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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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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玢叹了口气,转身对杜子枫说道:“我们还是尽快走吧,那条领带上有你的痕迹,他不久就会发觉的。”
刘飒春担忧地问道:“那我们能去哪里啊?”
“许治家。”
杜子枫听到后,慌张地摆了摆手。
上次许治那副表面上温温柔柔,实际暗潮汹涌的人他实在不愿意接触。
这样的人,他也不希望庄玢这种好人去接触。
他比比划划要来一张纸,写上几个字:别去,他会为难我。
庄玢神情复杂地看了杜子枫一眼,安抚道:“没关系,许治不能为难你的,有我在。”
庄玢早就有许治家的钥匙,只不过出于尊重一直没有去。再者,许治一直他的家里,完全不需要再换他的家去住。
等庄玢去车库提车的时候,发现早就因为几天没开结了蜘蛛网。
绕过大环岛,上了高速,他们终于到了许治家。
杜子枫累得已经筋疲力尽,完全靠着刘飒春半推半扶着才上了楼。
庄玢用带着兔子小挂件的钥匙打开了许治的家门,一股麝香味铺面而来。
“咳咳,”庄玢挥了挥手,把这股味道扇开。
屋里是天蓝色的墙纸,家具摆放得十分简单,沙发上摆着几个兔子玩偶。
杜子枫瘫软在沙发上,刘飒春也累得不像样,只有庄玢还有精力收拾收拾许治家。
“庄医生~我饿了。”
刘飒春仰天长叹,肚子适时地叫了一声。
“嗯,我知道,我看看家里还有没有什么能给你们做一顿垫一垫的。”
他走到粘满便利贴的冰箱前,打开后发现里面只有几听啤酒,翻遍了厨房所有柜子最后才找出几袋挂面。
“挂面行吗?”
“行~,话说你们逃为什么要扯上我啊。”
庄玢笑笑不答。
面在锅里咕嘟咕嘟地冒着泡,他想着缺几个碗,杂物间应该有。
许治家他只是上次喝醉了才来过一次,跌跌撞撞地跑错了房间,却发现是他的个人卧室。
一张已经落满尘灰的纸扑在打印机上,因为庄玢开门带来的气流而被吹散在了地上。
“这什么东西啊。”
庄玢捡起那张纸,不经意一瞥,被上面“关于永和医院和荆泉事务所捆绑关系的协议书”吸引了目光。
他不记得自己签过这份协议。
翻了又翻,大部分内容都是关于医院和事务所的交易,很有“一荣皆荣,一损俱损”的意味。
里面提到,医院给予荆泉事务所60%的股份,以便它可以掌握主要的经济命脉。
“这……是霸王合同啊。”庄玢有些震惊,没想到江念俊竟然会为医院妥协到这种地步。
合同最后一页,甲方的那栏,标着“庄玢”两个字。
庄玢拿着合同的手顿时愣住了。
那个字,分明就是自己的。
他开始怀疑这份合同的真实性。
庄玢拿出手机,迅速拨通许治的电话。
悠扬的铃声响了起来,几秒后许治接了电话:“喂,老婆,怎么了?”
电话那边有着走廊里特有的回音,还有他匆匆上楼的踏步声。
“没什么,就是想……你,”
庄玢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什么表情,握着电话筒的手紧了紧。
“啊,我也想你了,和他们谈生意好累好无聊——晚上做的什么呀?我都饿了。”
许治那边笑了笑,还特意嗅了嗅鼻子。
“我想和你说……今天莫予归来咱们家了。”
“他来干什么?”许治不悦地问道,“又来找他家杜子枫了?”
“嗯,所以,如果你到家了,你最好……”
“我已经到家了,”
许治迫不及待地打开家门,迎接他的却是满目狼藉。
所有家具被砸得七零八散,电视机的液晶屏渣满地都是,墙纸被泼上了各种颜料,右侧的墙上写着大大的“Fuck”。
卧室里,一声一声地响着,似乎还有人在里面。
许治深吸一口气,对着电话说道:“家里怎么了?你现在在哪里?”
“杜子枫来了,他已经哑了,我和他,还有刘飒春现在在你家。”
“我家?”
“对。”庄玢这时候又回到厨房煮面,歪着头夹着电话说道,“莫予归是不是在里面?”
“我看看。”
许治小心地绕过那些碎渣,走进卧室里,发现莫予归正红着眼,抡着锤子死命砸着床铺。
他就这么靠在门框上,静静地看着莫予归发泄着。
庄玢面都做好了,好不容易招呼快要睡着的刘飒春和杜子枫两个人起来吃饭,才听见那边的许治说道:“砸够了吗?”
声音如寒冰般冰冷无情。
莫予归狠狠地把锤子往地上一摔,骂道:“他妈的,晦气,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白眼狼。”
许治懒洋洋地说道:“你自己摸着良心说说,你哪儿对他好了?”
莫予归刚想出言否认,突然就像被捏住了嗓子一般,张张嘴又默默咽了回去。
好像,他的确没怎么对杜子枫好。
他抓抓头发,狠狠道:“不行,不能让他就这么跑了,案子还没结,他还不能走。”
“莫予归啊莫予归,你自己好好用你那不开化的脑袋好好想想,就这破理由现在还能拴住你家杜子枫吗?你把人弄得众叛亲离,钱也没了职业也没了,现在连生存都是问题,这话不就是空穴来风吗?”
莫予归紧紧抱住脑袋,头脑里的每件事他都历历在目,偏偏杜子枫占了绝大多数。
“怎么说,你这都算把我男朋友家砸了,怎么说都得赔点儿吧?”
许治已经忘了兜里面还放着没挂的手机,庄玢还在认认真真地听着。
刘飒春被他打发去刷碗了,他拿着电话,深深地为杜子枫感到不值。
那边莫予归冷冷一笑,道:“那不是你小情儿吗?怎么?现在成了正主了?”
庄玢本来还放松的身体瞬间绷了起来。
只听见许治幽幽地道:“我这不是陪他玩你情我愿的爱情游戏呢吗?他高兴就好,估计他到现在连自己把医院卖了都不知道呢。”
在那一刻,似乎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已经凝结,心脏瞬间失去了跳动的力量。
庄玢只知道在许治说完这句话之后,他两只耳朵嗡嗡地响着,震耳欲聋。
刘飒春洗完碗,推了推石化一样的庄玢问道:“你怎么了庄医生?”
庄玢的手机就这么掉在了地上,扬声器里莫予归嘲讽道:“你也不比我强到哪里去,竟然玩温水煮青蛙这一套,那么个直男都能被你掰弯了。”
“就是看不惯那副装模作样的伪态,”许治毫不在乎地说。
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还在呼吸了,所有的感官在此刻好像都失了灵,他的心脏疼痛难当,许治的话就像冰锥一般刺入他的心里。
那种厌恶,毫不在乎甚至是戏弄的语气,让庄玢感觉到心无底线地往下沉,是彻骨的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