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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监察司(4) ...

  •   穿过监察司堆放物件的地下室,开启尘封百年的齿轮铁门。

      在一阵阵如地底魔兽嘶吼的铁索摩擦、齿轮咬合声之后,那扇巨大的玄铁门开启。顺着股股冷冽的风从地下冒出,胡姬怕地底浊气会损伤肌体,下意识地伸手挡风,却只闻到股干净的铁腥味。

      一旁的阿炳撇了眼她这一贪生的举动,伸手指向黑暗幽深的甬道:“请吧,莫小姐。”

      莫娇娇面对前方深不见底的甬道说不怕就有点假,见她踌蹴不前,阿炳叫人把甬道中的鲸脂油灯点亮。

      新城监察司的设计者是百年前的人间行走,上任监察司掌司纪霄。

      当年人间魔物横行,监察司地下监牢全仿冥界离恨幽都魔妖监狱,深入地底十米。借助神力修建,全部监舍由玄铁打造,为关押异端修士及魔物的特殊监牢。

      阿炳走向甬道,靴子踏上玄铁地板时,发出冰冷的踢踏声。“你是关押在这地下监牢的第一名犯人,编号:001.”

      莫娇娇冷笑了下跟在他身后也走了进去,进入到了第一间监舍。这是间询问室,冰冷的玄铁座椅,让她觉得难受,唯一的光源就是位于铁门上的鲸脂油灯。四周除了那道铁门而外都是铁墙,唯一的通风口在脚下,吹出的冷风沁凉刺骨。

      阿炳坐在被放了软垫的铁椅上,两人隔着张桌子相对而坐,阿米娅将莫娇娇的手脚分开扣在椅脚和把手的锁链上。

      四肢贴着冰冷坚硬铁皮,让她更加难受,她讥讽一笑道:“想不到我这种女流之辈也需要你们动这么大阵仗。说说你们逼供的手段,睡眠剥夺、水刑、囚笼、听聒噪高音、还是...剥光了我的衣服,你亲自来审我?!嗯?林大人。我的身体非常软,也非常暖。”

      莫娇娇媚眼微眯,声音异常甜美,像盛夏里从冰鉴中取出的酒酿蜜汁,又醉又甜又腻。

      站在她身边的阿米娅一把拉下她的头发,迫使她昂头看着自己道:“你的建议非常好,但都太温柔了,我们还有更不错的选择。比如用扫帚棍来测试一下你身体到底有多软多暖。”

      莫娇娇忍着后脖颈的痛楚,冷睨着她道:“何必这样了,你并非华族,你就算跪在他面前当舔狗他也不会真正信任你。哦,我忘了,你已经当过一次弃狗了,所以才是一副对主人摇尾乞怜的下贱样。”

      阿炳叫停想动手的阿米娅:“阿米娅,你先出去。”

      阿米娅放开莫娇娇直接走出审讯室,外面站着萧彦北、杜皖和师重道。

      她走到师重道身边,与他们一起看着审讯。

      “沙海魔羯部莫氏长女,一品堂干将。说说看,你是从哪里知道监察司门人的资料?”监察司一直在调查一品堂在京细作,却总能被他们洞察先机将监察司查到的线索抹净消失,一度让阿炳怀疑监察司有二五仔。

      莫娇娇挑眉一笑,道:“西弗利斯家能把他们的情报网卖给你们,也能把他们的情报卖给我们。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对我,我打不过你。话说回来,你和我也算在同一条道上讨饭吃的人。大可坐下来好好谈,都是生意。你问我答、按市定价、互通有无,多和谐!”

      阿炳盯着她那张美艳且无畏的表情,不知道她手里还有什么底牌,他问道:“你想问什么?你又能给我什么?”

      莫娇娇心想如果不是兰婉君被人发现与人厮混苟合要被除掉,自己也不会提前动手,时至新春假期,兵部尚书通敌之事也会因寻常衙司放假而被监察司冷处理。她知道自己十有八九出不去,她要咬死吴家。

      她问道:“穆容青为什么要伊尔公主?”这个问题一品堂很想知道,却始终查不出结果。

      阿炳哈哈笑道:“这是你们十二部的事情,莫小姐不觉得自己问错对象了吗?”

      莫娇娇说道:“林大人也应该知道,我们十二部的情况。都想当老大,大家终日不是联盟就是火拼抢地盘。谁会去关心一个万里之外的亡国公主之生死,穆容青这些年风头正盛,身边只有一妾相伴,终没有娶正室,为的就是想给其他各部一些希望,让各部觉得自家女儿都有机会能成为他的正妻,进而结为同盟。现在他却要迎娶个亡国公主,这不摆明有问题吗?”

      阿炳接下她的话道:“在一众自觉的能成为穆容青正妻的女人里,也包括莫小姐吗?”

      莫娇娇闻言先是一愣继而大笑道:“哈哈哈,我们贺兰莫氏跟谁都可以结成同盟,包括萧皇陛下,只要你们给得起价,我甚至可以去舔萧皇的脚趾头。却唯独不会跟穆容家扯上丁点关系。林大人,别说这些话恶心我,我不会气急败坏以至自乱阵脚进而被你逮到破绽的。”

      阿炳知道从西域流出来的情报显示,莫氏与穆容氏是互相想要灭族的血仇关系。

      “林大人,我们不如做个交易。”莫娇娇望了眼门上的暗格窗,对着那冷冰冰的铁格子笑道:“沙海十二部,没有谁比我们莫家更想弄死穆容青。也没有谁比我们莫家更想开通互市。”

      从百叶格中窥探审讯情况的萧彦北对上了莫娇娇的视线,心想这女人太嚣张了,难道是不怕死带给她的底气吗?!还敢舔萧皇脚趾头,他都觉着恶心。

      她将目光调向阿炳道:“你们想要打通沙海连接伊斯坦布尔,就不能绕开我们莫家。其实,我们莫家跟你们林家都是一样的,生意人嘛,追求的永远都是利益。那些情报网什么的,不过是些副业而已。我们不想萧帝国的铁骑踏进沙海,因为那些靠打仗赚钱的生意,我们贺兰莫家实在插不上手。所以...”

      “所以你陷害主战派吴侯,最起码的目的是让吴家离开朝堂离开东京城,对不对?”阿炳补充道。

      “别把我说成那戏文里陷害忠良的妖女。吴家要是颗无缝的蛋,我也叮不进去。我是一年半之前进吴府做吴克俭的小妾。吴至善威名赫赫,震慑沙海二十年,穆容青因他只能龟缩沙海当孙子。能让仇人吃瘪,我们莫家钦佩吴老爷子,我在吴府可没少给他端茶送水,就是他不搭理我而已。哈哈,可他那儿子就太不是个人物了...”

      阿炳道:“说说看,他儿子怎么就不是个人物?”

      莫娇娇打了个寒颤道:“能先松个绑,给我杯热水吗?你们这椅子什么材质的,怎么捂不热?快冻死美人我了。”

      阿炳撑了撑腰,又给自己加了垫子隔绝那冰冷的玄铁椅面道:“你可以选择不说,其实我们不在乎。真的,即便你们一品堂有本事隐藏在东京城各个角落,我们也有能力把你们憋死在这里出不去,你们送不出去一个字。就像阙乐大街,那两处高塔已经倒塌,你们传递消息,互通指令的渠道没有了。”

      两处高塔是绝佳的至高点,塔尖有旗杆,城中各处都可以很容易地观看升出旗帜的颜色。

      莫娇娇端坐正身,没有把整个背部贴在椅背上,这个捂不热的玄铁真是折磨人。

      “一个时辰。”阿炳冷冷的道,收起脚翘起了二郎腿“已经过去一刻钟了。”

      “什么意思?”莫娇娇道。

      “我们身下的椅子,最早的目的并不是给人坐的。它的材质特殊,可以无限带走躯体的能量。你扛不过一个时辰就会死,如果你再这样顾左右而言他耽误时间的话,我不介意拖出去一具干尸。”

      阿炳的声音比玄铁还冰冷。

      莫娇娇闻言,低头看见自己被锁在玄铁椅上的手指泛白起皱,像沙漠中枯萎的植株。从心底涌出的寒意更甚,身子控制不住地颤抖。

      阿炳继续说道:“不怕死是一回事,但要看着自己慢慢死掉又是另一回事。我知道你们对于死亡的理解跟我们华族不一样,可死后什么样谁又真正清楚。最初身体会打颤,然后逐渐僵硬,慢慢冰冷,无力感加重直到无法呼吸,濒临死亡的那一刻,你会先失去听觉,无法思考,继而视盲,五蕴皆空。你可以趁你还能思考的时候,回想你的一生,以你们教义为准则,反思你能否进入那无忧之境。”

      “那椅子真有那么厉害?”萧彦北问向一旁的师重道。

      师重道摇摇头:“没有那么神,只是导热性差了些而已。加上莫小姐脚下就是出风口会觉得特别冷,表皮水分流失也比正常状态下快。这位莫小姐无非是外强中干。”

      萧彦北闻言抽笑了下,小看阿炳骗人的功夫了。

      莫娇娇急道:“我告诉你,吴克俭就是个贪财好色的东西。他为了填补京畿营造司的亏空敢去偷他爹的兵部公文。他不放心让下人送东西去新教寺庙,就让自己儿媳妇去。你说又那么坑人的公爹吗?哈哈哈,我莫娇娇是他抬进府的贵妾,我和他有官媒出的婚书。我是吴莫氏,正儿八经的吴家人。吴克俭的小妾是沙海细作,吴克俭儿媳就是他递送情报的中间人!吴家脏得洗不干净了。你们休想冷处理吴家通敌案,哈哈哈。”

      她突然癫狂而道:“你以为仅凭几句话我就相信了?要是你们真有那么厉害的铁器,早想办法用到战场。你们和穆容青都好战,你们只要敢把军队推进沙海,我发誓我们十二部会让你们血溅黄沙,有去无回。哈哈哈!”

      莫娇娇对着铁门大喊道:“你们以为抓住我就能撬开我的嘴巴吗,你们抓我进监察司就是做实吴家通敌。你们还不如把我弄死在外面呢。哈哈!”

      阿炳起身对她冷道:“谁都可以是莫娇娇。”

      莫娇娇昂起头对他道:“林大人,问问门外的贵人吧。朝堂的事情你不是很懂啊,吴克俭的亏空是我想办法填上的,新教寺庙里的兵部文书是从吴至善书房流出的,送货人是吴兰氏。不管流出去的东西是什么,只要是盖了兵部尚书印章,哪怕是张废纸都是通敌!你们不定吴家的罪,就是跟整个帝国法典为敌,谏院里所有的谏言官都会弹劾监察司,或许还会波及到门外的贵人。林大人,戍边之务,以和为贵。沙海十二部不想打仗,也请你们给你们国民一个姿态,把吴老请回老家吧。哈哈哈”

      阿炳压抑住心中的怒火,吹熄了鲸脂灯。小房间旋即陷入黑暗中,莫娇娇脚下风声愈发明显。

      大门打开,阿炳走了出去,看到萧彦北道:“先上去再说吧。”众人起身,从审讯室里传来莫娇娇的歌:沙丘上飘来朵红色的云,夕阳栖上了香桑树。雁塞沙沉如掌平,夜来如水轻盈盈。迷途羊羔香葚子,闻着味道回家吧。

      萧彦北道:“就把她关在地牢断水断食,她不是不信会成干尸吗,就让她在里面感受死亡的过程。十二部的确不想打仗,他们只想收我们过路费而已。”萧彦北知道,如吴至善所说,西征势在必行。

      吴府,一家人坐在堂上对着满桌的凉菜,如老僧入定。

      府外由京畿防卫营把守,府内则由兵部警卫戒备,所有人,包括小奶娃都在正堂等待。

      吴至善、吴克俭、吴黄氏都还在祠堂说话。

      吴至善坐在椅上,看着满堂先祖牌位,叹了口气。

      堂下跪地的吴黄氏还在抽泣:“我知道兰婉君在外偷人,我气极了才把她捆在房中等候发落,不知道她怎么就跑了。玄儿不曾亏待她,她对不起我儿,我难道还不能惩戒她吗?!至于小妾莫氏,我更没有为难过她,拨去的丫环、老妈子都不差,我真不知道她怎么也跑了。呜呜!”

      “都是你,平日里苛待兰婉君,还不放她回乡。谁知道这个外乡人能在外面干什么事?!爹爹,你说我们吴家到底摊上什么事了?”吴克俭站在吴至善身边道。

      “媳妇儿,你先下去,照顾几个孙儿孙女把晚饭吃了。”吴至善朝吴黄氏挥挥手。

      吴黄氏擦擦眼泪,退出了祠堂。

      “能让监察司请太子,巡防营围街,当然是要命的事。我问你,你在工部领的差事办的如何?”吴至善问道。

      吴克俭有些心虚,他负责的京畿营建司在年尾结账时出现了贰拾万两的亏空,一直是他自己在想办法补漏洞没敢告诉其父。事到如今,他也不敢隐瞒,道:“十一月对账,有贰拾万两亏空,但是我都想办法补了。所谓亏空都是预先支付给南方工人们进山寻木运木、采集山石、制作香料的款项,待来年工部的预算到位就都解决了。历年如此!”

      “不是这些事,我问你,贰拾万两银子从何处筹集?!”

      吴克俭愣了下又道:“十五万是妾室莫氏牵线找一个叫库耳目的放款人正常借贷,五万两是儿子的私钱。”

      吴至善闻言,闭眼深吸了口气,又道:“你那小妾平日里八面玲珑,左右逢源,全府谁都不讨厌她。这种人最是可怕,她还能认识外邦放款人。我再问你,兰氏去新教的事情可是你授意?”

      吴克俭恨道:“她在家里天天哭丧着脸,我见她烦,想到她惹玄儿生气,才导致玄儿发了猝疾,我更烦她。莫氏就提议让她去新教寺庙祈夜福,这样白天她就只会在房中困倦,我才能眼不见心不烦。”

      吴至善垂了下头,看着孙儿吴玄礼的牌位,突然红了眼眶。

      他戍边三十年,对老家子女疏于管教,以至于吴克俭文不成武不就,连起码的容人雅量都没有。等他在西北站稳脚跟能腾出手关注子孙教育时,吴玄礼刚好七岁,他便将这个长孙接到身边亲自培养。

      可惜五年前一场瘟疫荼毒西北边关,吴玄礼进关筹措药材运送物资积劳成疾惹下病根。随他回京后也没能调养康健,吴玄礼自知身体情况根本没有娶妻打算,娶兰氏完全是为了满足父母想要他成家的心愿。他对兰婉君或许是喜欢的,而且他想给她留条出路。

      吴玄礼知道母亲疼爱自己如果知道他喜欢兰氏,一定会留她在吴府为自己守寡,故而在其照料起居时多有责难。

      临终时,吴玄礼也当着吴至善的面对其母说明,不要兰氏为其守寡。

      谁曾想这一切让其母误以为他厌恶兰氏,更误会那猝疾之症是因兰氏而发。所以,反而是强留兰氏在府里作贱苛待。

      吴至善突然觉得有些头晕,他对儿子说道:“都是为父不好,你娘年轻时跟着我在西域边疆受苦未得永年。你自幼时起便寄养于亲友之家,至成年后终身大事无长辈把关潦草对待。你回去吧,先把饭吃了,为父,想在这里呆呆。”

      “是!”吴克俭躬身退下。

      这一天吴至善老了许多,被老副将搀扶起着走近奉在祠堂内的那把军刀,那是他授将军衔之时萧皇恩赐的宝刀。

      他摸了摸皮革刀鞘,道:“也就是在我授将军衔的那年,在西北开了将军府,接玄儿来身边亲养。都是错,如果不是为了那批药材物资,他也不会惹上病。多好的孩子啊!”说罢,老泪纵横。

      老副将仍旧习惯称他为将军而不是侯爷,急道:“将军,您别这样,小少爷可不喜欢你这样。小少爷最喜欢跟您对练军棍,他希望您永远都是虎虎生威的将军。”

      吴至善闻言拿出手帕擦干眼泪,看着满堂牌位。又道:“我五年前回京,开侯府。留京任兵部尚书,妄图以一己之力能撼动陈规旧制。当时玄儿曾多次相劝,一百年前萧皇被各地驻军逼宫退位,三年平息内乱后才得以复辟。我朝不以兵柄归武司,故专命文官统之,文武互相制衡。果然,军改还在酝酿,就给我儿惹祸了。”

      老副将见他言语混沌、精神萎靡,面部轻微抽搐。

      老副将急忙扶着他往回走,对外面的小厮道:“快请太医来府。”

      就在他踏出房门之时,吴黄氏踉跄跑来,扑在他面前哭道:“爹爹,夫君他被监察司的人带走了!”

      吴至善感到头皮似有千针在刺,他握着老副将的那只手忽然虚软,跌倒在祠堂门口意识全无。

      卢府

      谏院长官左谏院大夫刚从泸定远的书房走出。他就是兰婉君的情夫,他知道要把自己从吴家通敌案中摘出来,自己通奸之事不至于因此事发,就只能把吴家人逼上绝路。

      卢定远和他商议,年假结束开朝之后便让谏院诸司火力全开,狠狠的参兵部。顺带将黄博安卖给西克情报之事引到吴家身上,因为黄博安的情报是从内阁直接流出,这也是萧彦北想要撤内阁的导火线。

      他坐上马车闭目养神,悠悠自得。忽觉马车停了下来,此时正值深夜,哪里会出现道路不通的情况。他恼怒的掀开车窗帘子,对前面吼道:“磨磨蹭蹭的干什么,还不赶快回家!”

      话音未落,一道藏蓝身影闪进马车。

      舒朗坐在他对面的位置上微微侧身,露出腰间监察司腰牌,神情冷峻,眸露寒光:“本督奉上谕,胡大人方才与卢尚书商议之事,就此作罢!”

      “放肆,本官乃谏官之首,规谏君过之臣、劝谏帝王过失。司谏、正言乃吾之职。你居然敢叫谏官罢手?你既传上谕,那便出示谕旨文书,如若没有,本官连带你们监察司一块儿参,参你们矫传上谕!”

      舒朗并不多言,直接出示他印章挂件和兰婉君的禁步吊坠,这两件偷情的证据。

      胡谏官心下一惊,今天还没处理公文,未曾查看衣兜里的印章。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衣兜,发现自己印章果然缺了挂件。

      舒朗盯着他冷道:“阙乐大街甲字七号,是胡大人以贵府门房名义租赁的小院。里面还有胡大人的常衣数件。监察司上报通敌案卷宗里不介意多出现一个名字,也不介意多出一套证据。到时候请旨拿人时也无所谓多抓一人。”

      “你什么意思?”胡谏官哆嗦了下,“你敢诬陷本官?!”

      舒朗收好盒子丢下句:“试问胡大人,本朝法典里可有通奸罪?”

      胡谏官颓然瘫坐,如果他通奸事发,别说官位不保,估计还会被妻子和离。

      “保不齐卢大人会再找右谏院大夫!”

      “那就麻烦胡大人各中斡旋,上谕表示不想看到任何弹劾吴侯及兵部的谏言书。毕竟敌军压进之时,要靠将士们保尔等性命!”舒朗又轻蔑地看了他一眼,道:“监察司历来就是口头传谕,胡大人且自珍重。”

      随即他跳下马车,消失在夜色之中。

      早在左谏议大夫出现在卢府时,眼线就报回监察司。萧彦北不用多想就知道卢定远的心思,军改可以暂缓,内阁可以缓撤,吴家的清白他必须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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