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人》木羊

8、第七章 无法查出的病症

　　接下来一天再没有奇怪的事情发生，至少表面上是这样。江焱很顺利的找到了人，得到详细满意的案件资料后便启程回了市里。
　　原本是打算先把卷宗带回事务所然后再去找程谦，不料回程半路上沉寂了一上午的眩晕之感再次袭来，而且似乎症状比早上更加严重，早上还能闭着眼睛休息一段时间就能缓解不适，之后一上午再没发生，可这次却过了好久仍没有消散下去，不仅如此，胃里阵阵翻滚，很想呕吐，却又什么也吐不出来。身体上过分的不适感让他打消了先回事务所的念头，路上给程谦挂了个电话，刚好他今天上班，于是一回市里就直接驱车去了程谦所在的医院。
　　“你真是要钱不要命，这么拼命挣钱，给鬼花啊？瞧，现在病了吧？脸色跟鬼似地，不对，鬼也没你难看，人家好歹要么全青，要么全白，哪像你，青白还带灰，啧啧，不会是绝症了吧？有没有选好墓地？听说城北长名山公墓那里很不错，环境优美，风水极佳，最主要价格公道，要不你现在先去定一块，省的晚了没位置……”程谦一见到江焱先是一愣，然后就噼里啪啦地数落了他一顿，话虽不客气，手上却没闲着，煞有介事地探了探江焱的额头，又拿听诊器听了听，最后还用上中医的诊脉，真不知道他是中医还是西医。
　　“怎么，查出些什么问题没？”江焱斜眼瞥了他一眼，知道程谦说的是夸张话，早上他还看过自己的脸色，除了眼圈下方稍稍比平时黑了一点点，其他都很正常。
　　到了医院后不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原因，江焱觉得头晕的症状减轻了不少，人也舒服了些。
　　“你不告诉我症状我查什么？”程谦放下手，不甘示弱地挑眉。
　　“你不是忙活了半天了吗？”
　　“嘁”程谦得意地笑：“我不装作看病的样子你能让我摸么？”
　　“……”江焱太阳穴突突突直跳，拳头松了又紧，最后还是忍着没有发火：“头晕，呕吐”
　　看他没有意料中的生气，程谦有些失望，满不甘心地嘀咕：“真是的，明明小时候一碰就炸毛，现在摸了半天竟然还不生气，真不该说你稳重了还是该说你越来越没人味了。”不过看到江焱脸色确实可怖，而且看他好像人也很难受的样子，也收起玩笑之心。
　　“你的脸色虽然难看，脉象却很正常……”见江焱瞪着他，摸摸下巴讪笑：“好吧，好吧，虽然我学的是西医，但中医的把脉多少还是懂一点的……至少凭我懂的那一部分经验得出来的是脉象很正常，至少表面上是这样，所以我建议你还是做一个全身检查比较好，这样可以系统直观地找出病因”
　　“上个礼拜刚做过全身检查”江焱闭起眼睛靠在椅子上，缓解没有消散消去的眩晕症状：“报告一切正常”
　　“上个礼拜正常不代表现在就正常，昨天天气还是晴空万里，今天不突然就多云转阴了么？再说了，如果真一切正常这会儿你还会半死不活的？”
　　江焱想想也是，最主要的是早点找出病因，早点对症下药，他也可以早点回去工作，毕竟四天后就要开庭了，而且之后三天还有很重要的谜团需要去解，不想在这节骨眼上因为生病而过多的浪费时间，于是接受了程谦的建议，做了一个全身检查。
　　因为程谦是医院的医生，自然开了绿色通道，再加上他那张抹了蜜似地嘴，能说会哄，把一干医生特别是女医生哄的心花朵朵开，工作效率提高数倍不止，于是检查报告很快就出来了。
　　程谦拿着报告看了几遍，脸上表情变幻莫测，不知该喜还是忧，倒是霸占着他的专用椅的江焱看不下去他这样的表情，站起来伸手抢过他手中的报告单。
　　对他来说，最坏的结果不外乎什么什么绝症，反正他又不怕死亡，碌碌一生，早死晚死也没有什么太大区别，更何况——那个七天的期限还不知是否能逃的过，所以江焱的表情很是镇定，无论报告单上写的是什么绝症，他想自己都不会有太大的反应。
　　“一切正常？”江焱疑惑地抬头，这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既然一切正常，那我头晕呕吐的症状是怎么回事？你确定没有拿错？”
　　程谦皱眉：“这也是我不知该喜还是该忧的原因。报告单上写着完全正常，之前我把脉也说了你的脉象是没有问题的，但你的身体却切切实实的不适，而且脸色还难看的跟太平间里的尸体似地，这实在太不符合常理了。”
　　江焱沉默，‘不符合常理’这几个字勾起了他的一些回忆，从昨天在车上遇上那个奇怪的女人开始，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符合常理’，甚至违背多年以来一直所信仰遵循的信念，扭动的大石块，诡异的送葬队伍，遗照，棺材里的人，脖子的印记，或许连自己这奇怪的眩晕症也是跟昨晚的事情有关，因为对方不是……人，所以正常的检查根本无法查出异样？
　　江焱突然想起那个印记，心里有一丝异样，转身指着自己的右侧脖子问：“你帮我看看能不能消除掉这个印记。”
　　程谦凑近看了看：“你脖子上光洁无比，连一颗痣都没有，哪来的印记让我消除？”
　　江焱拉着领口的手轻微一僵，随即又恢复了正常，然后手指轻轻地触摸了一下原先印记存在的位置——丝毫没有灼烧的疼痛感。
　　“你这里有没有镜子，镜子给我找一面过来”
　　“我又不是女人，怎么会有镜子”程谦白了江焱一眼，然后眼珠一转，嬉笑道：“如果你答应做一顿晚餐给我吃我就去帮你找面镜子，怎么样？”
　　他打的好主意，江焱不仅人长的帅，而且多金，最最重要的是能烧的一手好菜，这个秘密除了他之外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不过可惜的是，这个钻石王老五虽然有这么不传之秘，真正有兴趣下厨的时候却是少之又少，作为从小跟他穿一条裤子长大的竹马竹马有幸品尝到他的亲手做的美食的次数一双手数都数的出来，这不能不说是一种莫大的遗憾，所以为了能再次是到美食，程谦定然是千方百计找这样的机会了，不管威胁利诱还是坑蒙拐骗，他都不介意用上一用。
　　江焱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目光突然变冷，不轻不重地扫了他一眼。
　　程谦一抖，急忙退出门：“好好好，我去我去行不。”边走边揉着自己手上冒出的鸡皮疙瘩，嘀咕着：“才几天不见，眼刀的杀伤力又精进了一层，刚才他那眼神，看的人直冒寒气，前世一定是冰妖变的，这么冷。”
　　镜子很快就拿回来了，是从隔壁科室的一个年轻的女医生那里借来的。要说女人真是一种很奇特的生物物种，无论什么样的工作，无论什么样的职位，只要拿着包包，那么她们的包包里便永远不会缺一样东西——镜子。
　　江焱拿着镜子朝脖颈的位置照了照，果然如程谦所说，光洁无比，连一颗痣都没有，更不用说那么大一个黑色的印记。
　　这又是怎么回事？无缘无故凭空消失？明明早上的时候他连用力擦都无法擦去，后来去了河离镇的时候他还能感觉到灼烧的疼痛，当时镇里那些人看到他也是一副异样的表情，虽然镇上的人大概并不知道这个印记的含义，但至少江焱从他们的表情中知道那个印记还存在，再后来也许是因为那时候头晕太厉害，脖颈处轻微的疼痛反而被忽视掉了，直到刚才想起来，才发现印记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可这到底是什么时候消失的？这又代表的是什么意思？原本脖子上莫名其妙的出现一个棺材形印记已经非常诡异了，而现在这个印记还无缘无故的消失了，除了只能更加增添江焱心中的诡异不适之感之外，并没有带给他任何安慰。
　　“喂，你没事吧？”程谦看江焱的表情不对劲，担忧地问了一句。
　　“没事。”江焱放刚想放下手中的镜子，抬眼却瞥见镜中自己下巴的肤色有些奇怪，于是又抬高了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
　　眼窝一片大大的黑影，脸色苍白，却又带着青，青中还隐隐泛着只有在将死之人脸上才会出现的灰败之色，嘴唇泛紫——难怪程谦说他比鬼还难看，原来并没有夸大其辞，也难怪在看到报告完全正常的时候，他还这么忧心忡忡。
　　放下镜子，想起昨夜那队人的脸色，江焱扯着嘴角自嘲地笑了笑：“果然鬼的脸色都要比我好看。”
　　程谦原本没往这方面想，现在挺到江焱这么一说，心念一动，有什么在脑中一闪而过，却又不是太确定。于是摸着下巴在江焱身边转圈，结合那个神棍之前教他的方法仔细看了好久，越看越觉得也许自己猜的没错，再三斟酌了半天，终于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我说江焱，你是不是见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恩，我是说，比如……鬼。”
　　江焱目光一沉，刚想开口，程谦忙打断：“你先别忙着否认，也别忙着生气，我知道你从不相信鬼神之说，我也知道你不仅不信而且还很讨厌，但是不管信也好不信也罢，我们必须要承认这个世界上确实存在很多科学上无法解释的东西，我们的认识毕竟是局限的，而千万年老祖宗留下来的传说也好，迷信也好，自然都有一定的道理……”
　　见江焱没有阻止的意思，程谦继续说道：“而且你的的病症来的实在太蹊跷，还有你刚才说的那个印记，虽然你没说发生了什么，不过我想总是一些在你认识之外或者说在我们平时接触中完全没有遇见过的事情，所以刚才你才会有那样奇怪的表情……还有，前段时间我交的一个，额，朋友曾教过我一个看人是否被鬼缠上的方法，就是看一个人的印堂是否有黑气——说起这个真是很神奇的东西，一个人如果印堂发亮，说明运气会很好，反之印堂灰暗，近段时间便会有晦气，印堂有黑气萦绕，说明这人被鬼缠上，说不定还会有性命危险，还有其他的一些有趣的东西，比如房间的东西如何摆放可以招桃花，楼阁怎样建造会旺家聚财……啊跑题了”程谦有尴尬地摸了摸下巴，“我是想说，按照我那个朋友教的方法，我见到了你眉心透着一股黑气，所以我才会猜想你可能是不小心接触了一些不太好的东西”
　　一股脑儿把自己想说的全部说完，程谦长呼了一口气，见江焱闭上眼靠在椅子上不说不动，也不知道他听进去没，程谦又觉得好笑，自己浪费口舌说的这么一大堆，江焱铁定不可能会信，而且还要取笑自己幼稚愚昧了。
　　果然江焱开口：“你一个医学硕士怎么还学起神棍卜卦算命开风水了？而且相信迷信就不怕别人笑话？”
　　“呵呵”程谦笑：“我并不觉得信鬼神跟学医有说明矛盾的地方，自然信了便不怕人笑。”
　　“也是”江焱顿了一顿，似乎是在考虑措辞，过了一会儿，说道：“其实，大概你说的没错。”
　　“啊？”程谦对江焱的回答显然是在意料之外，一下子竟然没反应过来。
　　江焱瞪了他一眼，有些不自然地咳了一声：“我是说，这个世上也许真有鬼怪也说不定”
　　程谦这次听明白了，然后下巴也跟着掉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