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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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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和日丽,春光明媚,黄莺和青鸟在同声歌唱。
小路上,一辆豪华的马车缓缓往森林深处走去。赶车的是个侍卫,她扬着手里的马鞭,轻轻的甩在马背上。
车内,流澈不顾别人的眼光,自顾自靠在钟远的肩头,他嘴角含着笑,眼眸微微眯着,一脸的满足。
反观钟远却是浑身的不自在,她看着窗外的景色,尽量回避周遭吃惊的目光。
“菲儿,你眼睛直了……”钟闫抬起胳膊碰了碰身旁目瞪口呆的流菲,提醒道。
流菲回过神,眼眸仍是有些发直,“本王……”她抿了抿嘴,似乎在想些合适的词汇,“从来不知皇叔……呃,怎么说呢?”
“什么都不用说了,我清楚,其实我也很震撼,”钟闫拍了拍她的肩膀,十分的理解。
“妹妹,看出什么名堂没有?”钟远头一转,正巧对上肩头流澈的视线,眼眸中他水光潋滟,似有千言万语。
钟情看着她俩,摸摸下巴,道: “我想我明白大姐的意思了……”
“被附身了?”钟远询问道。
“非也,是本尊,人心未变……”钟情托着腮,目不转睛的看着流澈,直到把人看到缩在钟远的怀里,羞红了脸。
据她所见,这位澈王爷所做的一切确是发自内心,这点从他自身的情绪和眼眸中流露出来的情感可以看出来,但是,奇怪的地方在于似乎将他的情绪升华了十倍,热烈而又直接。
“姐,你先陪着澈王爷,现在不好说,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对你没有恶意……其他的事只有等马车停下来,我布个阵看看情况……”钟情靠在窗前,缓缓说道。
所谓布阵,讲究的是方位。钟情让马车停在空旷的草地上,四人相伴站在一旁,钟情走至中间,将符咒放在一公尺外的位置,盘膝坐下。
其二,重要的是静心。钟情坐下后,闭目凝神,面色祥和。周围人不敢发出声响,生怕打扰到她。
片刻后,只见钟情口中说着难解的咒语,身旁的符咒在微风中发出“啪啪”的声响,似有灵动。紧接着,四张符咒噌的一下飘在半空中,对着钟情慢慢接近。
“遍观自在,不昧因果!”说完最后一句咒语,钟情睁开眼眸。
四张中的其中一张咒语似乎感应到了什么,飘到钟情面前后缓缓落下。
钟情拾起,眸中顿时精光四射,明白了一切。
果然是有外力入了澈王爷的体内,将其的情感放大了百倍,才使得他不顾一切跟着自己的情感行事,吓坏了周遭的人。
“姐,看来我们要去东街一次了,这次的事情我解决不了……”钟情站起身子,对着钟远说道。
“那他……”钟远看了眼搂着自己不肯放的男人,心里有些担心。
钟情摇摇头,“没事,有事的是你……”
“什么意思?”
还没等钟远回话,一旁静静听着的流澈先担心的叫了出来。
钟情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叹息道: “世间没有所谓的心想事成,一切的结果皆需要付出代价,所以,澈王爷,你得的果,因算在了姐姐身上,至于姐姐会出什么事情,我不知道,或许是身子,或许是仕途,说不准……”
一个人能折的东西不多,生命,前途,爱情,亲情,但是每样对人来说都是重要的,没有人愿意失去。
*
庙会过后的东街较之前两日行人并未减少太多,照旧人来人往,拥挤不堪。侍卫将马车停在街口,车上众人走下马车,鲜亮的衣衫,不凡的气质引得路人驻足打量。
“大姐,这里人多,你先带着澈王爷去富贵楼坐坐,我和二姐找到那个男人后立刻带他来见你们……”钟闫刚下马车就被一些路人挤到了一旁,他紧紧握着流菲的手,朝着不远处的钟远吩咐道。
钟远将流澈护在怀里,瞥了眼周遭后,朝他们点了点头。
“二姐,你还记得在哪吗?我头都快晕了……”
走了一段路后,钟闫已是满头大汗,他擦了擦汗,神色开始不耐烦。
一旁的钟情倒是神色专注,她眯起眼看着路旁的小贩,一个也没漏下。
这事关联到姐姐,她怠慢不得。若是有个万一,怕是她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爹娘也会自责其心。
“姐,我找到了!”说来迟那时快,钟闫挣脱开流菲的手,一个箭步已是窜到了前面。
“嘿,可找到你了……”钟闫的怒气总算是找到了发泄口,只见他一把抓起男子的衣襟,扬了扬拳头。
“小弟,慢着,好好说话……”钟情连忙走到他的身旁,顺便偷瞄了眼身后脸色有些发白的流菲,贴着钟闫的耳畔,小声提醒道: “小弟,皇太女在后面,庄重,庄重……”
钟闫闻言抽了抽嘴角,立刻放下拳头,随后皮笑肉不笑帮面前惊魂未定的男子整了整衣衫,道: “不好意思啊,方才是本公子心急了,怎么着,没吓坏吧?”说完,还不忘转头瞪了眼钟情,怪她提醒得太慢,差点让流菲看了自个的笑话。
“没……没事,”男子抚了抚胸口,松了口气,他看了眼面前的三人,突然转了转眼眸,疑惑道: “你们二位是不是前两天刚刚来过啊?”
钟情点点头,正色道: “十两银子买了你镜花水月四个字,五两银子买了你一根红线,你还记不记得?”
“啊!”男子立刻拍了下脑袋,露出了然的神色。
“终于想起来了?!”钟闫磨了磨牙,恨得牙痒痒的。自个的十五两银子做了冤大头,现在还搞得家宅不宁,说起来这口气他怎么也顺不下去。
“对了,上次和你们一起来的那位小姐呢?她是不是心想事成了,让你们来道谢的?”男子记起这事,不禁变得得意洋洋。
十五的那个晚上,他没有食言,在家摆了个阵法,修行多年,虽然火候一直都是半吊子,但是这次的姻缘线他却是信心十足,若是成了,那他和师妹的事也就是水到渠成了,若是不成,也没啥影响,再接再励吧。
钟情见他神色得意,不由冷冷一笑道: “你办的是的确是成了,但是后患无穷……若是懂点皮毛,你就该看得懂这符咒的意思……”她从怀里拿出符咒,递给了面前男子。
男子接过钟情手里的符咒,眼眸中透出一丝狐疑,突然,他大吃一惊将符咒正面反面来回看了几遍,不可置信道: “怎么会这样,我以前对着家中牲畜试过,明明没有此等异状才是……”
“牲畜?”钟闫闻言大叫道: “闹了半天你把人当牲畜使了?”
“没,没,我不是那个意思……”男子连忙后退几步,陪笑道: “这人嘛,说句实话,确是第一次,但是呢,没有十足把握我断不会乱来的,如今出了这等状况,看来是我道行不够出了岔子……这样吧,我免费帮你们消了一线牵的阵法,不算银子,好不好?”
“废话,你若是算银子我们还不给呢!”钟闫听着那人胡言乱语,怒火让他早已忘了流菲在旁,所以,气急之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大声吼道。
钟情捂着耳朵,眼尾瞟了瞟早已石化的流菲,悄悄的踢了踢他。
“怎么?我说话难不成还错了?”钟闫不觉异样,他卷起衣袖,轮着拳头,一脸的正义。
钟情抽了抽嘴角,见他仍是领会不得,干脆也不说了,她走到男子面前,皱眉道: “既然你愿意解决,那我废话也不多说了,他们人在不远处的酒楼里,你随我们去好好看看……”
男子吞了吞口水,“好,没问题,不过我能不能离这位公子远些,他的模样……呵呵……”
钟情努努嘴,指了指流菲,道: “你走到那人的身边,我弟就不会对你怎么样了……”
男子闻言立刻一步蹦到流菲身侧,速度被飞得还快。
这下,钟闫的视线终于发现了流菲的存在,脸色立刻变得一阵红一阵白的,不知所措。
*
众人到了酒楼,坐在二楼的钟远瞧见了之后,立刻朝他们挥手叫道。
“姐,坐大堂干嘛,怎么不去隔间?”钟闫一进酒楼,就感觉浑身不舒服,大堂内的一些男子眼睛就好像是发了光似的在流菲和钟情的身上打转,模样像是饿了好些天,看得他一阵恼火。
“没位子了……说起来这楼里的生意还真不错……”钟远叹了口气,神色无奈。
“闫儿,本王让人去问一下,说不准……”流菲朝侍卫使了个眼色。
“不用,我想法子,”钟闫连忙拉住她,摇了摇头。有些名头不能乱报,或许掌柜一时会给个面子,但是带来的后患没有人知道,若是别人传了闲话,更是得不偿失。
钟情看了眼周围,皱眉道: “不行,得找间安静的屋子,你们等会儿,我找掌柜问问……小弟,这人你帮我看着,小心他溜了……”
说完,她便下了楼梯,直奔掌柜。
没过一会儿,掌柜便弯着腰,陪着笑脸跟着钟情上了楼,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中,掌柜领着他们进了三楼尽头一间屋子,不仅大,而且华丽,往里看去,还有间里屋。
“二姐,你真有本事!”钟闫服了。
“是呀,妹妹,方才我拿了银子他们都没反应,你到底和他们说了什么啊?”钟远拍了拍她肩头,一脸的佩服。
钟情抓了抓头,看了一旁殷勤的掌柜,无奈道: “这……这酒楼是唐谦家的,所以,就是这么简单……”
原来是沾了夫家的光……众人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