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链》行路长

32、留宿请求和擅自离岗

　　果然还是这样子。
　　于果看着行动迟缓且小心翼翼，生怕扯到伤口的浔茵慢悠悠地拉过她房间里的转椅坐下，她叹了口气：“每次大伤小伤都这样，我觉得你家人有权知道你受伤的事情。”
　　“我哪有每次……哎呀，疼。我分明是受那些伤口包扎看起来很夸张的伤才会躲你这里。上次摔骨折了我不也会去了吗？而且你知道吗，我这个样子单位给了我几天假？三天，就三天啊！嘶……没有心，太没有心了。”
　　说到激动的时候，浔茵的音量就忍不住提起来，一扯到伤口，她又开始不停地叫唤。其实于果也向医院了解过浔茵的情况，毕竟有时候太早出院并不利于伤势恢复。
　　然而经过了解，浔茵身上除了刀伤还有一些烧伤，嗓子也因为吸入了烟而变得沙哑。其中最严重的也就是肚子上那道伤口，不过那道伤口也并没有很深，既没伤到动脉也没伤到内脏，一个星期后不出意外就可以拆线了。
　　总而言之，情况并没有浔茵表现出来的那么严重。
　　“单位给你三天假期，肯定也是了解了你的伤势才敲定的时间，你就不要抱怨了。”
　　“嚯，你跟那些没有心的家伙是不是一伙儿的？”
　　“你说呢？”于果一边反问，一边在衣柜里翻找出了浔茵放在她那里的衣服连着毛巾一起递给了她，示意她先去简单收拾一下自己。
　　然而抓着衣服的浔茵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坐在椅子上半天没动。见状于果有些疑惑地对着她歪了一下脑袋，借此代替询问。浔茵有些尴尬地挠挠头：“那个……叔叔阿姨他们……”
　　“不在，旅游去了，你也不用偷偷摸摸的。”
　　“哎嘿，这敢情好。”
　　眼看着浔茵慢悠悠地打算离开房间，于果突然脑子一抽询问道：“要我帮忙吗？”
　　嗯？浔茵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顿了几秒之后一脸惊讶地扭头看着于果，把“你说什么”的疑问写在了脸上。于果也有点傻眼，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脑子出于什么目的指使自己的嘴巴问出这么离谱的话，现在撤回已经完全来不及了，但是似乎可以抢救一下：“我的意思是说帮你洗衣服……”
　　洗衣服也不对吧？救命我在说什么？于果可以感觉自己的脸肯定红了，她赶忙抬手一拍额头：“抱歉当我没说，我可能这段时间忙啥傻了。”
　　“啊，我想也是。”浔茵憋笑憋得站不稳，扶着墙的她五官有些扭曲，最终还是忍不住蹲下身捂着伤口笑出了声：“任于果你也有今天。”
　　我怎么就不能有今天了，口误不是很正常吗？于果有点恼火地往浔茵的屁股就是一脚：“闭嘴赶紧出去！再笑就别呆我家了。”
　　于是浔茵笑着并伴随着于果的骂骂咧咧，离开了她的房间。
　　待到浔茵离开后，于果长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脸迫使自己清醒。不得不承认，她听到浔茵出事的消息时那瞬间尽管不至于六神无主，但也整个人都是懵的。现在冷静下来她突然才意识到自己离开单位时并没跟领导请假，甚至”也没跟自己同个办公室的同事说。掏出手机按了一下电源键想确认是否有未接来电，但是却发现手机丝毫没有反应。
　　完犊子，没电关机了。于果赶忙找出充电器给手机充电，结果一开机手机就震个不停，除了未接来电提示之外还有邵琳的讯息轰炸。她先是看完了邵琳的讯息，再回去察看自己都未接了谁的来电，结果平时工作有交集的基本同事及领导多数都给了她电话并被未接了。
　　下意识看了眼时间，这会儿毫无悬念已经下班。犹豫了一阵，等手机稍微充了一些电后于果还是选择给邵琳发了个讯息询问她今天下午发生了什么事。
　　似乎在等着于果的回复一般，邵琳在收到讯息后就立刻给于果打了电话：“我的姐呀，你终于肯借接电话了。”
　　“抱歉手机没电了……”
　　“你都不知道，今天下午一堆人在找你。邹主任，莫检甚至找了你好几次，基本几十分钟一个周期过来我们科室看一眼。”
　　“所以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反正不是提拔。”
　　“你是说了个笑话吗？”
　　“不好笑吗？”
　　“呃……哈哈？”于果现在其实心有点慌，导致她笑不出来，这可能就是典型的做贼心虚。为了定下心神，她摸出烟盒离开卧室踱步到阳台，一边走一边单手摇出一根烟叼在嘴里，随即摸出打火机点燃了烟。
　　可能听出了于果的心不在焉，邵琳有点担心：“发生什么事了吗？”
　　“小事情，不要说我了，你知道他们找我是什么事吗？不知道的话我挨个给他们回电话吧。”
　　“抱歉啊，这个我真帮不了你了，他们没说找你什么事。我看他们好像急又好像不急，不知道出什么事了。”
　　行吧。于果简单又和邵琳聊了几句就结束了通话，抓着手机又陷入了沉思。她努力回想着这段时间自己的工作，猜想着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然而无论她怎么想都没什么头绪。
　　啧！由于急于想找出事情原委却没有线索，于果的心情愈发烦躁了起来，猛地吸了一口烟后又一不小心被烟呛到，于是她弯下腰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哎哎，你这怎么回事啊？”听见于果的咳嗽声，浔茵没来得及擦干头发，头上盖着毛巾就慌忙跑了出来。看见她手里的烟后，浔茵有些不悦地拿过了烟在地板上熄灭：“不舒服就别抽了。”
　　“我没事，呛到罢了。”于果扯着嘶哑的嗓子回应着，顺便轻轻推开了浔茵：“倒是你，别跑那么快，等下伤口裂开了。”
　　那我这不是担心你嘛……浔茵有点委屈地在心里嘀咕着，但是也并没有说出来。她可以感觉到于果似乎有点烦躁，这种时候乖乖听话才是上策，于是她又回了浴室。
　　做了一下心理建设后于果直接一步到位回了莫检电话。听着莫检接了她的电话，她在表明身份后便果断先问道：“听说您找我？”
　　“对，原本明天跟政法委、公安还有法院有个小组会议，要派两名业务骨干以及一个分管领导参加，但是公安那边突然说要该期，所以不太急了。”
　　“哦……”于果发现不是自己工作的问题后，暗自松了口气：“所以是到时候还要我参会吗？”
　　“是，重新确定了时间后你要参会。邹主任今天也是想找你说这个事，其他的也没别的了。”
　　“行，那我不打扰您了。”
　　“等等。”莫检感觉于果要结束通话，赶忙叫住了她。
　　“您还有什么事吗？”
　　“虽然我不知道今天下午你在忙什么，但是这种情况我不想再见到第二次了，毕竟这样很可能会连累不少人。”
　　闻言于果的心一沉，果然莫检还是知道她擅自离岗的事，但是也给了她面子，把事情说得比较隐晦的同时也给了她应有的警告。话都说到这种程度，于果也就顺势认了错：“对不起，不会有下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