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听》当家拾捌

22、席肆语文极好

　　季爸爸早晨从大城市赶了回来，顺便还在外面买了早餐。

　　谈书墨出门时和他碰巧遇见，说“季叔叔这么早就回来了”

　　“提前回来的”，季爸爸看到谈书墨这孩子就如自己的孩子一样，看他拿着钥匙，立马说：“早餐买好了，进去吧”

　　一进屋就看到一个鸡窝头坐在餐桌上，还有一个刚从房间出来，两人齐声喊，“爸”

　　季爸爸终归是回到现实，看着眼前这一对儿女，说：“都坐着呢，来吧，吃饭吧”

　　季珉看着谈书墨，说：“咱爸买回来的？”

　　他点头。季珉又看向在厨房忙活的人，说：“爸，您辛苦了”

　　季爸爸后脑勺都带着嫌弃，说：“那也不能每次都让人家小墨买早餐啊”

　　“都是一家人”，季珉看了眼谈书墨，轻声说，“坐吧墨哥，别客气”

　　“谁能有你不客气”季爸爸端着一碟小菜放到谈书墨跟前，笑道：“小墨啊，多吃点啊～”

　　“谢谢季叔叔”

　　季珉趁季爸爸转身之际夹走碟子里一半的海带丝，大声说：“爸，墨哥说海带丝好吃”

　　“我看是你觉得好吃，人家小墨不吃海带，我放那儿主要是给阿樱吃的”

　　季珉笑的更欢了，他们不愧是一家人，嘴都硬。

　　—
　　今天天气好，三人骑车去了学校，季樱想快点见到席肆，在自行车道上飞快行使，任季珉怎么说都不听，幸好她安全到达二中门口。

　　季樱奔向席肆，带来一阵清风，“早上好，我们进去吧”。

　　她们进了校门，季珉转身和谈书墨进入八中。

　　季樱挽着她的手臂，甜甜的说：“新的英语单词和短文预习了吗？”

　　“预习了”，她回答，放慢了脚步。

　　“会了吗？”季樱问。

　　她漫不经心的回答：“会了”。

　　季樱转了转眸子闪露一抹精光，说：“会喊我阿樱了吗？”

　　“会……”，席肆猛地顿住了脚，低头看她，她眼里透露着单纯，上扬的嘴角却又那么得逞……现在连季樱都会套路她了。

　　席肆嗤笑一声，一字一句的说：“才，怪！”

　　季樱见她逃似的背影，三两步便追了上去，在她旁边一蹦一跳的，说：“席肆说会喊我阿樱……那不知什么时候喊呢？”

　　“下辈子”

　　“好啊”她笑，“至少还有下辈子”

　　席肆也不自觉的笑了。

　　席肆抓住她的后衣领，说：“上楼好好走”

　　“知道了”，她会乖乖的走。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教室，吵闹的（8）班瞬间安静下来。

　　就数季樱最闹腾，抓着席肆一个劲的问：“席肆，你就说什么时候喊我阿樱嘛？”

　　一个称呼有这么重要吗？她的左手被季樱抓的紧紧的，她只能单手翻书，季樱还不死心，向她撒娇，硬是把班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后门角落这里。

　　早自习上课，还没等席肆开口喊“读书”，她们便主动大声了起来，（8）班的读书声直接传到最旁边的（1）班教室里。

　　席肆要想在季樱那里背书，得就先安抚季樱才行，“称呼很重要吗？”

　　季樱点头如蒜，“我想让你喊我阿樱”

　　席肆看着她，说：“季樱，对你好的人都那样喊你，你注重仪式而偏于我，到头来只有你一个人注重仪式”

　　季樱愣着，心里想，她终于知道故事里‘席肆语文极好’这一句话，体现在何处了。

　　席肆说的每一句话都靠近现实。

　　在书声朗朗之下，季樱压低了声音，说：“席肆，你郑重又严肃的语气像承诺…承诺有一天你会称呼我为阿樱”

　　席肆看着她，沉默半刻，轻声说“或许会有这一天…”

　　这一次她的声音总算没被其他的盖住，季樱将她的话一字一句刻进心里。

　　她攥紧了书的手渐渐放松，可那颗沉着有力的心脏猛烈的跳动着……席肆不会撒谎，眼睛和心藏不住期盼。

　　期盼什么？逃生？还是阿樱？

　　…

　　今天的天气不像冬天，像初夏。在操场打篮球的人相继换上了球衣。

　　五缺一。四人二场一对一，季珉很轻松的赢了。

　　他最后赢得不耐烦了，靠在主席台前猛地灌了口水，“啧”了一声，说：“这言故是不是不打算放过墨哥了？”

　　跟他对打的夜江一脸什么都懂的表情，拧紧了瓶盖，说：“这可是你亲手把墨哥让出去的”

　　“放屁！”，季珉说：“墨哥说言故转来八中肯定是想好好学习，要想得到言故的原谅，他可以献身帮言故补习”

　　“献身？”夜江很会抓重点：“教室好像有摄像头吧…”

　　应该有，季珉没注意过 ，“who care？”

　　他们彻底偏离话题。夜江轻挑眉，看着季珉说：“平时吐不出两颗象牙，现在竟然会秀英语了“

　　话说这句英语还是季樱在卧室念叨他才记了下来，他还记得一句，把球抛给夜江，勾了勾手说：“once more！”

　　夜江吓得立马抬手拒绝，“你不是想找墨哥打球的吗？”

　　他刚才就是因为赢怕了才不想打的，结果和夜江聊着聊着就不知道聊到那里去了。

　　季珉“啧”了一声，说：“咋俩就不适合聊天，找不着头尾”

　　“那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季珉三步并做一步跨完楼梯，“找墨哥打球”

　　—

　　教室里，言故坐在季珉的位置上，一男一女低头讨论着习题。

　　谈书墨时不时会打言故的头……就像踢他的椅子一样。

　　季珉一步跨进教室，打手拍在课桌上，将两人‘异常亲昵’的情景打乱，说：“老子要睡觉了”。

　　言故起身，他在椅子上垫了本书在坐。

　　谈书墨轻笑，说：“不喜欢冷屁股坐热凳子，也不见你爱干净一点”。
　　“……”

　　季珉趴在桌上不理人，谈书墨踢了踢凳子，说：“怎么？夜江打赢你了？”

　　“没有”，季珉更加生气，“他球技从没这么烂过”

　　谈书墨笑意未消，“你一做噩梦就要赢球，不然夜江能让你赢的这么爽？”

　　爽？季珉没体会到赢得很爽的感觉，他下巴靠着小臂，目视前方，如高傲的王子，硬是不肯下台阶。

　　谈书墨只能继续好声好语的哄着，“行了珉哥，趁现在还早，咋俩去操场打？”

　　季珉骄傲抬头，“行吧”

　　他下楼的时候搂着墨哥的肩膀说话，不知说了什么，两人笑的停不下来。

　　操场打球的三人一点都不意外，夜江见季珉如此开心的模样，不由得朝谈书墨点赞，“这么快就哄好了？教教我呗，真不想输球了”

　　墨哥笑了，“教不了，人不对”。

　　夜江神色一变，接住远处飞过来的球，他看向那个罪魁祸首，“操，小心害死你兄弟啊”

　　‘罪魁祸首’没理他这句话，说：“你们又偷偷说我什么坏话”

　　“不敢，咋们四人都有个统一的任务”，四人相视一眼，异口同声：“输球哄珉哥”

　　季珉先揍了两拳半路接嘴的赵胤祥和李博文，随后跑过去踢了夜江一脚，幸亏他闪的快，把那个位置踢伤了，以后不好娶老婆。

　　“季珉，怎么不揍墨哥！”

　　“揍不赢”季珉说。

　　赵胤祥开口了，“我记得初中的时候墨哥要揍你，结果你反揍了墨哥一顿啊”

　　季珉挠头，是真的他也不承认，“赶紧打球，老子都冷起来了！”

　　“来呀，one by one！”

　　夜江想了想以前的事，确实有这样一件事。墨哥揍季珉的原由是因为季珉睡觉把他踢下了床……反被季珉揍，好像是因为墨哥舍不得打季珉。

　　…
　　后来季珉又开心的赢了很多次，五人在上课之前回了教室。

　　操场没了闹声。

　　—

　　下午的一节体育课测跑步，男生一千，女生八百。测完还剩两分钟，老师报个名次：

　　“第一名……季珉？”

　　欢呼和赞美声脱颖而出的一个名字：珉哥！

　　老师看向季珉，看了眼他旁边的谈书墨说：“现在让可以，高考的时候就别让了”

　　谈书墨说，“知道了，老师”

　　…

　　五人一同回家，在人行道上勾肩搭背的说悄悄话。

　　夜江抬脚时踢了下季珉，而后又正常的走路，“我觉得墨哥肯定会让你”

　　季珉脸色一红，脱离这群兄弟独自走在前面，书包随意搭在肩上，潇洒又羞愤，“我才不需要呢！”

　　赵胤祥笑了笑，“你不需要谁需要？“

　　李博文搭着赵胤祥，“珉哥是又烂又有自尊，为了维护你的尊严，我可是和赵哥轮流站岗”五人之中的倒数第一。

　　季珉丢过来一根木棍，说：“上次游戏我可是MVP”

　　想起上次，确实，季珉打的不错。

　　一直没开口的谈书墨说话，“最近，阿樱那个朋友玩辅助挺好的”

　　“好是好，可是…”季珉顿了一会，说：“法师死后她就只有被吊打得份儿，还是做回野王好”

　　季樱的那个朋友只跟着季樱，这个做法不好，容易吃亏。

　　夜江提议，“不然今天回去打几局？”

　　“我们不行”赵哥拍了拍李哥，说：“今天他家请客吃饭”

　　李、赵两家是领居，季、谈两家也是领居，四人在初中遇到夜江并且成了好朋友。

　　季珉如心疼自家儿子似的摸了摸夜江的头，“我可怜的夜哥，成了孤家寡人”

　　夜江追着他打，“老子以后再让球就是你儿子！”

　　——

　　冬天的风很大，一条路只有席肆一个人走。

　　只是手机那头发出的声音很吵。

　　她刚回家就被邀请了游戏房间，快速开始第一局。

　　季樱被一血，席肆也跟着去了，隔壁打野想开了挂一样，拿着钻石的号打出了王者的技术。

　　输了，好歹有保护卡。

　　水晶快被推，匹配的人发了句消息：真不知道你拿法师干嘛。

　　季樱低眸，第二局选了辅助，席肆与匹配的人都选了打野。

　　她百战百胜，连隔壁都嫉妒她们有一个好的野王，与上一局比起来，席肆更适合输出类的。

　　另一个打野输不下去了，“辅助能不能跟一下我？

　　他1/10/1的战绩让季樱不敢恭维，她不打算回答，下一秒右下角就弹出一条新消息：就不跟你！

　　季樱忍不住笑，仿佛从这句话就能知道席肆发信息时是什么表情。

　　席肆一向都很护短。

　　—

　　不打游戏之后席肆就学起了英语，掌握好这门学科就会发现其实挺有趣的，单词也可以自己学着读出来。

　　她念完下节课要学的新单词。那头立马迎来夸奖，“席肆学什么都快”

　　“谢谢”席肆说，“我先睡了”

　　季樱翻了个身，像撒娇似的说：“我睡不着，你能哄我睡吗？”

　　席肆走到窗前，边关紧窗户，边问：“为什么睡不着？”

　　“因为我发现自己拿了法也赢不了…”季樱顿了顿，说：“席肆，我是不是不配打法师啊？”

　　季樱不会有消极情绪，对她说话时没停过笑，此时，她或许在床上翻来覆去，黑瞳倒映着这个世界的坏。

　　“不用自以为是的觉得自己不配，你让你哥怎么活？”

　　要是以前季樱就该笑了，只是这次没有，“哥有谈书墨，初中他们打架，谈书墨都不还手…”

　　“你是在羡慕吗？”，她放低了声音，淡淡的温柔：“季樱，我不会哄人的，但你是我好友里段位最高的一个”

　　“真的吗？”季樱笑起来像朵花，“可我只是个铂金啊”

　　“真的”。因为她手机里只有季樱一个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