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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7、尸体辨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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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摔到腰了。
刚刚和沈霏起争执的时候还没感觉到疼,沈霏一走,浔茵冷静下来之后就感觉到腰疼了。想来刚才被沈霏绊倒时确实是直接腰先着了地,本来也就有旧伤,摔了一下又开始疼了。
要不要告这家伙一条袭警?但是在自己的地盘还让人搞伤了说出去确实不太光彩,这个哑巴亏感觉是要默默吃下了。
一想到这里浔茵又有些恼火地锤了一下桌子。
稍微缓了缓,等腰不是那么疼了之后浔茵才出了办案室,结果一出门就被蹲在门边的晓雾吓了一跳,随后腰伤让她疼得后背开始冒冷汗:“你,你蹲在门口做什么?”
“等你啊,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晓雾说着便伸手要摸浔茵的脸,却被浔茵一扭头躲开了:“没事,你其实可以不蹲在这儿的,回自己办公桌坐着就可以了。”
“嘿嘿,想着来都来了嘛……”
“不过今天可能不行了,我还有别的事,没办法带你到处认识了。你可以叫阿龙或者其他人带你,然后周日晚等我的消息,看看专案组在哪里聚一下,周一就不回派出所了。”
“啊……好吧。”听到浔茵要走,晓雾有些无奈地撇撇嘴,算是答应了浔茵。
浔茵自然也注意到了晓雾的沮丧,但是她现在确实没办法也没心情带新人,与其这样还不如等周一有状态再说。
“所以你就这么放沈霏离开,不讹她一笔吗?”于果在得知浔茵受伤后临时帮浔茵买了点止痛药,坐在车里等药效发挥的过程中她听了浔茵的描述,发出了疑问:“而且你怎么突然这么虚了,沈霏都还能把你放倒?”
我靠什么叫我虚?
本身莫名受伤就已经很郁闷了,于果还要来一下雪上加霜,浔茵简直欲哭无泪,她瘫在副驾驶座上一脸的怀疑人生。
这家伙,怎么一副受到了天大的打击的模样?
于果原本也只是开玩笑,没想到浔茵一副放弃挣扎的样子坐在那儿也不吱声。她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浔茵的头发:“别郁闷了,你也不能和人家动手,这种时候打伤了她她背后的律师团队要是参你一本你可就倒大霉了。更何况你不也揪了她一把吗?多少她也有些磕碰吧?你们这算扯平了。”
哎……浔茵叹了口气,她其实也是这么安慰自己的,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你说她怎么会这么急着问林志合的事呢?这和帮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嗯……林志合的事其实也没什么,至少我们没盘出什么。假设沈霏觉得我们知道什么重要的信息,那我们目前相对重要的信息是什么?无非就是林志合和凌云车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以及他知道那笔钱的下落。”
钱?对哦,那个三千七百万!浔茵猛地一拍手,对于果竖起了大拇指。
这倒是有点意思了,如果沈霏真的是看上了那笔钱,那是不是证明她现在其实是有资金需求的?再把她想得自私一点,她是不是其实就想要那笔钱,帮她们其实只是忽悠或者是顺带的?
但是回忆起刚才的情景,沈霏脸上的迫切似乎也不是装出来的。
“要不我们去问问情况?”浔茵思来想去,还是想问问案件进展,毕竟自己也曾经短暂地接手过林志合的案子。
“去问问?你这样子还要到处跑?放假了就这么闲不住?”于果胳膊肘支在方向盘上,用手撑着脸,毫不留情地吐槽着:“精力还真是旺盛。”
“你怎么还攻击我?还嫌我不够惨吗?”其实突然有精神都是托止痛药的福,发挥药效屏蔽了痛觉后浔茵又觉得自己可以了。不过于果说得也有道理,放假了就要闲着,毕竟案子都不是自己的。怀着这种想法,浔茵伸手拍了拍于果的肩膀:“你说得对,我们约会逛街去吧。”
“逛你个头。”于果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推了一下浔茵的脑袋:“你给我回家敷药去,瞎折腾什么?”
“啊……可是,我想和你多待一会儿。”
“那我上你家给你敷药,行了吧?”于果觉得自从昨晚过后浔茵似乎就有哪里变了,具体是哪里她其实说不上来,但是两人的相处似乎是越发的自然了。
对于于果的答复,浔茵不太满意,又追问道:“敷药然后呢?”
于果觉得浔茵话里有话,好像就在期待一个回答,然而她并不知道浔茵的期待是什么:“你到底想我干嘛?”
“陪我啊。”
闻言于果一愣,她突然想通了浔茵到底哪里不一样了。浔茵从原来的扭扭捏捏一夜之间变成了现在的胆大妄为,心里想什么都敢直接说出来。敢情越过了那条线之后性情都能来个大变的吗?又抑或是这才是浔茵的本性?
见于果不说话,浔茵扬了扬眉毛:“怎么?你有事吗?”
“我能有什么事。既然如此我再回个家拿点衣服吧,周末在你家过夜,行了吧?”
过夜?浔茵脑子里警铃大作,她还真不敢保证自己能把持得住,那种感觉实在太上头了:“如果你觉得麻烦……倒也没有必要……不过你想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这种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的回应,再加上游移的视线,于果就知道浔茵肯定想歪了。这种感觉她也很清楚,就是看对方一举一动都会觉得是在撩自己。想到这儿她觉得自己的耳朵有些发烫,慌忙发动了车子:“腰不疼了吧,那就别废话了,停太久车停车费都够我付的。”
*
不对劲,邵琳感觉太不对劲了。
谭娅感觉今天的邵琳有种莫名的亢奋,先是约了一堆朋友晚上出去玩,然后回到家就开始各种做家务,没事找事,给自己的周末行程安排的满满当当。
“不继续调查了吗?”
“调查什么?你要知道,咱不是专门做这一项的,那是违法的懂吗?违法的喔。”邵琳一边翻着柜子,把一些临期和过期的零食以及药物什么的翻找出来,然后开始归类,把过期的通通打包:“如果闲着没事帮我把地拖了吧。”
“不要。”
“那要不把桌子抹了?”
“不要。”
“那你要什么?”
“我要回学校做课题。”
闻言邵琳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一脸的不可思议:“周末回学校做课题?那你平时上学的时候干嘛了?”
“我干嘛了你不知道吗?”
唔,似乎有点道理。邵琳若有所思了几秒,挥了挥手:“你去吧。”
获得邵琳允许的谭娅背上了电脑,跟她说了一声后便出了门。然而她要去的并不是学校,而是回了她养父谭昕韦的银行。今天早上她收到了养父的消息说让她回去,有些事需要跟她商量,同时还让她不要让浔茵她们知道。为了防止邵琳说漏嘴,她也没把自己的行程告诉她。
下了楼,谭娅走了一阵后就上了自家司机的车。
当谭娅见到谭昕韦时,他手里拿着一份材料,嘴里叼着一根即将燃尽的烟,而烟灰缸里也堆了几个烟头。感觉确实是有大事要说的样子,谭娅抬手敲了敲门以示自己的到来。
“啊,你来了?坐吧。吃饭了吗?”谭昕韦的语气里透露着一贯的关心,他把香烟熄灭,起身打开窗户透气,随即给谭娅端上了一杯泡好的咖啡。
“早餐的话吃过了,午餐的话还没有。”谭娅边回应边放好电脑包,双手接过谭昕韦递过来的咖啡杯,低声说了句“谢谢”,随即便坐在沙发上等着谭昕韦说事情。她的视线一直被茶几上的材料吸引着,但是谭昕韦不说,她也不会主动去翻阅那份材料,尽管她知道待会儿要说的事十有八九就和这份材料有关。
谭昕韦叹了口气,坐在了另一张沙发上。他也注意到了谭娅看向材料的视线,于是他做了个“请”的动作,告诉谭娅她可以随意翻阅材料。
材料的第一页就写明了那是一份尸检报告,谭娅飞快地扫了一眼报告上的内容,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一言未发,而且默默咬住了下嘴唇。她手里的赫然是她生母的尸检报告,报告显示她的母亲是坠海溺水身亡。也就是说,这份报告宣告了她的母亲状态由失联失踪变成了死亡。
这个结果谭娅其实可以预见,她也已经作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但是当她看到这个结果时心还是感觉像被狠狠地揪住一般。
“她的遗体已经被运了回来,放在市人民医院的停尸房里。你……要去见一面吗?就是可能……”
“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得去。”谭娅打断了谭昕韦的话,她知道养父是为了她好,毕竟泡水还被解剖过的尸体怎么样都不会好看的。但是如果她不去,那她今后就再也不会有机会在现实里看到自己的母亲了。
行吧。
谭昕韦叹了口气,点点头算是答应了会带谭娅去见她母亲的最后一面,随后他见谭娅还要继续翻阅资料,他伸手抓住了谭娅的手腕:“我告诉你情况吧,不用看到图片的话或许会好受点?”
“不用,我要相信自己的判断。”尽管觉得内心憋得慌,可谭娅还是坚持要自己把所有材料看完。
资料显示,尸体之所以被发现是因为浮起来时缠到了出海捕鱼的渔船的螺旋桨,那片海域距离公海很近,所以感觉存在有人想毁尸灭迹的迹象。解剖报告里写明了溺水是死者的死因,但是却也在药理学分析中发现了镇定剂的成分。种种迹象都在表明人是被谋杀的,但这其实也在谭娅的意料之内。
毕竟谭娅知道自己的生父因为钱惹下了祸,她的生母自然也不能幸免。因为在得知欧家宸出事后,她的生母便拿着存有部分赃款的存折,去银行预约提现,然后带着现金消失了。
“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谭娅对着报告低声地嘀咕着,谭昕韦闻言眉头一皱。其实对于谭娅的家事他并不是很清楚,虽说他是兑现了自己对欧家宸的承诺,但是其实他也就是按照事先商量好的把事情办了而已。担心谭娅会自己行动,谭昕韦又提醒道:“你要是知道什么就告诉我,找凶手这种事太凶险了,千万不要自己去做。”
“放心吧,这种葫芦娃救爷爷的事我不会做的。”
“葫芦娃什么……”
“一个一个送。”谭娅把材料往沙发上一放,继续说道:“我的父亲和母亲都成了牺牲品,我没道理步后尘。”
“这样自然是最好,但是你……不难过吗?”
“事已至此,难过也没用,有这个时间不如去见见我母亲最后一面。”
谭昕韦愣了愣,他倒也没想到谭娅会这么急,于是他试探着确认:“现在去吗?”
“不方便吗?”
“倒也不是……”谭昕韦觉得谭娅实在是过于冷静了,冷静到有些冷漠。事情从头到尾,除了一开始看到报告时有一个咬唇的动作外,其他时候她都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在讨论这件事的时候也语气平淡,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一般:“现在时候也不早了,中午陪我吃个饭吧,我刚好也有点工作要做,你先等等,我搞定了下午带你过去。”
对于谭昕韦的安排谭娅没有异议,很爽快地就接受了。而谭昕韦也言出法随,在做好了自己的工作后就带上谭娅赶往医院。
表明了身份后两人便跟着工作人员前往太平间。工作人员按照规矩提醒了一次尸体状态不好,让家属做好相应的心理准备。谭昕韦看过一次照片都觉得没办法接受,他见谭娅对于提醒无动于衷,还是多提了一句让她考虑清楚认尸的必要性。
“我没关系的。”谭娅淡然地示意工作人员开始尸体辨认的流程,然后面不改色地面对了自己生母的尸体。
眼前的尸体已经重度腐烂,而且经过解剖,内脏也被尽数掏出,同时整具尸体一直还散发着一股恶臭味。
“如果人知道自己在死的时候连最后一丝体面也没有的话,还会不会去做出一样的选择呢?”谭娅对着尸体提出了疑问,谭昕韦在移开视线至于听到了这个疑问,他有些疑惑:“你问我吗?”
“没什么。”谭娅似乎叹了口气,随即拿出了手机问道:“我可以拍照吗?”
工作人员当即愣住了,他还真没见过有人来辨认尸体时还拍照的,但是秉持着不理解但尊重的原则,他还是点头同意了。于是谭娅拍了很多个角度的照片,也拍了很多尸体细节,最后便带着这些照片离开了太平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