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神》日落阳关

65、劫

　　时间刚过午夜，霁悟便御风到了旧城监察司。

　　他寻着微澜的气息，找到了他的房间。

　　在床上盘坐冥想的微澜感知到他的气息，猛然清醒，睁开眼看见正在宽衣的他急道：“你怎么就跑来了，不是让你明天再来吗？”

　　霁悟给小房间祭出结界，微澜看见他祭结界的样子就觉着腰痛。

　　霁悟直接上床绕到他背后道：“直接给萧钰留了信息就过来了，现在云梦泽我可以直接交给他了。我们还有两个时辰可以厮磨一番。”

　　“你就想着这事儿才说要与仙尊同行北疆的吧，你这条龙蛮子！”微澜见自己的腰带又被他解开了。

　　“当然，要抓住一切与你逍遥的机会。不然等你去你哥军团要等半年才能休假，你在神域呆半年，我在下界要等一百多年，我得等成老和尚。”霁悟嫌动手太慢，索性祭出灵力将他剥了个精光。

　　微澜承受着这条龙的重量，被他的气息包裹着、荡漾着，软成了团发酵后的面团，任凭揉捏。

　　他的意识随着霁悟的攻伐，时而清醒，时而沉迷。

　　他问道：“你是不是就是图我身子，才跟我好上的，我去军团呆半年你能耐住寂寞当和尚吗？你一定会跟别人好上的，从我身上滚下去。”

　　霁悟闻言跪坐在床上，将他抱在怀里，咬着他的耳朵道：“你的逻辑还是不行啊。我明明是先跟你好上，才决定要攻伐你这块疆域，我现在就是来视察领地的将军，这是我的权利。我告诉你，我都进阶正神了，什么寂寞我能耐不住？！不过，要是能成随军家属跟你上界住一起，就更好了。岳父大人除了想要回那只玉笛，就没其他要求了？”

　　微澜已经说不出话，只能摇摇头。

　　“这不行啊，萧钰这些年试过其他法宝，建立不了冥识啊！”霁悟苦道。

　　“别管他，大不了我跟你私奔。”

　　霁悟一激动额上的犄角露了出来。

　　微澜看着稀奇抬手摸摸上面软而细的茸毛觉得挺可爱，没忍住撑着身体伸出舌舔了下。

　　“嗯~”霁悟被这口温润惊得如闪电劈身，他压抑着说道“你...弄那干什么？！”

　　“怎么了？！”微澜惊道，他看着这两只小犄角，道：“我又没碰你逆鳞，就是觉着可爱没忍住罢了。”说罢，又伸出舌头扫了下另一只犄角。

　　“啊~”霁悟也压抑不住了，“凤儿，现在让你知道弄我犄角的后果。”

　　“什么意思？”微澜听到霁悟的声音变得嘶哑，再看他露出种迷离且凶恶的目光，不由的打了颤道：“你...你冷静点...”

　　微澜的话没说完，就感到这条龙已不再是之前那和风细雨，揉弄有度的小龙儿。

　　天微明，散架了的微澜瘫在霁悟怀里，两人都是汗津津、喘吁吁。

　　微澜睨了眼他额间，已经没了那对小犄角。“你那对玩意怎么又不见呢？”

　　“怎么还想舔？”霁悟笑道。

　　“呸，我想把他们当鹿茸锯了！”微澜冷道。

　　“哈哈哈！”霁悟再笑出一副餍足又狂放的意味，他翻身将微澜压在怀里，抵在他耳畔道：“以后你再见我犄角冒出来，就表示我馋你身子了。若是那对犄角变色儿了，就表示我不把你弄出个孩子出来就不会罢休。你懂了吗？你学医学了百年，怎么连我们龙族身体X熟透了的标志都不知道？”

　　听到霁悟的话，微澜想到自己还去舔了两口，不由地捂着脸笑出了声。

　　“怎么还想舔？再等等，等为夫体能恢复了，再给你舔！这股火泄得舒服，辛苦夫人了。若夫人还没尽兴，容为夫恢复三五天，那对犄角就会再出来。”霁悟仍旧咬着他耳朵笑道。

　　“滚！”

　　霁悟翻身起床，祭出灵力将两人身体弄干净清爽后穿好衣服。他看见微澜翻了个身便睡了过去，又附在他耳畔道：“凤儿，你去你哥骑射兵团之前带我回趟凤阙。我大姐想拜会下你家长辈，若没问题我爹娘就从西海动身来提亲了。”

　　“你大姐？！”微澜翻身坐起，“怎么没听你提过你还有大姐啊？”

　　“百年前的霁凝被贰负伤了神魂没了龙躯，被我爹娘带回龙池重塑龙身。龙池给她匹配的新龙躯是我那未出世就夭折的大姐姐，所以，苏醒后的霁凝现在算在我们西海族谱上。名字还是叫霁凝，现在算我亲大姐。”霁悟道。

　　微澜想到百年前那个魔头般存在的龙神就心惊肉跳的：“她还是在修赤焰剑？”

　　霁悟摇摇头：“她的龙躯是我姐姐，我姐姐先天不足，估计修不了战门了。现在还在修习中，前段时间才化神而已。”

　　“先天不足？！哪方面不足？”微澜说道。

　　“视力障碍。”霁悟说道，又补充道：“你可别看她是瞎子，厉害着了。帮我父母，把西海管理的井井有条，别小瞧她了。”

　　“谁敢小瞧她？！她记得起上一世的事情吗？”微澜再问。

　　“理论上讲，应该是记不起的。但托生龙树出世毕竟没有下地府喝孟婆汤，谁知道了？”霁悟说道“你再睡会吧，我告诉你啊，我爹说了，如果你爹再不同意，你就直接嫁过来。他想办法给我们造个凤巢。”

　　微澜闭着眼睛半睡半醒间笑了几声，心想：龙族都是靠想象力解决问题的。

　　“你还别笑，我告诉你，我那新姐姐说了。凤巢的理论依据就是卵化器，到时候仿造一个放在海底龙池，只托生我们两个人的崽子造一个育儿巢就可以了。”霁悟起身整理衣冠出了房门。

　　微澜已经睡熟了，乱梦中他跟着霁悟去了西海，还真看到了一颗仿造的凤巢，两人将孕灵祭到巢里还真得到了只漂亮的朝凤......

　　泽浣坐在云座中看着地下的大地。过了雪线就是一片炫目的白色要戴上护目镜才行。他看着林书翰给他的御冬装备，他并没有用这些装备，微澜给了他一套军团御冬的战士装备。

　　恒温、恒湿、带呼吸器和护目镜。一套银白色的紧身衣把他包裹的没露出一根头发丝。

　　他侧头看向霁悟，因他有神力护体倒还是身仙袍装扮。

　　“这套装备是违背时间节点的吧，现在骑射军团都用上这些呢？”泽浣指着自己身上的装备说道。

　　霁悟没所谓的笑了笑，压着云座转动器的声响对他大声吼道：“仙尊，现在上界没神尊殿下管，大家都嗨了，听说上次神域军演，都把量子炮拿出来了，后来怕扭曲时空被天君叫停才收敛了些。”

　　“呵呵！”泽浣闻言只能尬笑两声，再幸灾乐祸地道：“不知道无邪再回天庭会不会被气疯掉，哈哈哈！”

　　“还有，神域现在都在说这百年间化神的神和飞升的仙是最幸福的。”霁悟又道。

　　“为什么？”

　　“因为他们不用背三册十二卷的《诸神列仙纪律条例》。哈哈哈，想当年我可是背了两个半月才背出来的。”霁悟朗声笑道，这套条例是神族太子无邪亲自编写且要强制执行，目的就是约束神域。

　　泽浣这次没再笑而是微微叹了口气，心想，无邪要是在不觉醒，神域真的要去太子化。有股力量在暗中搅动神域企图毁掉这位太子曾经构建的一切，从体制、文化、精神到意识。妄图抹去关于这位太子的一切痕迹。

　　到达目的地之后，他走下云座，和霁悟拿着东西直接走向了掩体。“我去！雪这么大！”霁悟看着到达自己大腿的深度，才知道自己衣袍有多碍事，直接给自己也换身银白色训练服。

　　被白雪覆盖的掩体就跟旁边的顺着山坡隆起的雪堆没有区别，而两人却轻松从众多雪堆中找到了掩体。

　　霁悟扣响了门。

　　开门的是木桐子，还是那身兽皮衣服。两人刚进洞，就听见木桐子叫道：“你们怎么能穿行动服？你是谁，是师尊吗？你这身更过分了啊，这该是星际文明才能出现的衣服吧。你们不怕神卫营逮你们上界请吃茶吗？”

　　“小声点，情况特殊，我只能这样穿才扛得住冷！”泽浣冷道，他收起护目镜露出双眼睛。

　　“怎么可能？”木桐子还不知道他修为被封。

　　随后波波等人也走了出来，见到两人波波也有点懵。而林墨谦则对泽浣身上的装备颇感兴趣。

　　“亲爱的，你穿什么都是那么美。不过，你这样穿不是违反规定的吗？”西克走到泽浣身边贪婪地吸着他身上的气息。

　　“你们也认同时间规定？”泽浣问道。

　　“当然，时间轴在你们手上，我们当然只能遵守你们定下的规矩。不过，亲爱的，你们九州上下可不像之前那么严于律己了。是上面发生了什么人事变动吗？”西克试探的问道。

　　“少瞎猜！”人事变动，要是让其他神域知道九州神域的那位太子在下界不知道能不能觉醒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开战。

　　“霁悟，长这么大了，比我还高了？！”波波站在霁悟面前，想要抱抱还是忍住了，林墨谦见她再抱男人估计会崩溃。

　　“波...波？！”霁悟看到眼前这位身材高挑，英气十足的女子。

　　波波点点头，将口罩取下对他笑了笑道：“见到你真好。”

　　霁悟再将目光投向研究泽浣那身装备的林墨谦，很是激动也觉膝盖有些软：“他...就是...”

　　波波拍拍他肩膀，朗声道：“他是我相公，林墨谦。墨谦，这是我旧友，霁悟。”

　　“你好！”林墨谦走过来和霁悟打招呼。

　　没想到霁悟还是没忍住一把捧着林墨谦的手差点就行大礼了，他能在少时化神，在短短百年间进阶正神都是因为眼前这位曾经的神族太子无邪，没有他当初给的那瓶北冥渊的神力，他的化神之路怕不知经年。

　　波波打断霁悟的情绪酝酿：“好了好了，都是第一次见面，别一副久别重逢似的。我们开始干正事儿吧。”

　　林墨谦将手从霁悟手中抽出来，走到波波身后，嫌弃地道：“我怎么觉得你的这些朋友，脑袋都怪怪的？”

　　波波哑然，心想这里就你一个人怪。

　　“媳妇儿，能做出那种衣服吗？要是咱们士兵人人一套，绝了！”林墨谦指着泽浣身上的衣服道。

　　波波冷笑了下，神域真是不知道放纵成什么样子，这种衣服都拿下界了。想到此，她瞪了眼自己那不争气的丈夫。

　　“不能。太贵了，做不起。”她冷道。

　　从后面昏暗角落走出的久孤，对泽浣道：“你现在可以去堪舆吗？我现在领你去。”

　　泽浣点点头，让霁悟将两包火药放在角落里便跟着久孤出去。霁悟也跟在两人身后。临走前将一封信递给了林墨谦道：“这是你弟弟要我交给你的。”

　　林墨谦接下信放进怀中。

　　西克也要跟着泽浣，却被久孤拦下道：“人太多，不安全。”

　　西克只得对泽浣用吐火罗文语说道：“亲爱的，待会我们去看雪景。”

　　霁悟和久孤站在泽浣身边，一左一右地向他投来凶光，霁悟说道：“别乱用昵称。”随后有用吐火罗文语说了句西克家乡的谚语道：“黄莺的死都是因为自己的舌头！”说着比了个割舌的动作。

　　待三人走了，西克才露出一抹邪笑。

　　泽浣、霁悟跟着久孤走在雪地里，他们没有御风而是选择当年神域下界逮捕九头鸟的方式-自封神识。

　　“这里会有识灵镜吗？”泽浣问道，识灵镜就是能识别仙者神人冥识的法器。

　　“以防万一。”久孤冷道：“这件事我猜想还是百年前的巫妖遗祸。霁悟受得了吗？”

　　被封修为冻成狗的霁悟，点点头道：“还有多远？”

　　久孤指着前面一处豁口道：“就在那里。”

　　两人顺着久孤手指的方向，看到一处似鱼嘴的洞口，因为积雪所以并不明显。洞口距离几人约有一千米远。在更远的地方，是一汪看不到边界的湖，湖面成冰，反射着银光。

　　久孤：“想见识下兽人傀儡吗？”

　　见两人点点头，久孤将手覆在雪地上用巫妖秘法召唤小兽，猛然间他手往雪地里一伸抓出只雪兔，奋力朝洞口一甩。

　　那只落地的雪兔打了几个滚，还没来的及反应过来就被洞中的一只怪手抓住。随后一只有两人来高的兽人走了出来，那张脸几乎被兽毛覆盖还能看出五官。而那副身躯则更像熊，他四肢落地在洞口周围嗅了嗅确认没有威胁后直接吞了那只雪兔回了洞中。

　　“这只是岗哨兵。大部队都在里面，现在冬天能吃的东西少，两方都休战了。他们才龟缩在里面,很少出来。如果开春了，不打仗的时候，他们就像野兽一样游走在原野草场，吃活物传播瘟疫。他们的洞穴就在远处的湖面之下。”久孤解释道。

　　泽浣点头道：“开始吧，我堪舆了。”

　　说着他拿出波波的缚灵带，从里面释放出灵力，并依托那些灵力祭出了个覆盖全湖的堪舆阵。

　　就是这个堪舆阵，将久孤带到了一百年前的那个夜晚，从奉莲山巅升起的堪舆阵先覆盖了整座奉莲山脉，再向东延伸到了东京城上空，直到将整座皇都覆盖住。一轮轮的彩色光圈从堪舆阵生出，穿过半空再延伸至地底深处。

　　那是神域在开战之前做的地质及地势分析，那些光圈不断生出，一轮又一轮持续了半个时辰。

　　那些光圈凡间人族是看不到的，除了修士。

　　也就在那晚，久孤重获神躯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而波波失去了腹中的孩子。也就是在那晚，神域第一家庭逐渐分崩解散，也开启了他们百年的等待。

　　“好了！”泽浣收到了令自己满意的堪舆图。

　　“这么快？”久孤惊道，他还在回忆过往。

　　“这么小的地方，一眨眼工夫就堪舆完了。回去吧，霁悟都被冻傻了！”泽浣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