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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证件 ...

  •   萧彦北听了泽浣的话陷入了沉思,监控储妃?!而且还是在太子府建成之时就布好的阵。

      帝国在萧皇的统御下海河清宴、国泰民安。

      历任储妃都来自南诏风氏,萧风两氏的帝后传奇在九州天下看来就是最旖旎的神话。

      普天之下都认为,这两个姓氏获得了神明之吻,而事实却只有当事人清楚,哪有什么神明之吻,分明就是神明之怒。

      萧彦北细思下额间忽觉钝痛。

      随着他年龄增长只要他探求诅咒的秘密,头痛症就会提醒他这些都是不可触碰的、需要远离的禁忌。他的身体像是带着某种法门,阻止他寻求真相。

      “啊!”萧彦北捂着头,被头痛欲裂折磨得脸色发白。

      “你怎么了?”阿炳把着他的肩膀,以为他犯病了,准备把他扛回屋。却被萧彦北制止道:“只是头痛症犯了,寝宫床柜里有药,装在玉瓷葫芦瓶里,你去取来。”

      阿炳闻言,立刻冲出了暖房向西边寝宫跑去。

      林书翰给他端了碗水,想到十年前他在太子府看见他犯病的情况,道:“是那个旧症吗?”

      萧彦北撑着脑袋,摆手道:“不是那个,就只是头痛。”

      泽浣走来,卷起衣袖露出修长莹洁的手指,道:“我帮你按按吧。”

      萧彦北点点头,泽浣上前正要揉着他头顶的穴位,缓解他的疼痛。

      林书翰在他快触碰到萧彦北的时候拉下他的手,甚至还摊开手挡在萧彦北头顶。

      他道:“怎么按,你教我,我来弄。”

      泽浣抬肘挡开他道:“你一边去,头顶的穴位不能乱揉。”

      林书翰拉着泽浣,就是不想让泽浣的手指再触到萧彦北的头顶。

      他急道:“你也不是专业大夫,不能贸然给储君按揉。”

      被强制取消行医资格的泽浣不耐烦地甩开林书翰,道:“我怎么就不专业了,我是经过正规学习,我有证的!”

      林书翰好笑又好气的顺着他的话说道:“你有什么证啊,你唯一的证件就是户籍证,还挂在我名下了。给你登记的时候,职业营生一栏填的是...嗯,是居家自理。你说你有证,登记在哪里的,那个医馆药铺的,师承何门,师傅是谁?你这就是非法行医!”

      林书翰在说职业营生的时候略微顿了下。他填的内容不是“居家自理”,而是“夫家自理”。

      泽浣怔愣片刻道:“我户籍?!我什么时候登记户籍了?怎么就登记到你名下,你给我看看,你关系那栏怎么填的啊?”

      林书翰摸摸鼻子,意味而笑,道:“给你挂职工部的时候必须要出示户籍。至于关系,你觉得应该填什么。”

      泽浣瞬间红了脸颊,瞪了他一眼,嘀咕了句:“把我户籍迁出来,迁到旧城。”

      林书翰冷哼了声道:“迁不出,理由是与户主关系牢不可破,且户主不同意。”

      “你!”真是个无赖!泽浣心里骂道。

      萧彦北长长地叹了口气,这有什么醋可吃的,不就是帮自己揉揉头顶吗。

      不过,被两人这么一闹,头好像没那么痛了。

      阿炳返回,喂了萧彦北吃下药后,直接上手给他揉头,动作娴熟,神态自然。

      “好些了吗?”阿炳问。

      萧彦北点点头,在阿炳力度适当的按压和药物效果下,头痛症状逐渐消失,再次生龙活虎。

      因为晚上林书翰还有两场宴饮,萧彦北也想进宫询问太后卦阵之事,两方喝了点清茶便离开太子府,各办个事。

      泽浣和林书翰想醒酒消食便没坐车而是闲逛在街上。

      说是消食,可泽浣手里却拿着袋糖衣酸枣看街边卖艺表演。

      街上行人熙攘,有拎着年货手牵新衣萌娃的夫妻,有相互搀扶的老年夫妇,有嚼着糖果、手里拿着小炮仗追逐打闹的孩童,也有浅笑含羞的年轻情侣...都是人间该有的样子。

      林书翰满眼全是泽浣,见他插了粒糖浆酸枣,红润薄唇微启,银牙咬下,焦色糖衣被嚼得咔嚓做响。甜后的酸味越发明显,酸得他微微蹙眉,像是酸了牙似的抿了下唇,舌头探出舔了下唇瓣,越发润泽。

      林书翰被他这一系列的动作牵引,仿佛也尝到了他嘴里的酸甜。口齿生津,津液顺着口腔滑下,暂缓了团聚在喉间的灼热。

      觉察到林书翰的注视之后,泽浣将酸枣递给他道:“吃吗?”

      林书翰看着被裹成焦色的小水果道:“我怕酸。少吃点,回家记得漱口。”

      泽浣闻言收起带子,道:“先回家吧,我想查查久孤的行踪,这么多天都不回来,我有些放心不下。”

      林书翰点点头,两人直径朝林府走去,太子府和林府都在东京城繁华的西区,相隔两条街,两人没走多久便回到了林府。

      泽浣在书房,拿出缚灵袋和幻化镜,联通了云梦大泽的龙君霁悟。才得知久孤送了姚婉婉到青云山后当天就御风离开了。霁悟了解到久孤至今未回东京城后表示会让云梦大泽官员寻迹追踪,叫他不要担心。

      结束通话后,泽浣本来想收拾缚灵袋,可转念想到林书翰说的户籍证,心下一沉祭出灵力想着林书翰的户籍册,道:“寻迹。”

      光点阑珊绕着书房飞了圈,停在书柜的一格抽屉外。

      泽浣回收灵力,拉开抽屉便看见被压在些木盒子下的户籍册。他取出翻开,里面是林书翰赴任旧城县令后单独划出的官籍,他一页页的翻看,里面记录了林书翰迁出地是京畿道林家,十多年的学习经历和殿试成绩、入仕为官履历。

      再往后便是家人情况,他以为会出现林母或宋珍珍的名字,可家人栏里就只写了云梦泽三个字,关系...关系栏...写的居然是夫妻!

      太荒诞了

      性别:男

      关系:夫妻

      出生年月:语焉不详,目测二十

      职业营生:夫家自理

      “目测...二十?!我看上去有那么年轻吗?”泽浣摸摸自己的脸,看到夫家自理几个字,泽浣的脸莫名泛红。“明明是个人自理,我能赚钱的。”

      泽浣合上官籍册子,自语道:“我怎么就被结婚了,还夫家自理。我才算是夫家。气死我了。”

      他拿着册子,出了书房来到林书翰的卧室,见他在整理几根发带。

      他直接将官籍册丢在林书翰面前,冷道:“你解释下,你这个官籍册,是哪个户部官员核实签发的?萧帝国那条法令允许男男登记成婚了?”

      林书翰怕泽浣生气把官籍给烧了,连忙将册子收到自己的袖袋藏好道:“这不是太子殿下特批的吗,不用走户部审批。至于男男登记,虽无法令依据,但你我之心天地可鉴,天地就是最大的依据。”

      泽浣被他这套歪理气得只能笑,道:“什么天地可鉴,我什么时候允许天地鉴我?这个不算,还是太子特批,太子也没有权利能凌驾于法典之上。你这不符合规定,等年假结束了,就给我单独开个户籍册。”

      林书翰理了理泽浣的思路,顺着他的话道:“按你的意思说的话,那帝国法典里也没哪条写的是男男不婚。我是户主,我没同意,你迁不出去,这条是符合户籍法令的。”

      泽浣双手抱胸:“你在这儿跟我无理取闹吗?你写的关系是夫妻,谁是你妻?我是男的。”

      林书翰带着了然且商量的口吻道:“那...就改成夫夫?”

      “你!”泽浣才知道在无赖面前,讲理是行不通的,“夫夫?哪门子夫夫?我问你,户籍法令规定,官籍上的所有关系都需要旁类证件佐证,你有婚书吗?还拿户籍法令来说事,你以为我真不懂吗?”

      林书翰闻言笑越发的释然,他搂过泽浣,捏了下他的细腰,凑到他耳边,暧昧耳语:“原来你是在怪我没给你婚书,是为夫之过。问婚书也好,答婚书也罢,我一笔一画亲自执笔给你。”

      泽浣抵着他胸,恼道:“谁是这个意思,不过我倒是想看看哪家官媒敢给你的婚书盖章。”

      “我的官籍太子都能特批,你以为一纸婚书,那些官媒大娘还敢二话?”林书翰抬手揉捏着泽浣的后脖颈。

      泽浣被他这样一揉,感到一股灵力从其指尖窜出,如电光般贯穿了他的脊椎带出阵阵酥麻。他不由地缩了缩脖子,躲着他的手,在他怀里挣扎了起来。

      末了,实力悬殊的现状让他妥协了,任由林书翰圈着他。泽浣堪堪而道:“你别真去找官媒出婚书,让人看笑话。”

      林书翰收紧了手,两人交颈相拥,贪恋彼此的气息。

      依偎半晌,他道:“谁敢笑话,我让他后半辈子都笑不出声。”

      “你少犯浑。”

      “知道了。可话说回来,你要迁户,就得找户部的小吏。你就不怕被人看见惹笑话。”林书翰笑道。

      泽浣被他这一提醒,恍然过来,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又道:“那...便不迁了。”

      林书翰笑意更深,搂他更紧道:“乖。”

      趁泽浣还没反应过来被他绕进圈子的时候,林书翰将泽浣拉回到梳妆镜前,将他的发笄取下道:“今天给你梳个不一样的发式。”

      泽浣道:“什么样的发式?”

      “梳好了,你就知道了。”

      林书翰捧着泽浣墨黑长发兀自梳着,他心想要是这个人能像这头发一样顺服就好了。

      林二将泽浣的头发一半挽上,一半垂下。挽上的头发有些松,显得慵懒随意。他没有用发笄,选了根略宽的银色流光暗纹发带绑上,长长的发带顺着头发垂在背后,多了股柔美少了分凌冽。

      “今晚就这样去樊楼?随意了点吧。”泽浣撩过一缕头发垂在胸前,看看镜中的这番打扮,少年风流呼之欲出。

      林书翰在户籍上写得目测二十,他这副打扮还真的符合这番描述。

      林书翰满意地放下梳子道:“不错,是我想象中的模样。”

      泽浣抬眼看了他,想到无涯曾经感慨两人早年都在北冥渊修行却未能相识,浪费光阴。泽浣的回道:可能是因为当时自己一头墨发入不了少尊的眼。

      如果那时他们能认识,故事的结尾会不会不一样。早一点,晚一点,他们还能相爱吗。

      他踌躇而问:“书翰,如果在琼林宴上我就这副模样?你还会关注我吗?”

      “怎么这么问?这副模样很好啊,有什么区别?你不喜欢吗?”

      泽浣把玩着那缕头发,怅然道:“头发是黑色,不是银色。”

      林书翰笑道:“黑色也好看,我的卿卿怎么样都好看。”

      黄昏后

      林书翰领着泽浣出现在樊楼,兵部的尾牙夜宴全员出席,包场四楼。

      侍郎以上及驻军官员在最豪华的清歌坊,开席没多久,从各花坊请来官妓便进入陪酒。林书翰和泽浣拒绝了美人陪酒,自斟对饮。

      包间里放的是矮餐几,众人围坐分餐,中间隔着的空间一队胡姬正在跳舞。

      随着热情的胡旋舞曲越发激烈,胡姬腰间绑的金铃流苏腰带被水蛇般的腰肢带动飞舞摇摆,像活了一般,靡光艳影烘出了片纸醉金迷。

      林书翰将自己矮餐几搬靠近泽浣,人也几乎挨着泽浣跪坐着。

      泽浣扫了眼四周靡乱的氛围,道:“这种场合带着我来,多扫兴啊。”

      林书翰给他斟酒道:“不带你来,怕一身的脂粉味熏到你。”

      泽浣浅呷一口,回味唇齿间的果香,道:“怎么,你还真打算像他们一样,左拥右抱。”

      林书翰借着碰杯凑近他低语道:“岂敢左拥右抱。是怕你误会,不让我进门。”

      泽浣笑着斜瞟了眼他,因酒蕴出的红润带着眉梢间的风情,让林书翰瞳孔微缩。

      泽浣端起杯中酒看了下,那汤色瑰丽带着葡萄果香。“这种酒以前怎么没喝过?”

      林书翰道:“这是樊楼最好的调制果酒,用弗朗吉红酒加果蜜调制的,在外面买不到。你少喝点...”他见泽浣尽饮后又自斟了一杯,想到他在旧城醉酒后拉扯自己头发的模样,呼吸一滞,下意识地抠了抠裤子,劝酒的话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没多久,那些在地方憋了一年的驻军官员们便暴露出男儿本色的习性,开始玩荤的,与那些官妓狎嬉起来。

      浪语淫声间,女人们的锦帛被抛飞甩进舞池,裸露肩膀手臂的官妓走到中间扭动身体,尽显媚态。

      林书翰挨着兵部尚书老将军坐在下席,老将军睨了眼不自在的林书翰笑道:“林将军以文入仕,不喜欢这帮人的玩法吧。”

      “哪里,还好。”他在宝津楼见识过更露骨的。

      老将军也没要艺伎陪酒,林书翰给他添酒,他呷了口酒,冷眼扫视堂下道:“每年都能看到满屋的驻军官员,在这乐坊中斗志昂扬。可真要是打仗了,能拿出在这喝酒一半的劲儿就不错了。”

      他这番话,林书翰不知道深浅,不敢乱接,他道:“这些都是督军文职,带兵打仗不在行。”

      老将军闻言对他笑道:“你也是文职入官场,却是战场一猛将。”

      林书翰被他夸的心虚,端酒敬他,道:“尚书大人谬赞。不过,我看在场同僚也有池中卧龙者。”

      “喔?!”老将军睁着眼睛再次扫视一圈,看见酒池肉林间的确有人格格不入。

      那人一身轻胄武将打扮,束发凌乱有些桀骜不羁,五官俊逸却薄唇紧抿、双手抱胸正襟危坐这副不近人情的气场让其身旁的官妓也小心谨慎地只敢为他添酒夹菜。

      “他呀,他不是督军。他是湖州守军殷世昌的独子,殷茫野,上届武试状元。”老将军介绍道,“我介绍你们正式认识下,你们都是少年将才,应该谈得来。”说罢,老将军让副将将殷茫野请了过来,侍从跟在其后端着他的跪椅和餐桌。

      三人展开了内间的屏风,隔绝了外面的莺声燕影。

      泽浣还在专心致志地品鉴手中的调制酒,一缕帛纱飘落在他面前,带着股浓烈的脂粉味儿呛得他打了个喷嚏。

      “公子,奴家见您在这边无聊了好久,让奴家伺候您喝酒吧!”帛纱被人拖走,一位妆容靓丽的女郎出现泽浣面前,她堪堪跪坐在地上,抬头凝望泽浣,妩媚娇羞。

      泽浣:“不需要。”

      女郎没料他拒绝得如此干脆,有些挂不住脸,不服气的抬起自己莲藕似的玉臂给他添满了酒道:“来这里都是为了被人伺候的,公子莫负春光。”

      “春光的确不愿辜负,但若要与姑娘一起,怕也只能辜负了。”

      女郎抽笑了下,把这他的肩膀继续笑道:“公子可真不体贴,不懂软玉温香。”

      “抱歉得很,小娘子,我脂粉过敏!得出去透透气。”泽浣被过于浓烈的味道熏得受不了,见她还想说什么,索性起身离席。

      这位把泽浣逼跑的,就是在殷茫野那吃了一晚上瘪的女郎,她寻了圈终于找到个愿意理她的客人,坐下继续陪酒。

      泽浣走到四楼露台,扇了扇衣袖,让夜风吹散满身的脂粉味儿。

      吹了番夜风的他呆望着东京城的夜景,往来的人群中有三两小童拿着烟火棒,追逐玩闹,手间绚丽的火花随着奔跑带出几条美丽的光带。

      他跟着那些光带目光游移,却发现光带变成了光圈在原地打旋。那打炫的光圈像是寂静中的暗号,节奏规律地在同一方向吸引他的注意。

      泽浣定睛一看,拿着烟火棒的人,居然是西克。

      黑夜中,身穿金纹滚边立领黑袍的西克终于触到了他的眼神,向他挥动了下手中的花火。

      泽浣失笑了下,抬手向他打了个招呼。

      矜贵的异邦亲王旋即露出副如花笑颜,冲他摆摆手,示意他下来。

      泽浣不好拒绝,只得点点头,转身走入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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