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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觉醒 ...

  •   场间将士的操练已经结束,大家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喝水闲聊,但很快的,众人的目光便都集中那个围着校场跑步的白嫩少年,不说那单薄的身躯,单说那白皙到能反光的肤色也不属于这方天地。

      “这小子谁啊?”杜皖手下的一将官走到他身边问道。

      “来这里锻炼身体的公子。”杜皖如实回答。

      “那副水嫩的皮相丢在军营里能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高大强悍的将官面邪肆笑道。

      杜皖听罢,抬脚照着他屁股踢了上去:“说的什么混账话,想去军营吗,我马上给太子写报告把你发到北疆前线。”

      “不敢不敢!”将官连忙告饶:“我就是觉得那小子跟咱们不是一路人,一副没断奶的模样,跑咱这来玩儿啊!”

      杜皖看着那跑的脸色发白,却任坚持住没慢下来的林书翰道:“是不是一路人,还得看看。别去整他,他是太子的人。”

      林书翰在跑了大半圈之后,感到那双腿如灌了铅似得又沉又痛。而他又像离水的鱼,他感到那胸肺间像石头,明明长着嘴却叫他没法呼吸。难受的要死心里却又是欲仙的畅快,奔跑间那迎面的风刮在他脸上,让他头脑清醒无比,在黄沙掩阳间,他看见了国师,他知道他是他的药,能让他考虑余生为自己而活的药。

      “啊~!”他对着没有尽头的跑道呐喊,曾经幼时的他的梦想就是那身金甲,可家族的期望让他将那个梦想压在心的最底层不敢去触碰。当他见到泽浣之后,像石头的心裂开了条缝,光照进去,洒在金甲上炫出了耀眼的光,那光点亮了他晦暗眼眸中的星火。

      “将军金甲夜不脱,半夜军行戈相拨,风头如刀面如割!”他迎着风沙喊叫,为他那金甲梦致敬,为他迟来的觉醒致敬。

      在他跑完一圈之后,被撑到极限的身体终于受不了倒下了,一双肿胀的小腿微微颤抖。

      “感觉怎么样?”杜皖跑到他面前,俯身看着躺在沙场上大口喘气的少年。

      “畅快,杜大哥,我活了十多年头一次觉得畅快。这副身体虽死了,心却活过来了。”他一身汗,脸色如纸,双眼却亮着星光。

      杜皖听罢,满意地点点头,他要是说不行了,我来不起了。杜皖会立刻把他送回去。不管他跟太子关系如何好,也不会再让他踏入自己的校场。

      “兄弟,这是你第一次跑步?”那魁梧的将官也跑到他面前问道。

      “嗯!”林书翰,他揉揉自己的太阳穴道:“让我缓缓,我还能再跑一圈!”

      “还跑啥啊,第一次就二十五公里,再跑你小心脏得跳脱线!”那将官向他伸出只手,爽朗笑道:“我叫胡奴归,交个朋友!”

      “我叫林书翰,胡兄!”林书翰看着那肌肉矫健,线条粗狂的手臂,竟有些不好意思把自己那细软的手伸过去。胡奴归便直接抓起他的手,将他拉起身,又塞了壶盐糖水给他道:“喝点水,今天不跑了,我领你去选马。”

      林书翰接过那皮质水囊,直接拎开壶嘴儿,咕噜噜的喝了起来。

      太子校场的马都是战马,高大威武,林书翰往马厩一站越显瘦小。胡奴归把他领到身量较小的母、幼马厩里,示意他在这里选一匹,可林书翰却对公马厩里的一匹身材高大,通体漆黑的公马看得目不转睛。

      “它不行,这是大宛刚进贡的良驹,太子殿下赐名盗骊。此马体格健壮,千里绝群,脾气暴烈,还未驯服,你现在骑它怕会被摔死。”

      听他这样讲,林书翰自知无法驾驭,讪讪离开,目光离开马匹的瞬间,那黑马低啸了声。林书翰听到那声低啸,回头再看了眼那匹烈马,心想它迟早会是他的。

      胡奴归还是把他领到了幼马厩,选了匹脾性温和的幼驹。

      两人牵着马,又回到了校场,在胡奴归的指导下,林书翰很快掌握了要领,刚开始还要胡奴归牵引着走,跑了几圈后便能娴熟驾驭。

      议事归来的萧彦北,在观武台坐看了会儿林书翰骑马,对一旁的杜皖笑道:“这林二公子还真是个人物,学啥像啥。”

      “殿下,你知道他刚刚跑了多少公里吗?”杜皖道。

      “多少?”萧彦北喝了盅茶问道。

      “一圈外围,二十五公里。一个时辰跑完的,我都有点儿不敢相信这是他第一次跑步。”杜皖笑道。

      “啥!你让他跑二十五公里?你不怕把他跑废了?他可是新科状元郎!”萧彦北差点没被茶水呛到。

      “他没事儿,这状元郎估计是走错房间了,我带兵操练多年,你给我的人,能不能练出来,我还是有数的。这人不错,该在这儿!”杜皖想到那个跑到虚脱也眼露星光的少年,正色许多。

      “算了吧,他大哥看他可紧了,差不多得了,我可不想得罪他大哥,自找晦气。你去把他叫出来,他差不多该回家了。”萧彦北道。

      林书翰被萧彦北领回太子府寝宫偏殿,待他沐浴更衣后,就要唤车送他回林府。

      “我不想回去,太子哥哥让我再你这里呆会儿吧。”林书翰看看天色,心想现在回去还得去夕晖阁陪母亲吃饭,宋珍珍肯定会提成亲的事情。

      萧彦北要去樊楼见林墨谦的助手阿炳,也不会在呆在府里。便道:“我要去樊楼找你阿炳大哥,你要跟我一块儿去吗?”

      如果他大哥人在东京城,林书翰是万不敢去樊楼的,可现他人不是不在吗,他点点头道:“我不打扰你们谈事,给我另开个房间吃顿饭就成。”

      萧彦北听罢也觉得可行,便领着他上了自己的马车,时至黄昏,日月相辉,马车直接驶到了东京城最大的宴饮酒楼樊楼。樊楼最顶楼都是林墨谦给萧彦北长年预留的包厢,几人密会之处。

      萧彦北、林书翰和杜皖便直接走上了樊楼的专设楼梯,樊楼第一层是大厅,雅座、平座无数,有供歌舞伎表演的戏台。二楼是独立的小包间,是供人单独宴饮之处,时有狎妓群乐,娈侍陪酒,艳声污耳。

      林书翰也不是第一次进樊楼,之前请观文殿同僚也来过,还是阿炳全程陪同,给他们开了二楼最大的开放包厢,请了艺伎无数陪酒玩乐,属于清玩类的。

      而三楼、四楼布置得则更为私密。

      几人走的专用楼梯避开了那些莺莺燕燕,直接上了顶楼。萧彦北与杜皖直径进去专属的包厢,而林书翰则在隔壁小雅间里吃晚饭。吃过饭,他觉得无聊又不想太早回林府,他打算等林母睡前再回去,那样的话只需要在林母房间外请个晚安就行了。

      他走出房门,来到楼梯外的平台,俯瞰这楼下的歌舞升平,突然,四楼一间包房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对衣衫凌乱的少年男女哀叫着跑了出来,林书翰低头一看那对男女眉目清朗,长的一模一样,竟然是对孪生子。

      只见从包间内冲出位身材肥硕的中年男子,一手提把麟纹皮鞭,一手里还提了把不知何用的刀刃状器物,追到那双生子面前,扬手挥鞭打在两人身上,瞬间那已然撕破的衣衫再度不堪,两人白皙细软的身体又多了道红痕。

      “给老子滚进去。”那中年男子喝道。

      少女将少年护在身下,道:“官人,放了奴家弟弟,你想怎么玩让奴家陪你尽兴。”

      “不,你放了我姐姐,我陪你。”少年推开少女,站起身挡在那男子面前。

      他冲下楼,一把夺过中年男子手上的皮鞭扔在地上,对他道:“放了他们。”

      “你谁啊?知道我是谁吗?他们是老子今晚买来的消遣。滚一边去!”中年男子抬手要推他,却见眼前这位公子生似画中人般,不竟将那伸出的手改了姿势,想要摸林书翰的下巴,“要不,你来,你换他们,我倒是乐意的。”

      “不不,公子请回,他是个变态,他用那物件已经捅坏几个娈奴了!”那少年指着那男子手上那刀刃状的铁器颤颤巍巍的说道。

      林书翰看着那物件像是没开刃的刀便道:“萧王朝法典刑事律记载:持凶器伤着者囚年之刑,致残者流,致死者诛。你这把刀虽未开刃也属凶器。他们虽为伎生子,也是王朝子民,你持刀捅伤他们,我必然为他们做主。他伤你们哪里了?”

      出来看热闹的人听林书翰这般说,都忍不住掩口一笑。那中年男子更是狂浪大笑道:“想爷纵横花下快活不知多少年,今天才见识到了真正的雏儿。”他对着那两个蜷缩在一起的双生子道:“你们给他说说,本爷我捅你们哪里了,把伤口给这小雏儿瞧瞧,让他长长见识。”

      “哈哈哈!”四楼整层的看客都乐了。

      林书翰再不懂寻欢之事,听这话意思也明白,那男子手里的物件儿是用来干嘛的。可在他的认知中,这些貌美的少年不都是歌伶,舞伶吗。他曾经听过一位男歌伶的歌声,高亢而空灵。

      “男……男的?!”林书翰看着地上那位少年想到了那无尘国师,不由得低喃道

      那中年男子见他这副呆怔的模样,狎意肆起,道:“男人也有快活洞,逍遥窟!今晚就你了,走爷带你乐乐,你放心,要是你,爷不用这玩意儿,爷亲自来!”说罢他将那像刀刃的物件丢到一旁,抬手就要拉林书翰。

      就在同时,从暗处飞来一人影,一脚踢在那中年男子肚子上,听得那人惨叫着被踹飞数米。林书翰才从刚才的愣怔中醒来,看清来人是阿炳。

      “客人们来樊楼找乐子,我们欢迎,如果是来找麻烦的,就对不住了!”阿炳冷声说道。

      负责四楼秩序的工作人员在一美艳妇人带领下走来,请看客们回各自包厢后又给那双生姐弟丢了衣服道:“没脸没皮的蠢东西,为了银子什么都敢应承吗?白瞎了,老娘教你们的艺伎本事!”原来,这两姐弟只是艺伎,姐姐抚琴,弟弟唱歌,那男子许了高价要他们陪着玩点出格的。

      “我说爷啊,都说了不让带东西来玩儿的,您怎么老是记不住啊。我这里的艺伎子都是细皮嫩肉的,娇滴滴的唱唱歌哄您开心乐乐。您怎么就喜欢玩这些叫人哭哭啼啼,叫叫嚷嚷的游戏,到时候哭爹喊娘地败您的兴致啊。”那美艳妇人将那男子搀扶起来,那男子显然没打算善罢甘休,对着阿炳叫嚷道:“你是谁啊,老子平白无故的被他踢了脚,不能就怎么算了。”

      阿炳听罢走上前道:“那你想怎么样啊,你刚才拉的是谁你知道吗?没剁掉你那爪子,就算对得起你。滚!”

      “他又是谁,就算不是出来卖的,东京城之内还有我玩不上的人?”那中年男子是恼羞成怒,怒不可遏。

      美艳妇人听罢见阿炳的脸色,觉着自己也兜不了:“爷,您别再说了,这位可是新科状元郎!您请消停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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