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人》木羊

9、第八章 又见面了

　　江焱的回答实在太出乎意料了，以至于程谦掉下去的下巴很久之后才接回去。
　　不过程谦就是程谦，脑子活络，运转的也比一般人快，虽然惊讶江焱鬼神之说的态度转变，却也从他的反应中确定了他这次的确是遇到了很麻烦的事情，否则就江焱这种跟茅坑里的大石头似地又僵又硬的破脾气不可能会这么容易就接受了跟先前近三十年来完全不同的观念。
　　江焱出了事，作为他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兼兄弟便不可能会放任不管，而因为这次遇到的事情的特殊性，跟‘不干净的东西’有关，程谦自然而然地便想到了半年前认识的那个自称捉鬼水平天下无双的神棍朋友，于是下班前趁江焱去洗手间之际打了个电话约他在自己家中见面。
　　原本江焱觉得既然医院查不出自己的问题来，而且真正的病因八成还是跟那个诡异的送葬队伍有关，再在程谦这里呆下去也没有意义，让程谦随意开了一些止晕药品，也不管有用没用，之后便要回事务所，却让程谦拦了下来，说什么也要让江焱晚上去他家，方便自己照顾，说是他这个毛病来路不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发作，如果自己不在身边照顾着他，谁知道半夜会不会出什么严重的问题。
　　江焱本来是要拒绝，自己又不是女人，没有那么娇气，况且眩晕症发作时是怎样一个状态自己也很清楚，不过看到程谦脸上那一副‘就算你拒绝我也会跟着你’的表情，而且知道程谦这么做也是真的担心自己的身体，二十多年来过硬的交情不可能连对方是不是真的为自己担忧都看不出来。想想反正案件的卷宗还随身携带着，也不用担心会误了正事，于是最终还是把拒绝的话给压了下去，跟程谦一起回家。
　　下班前江焱的眩晕症又发作了一次，程度跟下午那次差不多，时间倒没有之前那么长，发作的时候身体难受不已，完毕后身体也没有太大的虚弱感，跟平时的状态差不多。
　　只是程谦却发现江焱的脸色比之前又灰了一层，连带眉心的黑气也更加的浓烈，这让他心中很是不安，只希望事情不要太糟糕才好，希望那个神棍朋友真的有一些本事，能够帮江焱度过这个难关。
　　到了程谦家里，江焱直接钻进书房继续整理他的卷宗，而程谦则开始着手准备晚饭。
　　当然，不能指望一个平时油烟不粘的男人能做出什么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他只是只是把冰箱里现成的速食饺子解冻，然后放锅里煮熟而已，谁叫两人都不想在外面就餐，而拥有一手好厨艺的那个却又不愿意动手呢。

　　一般有心想要去别人家蹭饭的人鼻子都是属狗的，他们闻的到什么时候能够开饭，所以永远都会选择在最恰当的时间出现在人家家中。这不，程谦刚把煮熟的水饺捞出锅，门铃就响了。
　　“真是一分也不差啊，时间计算的刚刚好。”程谦笑笑去开门，心想还好虽然认识不算太长，但自己还算了解这个神棍的性格，临时多加了一人份水饺，避免接下来会被抢食的可能性。
　　“哎呀呀饿死我了，”门口顾韩奕夸张地捂着胃，皱着眉，好像真的不马上吃一点东西就要饿死了一般，还没等程谦说话转眼又表情一变，对着程谦灿烂一笑：“我都闻到饺子的香味了，程谦你不介意让我跟你共度美味的晚餐吧？不介意吧？不介意吧？我那么帅”然后鼻子一动，顺着香味来源，目光准确地落在厨房放饺子的台子上，双眼冒着绿光，对着饺子看啊看啊，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塞几只在嘴里的才甘心。
　　程谦受不了似地敲了一下他的头：“别这么一副馋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从小被人刻薄成这样呢，就知道你喜欢蹭饭，少不了你的份。”
　　一听自己有份，也不用再装饿死鬼了，顾韩奕这才嘿嘿一笑，大大咧咧地往饭厅一坐，举着筷子，只等程谦上食物就开动了，完全没有作为一个客人应有的矜持跟客套。
　　程谦深知他脾性，对此也不以为意，叫了一声还在书房工作的江焱出来吃饭，便回厨房端出三份饺子，顺便还拿了一些蘸料放在桌上。
　　顾韩奕可没管那么多，不等人齐就忙着对自己跟前的水饺大快朵颐，吃的不亦乐乎，边吃边说起此行的目的，还不忘跟程谦丑话说前。
　　“话可说在前头，虽然你跟我是朋友，有问题的那个也是你朋友，不过我可不会因为就少收费哦，那个什么亲兄弟还明算账，何况我跟你那朋友还不是兄弟呢是吧？除非她是美女，如果那样的话我可以考虑考虑免费，唔，好吃好吃……”说完又往自己嘴里塞了一个饺子。
　　程谦白了他一眼：“连朋友的朋友的钱也挣，你这么财迷，如果有一天死了的话，就是贪死的！”
　　本想立刻就让顾韩奕看看江焱的脸色怎么回事，不过看到顾韩奕埋头苦吃的摸样，而江焱还在工作没有马上要出来的样子，又把这个念头给压了上去，心想反正人已经过来了，也不急于一时，先把这个小神棍喂饱了再好做事。
　　顾韩奕摇摇筷子，笑嘻嘻地说：“非也非也，像我这种人这辈子只有一种死法。”
　　“哪种死法？”程谦好奇地问。
　　“马上风”
　　“顾韩奕，我现在知道了你不仅是神棍，还是淫棍！到处播种，小心以后出个足球队，还都不是一妈的。”程谦额外又送给他眼刀数个，可惜眼刀威力跟江焱完全不在一个水平，顾韩奕完全没有反应，甚至还嬉皮大笑表示自己为此很得意。
　　这边两人嘻哈吵闹，书房里被人打搅了思路的江焱一脸怒意地向客厅走去。
　　他工作的时候决不允许周围有吵闹嘈杂之声，因为这会扰乱他的思绪，进而影响工作效率，程谦是知道他的习惯的，所以之前在准备晚饭也尽量小声不影响到他工作，谁知这份宁静被一个外人打破，那个人不知死活地高声阔论也就算了，连带着程谦也大开嗓门对闹，搅得他完全无法再次静下心来，连多工作一分钟都不可能。
　　更让他怒不可遏的是那个陌生的的令人厌恶声音竟然有点耳熟，似乎之前在哪里听见过，并且可以肯定之前也一定很讨厌这个声音的主人。
　　“你可没说过今天你家还有客人”
　　江焱带着明显怒意的声音在饭厅里响起，目光如炬地扫过桌旁的两人，然后在看到陌生人头上那一头突兀的银色短发后，江焱眼中的火焰更甚，炽烈地要噬人。
　　他之前还奇怪为什么光会凭着声音就去厌恶一个人，原来是这个昨天早上向他伸咸猪手的神棍！他可从不知道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什么时候和这种骗子也称兄道弟上了，心想是否有必要重新考虑一下和程谦的友情是否值得继续。
　　刚才还在做东拉西扯的两人听到说话后立刻就闭嘴了，同时回头看向江焱。
　　程谦脸上有些歉意，刚才就顾着跟神棍‘交流感情’，一下子倒忘了江焱的忌讳，这会看江焱的表情，就知道他是真生气了，不过其实这也不怪他，像顾韩奕那种人仿佛天生就有一种能力，很容易就能够带动别人情绪，不知不觉地让人就顺着他的情绪方向滑动，跟他的情绪融为一体。
　　嗯，看来生病中的男人脾气会比平时暴躁，程谦得出结论。不过现在最主要的是先把顾韩奕介绍给他认识，毕竟接下来……
　　还没等思索完，那厢顾韩奕已经跳起来朝江焱扑过去了——别怀疑，确实是扑。
　　“啊啊啊帅哥，是你啊，我可想死你啦，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我可是为伊消得人憔悴，才一天见不到你，我就已经相思的瘦了半斤，你可要为我负责，哈哈哈哈……”如果不是最后的笑太得意太猖狂，大概别人还会真以为他是饱受相思之苦的可怜人。
　　而且饭厅桌子的位置离江焱才不过六七步的距离，真不知道顾韩奕是如何做到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那么多酸化说完——况且还是在扑过去这种快速度运动的情况下。
　　“止步！”大概人怒到极点后反而会没怒气，比如江焱此时说的两个字就丝毫不带任何怒气，仿佛只是照本宣科读出来的两个简单字符而已。
　　而顾韩奕也确实停住了脚步，在离江焱只有半步不到的距离的位置，微仰起头一动不动地盯看着江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