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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久孤出山 ...

  •   林墨谦见她对着那小屋标记看了良久,若有所思又略微迟疑的模样。问道:“你是想要进林地吗?那小屋里住的人可是那夜出手相助的黑袍男子?”

      波波点点头:“他是个卦阵天才。墨谦,我从没见过有谁能在卦阵上超越他的,特别是在超控兽类方面。北疆战事,少不了他的帮助,我去请他出山。不然,战事解决不了,等到明年春天家里的能量转化阵失效,南召士兵就只没有抵抗力”

      医疗大帐内,灯火昏暗,空空荡荡排列整齐的床铺中只有一张床铺躺着个人,就是胡奴归,营帐还未开拔就折损先锋,真不是个好兆头。

      “可你打算用什么条件邀他出山。他叫什么名字,我可以先让阿炳调查他的关系网,出一份可行的计划书。或者让他的家人朋友去请他出山,或者让我准备下我用金箔官位表示诚意。”林墨谦可不想让媳妇去施美人计。

      一旁的林书翰想到了小屋的情景,那简陋的房屋、粗鄙的食物、器具和用兽皮制成的衣物,能过那种生活的人是不会被官位金钱打动的。他正要开口,就见波波说道:“他要是喜欢你说的东西,早就下山了。”

      “那你用什么打动他?”林墨谦急道,胸口随着变得急促的呼吸而起伏,他双手抱胸冷睨着自己那还未过门的媳妇儿。

      “靠这个。”波波打开随身包裹,里面整齐的叠放着一套新做的黑色衣袍。

      这些衣服一看就是她亲手缝制的,林墨谦越发生气了,林书翰看到他那要爆发的模样急忙道:“大哥,你先冷静下,听大嫂把话说完。”

      波波望了眼躺在床上半死的胡奴归,那份侦察日志相当专业,如果这种侦察人才就这样死掉未免太可惜了。

      “墨谦,这里的十万兵勇都是你辛苦十年,拼了性命才攒下的,他们一个都不能枉死。为了这点,我们值得做些许尝试。”波波深情款款地望着他柔声说道,他就吃她这套。

      “可我不能用你去换!”林墨谦避开她那勾人的眼神,盯着那堆衣物。

      波波闻言哑然失笑,她将包裹收好,道:“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喜欢的男人可不是这般毫无自信。身体受感情支配,两者至高无上,绝非筹码。我们穷尽一切,不都是为了实现对两者的绝对支配权吗?!如果一天我心有异,我会在离开你之前跟你讲清楚的。”说完,她背上包裹,直接朝营帐外走去。

      最后那句话她说的半真半假,配着她那双明媚如星的眸光与唇边扬起的浅笑,让那身高贵典雅中又透出股惑人的妖气。

      林书翰听罢在心中给他大嫂鼓掌,但他还是得装出副严肃的表情。因为她最后一句话让林墨谦的脸色冰至顶点。林书翰想起了自己的卿卿,他可不会说这种会让人发疯的话,他可爱多了。

      林墨谦将她拦下,道:“现在还是晚上,你就要去找他?”

      波波把着挡在胸前的手,踮起脚吻了下他,林墨谦搂过她的腰肢将这个浅吻延长加深。一旁的林书翰连忙回避退到帐外,看着满天星辰,想到通往奉莲殿的道路也快修缮完毕了。

      帐内,林墨谦吻罢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也行。”她笑道。

      林书翰看着大哥大嫂骑着马穿入了黑暗深邃的山林,他实在是无法想象,一位隐士是如何因为一套衣服就出山的。

      林墨谦和波波骑马一前一后,行进在颠簸的山道中。林墨谦想到那晚,那个藏在斗篷下的男人的模样他看不真切,唯对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记忆犹新。

      两人到了林间小屋下的坡地,抬头看到那由土石垒的房屋里果然还亮着灯。两人将马拴好,拿着火把向山上走去。走上平地,简陋寒酸中倒真是一副大隐之相。

      门开了,久孤看到两位故人颇为意外,惊讶之后逐露出欣然,唯一遗憾地就是家中并无能待客的茶水果点。

      “久孤。”波波首先打了声招呼。

      久孤看看她,又看看林墨谦。

      林墨谦上前介绍自己道:“幸会,东京林墨谦,风星河的丈夫。”

      久孤被这奇怪的自我介绍弄得有些凌乱,他从对方报出的名字就知道他的元神还没有醒来。看向波波的目光暗含询问,波波对他点了点头肯定他的猜想。久孤沉声认真的说道:“你好,我叫久孤。长久的久,孤独的孤。”

      波波不想耽误时间,走上前道:“久孤,有些事情我想跟你商量下,能单独谈谈吗?”

      “什么?!”林墨谦首先不乐意了,他跟来的目的就是防止他们单独谈。

      波波再次给了他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久孤见她着急,道:“跟我来。”他没有领她进屋,而是将她带到房屋后的空地,两人坐在一根倒在地上的树干上。久孤正想找东西擦擦那潮湿的树干,就看见波波一屁股坐了上去。

      波波没有多言,直接将胡奴归的侦查日志递给他。久孤打开一看,里面画的兽人战士虽只有寥寥几笔,但神形皆具。他可以肯定是上古巫妖秘法,兽人傀儡术,这是种非常反人类的咒法,通过使人兽化让其残暴嗜血忘记恐惧而提高战斗力。

      “想不到才不到百年,小丑都出来跳梁了。”久孤冷道。

      “柔然在十年前就开始侵扰帝国北疆,虽然帝国竭力希望能促成协商谈判解决问题,可是北海以南的大片牧场还是被他们侵占。风歇雨不得已与南诏签订了佣兵协议,南诏为了获得抵抗兽人兵甲的能量,启动能量转化阵法转化精魄之力。为此南召耗尽了精魄,已经没有更多的能量支撑到明年春天,届时,恢复成常人的南诏战士全都会成为兽人绞肉机下亡魂。所以,久孤,我需要你的帮助。跟我去趟北夷好吗?在冰雪消融之前,帮我把兽人的事情都解决了。”波波说道。

      久孤望着她双眸中闪烁的星光,想到自己在这里甘愿孤独百年的理由就是再见次这双眼眸。她的请求,她说的如此诚恳的请求他怎么能不答应。

      波波见他没有拒绝,将包裹递给他道:“久孤,现世吧,不要再躲避了。为了九州,为了荣耀。这两样东西曾经都是你的。”

      久孤握着她端着包裹的手,大指指腹轻柔的滑过她的手背随即又松开,他道:“你知道的,我守在这里可不是为了给姓萧的守天下。”他跟萧家中间还隔着林氏一族的血仇。

      “这有什么区别了,脚下土地仍旧是九州,土地上生活的人族仍旧是华夏。久孤,你已不再是谁的傀儡了,为你自己,你可以的。”波波将包裹毫不客气地放在他的手中。

      久孤思考片刻说道:“不,我想我可能不行。波波,我已经很久没有走出这片山林了。现在的萧帝国很强大,没人需要我。”

      波波望向他的双眼,他的模样和她记忆中的不一样。曾经的林久孤衣着得体,发髻脸颊打理的一丝不苟,永远都是意气风发。而现在坐在她面前的男人,满脸络腮胡子,终日躲在斗篷里。

      “不,久孤,我需要你。只有巫族秘术能打败巫族秘术,帮帮我。”波波急道。

      “波波…”久孤回避了她炙热的眼神,瞥了眼向他们张望的林墨谦,“你这样对我真的很不公平!你知道的,我守着旧城,是为了什么。”说完他眼神黯淡,眼中星光不再。

      他想到了一百年前在旧城皇宫,波波的话愤怒地回荡在天地间:【你是个糟糕透顶的先例,你把巫妖秘法实施在毫无招架能力的凡人身上。你将是三界未来千年祸乱的源头,你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波波看着禁锢着他身体的斗篷,和这间修建在山林中的小屋,这些都是他自我惩罚,都是他给自己修建的监牢,他在这里过了一百年比监狱还要严苛的惩戒生活。

      她道:“久孤,一百年了,都够了。不要再自我监/禁了,如果你还介怀当年的事,你就更应该出面平息北夷的巫术之祸。”

      “不单单是曾经的事情,还因为你,我其实也是在等你。”他淡淡地说道。

      “久孤,我……其实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或事都比我值得你守望!”波波垂下眼帘有些词穷地说道。

      久孤笑道:“波波,我在人间呆的时间比你久。相信我,没什么事也没什么人能跟你比。”

      “久孤!”波波着急说道,她怕久孤再说下去她就真的不敢来找他了,她见他仍旧不语,垂眼又道:“对不起,我不想给你任何模棱两可的说辞让你误会。我只是希望你能走出来,为了你自己,一百年的刑期够了。”

      久孤笑意更甚:“我不会让你为难,你的要求我会满足的。毕竟这是你四百年间对我提出的唯一要求。明天天亮我下山与你们汇合,帮我准备好寒冬物资。”

      “好,我们等你。另外,他现在是个凡人,可能不如他当神尊的时候那般洒脱克制。你多担待。”波波怕林墨谦吃飞醋得罪眼前这尊神。

      久孤看看那道翘首张望的人影笑道:“你放心,我不会和凡人一般见识。”

      波波听罢笑了笑:“是,别跟他一般见识。”

      说罢她起身跑向林墨谦,那袭红衣穿行在黑暗的山林间像缕突然冒出又熄灭的火焰,就像波波给久孤的感觉:见到了,想要却又永远抓不到。

      久孤看见他一手搂着她,一手举着火把离开了。

      久孤看着那团火焰越来越小,两声马鸣从下方坡地传来之后便是渐行渐远的蹄声。

      “波波,我留在这里只是为了等你。话都说到这份上,你都绝口不提当年旧事,你于我的恩典何止让我为你赴汤蹈火?还是,你根本就不在乎跟我有关的任何过往?!”

      他生火烧水,他脱掉自己黑色的斗篷丢进炉火,熊熊燃烧的火焰把跟了他百年的黑袍烧成了灰烬。他出手为自己变了个高大的铜镜,对着镜子他将自己洗了个干净,他用平时被自己打磨得锋利无比的斧头,那把劈柴屠兽的斧头把自己的络腮胡和脸颊额头上的细毛都刮了个干净。清洗完毕之后,他看着自己肌肉矫健的腹部上的那道伤口,那是个开口很短的贯穿刀伤,百年都不曾愈合也没有流血,是一道发着淡蓝色光芒的细缝。

      这是当年在那辉煌无比的旧城皇宫的天坛上,波波的那把拘魂刀留下的伤痕,是她用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为代价给他换回的新生。想到此,他的眼中突然涌出无限哀伤与愤怒,他对着寂静的山林发出声呐喊,随着他那比兽类还要野性的吼叫,惊鸟高飞,山兽遁逃。

      山风吹干了他的身体,他拿起波波留给他的黑色衣袍穿在身上,镜中的男人身材修长结实,那双眼眸迎着那堆炉火也似燃烧着困兽冲出桎梏的那股觉醒又狂傲的火焰。

      第二天,林书翰目送自己大哥、大嫂和那位面容冷峻的黑袍男子策马北上。

      旧城的生活逐渐归于正常,三天后胡奴归醒了,他对林书翰简单说了下遇到兽形士兵的情景。他说得尽量平淡、客观不夹杂任何感情色彩,他不想引起非必要的恐慌。

      可他的所见所闻还是让林书翰感到匪夷所思,他想起了国师,或许再问问他对这件事情的看法。

      他看着通往奉莲殿的山道修好了,便迫不及待的想亲自检验路况,骑上马就要奔奉莲殿去。

      当他出发之前,师重道上门给他递喜帖。旧城妖祸荡平,师家和黄家不用再守阵眼,黄家姑娘从少年守到了中年终于可以和自己的师大哥结秦晋之好。两人配合屯兵也准备搬到城南的新居。

      “恭喜,师大哥,婚礼定在三日后?太好了我顺便请国师和木道长他们来可好?”林书翰兴奋的说道。

      师重道已经拿出了给奉莲殿的喜帖,道:“奉莲殿不是我这种凡夫俗子敢随便拜山门的,就麻烦林兄弟代我递喜帖。”

      “你们新居布置好了没?”林书翰问道。

      师夫子的婚礼是旧城重建后南城居民的第一件喜事,旧城居民想借着两人的喜事庆祝旧城以及他们的新生。所以从他们搬家到新房布置都是众人帮忙。

      林书翰听罢也开心的踹着师重道的喜帖踏上了去奉莲殿的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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