所有人也都死去了，除了最该死的我。
　　我知道是拿到紫色光束的原因，也是我的让江澜再次短暂醒过来的代价。
　　这如烟的梦境，到头来确实残忍得真实。
　　我，江未雪，江家最后一个除妖师，也知道自己会在不久后被成堆的妖怪杀死。但是我并没有害怕或者恐惧，我望着天花板想念着江澜。
　　然后自责为什么到现在我才知道我对他的感情。
　　如果能早一点知道，我一定会告诉他的。
　　恩，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