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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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门，一间书房一间卧室，大约五十几平米，家具不多。卧室的右手边开了一个盥洗间，左手边是一个露台。我洗了个澡，把闹钟从箱子里找出来，上到凌晨三点，就躺下睡了。睡得基本踏实，醒来后简单洗漱，换上一条碎边绸裙，踏进短靴子出门。
月之寮的大厅空空荡荡，却整晚灯火通明。家具的影子浮在大理石地板上，和我的影子一起孤零零的。不知道夜间部具体什么时候回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干等，默背那些早已想过无数次的，要说给玖兰枢听的话。虽然按理说我不用这样，但感觉人多壮胆——与其等谁都回房了再去见玖兰枢，不如在谁都在的时候和他上楼。
大约等了半个小时，大厅的尽头的门就开了，陆续有学生走进来，隔着老远向我行礼。他们的动作无声无息，像是优雅的偶人，一片低喃里，却是细细密密的不安和谨慎，模糊地扩散，再扩散。我能听到。
最先起身的是一个少年。他和我身高相仿，有一双浅蓝的眸子，冰冰凉凉空空净净。他直了腰，身侧的女孩也跟着直起膝盖。两人一起朝我走来，脸上神情淡漠，又带些百无聊赖的孩子气。
离我五步之遥时他们略顿了顿，我随意地笑笑：“菖藤彦。”
梳着双马尾的女孩轻轻“诶？”了一声，眼神古怪。少年则闷了个“喔”。我又笑笑表示不在意，两人便对我低了低头，上楼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一条拓麻进来了，随后是早园琉佳、蓝堂英，后面跟着表情闲散的架院晓。玖兰枢走在最后，看到大厅里的情形，便伸出左手轻轻一抬。所有人起身，安静地看着他继续缓着步子，走到我面前。
我递出右手。
他柔和地执起，垂头一吻。轻微的呼吸在指背上点过，干净纯粹，像是最清淡的古龙水。
我放下手轻叹：“枢。”
“彦，”他语气淡然，“好久不见。”
我心里一怔，想不起来这俩人什么时候见过，只好打马虎眼：“是呢……出门的次数少到可怜。”
“那这次。”
“体验下校园生活，”我截下他本就不会说出的下半句，“顺便和你……说说话。”
话落，他慢慢扫了我一眼。瞧着那长睫下的凛气，我立刻在脸上堆起纯良的微笑。
可能是我纯良得过头了些，玖兰枢盯着我的眼睛勾了勾嘴角，笑出一抹极低的喉音，磨砂玻璃般的磁性。一时间我都不知道心跳漏哪儿去了，弄不清是被他纯粹的美丽搞昏了头，还是自己忐忑得太厉害昏了头。
正想着继续“说说话”，大厅里却响起了短促的拍手声。
“啪、啪，”两下。
“没注意，都四点了呢，＂一条拓麻垂下手臂，对着除了我和玖兰枢以外的人静静弯唇，＂这么晚了，大家要学会休息。＂
无反对的声音。人群默默接受了这个暗示，开始三五个一起地向我和玖兰枢的方向走过来，垂目从我们身旁的楼梯鱼贯回房。
除了早园琉佳。
这姑娘显然是个不怕死的，快步站到玖兰枢的身后低喊：“……枢大人！”
倒是一点不吝啬担心。但被担心的人却没转身，目光微垂，恍若未问。
说真的，早园琉佳我佩服你排斥纯血种的勇气，但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啊。反倒是，换了其他纯血种，一个不敬的罪名就够你受的。
我怀着如此心思，受了她一记眼刀，表情凉凉。
一条拓麻看了我一眼，似是无意地站到了早园琉佳前面，笑嘻嘻地将手轻轻地放到她肩头。
“呐，琉佳，不早睡会有黑眼圈的哦。”
我看不见早园琉佳了，只听她还想争辩：“一条学长，我......！！”
“琉佳，走吧。”架院晓沉声说了一句。
“......”
狂野学长的话似乎很有用。早园琉佳率先上了楼梯，眼睛有些暗，但步伐利落。架院晓和蓝堂英跟在后面，全部目不斜视。
等他们都走了，玖兰枢还是那个站姿，一直对着我。
远处传来钟声，模模糊糊地掖在夜里。
一条拓麻是最后一个走的，走前还缓缓站到我和玖兰枢之间，温和地道出两声晚安。我回礼；玖兰枢点头。
等一条拓麻的背影消失不见，玖兰枢再次微微颌首，这次是冲着我。我便心照不宣地随他上楼，左拐，脚下无声中还回了下头。
楼下，大厅空空荡荡，灯火通明。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