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听》当家拾捌

3、偷偷

　　“席肆！”季樱从马路上跑过去，和她一起进学校，周围的人都露出诧异的眼光。

　　“席肆，早上好啊，你拿个木板做什么？”
　　席肆停下脚步，看着她说：“有用”

　　还是不说用来干嘛的。季樱点头，站在她身边一起走进教室。

　　季珉手里拿着面包迟迟没有反应过来。
　　他的妹妹和席哥走的这么进？
　　杜绝！

　　第一节是英语课，奇怪的是，席肆居然听讲了。

　　季樱时不时的看向席肆，只见她在语文书上写了个什么。
　　以她5.2的视力来看，席肆写的是“饿捞儿”

　　她笑了一下，被席肆瞥了一眼，又急忙憋了回去。

　　原来席肆认不到那个英语单词啊…
　　哼，死要面子，还不找她帮忙。

　　“季樱”
　　她听声抬头，发现英语老师正看着自己，站了起来，听英语老师说，“读一下短文”

　　这倒是个好提议。

　　季樱用一口流利的英语轻松读完一篇短文，放下书还看了看席肆，发现她又趴下了…

　　季樱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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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课真的好快，季樱靠在门背上望眼欲穿。

　　席肆站在走廊上看书，今天没有太阳，她依旧带着眼镜，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
　　她怎么样都很好看，当时看书的时候，书中没有细致描写席肆的长相，但是季樱自作主张把席肆想成了一个大美女。

　　“席肆！”一道尖细的声音又一次打乱这一刻宁静。
　　那个黄头发女生误入走廊，污染了那一片风景。

　　席肆看着那个女生，“有事吗？”

　　“你昨天没有赴约”女生说。

　　“怎么？”席肆说，“拿我的名号顶住那群人？”

　　女生羞愧难当，“帮个忙？”
　　“给钱就帮”席肆说。
　　“两百”女生说。

　　“一人两百，少一分我放一个人”席肆说。

　　季樱皱眉，席肆还真是会做生意。

　　起身走过去，将席肆拉在身后，看着那个黄发女生，说：“我们席肆不帮忙”

　　“我们？”黄发女生看着席肆，“席肆，你什么时候和这个妹子成为了‘我们’？”

　　“你误会了”席肆拿起书本走进教室。
　　　季樱用力哼了一声，苍白无力的解释，迟早要成为我们。

　　季樱走了几步，又回头警告黄发女生一句，“别来打扰我们席肆，我们席肆可是要考一所好大学的”

　　席肆想逃离这里，季樱知道。

　　“小妹妹，你喊她席肆？”黄发女生仔细打量季樱，说，“你就是坐在她旁边的人？想不到独来独往的席肆竟然会让一个如此可爱的妹子坐在旁边”

　　这是设定，席肆身边的位置本就是给季樱准备的。

　　“席肆不会是看上你了吧”。黄发女生笑了笑，牵动嘴角上的伤，笑的有点苦涩，“小心点，席肆家里没好人”

　　——
　　“席肆，你真的要去吗？”
　　刚进教室，季樱人还没坐下来，话先传到席肆耳朵里。

　　席肆侧过头，季樱坐了下来，两人互相看着。

　　“席肆，你要去吗？”她问。

　　席肆翻着看不懂的英语书，说“不关你的事，不用管”

　　“可这是你的事”，季樱大胆的抓着席肆的手腕，直视她的眼睛说，“今天我还要陪你回家的”

　　…席肆没有说话。

　　季樱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个黄发女生说席肆独来独往，但是为什么席肆会和她有关系。

　　难道仅仅是因为席肆想赚她的钱？

　　季樱看不懂席肆了…

　　——
　　放学路上，季樱小跑着跟上席肆，人多拥挤，还好席肆长得高，背影长得美。
　　季樱紧盯着席肆跑出校门，眼看就要抓到席肆的手，书包不知勾住了什么，将她往回带。

　　看到眼前这个男的，季樱冷眼凝视，“哥，你干嘛？”

　　“跟哥去酒吧耍耍，今天有心事”

　　“我不是很想…”
　　“好的，我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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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樱这辈子最无语的事情就是摊上这个没有眼力见的哥哥。
　　酒吧有什么好玩的？一排人坐在吧台聊来聊去，聊的还全是废话。

　　“季珉”一个男生拍着他的肩膀，“听说你告白失败了？”

　　“告白失败？”季樱来了兴趣，看着季珉问，“哥，你失恋了？这么糟糕的事情快说来让我高兴高兴”

　　季珉拉着季樱的耳朵，“你还是我妹儿吗？”

　　从刚开始把她挡住，没有让席肆看到她起，她们之间的血缘关系也浪费了一大半。
　　再加上今天在校门口拉住她命运的书包带……她就想在那一刻先断绝关系。

　　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令人高兴的事情，季樱当然要好好把握。

　　“那你先说说嘛”她说。

　　季珉没回答，旁边的男生帮他说了，“八中校花，李倾，挺拽的那个，瞧不起你哥哥，没答应你哥的告白”

　　季樱点头，那女生还是有眼光，就是季珉没点自知之明。

　　季珉灌了一口啤酒，看着季樱说，“小丫头，你怎么和席哥走的这么近？”

　　“很奇怪吗？”季樱说。

　　“你是不是忘记我昨晚跟你说的事儿了？”季珉看着她，提醒说，“离席哥远点，她的家人难对付，你别想着进她的家门”

　　季樱无语至极，这搞得好像是她死皮赖脸要进席肆家一样…

　　况且，他们都在说席肆的家人很难对付，又不是席肆本人很难对付。
　　她帮席肆处理了姨妈就好了嘛。

　　“哥，你的故事我听完了，真的很可怜”。季樱敷衍的看了看手机，说：“时间不早，我先回家睡觉了”

　　季珉潇洒挥手告别，这个丫头养不熟。

　　季樱背着书包往外走，舞台上的灯光倏然亮起，她看一眼就挪不开了。

　　席肆穿着牛仔套装，上身内衬是一件蕾丝。她在舞台上弹钢琴，曲目是《我们的爱没有错》

　　这首钢琴曲季樱听过。

　　席肆居然会弹钢琴？
　　难道席肆的技能在死后才被慢慢发现的吗？
　　她也错过太多了吧…

　　季樱坐了回去，季珉看到她的后脑勺，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发现她在看舞台上的席哥。

　　“妹妹，你真的要进席哥的家门？”

　　灯光将席肆圈住，成为最耀眼的存在，漂亮的手指在琴键上不紧不慢的游走。
　　周围传来连续不断的躁动，季樱皱眉不满。席肆永远是那么的引人注意，尽管只存在了五分之一的章节，还是轻易迷住了很多人……迷住了季樱。

　　季樱看着舞台上的女生，“进席肆的家门？”，微微偏头，侧目看了眼季珉说，“未尝不可”

　　季珉猛地吸了一口气，他妹妹被席哥下蛊了？
　　本来呆呆萌萌的傻子，就这么和席哥学会了用眼神藐视别人？

　　季珉转动她的椅子，看着她说，“你喊她席肆？”

　　“怎么了？”。季樱感觉刚才表现的太不像书里的季樱了，将声音放软了些，看着季珉说，“你们八中也叫她席哥？”

　　季珉探了探她的额头，“妹妹，你张口闭口都是席哥”

　　“怎么了？”季樱问。

　　“你不觉得奇怪吗？”季珉将自己的啤酒放到季樱的果汁旁边，指着那杯啤酒说，“席哥又野又烈”。他又指着旁边的果汁，“你又蠢又憨”

　　季樱一口气松不下来，盯着季珉，看到他疑惑不信的眼神，心里一气，啤酒兑果汁，一饮而下。

　　季樱看着他说，“烈的淡的，我都受得了”

　　是，席肆又野又烈。
　　可这又如何？
　　书里的季樱一句话就能让席肆送命。
　　她也可以。

　　到这个世界来，最大的惊喜就是有席肆。

　　席肆不止野，席肆还很善良。

　　季樱会向所有人证明！

　　——
　　一首曲子弹完，席肆下了后台，季樱先背上书包望着下台的那个门，苦苦等待。

　　约五分钟，一首歌结束席肆才出来。

　　季樱像个小偷一样跟着席肆出去，看到她的身影，极速跑上去从身后一把抱住她的蛮腰。

　　席肆冷静极了，用力抓紧身后的“变态，像是要将这个变态捏碎一样。准备将她按在地下。季樱吓了一跳，腾出一只手趁机狠狠的摸了她一把，才喊她的名字，“席肆”

　　席肆松开她，双手耷拉在两侧，“你什么毛病？”

　　季樱放手，走到席肆面前，得逞的笑着，“席肆的腰盈盈一握若无骨，手指纤纤如嫩姨，你果然是书中出来的席肆”

　　席肆看了她一会，说：“前面有家小卖部，借个电话把自己送医院去看看”

　　说完，席肆就走了。季樱跟上去，看到席肆身边的木板，“我要送你回家呢，再说了，我没病”

　　席肆嗯了一声，看了她一眼说，“我送你去医院，晚了治不好”

　　“你在关心我吗？”季樱突然笑了，“席肆会关心我了吗？”

　　只要席肆开始关心她了，那她离去席肆家的日子也不远了。

　　席肆又不说话。季樱看着她，发现她走路很认真。

　　对了，席肆特别惜命，她把命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在席肆的世界里，先是自己的命，然后是干净，最后是读书。

　　有了季樱之后，席肆的世界便只有季樱了。

　　为了季樱双手沾满鲜血，成为罪人去刑场被乱抢打死。

　　为了季樱的生日旷课一天出去打工，买了季樱说过的最想要的水晶球。

　　席肆将寒冬的星空装在水晶球里，命人悄悄给季樱…

　　席肆……她曾在那个世界喊过无数遍的女生。
　　现在终于可以听到她的回应了。

　　“席肆”季樱看着她说，“一月一日是我的生日，你打算送我什么生日礼物呢？”

　　不等席肆回答，季樱继续说，“我想要装满星空的水晶球，想要席肆亲手送给我……想要听席肆跟我说生日快乐”

　　“想着”席肆说。

　　季樱皱了皱鼻子，心里想着，反正你迟早会给我买，只是会让别人代送…

　　“席肆，你会弹钢琴？”她问。
　　“恩”席肆打开手机灯，前面的路没有什么亮了。

　　季樱看着她的动作，问：“席肆，你怕死吗？”
　　“有什么怕的”她说。

　　哼，骗人！
　　席肆特别惜命。她家楼梯灯坏了，一向走中间上楼的人，头一次扶着栏杆一步一个脚印，踩稳了上楼。

　　季樱：“我有个忙想找你帮帮？”

　　“说”
　　“中秋晚会，我想邀请你一起参加？”

　　“不必”
　　“为什么？”季樱堵住她的路，“你必须要接受我的邀请”

　　席肆抬起下巴，“不接受”

　　“席肆，我要哭了”，季樱从书包里掏出一张纸，看着她，“你确定你能安慰得了我吗？逃你是逃不掉的！”

　　席肆注视着季樱，她眼里的坚定不可动摇，温柔却没有少。

　　半刻，席肆点头，“不会跳舞，不会唱歌，不会画画，不想看星星”

　　“你只要答应就行”

　　季樱听她答应开心的忘我。后来才发现她说的全是自己会的。

　　“席肆，你在关注我吗？”季樱戏谑着说，“同学喊我聊天，你在偷听”

　　席肆吃醋了，因为她没有先给席肆说这些。
　　她从没有跟席肆说过自己会跳舞，会唱歌，想看星星。

　　可是席肆知道……
　　那天体育课测1600，她与一同测试完的同学坐在一起谈论‘喜好’，前桌的那个男生主动递水…

　　世界颠倒，席肆偷听…

　　季樱得意起来，给席肆让了路，发现席肆的手机灯一直朝着她前面的路。

　　两人走到明亮的地方，有那么几颗吊灯照着。席肆停下脚步，看着她，“回去吧”

　　“你的家还没到”季樱往远处看了看，“前面好黑，我陪你吧”

　　“不用”席肆看着她说，“太晚回，家人不给开门”

　　季樱差点被气死。席肆的“冷酷狂拽”全体现在嘴上了。

　　看着席肆离去的背影，季樱大声喊了一句，“席肆，晚安。”

　　这一声吼，让旁边养狗的人家躁动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