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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低级趣味 ...

  •   距离萧彦北再度回到林氏商贸旧址已经过去了三天,江南士族自断后路怪不了他。他给过他们活路,对于卢氏一族只要他们能与驻军分割,能远离海运,可以依据帝国法令定罪个人。如今他们敢裹挟驻军,不惜火烧外城,屠杀无辜百姓也要置帝国储君于死地,自古以来,谋反就是十恶不赦之首,当诛全族。

      殷茫野带着湖州兵已经彻底肃清江南驻军,参与外城暴动的驻军尽数伏法。在江南的日子里,萧钰一直跟在舒朗身边,殷茫野忙到脚不沾地对于萧钰这厮基本上是有心无力,只能任由他出入军营。

      在波波雷云涤洗南域那晚,从阿炳和萧彦北身体里冲出的一凤一凰的元神惊动了云梦泽,龙君霁悟让这个徒弟出来确定这对凤凰真身的凡躯是谁,毕竟这是他未来大舅哥和大嫂子。在两人历劫时出手帮一帮也算卖了人情,到时候他去凤阙提亲遭凤君嫌弃时也有人在旁替他说句好话。

      然而等萧钰赶到时,朱雀已经逃遁,现场只留下萧彦北、阿炳、和殷茫野。在经过雷雨洗涤之后,三人的魂魄都显出原形,清晰到让他不用费灵力一眼看清本相。知晓真相的萧道长当场石化,他望天窥地,不知是该怪司命还是骂幽冥。

      父亲命数关乎神明的诅咒,关乎司音仙子与神尊储君的劫数,更关乎三界格局。萧钰更担忧父亲魂魄,他不知道神人入世更改命数的缘由,他怕自己那可怜的老爹因此再遭受多余的磨难。他打算跟着殷茫野助他安稳度过摆脱诅咒之后的这一世。然而殷茫野与他师弟是奸情满满,连带看他这位师兄也不太顺眼。想到此萧钰更是郁闷,师弟成了…哎,算了,在修道人的眼里应当超脱伦常,可这到底是什么历劫,分明就是一堆狗血。

      舒朗抱着一叠文书走进军营,看到萧钰还呆在军营不免有些奇怪地道:“师兄,林大人他们明日就登船离开江南港了。”

      萧钰撑着头双目空洞的望着外面操练的将士,嗯了声,寥落不已的道长现在哪有工夫管储君。

      舒朗是在提醒他,你爹明天就走了。

      萧钰叹了口气,抬眼瞟了下打量自己的舒朗说道:“这段时间殷茫野的杀业有点重。你把这几批处决人员的生辰八字给我,我去安魂净寐。替他消了这些业障。”

      舒朗诧异啊了声,放下手中文书道:“师兄这些小事不敢劳您大驾,等我把这些事处理完了。晚上我在教场随便布个阵,批量超度就行了!”

      “怎么能批量安魂呢?你办事也太不讲究了,你这就把人员名单给我。我看他这段时间额间燥火颇旺,你晚上去见见他!”他这个儿子当得太操心了。

      舒朗被师兄的话吓得面红耳赤,手中笔杆掉落,羞到语无伦次:“师兄,你在说什么呀?这里是军营,纪律严明之地,我…不可以在晚上去见他的。”

      造孽啊!萧钰内心在飙血,这个师弟是他捡回云梦泽放在龙树上日日护持才养大的,自己当孩子养大的小白菜没承想被自己爹给拱了!

      想到殷茫野年初陪舒朗回云梦泽他还以岳父自居和他拼酒套他真心话,萧钰内心再度飙血,真是造孽啊!萧道长狠狠闭了闭眼,开始怨恨戏弄人间的老天。

      萧钰冷道:“你想什么了,我说等他有时间,你去给他讲经,让他清心寡欲。早日摆脱低级趣味!”

      舒朗听罢小脸更红了,他慌忙从文书中取过伏法人员名单打发走了这位师兄。

      为了给自己老爹消业障,萧钰在惠山空地布置了个豪华净寐安魂阵,挨个抚恤这些站错阵营的枉死鬼。

      当晚,舒朗拿着萧钰选的经书走进殷茫野的主帅院落,往来将士都见他都规矩行礼:“舒督军好!找主帅有事啊!”

      舒朗只觉双颊微烫,一边回礼一边点头,快步走向殷茫野屋子。迎面碰上魏都,这位贴身侍卫已经伺候殷茫野换下了甲胄,见舒朗来了先是微懵,待舒朗走进之后旋即关好门又叫退侍卫,亲自替两人把门。

      正要睡下的殷茫野见他来了,笑道:“有事吗?”

      舒朗支支吾吾地拿出那本经书说道:“我师兄说你这几天额间有燥火,让我来给你讲经去火!”

      “讲经,讲什么经?”殷茫野看着他紧张到手指泛白,有些坏笑地坐在床上,中衣半敞地靠在身后被褥,望着一脸窘相的舒朗似看戏一般。

      舒朗抬眼就瞟见他紧实的胸部肌肉,赶紧侧头望向别处说道:“是太上清心咒,有助你修身养性…脱离低级趣味。”

      “脱离低级趣味?”殷茫野坏笑一下,指着床边的矮凳说道:“那你坐近说话。”

      舒朗坐了过去,将经书递给他道:“我带你咏诵全篇之后释义全文。你只需铭记在心,每日早中晚背诵三遍即可。”

      殷茫野接过经书甩在床头柜上,拉着舒朗衣袖问道:“那你先告诉我何为低级趣味?”

      舒朗见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也觉得师兄说得有道理,遂正色道:“庸俗之流,就是你在东京城干出的那些事。”

      “哦!”殷茫野故作了然的模样,继续逗他道:“你师兄还是看不上我啊,老想着改造我!”

      这些年霁悟忙着和微澜交流感情,疏于云梦泽事务,泽中大小事务全靠萧钰。对于舒朗而言,师尊尚可忤逆,师兄必须维护。他急道:“我师兄没有看不上你的意思,他从下午忙到现在还没休息。”

      殷茫野问道:“他都在忙什么?”

      舒朗纯然认真地解释:“替枉死在你手上的将士安魂净寐啊,我告诉你,他布的那个阵很费灵力的。挨个安魂,保证那些人在冥司面前不会把枉死之难怪罪到你头上!我都没料到他对你这样好!”

      舒朗这一激动身体不由自主地向殷茫野倾了过去,殷茫野瞟着那如鱼吐泡泡似的红润小嘴,胸腹一紧。也不想细究萧钰吃错什么药,他拉过舒朗坐在自己身边对着他那张俊俏小脸说道:“那你师兄想让我摆脱低级趣味用经书效果不好啊。”

      “效果为何不好?”

      殷茫野一手绕过他腰肢,欺身凑在他耳畔说道:“首先,我是一俗人,经书之类的圣贤言对于我来讲境界太高。我一时半会儿领悟不到。”

      舒朗急道:“每天三咏,潜移默化,你可以领悟的。”

      殷茫野摩挲着他的腰肢,悄无声息地解开他的腰带:“那样的话不知经年啊!你知道最有效戒掉癖好的办法是什么吗?”

      “什么?”

      “得让他腻,先让他沉溺在让他生腻,继而发自内心地厌恶!就像撑坏肚子之后再也不敢胡吃海喝是一个道理。所以,与其让你讲经不如让你啖精!”殷茫野说罢揽过舒朗,低头吻上,边吻边低喃道:“你说自从离开湖州之后,我们多久没在一起了。”

      舒朗就知道自己晚上来他房间会是这个下场,他急道:“你别乱来,这是别人的地盘。被人发现了有你好受的!”

      “不怕,你来了,魏都一定会亲自守着外面。”殷茫野快速坐起吹熄蜡烛,反身扑倒舒朗在他耳畔低语道:“我那些低级趣味早八百年就戒了,如今唯剩一个你。你要算是低级趣味的话,就算杀了我也戒不掉。这段时间想我吗?”

      在熊掌揉弄下,舒朗唯以嘤嘤回应。

      净寐完毕御风返回的萧道长原本想看看老爹学经情况,在看见提早熄灯的房间,和屋外站岗的魏都之后,再度哀叹一声,造孽啊!旋即回到自己房间开始默念清心咒抚平心绪,免得自己再怨怼老天。

      在殷茫野与舒朗沉溺于低级趣味的夜晚,萧彦北跟着阿炳趁夜走向海滩登船离岸。

      江南江北都在清剿残余叛乱士族,走陆路太危险,故而阿炳安排走海路到达直沽港再进入燕北。燕北已经被风厉威接手,在几轮曾兵昆都之后波波也进入燕北驻军,这样一来太子可以安全走完巡视驻军的最后一站。

      宝船队伍进入深海区之后,全速前进。

      萧彦北晕船晕得厉害,吐了半宿。吐到无力入睡的萧彦北恹恹地倒在阿炳怀里,从肚脐贴到鱿鱼干,能想到的办法都试过了,就是没让萧彦北好受一点。

      最后还是阿炳捏揉他手腕内侧的内关穴才总算止了吐。被晕船折磨得头昏脑胀的萧彦北睡不着觉,打算跟阿炳事后清算。

      遂叫人拿过从艾派德房间里收缴的画册,翻开扉页指着上书异邦文字对阿炳,说道:“这是莉莉丝写给你的诗。你听我给你翻译。”萧彦北将艾派德给他念的诗一字不漏地背了出来,当即端水漱口,太骚了。

      阿炳蹙眉,再次瞟了眼上书字意之后,道:“艾派德瞎编骗你的!这就是被他资助的画家写给他的感谢信。”

      认定欺君是罪的萧彦北从未怀疑过艾派德的说法,他翻身而起离开他怀抱坐在他身边沉声道:“我不信,有名有姓怎么会是瞎编?莉莉丝是瓦伦西亚港的阳光,因为等你而黑纱掩面,就像妻子等丈夫回家一样盼你再去瓦伦西亚港。你说说看,你都是怎么在她身上释放爱欲的?”

      阿炳沉吸口气,解释道:“莉莉丝是瓦伦西亚港督的女儿。”

      “我知道,她还教会你跳舞。”

      阿炳白了一眼:“她教我跳舞的时候已经五十岁了,她是弗朗基最德高望重将军的遗孀。她戴黑纱外出是因为她寡妇的身份。”

      萧彦北听罢愣怔片刻,恋爱中的人是没有脑子的,先入为主认定莉莉丝是阿炳阳光的他没料到是这种情况。思索嘀咕:“五十岁还能那么有魅力,还能迷倒你?!真了不起!这样说起来我也想见识下她的风采。”

      阿炳闻言气不打一处来,把萧彦北摁在床上,一把掀开他睡衣袍裾,接连打了他几下屁股。“莉莉丝是一位受人尊敬的女士,艾派德怎么说你怎么信。你想知道我是如何释放爱欲的?我马上告诉你答案。”

      储君殿下还没从被打屁股的震惊中缓过劲来,只觉腰肢被捞起又挨了好几下。他刚伸手想要推搡阻挠,就被阿炳吻上耳后。可怜储君殿下在这翻耳鬓厮磨里丢了三魂七魄再无力反抗,任由阿炳诠释那两句诗意。

      阿炳伏在他耳畔嘀咕了几句弗朗基话,虽然萧彦北一个字也没听懂却被那沙哑低沉的嗓音里漾开的爱意撩拨出阵阵心悸。

      萧彦北越想越不对劲,打定主意回东京城后要给自己寻个外语师傅:“什么…什么意思?你该不会是在骂我吧!”

      阿炳在他耳畔继续低语:“我与你之间,爱情竟如此淡泊、冷静又纯洁。像透明的空气,像清澈的流水,在那天上月与水中月之间奔涌不息。这是一位弗朗基诗人写给他爱人的情诗,我的爱与此一致。阿北,我永远只爱你一人。”

      阿北,我永远只爱你一人。

      在经历了多轮暗杀与虎口脱险之后的萧彦北委屈地嘤嘤抽泣。

      他只是想做好一个储君的本分,为帝国开疆拓土,保障更多百姓利益,他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想他死。

      他堂堂一介储君,他将会统治这个世界上疆域最广袤的帝国,他的身份何其最贵,可在这个世上却只有阿炳一人在用真心爱着他。

      阿炳感知到他的悯然,将人转身面对自己,他轻拍着他的背脊,轻哼着萧彦北喜欢的鹤鸣曲调。潮汐依旧,波涛翻涌,在阿炳温暖的怀抱中萧彦北逐渐适应船体晃动。在阿炳的抚触中,他全身心放松,闭眼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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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低级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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