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让我们在一起》随字葑蓅

39、回家

　　路上景夕一直关注着这对母女，互动很少。孩子畏畏缩缩的坐在后排，看来孜毓平时就是这副样子惯了，悠悠对她又爱又怕，基本没有其他孩子撒娇的倾向。明明很在意这孩子，却端着，景夕摇摇头。把空调温度又调高了点，三个人都淋了雨，怕感冒。尤其是悠悠，身子还弱的很。那小小的身子，站出来的一刻，景夕看到孜毓脸上的变化，酸楚，欣慰，心上一颗大石头终于落下，那感觉太复杂。她的眼神还掠过那块墓，露出钝疼的眼神。
　　“我带悠悠去洗澡，”景夕从包里拿出钥匙，因为孜毓是不会记得带房卡钥匙的，直接开了门。身上有些凉意，忍不住缩了一下身子。把空调温度上调了一些。
　　“还是我来吧。隔壁还有个浴室，你去洗吧，有干净衣服换。”冷淡的声音，景夕不动声色的看着她。看着她把屋子里所有的灯都打开了，是个怕寂寞的人吧，所以才这么折腾自己。
　　悠悠向景夕发出求救的眼神，景夕看到了，两手一摊，你妈咪要给你洗，我也没辙呀，只能附赠一个微笑。大概是怕妈咪生气，毕竟一路上孜毓虽然搂着悠悠，但是一句话都没有，气氛很冷。就像身上的感觉一样，不管空调打的多暖，还是有冷飕飕的感觉。悠悠跟在她身边那么久，当然能嗅到那气息。不得不说，方孜毓冷起来的时候很冷，有点遇佛杀佛，遇神杀神的味道。
　　景夕快速的洗完澡，穿了浴袍就出来了。发现悠悠也洗好了，真是高效率。“妈妈呢？”顺便打了个电话叫厨房做几碗姜汤上来。
　　悠悠眼神望向那个阳台，可不是又喝着酒了？
　　景夕搂着悠悠，坐在自己的腿上，“今天你把妈咪吓坏了，知道吗？”孩子一双大眼睛里满是委屈，在她怀里点点头，景夕继续说，“妈咪这样喝酒，你心疼吗？”悠悠点头，“那你去叫她别喝了，好吗？”摇头，“不敢？”点头。景夕捏着她的小肉脸，亲了一口，“妈妈那么爱你，你说的话，她怎么会不听呢？你呀，就是个胆小鬼，见了你妈咪怎么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今天这样的事情，可不许有下次了。明白没？”摸摸她的小脑袋，露出宠溺的眼神，“要不要阿姨教教你，怎么讨你妈咪欢心？”
　　门铃响了，姜汤来了。
　　景夕从包里掏了钱做小费，服务员开心的走了。一两百块钱能换一个人开心，很值。什么时候，人变得不满足了？不再是这点小利可以打动。“悠悠，去叫妈咪过来喝姜汤，驱寒，不然会感冒的。去，”做了个加油的动作，给她打气。
　　“来，一人一碗，必须喝完，喝不完打屁股。”景夕倒了三碗，三人围着桌子坐下，“怎么不喝？这个必须喝。”
　　母女俩看着杯子里暗黄色的液体，又不约而同的看着正喝着的景夕，看到她脸色一紧，瞪着她俩，嘴唇里蹦出一个字，喝。
　　母女俩跟赴死似的，端起碗来大口喝下，估计连什么味道都没尝到，直接下肚了，全是倒进去的。喝完一起放下碗，那副样子，就像被欺负了一样，活脱脱的小媳妇样。不过，一大一小的表情，还是蛮可爱的。景夕忍不住笑了，让母女俩有些费解的看着她。
　　姜汤也喝完了，景夕瞧着时间都过十二点了。刘震扬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够烦的。
　　“有人找你？”孜毓看着她手机上不断跳出同一个人的名字，顺口问了一句。
　　“哦，”景夕索性关机了，“一个朋友。悠悠还不去睡觉？”故意看了一眼腕表，指指时间，都十二点了。
　　悠悠转悠着一双大眼睛，站起身体，垫了一下脚尖，在孜毓的脸上落下一个晚安吻，也不等孜毓反应，穿着有些大的脱鞋，跑回房间了。
　　一下子就剩下了景夕和孜毓。
　　孜毓还有些错愕于刚才女儿的行为，有些狐疑的看着景夕，看到她一个点头，果然是她教的。
　　景夕站起来，拢了一下衣服，“不是说有衣服可以换吗？”指指身上的浴袍，她平时可没这么open，在家都是严严实实的。这会在孜毓面前只穿了浴袍，还是有些不自在的。
　　这才想起了人家的衣服都湿了，孜毓回房，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给她。在接过衣服的时候，景夕故意碰了一下她的手，指尖有些凉意。发现她脸色一顿，大概以为是无意的碰触，也就算了。孜毓不喜欢太多的接触，所以给人孤僻的感觉。
　　“你去洗澡吧，我去换衣服了。”景夕的声音，有点下命令的味道，孜毓的眉头略紧了一下，点头。进了洗手间。
　　等她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景夕靠着沙发，正闭着眼睛养神呢。她想回想今天发生的事情，是不是很戏剧化？怎么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这样撞上方孜毓，她以为自己跌进了童话故事里呢，不过，故事并不是特别美好，她有了女儿，或许还有了其他人。而自己只是路人甲，一如很多年前的一样。自己于她就是一粒细沙，多的几乎数不清，根本不起眼。
　　孜毓洗完澡，出来看见景夕睡在沙发上，就这么站在她面前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不断的变换着，有点做梦的感觉，美梦与噩梦交替着？看看时间，真的晚了。孜毓踌躇了，不知道该不该叫醒她，还是让她在沙发上睡一宿？
　　“几点了？”景夕感觉到孜毓的气息，睁眼正瞧见她给自己盖被子呢。
　　“快一点了。”孜毓有些尴尬的拿着毯子，刚给她盖了一半。
　　景夕点头，揉了一下眼镜，真的有些犯困了，“我该回去了。你早点休息吧。”她没有在外留宿的习惯，不管多晚，都要回家。
　　“需要送你吗？”孜毓看着景夕从沙发上起来，穿着自己的衣服，发现大小还挺合身。
　　“不用了，你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明天过来陪你吃早餐。”景夕拿起自己的包，临出门前，还是不放心，“不要再喝酒了，悠悠会担心。我先走了。”
　　看她只点头，一声不吭的，那么点留恋都给挤没了，景夕心里还想着，或许她会看着时间晚了，留自己住一晚呢。虽然她没有真想留下了。她忘记了方孜毓是个不善表达的人，并不会太多的察言观色。
　　不过，第二天，孜毓有等她来一起用早餐。只是，景夕因公出差了三天，再回来的时候，发现孜毓已经不住在那家酒店了。
　　景夕一忙完公事，就找去了酒店，被告知她已经走了。打了连晴电话，也不通，估计在手术吧。孜毓只是觉得悠悠脸上的痕迹已经不明显了，带着孩子回家了。方志赫看着这么大的孙女，开心的不得了。在他心里，小女儿就是无法教育，完全由着自己性子来的人，对她结不结婚，已经不抱希望了。这会居然带回了这么大一个孙女，别提多高兴了。都忘记问女婿呢。没有女婿，哪来的孙女？
　　许诺在边上，一直小声的嘀咕着，“老爷子乐坏了，要是待会逼问你孩子父亲是谁，你怎么说？”
　　“孩子都有了，其他的还怕什么，”简言之，那就是忽略不计了。
　　“小姨，我发现你真是特有能耐的一个人，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强大的女人呢？”许诺还是很好奇，孩子的父亲是谁。只是那个尝到了一丝甜头的外公，只顾着亲亲抱抱她的新孙女，完全忘了问其他的。
　　“你也不差。就是胆子小了点。”
　　“我？”许诺瞪着她，不知从何说起，“都跟你似的，这么大胆，世界都乱套了。”
　　“这个世界，难道还有规矩可言？”特不削的一笑，孜毓看着爸爸左一句，右一句的听着悠悠说着费力的中文。她都习惯了说英文的，中文有些拗口，和老爷子交流是有些费力了。不过，看着爸爸还是很开心的努力去听悠悠的话，她也忍不住笑了。这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她甚至有些错觉，爸爸看着悠悠远比当年看见诺诺的降临更为喜悦。也许，他根本就不曾想过，自己会有孩子，以至于露出了掩藏不住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