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Chapter 66. ...
-
Chapter 28. “真正的克莱西的慈悲。”
直到星期一不得不出门上课，我都在偷偷祈祷最好不要碰见路易的好。这是在太尴尬了，我我我该对他说点什么？连想想看都会让人不由自主地结巴起来，真碰见了还得了？
越想越觉得……啊！
“……对不起先生我不是故意……”不小心碰到前面的人，我立刻回过神来扯起校服斗篷屈膝，一抬头，就张大了嘴，发不出声来。
路路路路易？！嗷呜，真是白天莫说人晚上莫……咳。
似乎正在与什么人说话，路易半回头，发现是我就露出了熟悉的微笑，“啊，是西茜啊，”他微微抿嘴微笑摇了摇头，突然伸手把我垂至腮旁的头发往耳后一别，“要上什么课？”
我我我我我……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大脑一片空白说不出话来！快说点什么嗷纳西莎你真是太掉价了！
“路、路易？”我一张嘴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我是说，呃，瑞菲华先生，我课上……呃，我上课……我我我我上魔咒学！”
低头往左一瞥，我突然发现旁边路过的纳萨莉正拿着我刚刚借给她看两眼的魔药学参考书，此时正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我爆红着脸，一把抢过纳萨莉手里的书，矮着上身越过路易跑向魔药学实践教室。
到了教室，我扔下手里的参考书，一下子趴到宽大的魔药实验桌上，在心里偷偷哀号。耳边忽然响起几声清嗓子的声音，我反射性地坐正、拢袍摆、并膝、双手合拢放在大腿上，然后抬头向前方看去。
原来是魔药教授莫里哀先生已经到了。
我向桌上投去隐蔽的一瞥，同桌动作迅速而尽量不引人注意地从对面桌角拖来似乎是自己装订的羊皮纸笔记本，翻到上次理论课讲到的克莱西树绒的记录。
要在几天内一次性学会原本5年才能学完的课程，就算是牺牲了全部睡眠时间也是不够的。所以我才会完全不知道上次理论课究竟讲到哪里了。我扭头看向我的新同桌，想向他表示感谢。
……路、路易？
莫里哀先生把一摞教学用书摆到讲台上，发出轰的一声。我缩了缩脖子，尽量把注意力收回到课堂上。莫里哀先生与实际年龄不符的枯树皮般苍老的手一挥，水蓝色的“黑板”上瞬间显示出一行大字号漂亮的墨蓝色书法体字，正是上次理论课讲到的克莱西树绒。
我注意到莫里哀先生挥手时隐约露出的小臂上似乎有暗银色的光一闪而过。
“克莱西树绒的特征？”莫里哀先生嘴皮动了动，开始了例行发问。
“浅银色，细絮状，生在克莱西魔树背阴处隐蔽的细嫩枝丫间。”
“克莱西魔树的植株特征？”
“通常生长在山脚背阴处，有乳白色笔直的树干、银绿色锯齿状的叶片，树冠小而圆，向它投放魔咒者会被它分泌的浓雾冻结。”
“采集要点？”我们齐声回答的正确答案自动出现在大大的题目下方，莫里哀先生纹丝不动地继续发问。
“月初清晨露水最重的时间采集，要求手部防护，口鼻防护，眼睛防护，杜绝使用一切魔法，以保证自身安全和避免树绒质量受影响。”
“处理手法？”
“采集时用小银刀连露水一并轻轻刮下，水晶瓶盛装，注意密封，尽量避免体温接触瓶体。”
“参与魔药？”
“龙鳞皮疹的专门治疗药水克莱西的慈悲，外用，不间断涂抹半小时，保持患处被药水覆盖状态不变。”
“熬制手法？”
“不点火，把完整的十四盎司克莱西树绒连露水一并放入锅内，用水晶搅拌棒顺时针搅拌九圈半，加入斯堪的纳维亚蝾螈的口涎零点七盎司后点小火，逆时针快速搅拌2圈后迅速熄火装瓶。”
“好的，还等什么？下课前我会测评所有的魔药成品。”莫里哀先生隔空冲靠窗那边的门点了一下，双开大门应声打开，不远处小阿尔卑斯山的景色伴着清晨的雾气映入眼帘，让人立即联想到清凉的晨间空气被吸进肺里的舒爽来。
布斯巴顿的魔药课向来都是分理论课和实践课两部分来上的，而像这节课这样的实践课通常是整个上午或者整个下午的连堂课，从而为学生准备充足的时间——布斯巴顿的魔药实践课偏向于日常生活和亲自动手，从来都是让学生自己去小阿尔卑斯山采集好原材料，然后再回到教室熬制当堂课教导的魔药的。这样一来，一门魔药课，既让学生们学会了如何采集、保存原料，也让学生们学会了如何熬煮和保存魔药成品。布斯巴顿的毕业生一旦需要熬煮魔药，大部分都是习惯自行采集魔药原料的，只有喜欢研究理论的和一毕业就嫁给贵族做贵妇的才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不需要自己动手。
我接过塞巴斯丁先生递过来的魔药采集箱，背到背上，踏出教室的门，心情愉悦地深吸了一口小阿尔卑斯山清晨微甜的空气，然后脚步轻快地向山脚迈步。
阿尔卑斯山其实分大小两支，大阿尔卑斯山是麻瓜界广为人知的部分，只有魔法界的人们才知道我面前的这座秀美而物产丰富的小阿尔卑斯山脉。
“啊，”我轻轻出声，然后从采集箱里拿出护目镜、龙皮护手和独角兽毛口罩戴上，然后轻手轻脚地从左手边在晨风中摩挲抖动的银白色小树上刮这节课需要的树绒，然后连同晶莹的露珠一并密封到手里的大水晶瓶里。十四盎司说多不多，但还是需要不少树绒才能达到要求的。
被我刮下树绒的枝丫处抖动得似乎更加频繁了一点，一些牛奶一样的液体从那里渗出，然后逐渐又凝结成新的树绒，在晨风中微微颤抖着。
熬煮的过程十分简洁迅速，因为并不像其它魔药那样要煮开水才能熬制，只要完成了采集的部分，整堂课就没剩下其他什么麻烦的事情了。我把熬制完成的银白色浓稠清亮的药液倒入水晶瓶，封瓶后就直接交给了莫里哀先生。
莫里哀先生透过金边的眼镜严肃地审视了一阵我上交的药液，冲我微微点点头，露出之前隐约露出银光的手臂——那正是克莱西的慈悲所对应的病症“龙鳞皮疹”——然后向大家宣布合格的药液将被用于莫里哀先生故意弄来的一小块皮疹上，以演示给大家看药液作用于患处的具体过程。
这一刻我的心情无法形容。
魔法界普通的皮疹都会让人忍不住挠了痒之后又火辣辣地疼起来到难以忍受的地步，这种龙鳞皮疹就更加厉害了——得了这种皮疹，皮肤表面会形成龙鳞一样硬的一层硬壳，壳底下超级痒，可是一点也抓不到，可是太痒了患者又会忍不住去抓，留在指甲里的粉末飞到哪皮疹就会长到哪。要是患者硬是用刀子把那块硬壳撬下来的话，就会留下同样大小的不能治愈的伤口，每日溃烂流脓流血，没有皮肤覆盖，疼痛难忍。
本身如此难受的疾病，为了让学生直观地明了魔药作用的过程，莫里哀先生居然让自己染上，并且在起初讲解的时候完全神色如常，这实在是很值得尊敬的。
银白色的魔药被莫里哀先生直接从瓶中倒到患处，莫里哀先生戴上龙皮手套，手指轻柔地在患处打着圈。当药液快要被完全吸收的时候，莫里哀先生的女仆自动出现，拿起另一瓶克莱西的慈悲往患处倾倒。
坚硬无比的壳像是被丢进了一颗小石子的池塘一样荡着波纹，颜色随着时间逐渐变浅，诡异的纹路也渐渐消失不见了，露出壳子底下凹凸不平、红红白白的皮疹来。
我忍不住皱起眉，肩膀一缩，不忍心地想要扭头不去看。
莫里哀先生面无表情地扫视了一周合格魔药的制作者，随后收回目光，手下不停地在患处打着圈。我硬着头皮看了下去。
那些红红白白的皮疹先是逐渐增大，之后竟连成一片了，晶晶亮的透着水光，像是整个手臂都肿起来了一样。所有人都吃惊地掩住嘴，克制不住地怀疑是不是这瓶魔药出了问题。
莫里哀先生没有作答，手下的动作也没有停止。
那个我平生所见最大的水疱上层的薄薄一层皮肤逐渐破溃，可里面清亮的液体却丝毫没有要流出来的迹象，当莫里哀先生的手指移到上面的时候那液体竟像果冻一样颤了颤。
“其实这个时候就可以停下来了，”莫里哀先生突然开口，但手下的动作却一点也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很多人在水疱形成之后都会使用魔法水蛭吸去里面的液体，以此加快愈合的速度。”旁边的女仆淡定地继续往上面倒克莱西的慈悲，莫里哀先生继续说，“但是他们都只能遗憾的保留着一大块皱巴巴的干裂皮肤，错过了这之后克莱西的慈悲真正的愈合效果。”
话音刚落，水疱中央突然喷出一股类似牛奶一般的物质，然后迅速形成了我们在克莱西魔树枝丫间见到的克莱西树绒的样子，又由下而上逐渐变得透明，最后化成一阵雾气消散在空气中。
“注意，要销毁曾经碰过龙鳞皮疹外层硬壳的所有衣物，否则皮疹还会再次复发。”莫里哀先生稳稳地褪下龙皮手套，一道魔咒扯掉整只袖子，一把魔鬼火焰烧了它们，之后向我们展示了一下已经无异了的手臂，才披上了女仆沉稳地递来的兜帽斗篷，“这才是真正的克莱西的慈悲。”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Chapter 66.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