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神》日落阳关

172、羊腰配羊宝

　　殷茫野料想中的回应没有传来，却听风声渐急之间寒光忽闪，本能将手中包裹一掷那寸长的肉干旋即被刀刃砍成两半掉在地上。后面舒朗从腰后抽出甩棍掷向来人，打落那人手中长刀，来人显然没料到这个像烧火棍的铁器力道如此之大，下盘不稳稍显踉跄，殷茫野再趁机一脚。来人倒地，殷茫野捡起长刀就要挥砍。小院里却传来葛大爷的呼唤：“阿野兄弟，手下留情！”殷茫野收起刀，望向林间小路，果然看见着急跑来的葛大爷。身后还跟着一个怀抱小孩的妇人。

　　殷茫野收起刀对那倒地汉子道：“你就是葛大爷的儿子？”

　　葛汉子打量两人虽都身穿极其平常的短褂半笼裤，可气韵却不像是本地人，一时只是警惕的盯着两人并不答话。葛大爷把儿子扶起对殷茫野道：“你们这么快就从云岭回来啦？”

　　殷茫野笑道：“我们云岭之行很顺利，这次回魏城顺道来看看你。”

　　妇人放下孩子搀起汉子瞪视殷茫野。小孩子约莫六七岁的样子，看到散落在地上的肉干就要去捡被妇人呵斥一句哇哇地哭。舒朗走上前捡起肉干说道：“来的路上看着这风干肉很好，给大爷买了些放着慢慢吃。还有这些米，都是当季的新米。”

　　葛大爷有些不好意思：“之前就送了你们几块米糕而已。”

　　“也就是那几块米糕才撑到同伴寻到我们，救了我们的命。”殷茫野和葛大爷直径走进小院。而汉子与妇人却是神色惶惶的望着两人来时的山道。

　　殷茫野将两包米和副食放在厨房，瞟见正堂里收拾的包裹随口说了句：“葛大爷也是要去魏城？”

　　葛大爷与儿子对望一眼，讪讪应了声，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殷茫野见他吞吞吐吐，顺口一句：“天底下哪有免费的饭食？！”

　　“我们是要回魏城的！”那妇人急忙补了句嘴就被汉子拍了下肩膀，便又抱着儿子走进了里屋。

　　舒朗放下东西两人又跟葛大爷寒暄了几句见那汉子始终戒备的盯着他，没呆多久便走了。回城路上遇一魏城小吏带着巡卫迎面而来，看见两人小吏喝问：“你们两个站住，我问你们前面可是有户姓葛的人家？！”

　　殷茫野抬眼冷睨了几个来人，舒朗察觉他气场不对慌忙道：“我们赶路回魏城，这里有什么人家我们不清楚！”

　　小吏：“那便不要耽误，速速回城！”说罢领着巡卫走进树林深处。殷茫野和舒朗又走了一小段路程。

　　舒朗见殷茫野只顾闷头走路，遂道了句：“葛大爷的儿子不是住在魏城吗？他们把打猎的枪具、弓箭什么的都带上了！他们回魏城干嘛要带着打猎的工具？他们连神龛都拆了，像不再回来的样子，葛大爷不是说过那山林小屋是祖屋，需要人守吗？”

　　一直沉默不作声的殷茫野在舒朗说完之后停下脚步转身奔向葛家小院，跑近听到打斗响动之后，殷茫野不愿舒修士沾血，对舒朗说道：“你守着小路入口，有援兵来你吹个口哨就找地方躲着。”

　　待他跑进院落看见小吏带人将葛家四人围了，葛家儿子手里端着火铳，葛家老汉握着刀与之对视。那妇人和孩子则躲在小楼里呜咽哭泣。

　　葛家父子虽是猎户但恶虎也怕群狼，两个巡卫趁葛氏父子无暇分身之际钻进房间逮女人和孩子，估计是遇到了反抗，在小孩尖利的啼哭中女人嘶叫声戛然而止。

　　殷茫野再度开启双拳似锤且锤锤到肉、锤锤见血的燃爆状态。联合葛家父子把那几个巡卫打趴下之后，葛家儿子抱着死去的妻子走了出来，鲜血淋漓滴了一路，小小的孩子趴在门槛上哭至抽噎。

　　“哎！”葛老汉叹息一声，无可奈何地抱起孩子说道：“别管她了，我们跑吧！”

　　葛家儿子把妻子放在小院中央，那小吏还没被锤断气直指葛家汉子道：“你等着，你们跑不了。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家家主我们都杀的，更何况你…”那小吏还没说完话，就被葛家汉子一刀捅胸，呜呼哀哉。汉子逐个把人杀了，丢进竹楼，最后又将女人的尸体放在了最里面的房间。才又从厨房引来火把对着殷茫野道：“这里没你的事，你快走吧！”

　　“魏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殷茫野问道。

　　那汉子背起殷茫野送来的两袋米食道：“昨晚家主正要送夫人少爷去南面，行李才装上车就被皇宫卫队的人拦了下来。国主有令魏城人无论贵贱不得离开，我家家主是国主叔父，当即要进宫与国主理论，却没想到当场就被他们宰了。哼，这架势，不是摆明留下没好事了吗？！本来我是不想离开魏城可见他们杀人也就不敢再留下来。魏城的东西一样都没敢收拾只带了人出来。不管你是谁，听我一句劝，离开魏城朝南走。一年前山里的野兽就跑光了，在保命这方面动物比人在行。这里会有大事发生。”他说完这话，甩了火把引燃小屋。

　　葛家父子抱着孩子走了几步，殷茫野看见他手里的火铳和那对裸露在外的麒麟臂道：“葛家兄弟，我，湖州殷茫野，如果实在没有去路就到湖州找我。”

　　葛家汉子闻言回头打量了他一眼：“葛行在，湖州我们不会去的，我听家主的话，一路向南走。”遂抱拳行礼之后疾步消失在山道尽头。

　　听见响动的舒朗跑回来看见一摊血和堆在屋里的尸体，捂嘴叫了声。殷茫野牵着他的手跑道：“我们也快些离开，等会起烟了援兵就该来了。”

　　回了魏城，殷茫野和舒朗又在魏城逛了圈，皇宫广场两侧原本是风氏祭祀所在地，庙宇庄严之所如隔成小房间用于安置山民。除了一日两餐正常发放而外，还有文娱表演好不热闹，魏城人得空都聚在皇宫广场不是唱歌跳舞就是闲聊玩乐。

　　殷茫野对舒朗道：“你师兄来找你都说什么了？”

　　舒朗：“就帮我看了下林氏给我们的水渠施工图，别的没再多说了。你别多想，这个歌舞侍神是南召传统，南召人信奉及时行乐，我们请的南召工人每天吃了晚饭就回家了，回家什么也不干就去附近奉神地跳舞聊天，你给他加工钱都留不下。当地习俗本就如此。”

　　殷茫野哼了声，道：“我只见过劳作之后载歌载舞酬谢自己的，没见过豢养起来歌舞侍神的。被豢养的只可能是祭品。”

　　殷茫野牵着舒朗赶往河岸说道：“没事我们不要来西岸了，回去让林氏再派一批工人来加快工程进度。”

　　因为有萧钰在的原因，舒朗没觉得这件事有多严重，两人不知不觉走向了集市。舒朗之前一个人住，没觉得那间临河吊脚楼有多么简陋，可至此殷茫野来了之后，尤其是他说得要一间门窗能关严实的房间之后，舒朗觉得吊脚楼里缺的东西挺多。

　　在集市上两人定了一套封窗又买了几罐油漆和几把毛刷打算把吊脚楼里的小家具重新上个漆。舒朗桌布都买了，还有几副新碗筷。殷茫野看到羊肉铺里的肉还新鲜，遂选了块羊腿肉和羊腰及羊血，在等老板切片的时候殷茫野又和舒朗去选陶锅打算晚上做个羊肉煲。

　　再回羊肉铺，伙计把收拾好的羊肉用荷叶包好给了两人。在两人离开集市之后。一个老头拎着包羊肉急冲冲地来到羊肉铺，道：“老板，你肉给错了！我买的羊宝怎么变成羊肉了？”

　　老板接下一看，才知道把这位老主顾的肉包与殷茫野的弄混了，那老头絮絮叨叨：“这个是给我儿子儿媳吃的，我等着抱孙子。我肉包里的中药不见了就算了，你赶紧给我切七个羊宝补上。老话说得好，羊腰配羊宝，金枪永不倒！你别耽误我家大事！”

　　……

　　当晚，殷茫野洗肉做菜的时候，也发现不对劲，除了羊肉而外还有小包他认不全的中药材，殷茫野心想魏城的羊肉老板就是会做生意，卖肉还送香料。闻了闻没什么怪味儿后，一股脑地丢进了砂锅。

　　晚上在河滩开饭，殷茫野的厨艺没得挑，咸鲜辛麻完全吃不出膻味儿。舒朗胃口大开吃了不少，他夹了坨觉得口感最佳的肉对殷茫野道：“这个软软糯糯像豆腐一样的最好吃，下次再买点。”

　　“你喜欢吃的话下次多买点。”

　　殷茫野在洗肉的时候还以为是老板送的羊油没太在意，煮熟了还没化才确定那白白的几坨不是羊油而是羊宝。他没想一来就给舒朗大补，可见舒朗喜欢吃也没拦着，七个羊宝几乎都进舒朗肚子了。

　　晚上，殷茫野搂着舒朗挤在小床上不敢动，他望着窗外繁星默数着舒朗的呼吸频率。从他鼻尖呼出的气越来越热也越来越急，终于朗爷嗯嗯哈哈的攀着殷茫野。

　　“阿忙，你热吗？”朗爷感到自己被股股燥热炙烤到不行，团团热气从内而出熏得他晕晕乎乎。“我想喝水…”眼似横波，既媚又勾。

　　殷茫野俯身吻上大肆搜刮朗爷喉间的呜咽。缠吻多时，殷茫野抬头再看朗爷面露凶光，还未及多言，朗爷翻身而起坐在他身上道：“今天换我来试试。”

　　朗爷有样学样然而却不得要领，胡乱摩挲了通除了剥了殷茫野的褂衫而外还把自己累的气喘吁吁。他负气的倒在床上对殷茫野道：“你帮帮我啊，阿忙，我难受。”

　　殷茫野重夺主控权附身问道：“阿朗，我可以吗？”

　　朗爷被自己体内的燥热熏傻了，急迫应予：“阿忙，你可以的。”

　　这一刻的殷茫野也不在乎开得老大的窗户会不会被人窥视，只觉这趟魏城真是来对了。也就是在今晚，舒朗才知道有种无法言语的快乐需靠与殷茫野协作才能获得。

　　老话说得好，羊腰配羊宝，金枪永不倒……

　　在殷茫野和舒朗相互磨枪的夜晚，红緌烦死神神叨叨的国主去往妖界。

　　北疆

　　刚刚达到营地，重新部署了番防卫的风厉威与波波回到主营帐，那块碧血玉被波波放在缚灵袋里隔断了几天与妖皇的呼应。冷风寒夜，风厉威和波波还坐在炉火旁煮茶谈事，摆在案头的碧血玉灵力大盛，妖戾之气累积至顶点冲开了北冥渊法器缚灵袋的束缚，向南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