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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共乘一骑 ...

  •   两人脸色均是潮红,不过一个是羞涩难掩,一个却是青涩懵懂。
      路过的属下本来想要禀报事情,见二人这般,识相的走开。

      楚刑别过头,心脏跳动的厉害,那种砰砰犹如悸动的感觉让他莫名的欢喜。
      后退了一步,柳城不去看他,忽然抬起自己的手,楚刑以为他又要打自己,忙抬起胳膊护在身前。
      哪知柳城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伸手却是往他自己的唇上抹去。
      那一刻,楚刑惊呆了。
      他......他在擦嘴!!!
      还这么淡定的当着他本人的面!
      这,这是个什么人呀?

      擦完最后,柳城像个没事人一样,从他身边离开,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楚刑摸了摸自己的唇,刚才那柔软的感觉让他流连忘返。

      柳城叫来站在距离他几步开外的属下,问了情况。这边火灾后续会有人接手处理,他就放心了。
      走到楚刑身边,柳城站在日光下,打量着他,问:“松月客栈背后的买主,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了?”
      楚刑的表情微微一怔,片刻后,目光看向他:“可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他们是合作关系。

      两人一路驾马来到长乐坊,此时已经临近午时,坊内的商铺早已开门,各路百姓乡绅,高门贵人,仆役杂匠纷纷涌上街头,来挑选自己心仪的货物。

      楚刑来到一处商铺前,下马,唤来店小二,将马匹交由这人看管。
      柳城跟在他身后,没有说话。他知道,虽然楚刑是来自北疆不错,但从刚来的情况来看,这人,对长安城应是不陌生,或者说在长安城内,他有自己的势力。

      店小二热情的请二人进去,看样子,也就是个十五六岁的样子。柳城在他身后瞧的仔细,不肯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公子,今日怎会来这里?”店小二有些好奇道。自从公子自北疆来到长安城后,一月之内,就来了两次这里。“还有,这位是?”他看向柳城。
      想起之前二人的亲腻,楚刑忍不住又捉弄他,便脱口而出:“你家公子我的贵人!”
      他看向柳城,发现他竟然没有辩驳反对,而是出奇的配合他。

      “好了,问你件事。”楚刑看着门口,过往行人匆匆,时间如脚下看不见的印迹一般落后过去。
      店小二恭敬道:“公子请讲。”
      楚刑问:“周二人呢?”

      周二,本名周深,在家中排名老二,故称周二。他是楚刑在长安城的一双眼睛和各路消息来源。因本人比较放荡不羁,经常混迹各种酒肆和烟花之地,故而收听到了不少有关朝廷和江湖武林的轶事传闻。

      “回公子,周二昨晚去了永欢楼,便没有回来。”店小二如是回答,昨日周二临出门前,和他说了自己的去向。那是为了以防万一出事找不到人,所以周二每次出门打探消息的时候,都会告诉自己人他的去处。
      楚刑起身道:“好生看店,公子我去抓他回来,也省的那家伙醉死在温柔乡里,忘了自己的本分!”

      店小二不知,但楚刑却知道,在这永欢楼里,周二有一个老相好,所以那家伙才会三番五次往那边跑。
      如今却一夜未归,怕是出了什么事!
      楚刑立刻出门,柳城跟在身后,两人骑马匆匆赶往永欢楼。

      “那个客栈是你的?还有那个周二是你安排在长安城的探子?”路上,柳城问他。
      楚刑都一一点头,既然要合作,总是要拿出一点儿诚意的,让柳城知道这些对他来说也没什么的。

      很快,两人便到了永欢楼。
      永欢楼在长乐坊的名声,柳城还是听说过的。毕竟这种烟花之地的名头都是很响亮的,朝中达官贵人和江湖侠客经常光顾之地。
      从以前办过的那些案子来看,对于这种烟花之地,柳城内心是嗤之以鼻的。内心深处认为这种地方是玩物丧志,沉迷酒色,会让一个人就此沉沦。
      但是今日,为了案子,他不得不来此。

      跃马而下,柳城就要往里面冲,却被楚刑急忙拦住。“等一下,大人要是这般进去了,怕是要吓着里面的姑娘们了。”
      柳城一顿,眉头紧皱,看了他一眼:“……”
      楚刑指了指他身上这身装扮,还有腰间那两把刀。毕竟这身装扮来着烟花之地,是有诸多不便的。他的意思很简单,希望柳城能换一身行头,去了刀,再跟他一同进去找周二。
      怎料柳城却一本正经的看着他说道:“有何不妥?”
      楚刑看着他这一身红衣似血,侠义干云的样子,倒也觉得甚是可爱,便掐灭了想要让他换身行头的打算。

      两人上前,欲要进入,却被门口一男子拦住。柳城看着楚刑,那意思很明显,这怎么回事?不让进去?
      楚刑将他拉到一边,低声道:“大人,永欢楼是男子消遣之地,您这一身杀气腾腾的样子人家肯定不让进,除非……”
      “除非什么?”柳城好奇的看着他问。
      楚刑脸上的笑意快要遮掩不住,眼前这男人,当真不知道吗?“除非是进去卖的。”他贴着他的耳朵,热气呼出喷洒在柳城的侧脸与耳朵,使得他整个脸面和耳根子都红了。
      “无耻!”柳城觉得自己被他戏耍一般,一脚下去,重重踩在了楚刑的脚上。
      楚刑当即捂着的自己的脚跳将着乱蹦。

      最终,为了掩人耳目,柳城还是换了一身行头,被楚刑骗着扮做一般姑娘家,由他带着进去。
      虽是换了一身行头,但柳城天生丽质,浑身上下又透露出一股子英豪侠义和冷冽之气,竟让楚刑有些看的忘我了。
      “人这么多,我们该去那里找?”柳城望着永欢楼内人来人往的姑娘和那些达官贵人。幸亏他蒙着面纱,刚才仅仅只是一眼,他就是认出了好几位达官贵人。
      “三楼,白字六号房。”楚刑拉着他的手道。
      柳城挣脱开,冷哼了一声,“知道的这么清楚,看来是经常来!”

      永欢楼的一楼和二楼大厅歌舞升平,人声鼎沸,吵杂弥音不绝,柳城一路走来,有些不适。他看着身前的楚刑道:“走快一些!”
      “好!”

      穿过二楼的琴房,到了三楼,便是白字号贵客预定的雅间。三楼的每间雅间外,都有人专门留守伺候着。
      楚刑带着柳城走到白字六号雅间门口的时候,两名婢女正端正的站在门口,伸手拦住二人:“两位,这间雅间已经有人预定了。”
      “我们此来找蝴蝶姑娘,这是信物。”楚刑拿出自己怀中的一枚玉蝴蝶交给其中一名婢女。
      “稍等,容奴婢进去禀报姑娘一声。”玉蝴蝶是永安楼头牌蝴蝶姑娘的信物,一枚给了救命恩人楚刑,一枚给了她的相好周二。

      不一会儿,门开,一女子款款而出,屏退了两名婢女,将他们二人请了进去。
      “公子请坐!”蝴蝶上前为二人斟茶。
      楚刑目光四下一探,发现不见周二人影,面无表情道:“周二呢?”
      蝴蝶递上茶水,苦笑一声:“今日一早便被那陈实的儿子陈靖斯带走了。”
      “带走了?”柳城诧异道。
      “这位是?”蝴蝶打量着柳城,只觉得此女子竟有些莫名熟悉。
      柳城心下一急,忽而想起,自己与眼前这位蝴蝶姑娘也曾有过几面之缘。
      “新收的小婢女,牡丹。可知是什么原因,周二被带走。”楚刑立刻找了借口帮他搪塞过去,又询问周二的事,蝴蝶的注意力这才又转回他的身上。

      蝴蝶:“那陈靖斯想要轻薄与我,周二看不过,便与他动手,谁知他竟仗着他爹陈实是万年县县令的身份,将人带走。公子,求公子救救周二!”
      楚刑:“你放心,人晚间就会回来。”

      两人出了永欢楼,又立刻赶往万年县县令陈实的地盘。
      “这陈实看着老实厚道,没想到他那儿子却如此嚣张跋扈,欺辱女子,仗着他爹是县令,就可以不顾王法御令,肆意抓人吗?”一想到这些,柳城就很愤怒。
      楚刑见状忙道:“天子脚下,他们都是如此,王法于这些平民百姓而言,你觉得能保护他们吗?”
      柳城双手紧握,怒道:“天子脚下,枉顾法令,欺压民女,以权谋私,这样的人,这样的官,我看陈实这官也该到头了!”

      万年县大狱大门口。
      “开门!”柳城冲着两名狱卒道。
      狱卒有些为难,因为自柳城他们进入这附近的时候,已经有人来报,不能让他们进去。虽不知原因,但是陈县令派人亲自来传话,他们也是不敢不听从的。
      “看来,我们被人监视了……不好,周二有危险!”楚刑突然看着柳城道。
      “让开!”柳城拔出自己的长刀,指向二人。

      僵持之余,自监狱内走出一人。那人一身纨绔油头像,直让柳城看着反胃。
      柳城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陈靖斯,让我们进去!”
      陈靖斯轻蔑的看向二人:“哟,我当时谁呢?这不是我们左营大人吗?什么风把您吹到我们这儿小庙来了?”
      “他在故意拖延时间!”楚刑突然附耳道。

      柳城也不跟他绕弯子,单刀直入:“今日来此,是为一人。烦请放行!”
      陈靖斯嘴角一抽,微微上扬:“我要是不呢!左营大人你待如何?”
      “那你看我手上这玩意儿管用不?”无奈之下,柳城只好亮出了自己的金牌御令:“见此金牌御令如见圣人,还不赶紧让开!”
      陈靖斯和他手下脸色顿时变得难堪,不得不下跪。

      “快!”柳城催着带路的狱卒,楚刑满心焦急。
      大牢内,一黑衣人,直奔周二的牢房而去,手上寒刃冷森森的。

      万年县的县狱大牢,可不似皇城司密探营那般铜墙铁壁。即便是天子脚下,只要有点儿财货利益交割的牵扯,一个小小的县狱大牢,对于某些人来说,都不是问题。

      周二本就是一个长安城的小老百姓,平时顶多烟花之地流窜,打听收集各路消息,但他没有想到今早会被人算计。
      蝴蝶是永欢楼的头牌,在这种烟花之地常年接客待物,早已熟知如何应对官场之人,可那万年县县令的儿子陈靖斯就像是专门来找蝴蝶的麻烦一样。
      不是突发的,倒像是已经计划好的。就等他自己出手,然后在当着众人的面,堂而皇之的将他带走。
      他在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牢门外的绝杀已经逼临。

      幸得早年间周二从过军,身手虽不似楚刑柳城那般好,但这警觉心还是不错的。

      于是,在杀手踢破牢门,剑刃刺向他的时候,一个下腰顺滑,就将对方一脚踢向后方的墙壁上。
      趁机捡起地上掉落的剑,周二一脚踩在那杀手的胸口上,用剑刃挑开了他的面纱,问:“谁派你来杀我的?陈靖斯?”
      杀手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周二轻蔑的一笑,剑刃轻轻滑过杀手的脖颈,殷红瞬间蔓延出来。“说不说!”
      杀手心知自己跑不了,但刺杀任务又不能失败,便趁周二松懈之时,吐出嘴里的暗器。

      ‘哐当’一声,是两种金属相互碰撞的声音。
      周二震惊的看着地上一把黑金流短刀和一枚小型飞角暗器。杀手的脖颈被短刀划过,此刻,人已经咽气了。

      “没事吧,周二!”楚刑立刻上前检查周二的身体。
      周二笑着脸皮扔掉手上的剑刃,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楚刑摇摇头,目光看向身后的柳城,弯腰捡起地上的黑金流短刀,走过去递给他,转身道:“救你的,是这位左营大人,可不是你家公子我。”

      虽是引荐的意思,但在周二听来自家公子的分明就是话里有话,像是在赤/裸/裸/地炫耀一般。

      “原来是皇城司密探营的左营柳大人,小人周二,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柳城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眼楚刑。

      三人出来的时候,陈靖斯还在,但同他一起的,还有他爹陈实。
      陈实这人,坐上这万年县县令的位子并不久,而且还是在上任万年县县令死后第二天就被认命的。据说是当朝贵妃的哥哥,京兆尹杨成楷在圣人面前提起过他,所以这万年县新任县令便轮到了已经年过半百的陈实身上。
      柳城素来是不喜欢与这些人打交道的,但他身处皇城司密探营这个职位,就注定离不开和这些人打交道。

      “还站着干嘛!赶快给左营大人赔不是!大人,都是老夫管教无方,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犬子吧?”陈实点头哈腰,卑躬屈膝认错的样子,着实让柳城从心底里厌恶。
      陈靖斯虽被他爹陈实按着头认错,但他那桀骜不驯,张扬狠厉的样子却是被柳城看在眼里。
      “陈大人要是不想让自己重蹈覆辙,像你的前任赵大人一样,就管好自己的儿子!”柳城这话说的不大,但在陈实听来却是浑身一震。
      他当即点头,忙认着自己的错,并承诺以后会好好教育儿子,不会再出现永欢楼那样的事了。

      看着柳城三人上马离开,陈实刚才唯唯诺诺卑躬屈膝的样子瞬间消失,起身回头,朝着自己的儿子陈靖斯,就是一巴掌。

      “爹,您干嘛打我?”陈靖斯跌落在地,捂着自己肿胀的脸,抬头看着陈实。
      陈实看向他的目光很陌生,陌生中又夹杂了一丝愤怒:“没用的东西!”
      “爹……”陈实有些委屈。
      陈实的眼神变得有些狠厉:“这么点儿事都办不好,回去待着,最近别出来了!”

      柳城一行三人离开了万年县县狱,便前往之前楚刑的客栈。
      回去的路上,周二一直在盯着柳城看。
      因为只有两匹马,楚刑觉得他和周二共骑一骑过街有些怪异,便主动让马给周二,自己则厚着脸皮来到柳城的马前,仰望着马背上的人,极尽谄媚道:“好大人,人美心善的大人,求你可怜可怜我,带我回去吧,好吗~”
      柳城只是冷冷的看着他,没有说话。身下的马儿像是听懂的楚刑的话,‘扑腾倏忽’的甩甩脑袋,马鼻子呼出的气息喷打在楚刑的脸上。柳城突然笑了,像是寒梅绽放一般。

      见人笑了,楚刑愣了半天,上手,抓着柳城的马缰,继续道:“大人,看在在下这么尽心尽力帮你的份上,你就让我和你共乘一骑吧!好吗?大人,你应该不会丢下我吧?咱们现在还是合作关系呢?”
      “你这人天生油嘴滑舌吗?”柳城俯视着他。
      楚刑立马解释,怕柳城误会他对别人也是这般态度。“也就对你这样,其他人,我才不呢!”

      身旁已经骑在另一匹马上的周二,就差当场没有翻白眼了。内心潜台词就是:我去!公子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厚颜无耻下流没底线!
      虽说他自己混迹这长安城多年,自然也是见过不少俊俏公子哥的。但,眼前这柳城,却与他见过的那些公子哥不同。
      世间男子少有妩媚妖艳绝色,才情纵手者寥寥无几。但柳城却是与这些男子是不同的,他有着这些男子的冷艳绝色,又有着他们不曾有的冷静和身手。这样的少年,身处长安这个政治权利漩涡中心,却依旧能游刃有余,锋芒内敛,收气于内,自是有他过人之处。

      对于这样的一个男子子,周二满心钦佩。若是有他能帮助公子,怕是公子如虎添翼。
      周二走神沉迷于自己心中所想的时候,他家公子楚刑已经凭借着自己的厚脸皮坐上了柳城的坐骑。
      “驾——”一声策马扬鞭的呼声,终是将他的思绪唤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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