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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筹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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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晚会的事情就这样有条不紊的展开着。
凤琪想了两天之后决定自己编排舞蹈,配乐暂时用了几年前一首很燃的古风歌,理达班自然是一致叫好。至于具体的人员编排,凤琪决定选个时间让感兴趣的人都试试。
爱阳则根据骆唯和陈李子峰以及各位前辈的指导,一个个的去找学生会校团委各部门的部长商讨元旦晚会的协作。
可能是之前国旗下演讲搞了事的缘故,这些前辈对他并没有凤琪所谓的“对后辈的俯视”,再加上他策划案写得仔细,一圈谈下来之后,除了广播站的设备拿不出来之外,其他各方面都接洽得不错。
不过还是有让人不平的事情。例如凤琪为了学生会的舞蹈排练,除了约饭那天和俞蓝一起吃了一餐外就再没这个机会了,平白让爱阳捡了个便宜。每天下午爱阳和俞蓝一起去舞蹈室给凤琪送饭的时候总能被凤琪的死亡眼神射杀。
“诶你别这样看我,你这样总搞得好像我抢了你妹子似的。”爱阳拿出随身携带的试卷挡住脸,表情满是无辜。
“选A,你单位换算错了。”俞蓝瞥一眼爱阳的试卷,凉凉开口。
爱阳马上拿下试卷看题,边看还边和一旁疯狂扒饭的凤琪说:“文娱部是你自己要进的,这舞我也不能替你跳是吧?而且我又不是没叫你去吃饭,你自己不去啊?说来说去都怪不到我,你怎么光盯我不盯你班长呢?”
“班长——”凤琪拉长调开始哀嚎。
“挺有道理的。”俞蓝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单词卡,头也不抬。
爱阳得意地笑起来,在凤琪一句”大佬“出口后马上截断:“叫啥叫,你叫老大都没用,自作自受还想怪我?”
谁知道凤琪转口就叫起了“老大——”,偏偏俞蓝对这一声有了反应。
“少说话,多做题。你这18道选择题错一半怎么苟在理达的?”俞蓝扫一眼爱阳之后看向凤琪,“丽姐明天做泡芙,问你想要什么味的。”
爱阳顿时脸如苦瓜,凤琪则当场热泪盈眶。爱凤两人至此友尽,不欢而散。
不过到了周日两人又毫无间隙的趴在走廊上晾咸鱼了。
“我们部门今天下午不练舞,那间公用舞蹈室没人,我觉得可以叫我们班的去试试,尽早把人数定下来我好排队形什么的。”
凤琪手里拿着一本素描本慢慢给爱阳翻:“我的想法是前半段跳个剑舞,英姿飒爽那种,然后前半段穿古装,就初三我给你看的那种挺束缚的,刚好就有一种个性不泯灭努力挣脱的感觉。怎么样?”
爱阳看着凤琪本子上用火柴人简略画出的舞步编排,脑海里想象了一下凤琪穿着那套里三层外三层华丽但是极其累赘的古装翩翩起舞的样子,本来有些困倦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他接过凤琪的本子往后翻了一下:“很惊艳,然后呢?”
剑舞后面那几页画面有些混乱,爱阳有些摸不清意思。
“剑舞结束后我就想排个现代街舞,动作都挺简单的,我想要不断变换队形营造一种杂而不乱的感觉,算是不同个性平等共处?”
“先挣脱再舒展,挺好的。到时候还可以让他们穿不同的衣服凸显一下主题……但是你前面剑舞后面街舞怎么接上?直接拼起来感觉挺突兀的。”
凤琪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有些懊丧:“我也正烦着这里,剑舞最后一个动作是自刎,表示‘不自由,毋宁死’,街舞开头又是一个向上抓举,‘我命由我不由天’……死了以后直接再站起来?”
爱阳反复翻看凤琪说的那两个动作:“现场直接关灯换人吗……你问了你妈这个怎么处理没?”
凤琪沉默了一下,表情有些憋屈:“问了,她要我等会儿陪她去和她那些朋友们喝茶才告诉我,那些阿姨辈的姐姐们我平时见着绕道走还来不及,现在要我自己送上门去?”
爱阳回忆了一下当年陪凤琪参与那场茶话会时,各位姐姐们张口就要你劈叉下腰后空翻的架势,莫名感觉背后一凉:“……那就先放一下,说不定下午就有灵感了呢?不着急不着急……”
把自己手上的鸡皮疙瘩搓下去以后爱阳忽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你选的不是一首古风歌吗?配街舞合适?”
“不合适,我觉得那首歌配前面剑舞都勉强,但是一时找不到其他更合适的伴奏了。”凤琪承认得坦然,“本来是想弄两首歌串烧的,但是一直没找到适合剑舞的那种挣脱的感觉,所以我现在就想找你给观摩一下,你歌单上万首歌肯定比我行。”
“……”
爱阳笑了一下:“您是不是觉得我太闲了给我找点事做?还是说您想要代我去继续和广播站那群胡搅蛮缠的人搞设备?”
爱阳最近和广播站刘清涵一群人可谓是暗流涌动,大家都是面上笑嘻嘻内心mmp,你说设备要维修不好拿,我说不然先预约一下,你推时间确定不了,我笑自己随时恭候。
刘清涵好像是生怕爱阳和去年陈李子峰一样直接开门抬设备,原本广播站每个成员都有的广播站钥匙,到了爱阳这里就是“人数计算失误少了一把”。
爱阳经过几周的播音和杨森林关系越发融洽,他本来想找杨森林借个钥匙或者去配一把,谁知道杨森林满脸茫然的告诉他广播站换锁了,他的钥匙已经被收回去了。
爱阳:“……”
神特么的换了锁就得回收钥匙,这就是防着他怕他搞事情呢!
至于其他广播站的成员……爱阳连续几天在播音时段去过广播站,那门关得不能再死。好不容易混进去过一次,还没两分钟就被赶了出来,因为“非当日播音员不得进入播音室,违者踢出广播站”。
爱阳现在距离带人强闯广播站可谓是就差一声令下了,凤琪每天都得在爱阳身边给他念一遍清心咒,生怕一不留神广播站就会血溅四方。由此可见广播站气死人的能耐有多大。
“不不不至于不至于!”凤琪连忙摆手,“天地良心可见我这完全是走投无路了!您神通广大无所不能所向披靡人见人爱……”
爱阳手中本子直接拍向凤琪的脸,话里带笑:“闭嘴吧你,我下午跟着去舞蹈室看看能配什么乐。”
凤琪顿时喜笑颜开。
下午自习课下课之后,班上一大半人都跟着凤琪去了公用舞蹈室“试镜”。
爱阳站起来边穿自己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边看前面不为所动的俞蓝:“班长你不跟着去看看?我觉得你这身材不去试试真是可惜了!我敢说我们班离拿奖就差一个你了!”
俞蓝头也不回的回了一个“滚”,顺便反手把一张试卷拍在了爱阳桌上。
那是今年省生物竞赛半决赛试卷的复印件,黑笔写得端端正正的是爱阳的字迹,红色的些微潦草的批改和注解瘦长挺拔,显而易见是俞蓝的字。
“嚯你还真帮我改了,班长你是什么天使还给我注解?!”爱阳拿起试卷前后翻了一下,“78分……勉勉强强吧,你这是做了多少题才考得出97这种逆天分数?啊这个居然是有丝分裂?我怎么看着像二分裂啊……”
不等俞蓝和他细说,凤琪的电话直接打了过来。爱阳接通之后在他的催促声里只好把试卷胡乱折起塞进外套口袋里,和俞蓝打了个招呼就赶紧往楼下跑去。
俞蓝抬头看着那个瘦小的身影急匆匆的消失在了楼梯转角,轻轻抿了抿唇,眉眼间久违的带上了些冷意。
舞蹈室空调开得挺足,大家把外面的冬装脱了以后盘腿在地上坐成一团,凤琪站在前面给大家说了一下现在的舞蹈构思。
考虑到大家的体力都有限,理达班的各位又确实不想放弃剑舞和街舞这样独特的搭配,最后决定剑舞就挑两个人跳,最好是一男一女,其他人都去跳街舞。
凤琪敲定人数决议之后顺便不死心的问了一下大家有没有关于剑舞和街舞如何衔接的想法,回应他的是一众茫然脸。
他只好放弃挣扎,看了独自靠在墙边的爱阳一眼,然后先后演示了一下剑舞和街舞的动作,让大家也试试,如果觉得自己可以的就留下来跟着正式排练,做不来的也可以在旁边再看看练练。
差不多五点的时候,元旦晚会的人员算是基本确认了下来。因为剑舞部分的动作开合变换都有些难度,理达班这群跑八百米都能吐血的弱书生连个最基本的旋踢都做不来,最后居然只有凤琪一人跳剑舞部分。
至于街舞部分,理达班虽然来了一大半人,但是有一半都是来看热闹的,真正要上元旦晚会舞台的男八女八共十六人,理达男儿除两位班长全员上阵。
理达班九月月考后的17位男儿在期中考试结束后惨遭削减,现在就剩11人,倒的确是就剩两位班长没上场了。
爱阳戴着耳机坐在墙边看凤琪在那边给人排身高,时不时给兮格回几句消息,讨论一下舞曲的选择。
全场最高的首司不用去排身高,索性走到爱阳身边坐下,纳闷道:“老板,这么高光的活动你都不参加的吗?我们班可就剩你一个男丁了,你让疯子怎么看你们这么多年的交情?”
爱阳退出了和兮格的聊天界面,往墙上一靠:“首先,你不能仗着班长不在就不把他当男的,其次,我现在还在这就是我们交情的极限了,要是你的话我今天下午压根就不会出现在这,懂?”
“啧啧啧,这感情太塑料了吧!老板你不爱我了!”首司哭诉。
爱阳耸耸肩,抬头就看见凤琪解散了大家朝这边边走边笑:“寿司你这就小看我们老板了,他现在还没抓我去帮他搞元旦晚会那一堆事我真的都要感动哭了。而且我们的配乐还没着落,现在都得仰仗爱大老板了。”
爱阳矜持的抬抬下巴接受了凤琪的感谢,顺便用眼神谴责了一下首司的不识时务。
首司只好俯首作揖请求爱老板的原谅。三人笑闹一番后,凤琪发消息叫俞蓝一起去吃饭,首司去教室找成晟,爱阳则要前往广播站完成他今日的播音任务。
就在他思考要不要趁今天叫上高大壮他们体育部的兄弟直接洗劫了广播站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女声叫住了他。
“爱阳!这么早呢?”邢格手里拿着一本散文集从后面叫住了刚要跨进图书楼大厅的爱阳。
爱阳停下脚步等邢格跟上以后才和她并肩而行:“我们班元旦晚会排节目,刚刚结束了我就直接来这边了。”
“元旦晚会啊……”邢格掏出钥匙开了播音室的门,“我记得你是理达班吧?你们班主任允许你们排的?”
“岂止是允许,简直是架着刀要逼着我们出个节目了。”爱阳进了播音室直接坐上了放电脑的那张长桌,一只脚轻轻点着地。
现在时间还早,杨森林还没来,邢格也不急着调设备,扯了张椅子坐在爱阳身边和他聊天:“那你们班主任挺好的,往年的尖子班可是连元旦晚会这回事都不一定知道,也就陈李子峰他们班去年顶着钟文的压力搞了个独唱……”
说着说着,她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话语里带上了一丝兴奋:“听说你是骆唯的接班人?这次元旦晚会你负责?和刘清涵杠了一周的那人是不是你?”
爱阳感觉自己明白了她兴奋的点,有些无奈:“唯哥和峰哥高三考试不断,没时间精力管这个,所以就交给我了。虽然我知道团委宣传部和广播站有宿仇吧,但是这种关乎全校的事情站长一直不和我好好谈设备的事,我现在也差不多是走投无路了。”说完还悲伤的叹了口气。
邢格听了他的话嗤笑一声:“你想谈也得刘清涵敢谈才行,画张大饼还真以为能充饥不成?”
对上爱阳迷惑的眼神,邢格笑容里的嘲讽愈深,她问:“你觉得我播音水平怎么样?”
“很好,咬字气息节奏什么的都很强,在全站都数一数二的水平。”爱阳想也不想地回。
邢格点点头:”那你觉得我们哪个时段的播音最重要?具体到周几的中午和下午。”
爱阳顿了一下,虽然不知道她这么问的目的,但还是老实回答:“每周三晚播,因为那时候校长巡查,大部分学生都会留在教室里,听播音的人最多。”
邢格像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嘴角依旧弯着,但声音却冷了下来:“我从高一入站以后就一直在周三,直到去年杠了一次刘清涵以后被强制调到了周日这个存在感几乎为零的时段。要不是站里的朋友帮我说话,她当时就要把我给踢了。”
爱阳愣了一下。
他其实一直都挺好奇邢格这种水平为什么会在周日,之前杨森林无意问过一次,她玩笑两句就揭了过去,爱阳想到可能是有些什么隐情,或许是为了躲某个人?但还真没想到会这样。
没等他开口说句什么,邢格继续道:“不知道陈李子峰有没有和你说过,他们那时候拿设备也拿得很难,最后是有人给他们开了播音室的门才把设备的问题解决了。”
之前闲聊的时候汤润叶的确是说过这回事,爱阳一瞬间就明白了什么,看向邢格的眼微微睁大了。
后者坦然的笑:“是我给他们开的。我是真的觉得站里某些人勾心斗角得挺恶心的,把大家都期待的事当成自己泄愤的工具。那时候前站长和陈李子峰在大厅吵完我就悄悄跟上了他,和他说我可以周三的时候给他开门。我知道哪些设备是晚会用的,等他带人来我就直接告诉他们应该搬哪些。”
想起那时候前站长气急败坏的脸,她长出了口气:“可惜那时候我评选上了晚会的主持人,晚会的设备我会调的也只有音箱和话筒,灯光什么的只有前辈们知道,能帮上的忙也就是给他开个门了。”
爱阳敏锐的察觉到了最后的那个“给他开门”,但他此时无暇细思,眼光一扫整个播音室崭新的设备,再联想她刚刚那句“画饼充饥”,一句话脱口而出:“去年拿走的设备是不是完全就没有被收回到广播站?”
似是惊讶于他的敏锐,邢格愣了一下才点点头道:“和你说故事也是我一时兴起,我刚刚就是想和你说,不用和刘清涵杠,那批设备完全就不在这。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你在找这个。因为广播站这事的确太脏了,当时清场的时候陈李子峰直接叫体育部的人把东西带走了,广播站的人对着体育部一群彪汗敢怒不敢言,只好继续在外面狐假虎威了……你峰哥没和你说这事?”
草……
忍着直接打电话问候一下陈李子峰的爱阳磨了磨牙:“没……他就和我说设备不好搞,让我多和广播站磨一下。”
“他的意思应该是调试设备的人不好找,让你试试看广播站能不能出人。”对上爱阳探寻的目光,邢格马上摆手,“那批设备搞走了以后我们这届就没有会弄那个的人了,这个你应该去找高三的前辈们,不过看当初吵成那样我觉得挺呛的。”
爱阳闭闭眼,第n次想问候一下陈李子峰。但是想归想,现在他才是整个晚会的负责人。
深吸一口气,他问:“那你知道那批设备被体育部的人搬到哪里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