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雷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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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焕从来不知道三中还有早自习，赶到学校已经是六点半，早读时间在七点二十开始，这中间的时间，很多学生自发的形成了早自习。
由于教室在早读时间开放，自习只能放在开门时间的比较早的图书馆一楼。
但是两人赶到的时候就，显然已经没有单独空出来的位置了。
“叶神仙，这边儿。”一道音量不高的声音传了过来。
左焕顺着叶浔的视线望过去，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
其中一个就是楚玉，她身旁是上次开学典礼有过一面之缘的女生，后来听楚玉喊过一次，好像叫郑娅。
“异性缘不错嘛，叶神仙？”左焕用胳膊撞了一下身旁的叶浔，揶揄地说道。
叶浔看了他一眼，没有搭话，径直往声音来源的方向走过去。
两人坐下之后，郑娅压低声音开口了：“叶神仙，你今天来迟了十分钟啊，都没座位了。”
左焕环顾了下四周，已经有一些同学对这边的低语颇有不满了。
叶浔把食指放在唇边示意大家还是噤声，然后从书包里掏出昨天老师布置的卷子塞给了郑娅。
郑娅立刻两眼放光，拿出自己的卷子，开始跟叶浔的对答案，错的题目就进行重新的演算。
实在算不出叶浔的答案，就会把自己的演算过程递给叶浔，他看过之后会在上面划拉几笔再递回去。
左焕看着他们递来递去，觉得很意思，也把自己刚做完的英语完形填空题递了过去。
他看着叶浔的笔在上面划动了几下，然后递了回来。
【傻逼，这也能错。】
左焕：“......”
怎么跟自己想象中得到的指导不太一样。
周内睡不够的日子一天接着一天进行着。
由于左焕每天都要赖床十分钟，所以两人每次六点半赶到图书馆的时候，几乎都没有座位，但是每天都能碰到善良热心的一班同学叫叶浔一起拼桌。
身为三中学神的叶浔自然也会给他们用演算纸解决不会的题目。
长此以来，左焕也已经把一班的人认识了个七七八八。
经过长期观察但让左焕仍然疑惑的是，叶浔在别人递过来的演算纸上从来都是对演算过程和分析思路进行正常的改动。
但他每次收到的改动总附带着：
【又错了，今天带脑子了吗？】
【你比张大爷的狗还要再笨点。】
【你早上洗脸把水灌进脑子里吧。】
【我发现有人的头确实是摆设。】
【我用脚趾头算题都比你快。】
左焕：这难道就是三中学生口中正经又完美的学神大佬？
周末，左焕抱着作业第一次来到了叶浔房间。
“今天数学先开始吧，你们班讲到哪了？”叶浔快速地在草稿纸上演算着，头也没抬。
左焕一只手塞进裤兜，摸摸索索拿出裤兜里装着的东西，另一手撑在叶浔的写字台边上。
“当然是讲到......这里啦哈哈哈哈。”左焕把手里的东西扔了出去。
叶浔不知道他扔下来一坨花花绿绿的什么东西，猛然起身往后退了几步。
这一起身带动了凳子往后翻倒，好死不死凳子的一条腿就撞上了左焕的膝盖。
左焕两只手揉着膝盖骨：“靠，你这么大反应。”
“我怎么知道你拿了这玩意儿来。”叶浔扶起凳子，从书上拿起那一条花花绿绿软趴趴的玩具橡胶蛇，随口吐槽：“幼稚。”
“现在说幼稚，谁刚才吓得蹦起来。”左焕调侃了一句。
“老师没收了。”叶浔说完就把那条花花绿绿的玩意儿塞进衣服口袋。
“老师？”左焕不怎么认同地瞥了他一眼，“你赶紧把小蛇仙还我。”
“你叫这玩意儿什么？”叶浔转过头。
左焕：“小蛇仙啊，怎么了，是不是觉得很亲近。”
小蛇仙？
叶浔顿时就想到这人闹来闹去的时候总是喊他小神仙……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外号！
“不亲切。”叶浔重新坐回桌前，头也没回地命令，“拿书！”
左焕立刻捂着膝盖又坐回床上，看着叶浔被气到的样子觉得很有趣：“我膝盖动不了，会不会骨折了？”
“我的凳子是木质，不是钢铁。”叶浔不想理。
左焕不依不饶：“我感觉肿起来了，你过来看看就知道了。”
叶浔踢开凳子，不耐烦地站起身走向坐在床边的左焕，然后蹲下来：“裤腿卷起来。”
虽然他知道这人满口胡扯，但是不顺着他，左焕这小子能胡扯闹腾一晚上。
“那你看好了。”左焕眼里闪烁着戏谑，还没说完就抬起腿猛然轻踹了一脚叶浔的肩膀。
叶浔本身蹲着就不太稳，这一踹更是没有防备，仰面倒在了地上。
左焕没给他反应过来的机会就扑了上去，两人在地上滚做一团。
左焕压在叶浔身上，一边忙着钳制住他的手，一边在往他上衣口袋里摸。
叶浔被闹急了，一把推开左焕：“你他妈起来！乱摸什么！”
“小蛇仙呢？不给我咬你啊。”左焕往他脖颈上蹭。
叶浔推开他的脑袋：“你是疯狗吗？”
左焕：“诶说对了，小时候咬你那一口你还哭了。”
然而左焕这话刚说完，叶浔的身体却顿时僵住了。
紧接着，他从口袋里掏出那条玩具蛇扔在了一旁，声音低沉：“起开。”
左焕看着叶浔站起身，走到桌前翻出来一个黑色封皮的本子扔了过来。
“今天抄笔记，你先回去吧。”叶浔一只手撑着额头。
“你......”左焕还想问。
“你回吧。”叶浔打断他，并不想再听下去。
左焕说不上来那里的问题，但却清清楚楚地感觉到，叶浔现在的状态有点抗拒自己。
平常打打闹闹也不少，但这段时间不管叶浔再生气，左焕也没有听过他这么冷漠的语气。
面前这个人和平常傲娇抬杠的那个叶浔仿佛不是同一个人，和对旁人谦和有礼的那个叶浔也不是同一个人。
现在的他怎么看......好像都有点难过。
为什么呢？
左焕想不明白，小时候打架的那些个破事儿到底代表了什么，就这么让叶浔抵触他。
打得最凶的那次两人彻底闹翻，商曼也大发雷霆，把左焕扔进寄宿学校。
天生少根筋左焕同学跟别人思考问题的思路从来不太一样。
小时候他一直以为叶浔被他咬哭，是因为怕得狂犬病。
而现在……
叶浔难不成被他咬出了什么心理阴影，然后就讨厌狂犬病？
左焕被自己说服了。
*
以往在学校见着叶浔，左焕总免不了要逗他几句，但是最近他即便在路上看见了叶浔，也不敢上前打声招呼。
甚至于那天叶浔让他回去之后，过了几天，他都没有再去隔壁。
左焕能清楚地感知到叶浔的难过，虽然不理解，可也不敢再靠近。
直到几天后，叶浔敲响了他家的大门，撂下一句“爷爷叫你过去吃饭”后就转身走了。
穿着睡衣愣愣的左焕站在门口，摸了摸头发，没由来地就笑了。
“今天什么日子？”左焕进门就看到这么一桌子菜。
“小浔......”叶爷爷笑了笑。
“左焕，帮忙端菜！”叶浔急忙出声打断。
左焕揉了揉耳朵：“端就端呗，喊那么大声吓唬谁呢。”
“最后一个啦，清炖鲫鱼汤，小心烫。”常阿姨端着白瓷盆轻轻地放上餐桌。
左焕被鲫鱼汤迅速吸走了目光和注意力。
饭后，左焕借着这次的气氛直接跟着叶浔钻进了楼上房间。
“那个，还补习吗？”他试探地开口。
“笔记抄完了吗？”叶浔抬眼，好像又恢复了常态。
“那些我都会。”左焕靠在桌边。
“考试为什么不写基础的得分题？”叶浔放下笔。
左肩拉过凳子坐下来：“懒得写而已，谁知道年级组拿成绩排班。”
叶浔：“不然你以为拿什么，武力值？”
“嘶我说你，不提这茬儿能死。”左焕回怼。
叶浔没有搭理他的废话，只是拿出耳机带上，摆出了这几天给他准备的卷子。
左焕看了眼这几张密密麻麻的英语题：“学校的作业还没写，就别给我加重了。”
他转过身正打算溜出去的时候，却被书架上摆出来的一张没有相框的照片吸引了视线。
上次来的时候这里好像还没有摆任何东西，应该是今天才拿出来放上去的。
左焕看了眼带着耳机正在做题的叶浔，轻手轻脚走到书架旁，取下这张照片。
这是一对男女的合照，不难看出男人的样貌跟叶爷爷有七八分的相似，照片的背景是埃菲尔铁塔，右下角有这张照片的拍摄时间。
居然是十年前的照片。
日期......就是十年前的今天。
可能是被人经常拿出来翻看的原因，照片边缘已经有些褶皱。
左焕手指摸到照片背后，突然感觉有点凉，像是蹭上了什么。
好像是记号笔的笔水还没有干。
他顺手把照片翻到了背面，只是写了两个“正”字，第二个“正”的最后一笔横大约刚写上不久，连手指上都蹭到了。
“你在看什么？”
叶浔见左焕既没有坐过来写题，也久久没有听见关门下楼的动静，不知道左焕待在房间里怎么突然没了动静，便摘下耳机转过头问了一句。
左焕被叶浔这一声拉回了思绪，手上的照片已经来不及再放回去，只见叶浔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来一把夺过照片，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将照片塞了进去。
而他的脸色阴晴不定，死死地盯着左焕一言不发。
完了。
左焕感觉自己好像是干了什么坏事当场被抓包一样，顿时尴尬万分。
半晌他才讪讪开口：“我......不小心，我回去抄笔记了。”
左焕说完，还不等叶浔有任何反应，转身拉开门冲下了楼。
回到自己家后，左焕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仿佛刚才在叶浔跟前多待一秒，那人都会提刀把自己砍了。
想起照片上那酷似叶爷爷的男人，左焕发现自己似乎窥探到一些东西，但是以现在他和叶浔这种定时炸.弹一样的关系......
明着问显然是找抽。
左焕用被子捂住自己的头，以叶浔那个性子，连咬一口的仇都记到现在，指不定正计划着怎么灭他的口。
最终还是敌不过对秘密本身的好奇心，左焕拿起手机给商曼拨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雷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