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四十章、长者拳拳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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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亲？
他们府上，谁竟然和姑苏蓝氏有亲吗？
蓝忘机未理会几人的疑惑，对他们客气的道：“烦请通传贵主人，蓝忘机来访。”
而后便静静立在那里等待，心里竟是前所未有的紧张，毕竟就之前所见的情况来看，姨母似乎不愿认他们。
武将十天半月不回府是常有之事，曲邢自两日前女儿出嫁那日便回了军营，一直未归，府中便只林菁一人。接到有姑苏蓝氏修士来拜访的消息时，她只是不语，仿若未曾听到。
这是门房通传再至。
“夫人，客人是含光君，言是来寻亲。”
林菁问：“他如何说的？”
门房便将经过诉来，林菁听罢道：“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下人退下，门缓缓合拢，隔绝了本来就轻微的脚步声，室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林菁撑着桌案起身，木木的走到梳妆台前，镜中那张脸已然惨白，手足冰凉。
她闭目，轻喃。
“姐姐。”
姐姐，忘机的眼睛，像你。
退下的下人踏出二门后，门房小声问先一步到那的同伴：“怎么回事？夫人也没说见不见？”
那人摊手：“我也不知，不过夫人好像不太开心。”
门房道：“这可是姑苏蓝氏的含光君，咱也不能赶啊。”
那人道：“就说将军不在，夫人不便见男客？姑苏蓝氏重礼，想来不会为难？”
门房道：“可夫人也没说不见啊。”
说来说去还是无解，最后是门房一拍大腿：“不管了，既然含光君是来寻亲，看夫人的样子估计跟蓝家有什么牵扯，而且我看含光君的眉眼与夫人也有两分相似，那咱就照实说了！”
另一人：“啊？照实说？”
门房点头：“照实说！”
至于如何照实说……这个就有些讲究了。
只见通传的门房回来，而未见主人，蓝忘机身形未动眼帘下沉。
姨母不愿见他。
这时打定好主意的门房对蓝忘机恭恭敬敬的一礼，道：“含光君，小的已将您的话带给夫人，夫人她面色不太好，也未有吩咐。”
蓝忘机颔首回礼：“多谢。”
而后依旧如故，静静立在那处，既不硬闯，亦不离去。
蓝忘机从来都是执拗的，六岁那年雪天母亲离去，他便跪在门外等待那一扇门开。现他站在曲府门前，等待不知会不会出现的姨母。不同的是，现在无雪，姨母亦还在。
他并未等多久，林菁却是来了。
她问：“你怎么来了？”
蓝忘机：“我……”
林菁：“不管你来做什么，进来再谈吧。”
蓝忘机低眉：“多谢。”
林菁在前，蓝忘机落后半步，往府中而去，留下人们面面相觑。
一路无言，待下人奉茶后。
蓝忘机唤：“姨母。”
林菁问：“想来你已查过。”
蓝忘机：“我去湘南，有遇一人与人言，亲见隼仪长老追杀姨母，待隼仪长老离去后，姨母为他所救。”
“孙虎前辈吧。”林菁垂眸，“那时我谁也不信，又岂能安心待在他身边？便不是，也是留了银钱作为谢礼。”
她忽而一笑：“如今想想，一点银钱也还不了救命之恩，但离开亦无甚不好，若是被那谁找到，反会连累于他。”
蓝忘机沉默一会方道：“兄长，答应查了。”
林菁睫羽微煽：“哦。”
蓝忘机：“忘机并未告知兄长姨母尚在人世。”
林菁淡淡道：“说不说都一样，林家只姐妹俩的尸体不在，姐姐活着生下了你们兄弟，妹妹未必不可。”
蓝忘机道：“兄长不知我来这里。”
林菁挑眉，看着他那身蓝家行头道：“姑苏蓝氏亲眷修士出现在燕京，还自报家门……现在全燕京稍微有点势力的，基本已经知道你在这了。蓝家在燕京，不会没有人吧？”
蓝忘机无言。
林菁道：“也罢，如今我林氏一族的使命已然完成，晚晚亦已认祖归宗出嫁，有魏公子这个亲哥哥还有清河聂氏护着，便真有什么，也不怕了。”
蓝忘机道：“我在，不会。”
“还是太天真了。”林菁摇摇头，“听话的时候，你是掌罚，你是天之骄子，不听话的时候，你就是被鬼迷了心窍，误入歧途的失足少年。”
看着不说话的蓝忘机，林菁笑道：“你也不必难过，我对蓝氏，甚至整个仙门的印象都不好，所见更多的是阴暗处，看法自会有些偏颇。你未曾有过我这般恨，需冷静去对待。”
蓝忘机抬眼看她，眼中有些什么。
“你不必如此看我，我恨我的，却不是非要让别人跟着我一起恨。”林菁道：“做长辈的，留给晚辈的，应该是明是非，而不是仇恨。对谁都好。只是我自己，无法做到冷静，也无法不恨，但又畏首畏尾，连去报仇都做不到。我及不上姐姐，无论是哪一点。姐姐能够为全族报仇，我却连为她报仇都不敢。”
是这样吗？
并不是的。
那时候她隐姓埋名逃亡多年，又已嫁予昭林①，早已失了豁出一切的心了。在知道姐姐死的时候，确实想要去拼命的，什么也不想。而后看到姐姐留下的家族使命，之前被仇恨淹没的各种念头浮上心头，又有这么个传承作为借口，便理所当然的装起了鸵鸟。
但她的恨从未随着时间流逝而消失，只是她不愿家人与她一起承担这份无法消逝的恨，故而从未提起，去姑苏祭拜，也从未想要他们知道。
也不是未想过，若是他们问，她定不会隐瞒。但无论是昭林还是晚晚，都很善解人意，她不愿说便不问，只等她愿意了自己说出来。
林菁她，讨厌这样懦弱的自己。
蓝忘机道：“姨母只是不想，让家人活在仇恨里。”
不愿与他们兄妹相认，固然有怨怪蓝氏教他们不认同自己母亲，怨怪他们不为母亲正名，更多的，恐怕是因为在姑苏蓝氏，他们能有好的前程。那时候无论是兄长还是他，都还很弱小，与蓝氏闹翻对他们来说，是半点好处也无，反倒会坏了名声，连带着母亲的一起，牵扯得太多。
林菁冷不防哼一声：“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可没想那么多，就是觉得姐姐只说我是林氏最后的血脉，显然并不承认你们兄弟俩为林氏血脉，姐姐都不承认，我怎么会承认？”
蓝忘机有些迷茫的眨了一下眼睛，他……他说出来了？
林菁道：“并没有说出来，只是你那双眼睛会说话。”
“好了，既然你来了，我也不赶你走。”林菁起身，“我让人给你安排住处，你愿住就住，不愿住便自己想去哪去哪。”
说着离开了客室。
释义：
①昭林：前文出现过，是曲将军曲邢的字。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第四十章、长者拳拳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