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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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春节，唐谦并未回湖州，而是跟着钟情留在了京城，原因有两个，一来钟情因为护驾被重伤躺在床上休养了两个月，二来也是京城的生意蒸蒸日上，他分身不得，如此一来，春节他只让人带了封书信回去，告诉娘亲自个一切安好。
“怎么样，身子好些了没有?”唐谦扶起病榻上的钟情，接过她刚刚饮下的中药，细心问道。
钟情憋着气，只感口中苦涩难当，几乎让她作呕。
“没事，唐谦，那个……给我一粒干果，这药材的口味太重，苦死我了……”
见她面容扭曲，苦不堪言，唐谦叹了口气，见手旁的干果送入她微启的口中。
“唔……”干果酸酸甜甜的滋味立刻让钟情缓过神来。
一个月前的重伤差点要了她的命，原本出生之时就体质虚弱，好不容易在师傅那里休养了十几年，没想到一下子又差点被打回原形，成了病秧子。
“你躺会儿，半个月前皇上赐的人参我方才让小李子去熬了，晚上给你补一下……都已经快一个月了，怎么身子还不见好?”
唐谦握着她的手，心头一根筋好似被吊着，难受得不行。
想起她一个月前被送回来的情景，他当时只觉得当头一棒，脸色煞白，呼吸几乎也要停止了，后来连着几宿没合眼照顾着她，直到她醒来的那一刻才放下心来沉沉睡去。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对了，大姐怎么样了?她好些了没有?”钟情合上眼，慢慢缩回被窝中，问道。
唐谦给她盖上被子，道: “比你好点，已经可以下床了……方才我过来的时候看见她陪着念澈在花园里坐着，精神看着不错……”
“那小弟呢?听娘亲说他最近一直和皇太女一起，是不是又有戏了?”钟情哼哼一笑。
唐谦看了眼窗外，没有否认。
“唐谦，怎么?你心情好像不太好?”钟情见他没有作声，不由睁开眼，朝他看去。
“有些想娘亲了……今年的春节家里只有娘亲一人，她一定很寂寞……”唐谦垂下眼帘，睫毛微微颤动。
钟情一怔，面前人酸楚的神色让她瞬间心头微颤，她看着唐谦，不禁握住他的手，安慰道: “是我的错，唐谦，等我身子好了我们就回去吧……”
婆婆只有他一个儿子，而娘亲还有大姐和小弟，她既然入赘唐家，就要做好儿媳的本分，虽然有些舍不得这里的家人，但是……身边人的情绪她更应该顾及到，唐谦是她的夫，同时也是她的亲人。
“好，”唐谦低着头，不敢看向钟情。这事上是钟情迁就了，这点他心里清楚，可是谁没有私心，京城这地虽好，可是不是他的根，他的家。
*
午后的花园，孩子在草地上来回奔跑，欢声笑语，一旁的树头枯枝半月间早已不见了踪影，开出嫩芽。
“大小姐，夫人有事找你……”奴才跑到钟远身边，轻声说道。
钟远一愣，随后站起身子，朝不远处的念澈招了招手，随后将冲入怀中的念澈一把抱起，往书房走去。
“大小姐，小小姐还是我抱着吧，您身子刚好，不要累着了……”
钟远摇摇头，“没事，你忙你的去，不用管我们……”
到了书房，念澈一下地便朝钟若萧跑去，亲亲热热的叫了声:“外婆。”
钟若萧顿时眉开眼笑，对着念澈的脸颊亲了又亲，顺便趁着钟远不注意的时候朝一旁的傅海使了个眼色。
身旁傅海见状，连忙朝着念澈拍了拍手，道: “念澈，走，外公带你到外面玩去，好不好?”
“好，”念澈说着就蹦到了傅海怀里，被他抱出了屋。
钟远喝了口热茶，见此异状眼眸顿时闪过精光，开口道: “娘亲，看样子你好像有事和我说……”
钟若萧沉着脸，“嗯”了一声。
“远儿，你过了年应该二十五了吧?”
这话问出来，钟远立刻神色一变，片刻后，她抿了抿嘴，笑道: “这话二年前的这个时候我听娘亲问过小弟，三年前好像问过妹妹，怎么，今年终于轮到我了吗?不过……顺序好像有些颠倒了……”
面对女儿挖苦的语气，钟若萧轻咳两声，努力摆出一副做长辈的正色模样，道: “你这话说得……是不是觉得娘亲没把你放在心上啊?远儿，过来看看，这，这，还有这……”她拿起书桌上摆放得乱糟糟的画像，一一道: “都是京城媒婆刚刚送来的未出阁男子画像，家世都与我们钟府相当，人品听着也不错，你自个看看，相中哪个和娘亲说说，今年把你的事办了，也好圆了我和你爹爹的一桩心事……”
“娘……”钟远突地站起身子，面有不悦。
钟若萧立刻神色一紧，道: “怎么，你不愿?你也不想想念澈现在三岁了，平日里也该需要一个爹爹照顾了，你身为一个女子，是不是也该把生活重心放在仕途上了……我是你娘亲，不会逼你做不喜欢的事，但是外面的闲话我管不了，生的一个大女儿待在家里带孩子，二女儿入赘唐家，就算以后生的孩子也得冠上别人的姓，不能自己做主，我的两个女儿在外人眼里都成了废物啊……”
话到最后，钟若萧是使劲的捶着自己的胸口，痛心疾首。
“行了，你别说了，”钟远转过身子，深吸口气，“娘亲你心里想的我都知道，说到底你还是怕我和那人再牵扯上，对不对?其实，已经没什么可以担心的了……我和那人已是井水不犯河水，往后再也不会见面了，这画里的人我没什么兴趣，你要是真想帮念澈找个爹爹……你帮我做主吧!”
“真的?!”钟若萧一怔，没想到自个会这么快说服女儿。
“真的……”钟远点点头，半蹲在她面前，轻声道，“三年前的事是做女儿的不对，那次让娘亲和爹爹担心了，对不起……”
很多事情现在看来是冲动了，但是她没有后悔，谁没有在年少轻狂过……谁没有为自己的梦付出过代价……只叹往事不堪回首，如今再想……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念澈这辈子有她一人就够了，不需要其他人……
“没事，没事，娘亲现在看到你这样，终于可以放心了……”钟若萧拉着女儿的手，眼眶泛红。
女儿终于长大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心里已经清楚，这……让她老怀安慰……
“娘，念澈在叫我，我先出去了，那些画像你帮我决定吧……”钟远淡淡弯起嘴角，眼眸在瞥向画像的同时，透出一丝无奈。
钟若萧拍了拍她的肩膀，点点头。
目送女儿出门后，她一下子跌坐在椅上，舒了口气。
没一会功夫，傅海走进，问道: “事情办得如何?远儿同意了没有?”
“同意了……她同意了……傅海，这事不能耽误，我这眼皮这几天没有停过，你帮我看看这些生辰八字，和远儿的比比看，看看哪个合适?”钟若萧的心仍然有些不太安稳，事情不到最后一刻仍会起有变化，这点，她比谁都清楚。
“放心，交给我去办吧……”傅海倒是没她想这么多，只见他坐下呷了口茶，笑眯眯道。
*
黄昏的瞬间永远短暂，就像现在，流澈只感眼眸一眨，弯月已是挂上树头，天空一片漆黑。
“阿武，让你去查的事，结果怎么样了?”
流澈拖着脚步走回屋里，对着跪在面前的高大女子说道。
女子抬头道: “钟远的身子已无大碍，至于她身边的孩子……打听下来是三年前她抱回来的，视若已出，取名钟念澈。”
流澈闻言身子一震，恍惚重复道: “念澈……念澈……”随后突然哈哈大笑，“她没怪我，她没怪我，她给孩子取名念澈，太……太好了……”
心情是难以形容的，死灰复燃的情绪让他难以自制，尤其是孩子的名字让他又惊又喜，他没有想到，到了最后钟远也没有怪他，仍然将他放在了心中。
“阿武，你继续帮我留意着，有其他消息立刻告诉我……”流澈握紧拳头，眼眸间百转心思，让人瞧不清楚。
“是，王爷。”
*
“钟闫，到了……”
流菲率先跳下，然后小心翼翼的将身后的钟闫扶下马车。
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两人已然成了甜蜜的一对，心心相印。
“皇太女，现在时候还早，要不进去坐坐吧……”钟闫瞧了眼天色，心情似乎在停留在郊游的雀跃。
流菲闻言一怔，连忙摆手道: “下次吧，总会有机会的……”
钟闫看着她退却的举动，面上不动声色，身下手却不自觉的捏紧了衣摆，但更快的，他勉强一笑，淡淡道: “那好，你回去的时候小心点……”
转身进府的同时，心情是突然跌到谷里的沮丧。
流菲坐在马车，掀开窗帘，默默的叹了口气。
早有耳闻钟府当家主子钟若萧的护短，自个若是不好好准备一下，这般草率的进门，就怕给她留下坏印象，难过她那道坎啊……
所以，还是等她回去好好想一想，初次进门该备哪些礼物，该懂哪些礼数，免得到时慌了手脚，乱了分寸……
只可惜流菲的缜密心思却是压根也没传到钟闫心里，倘若两人可以互通……之后的事情也不会让人大出意料了。
古话说的心有灵犀一点通看来也不是全对。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