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同人之连命咒》木雪瑶

40、第三十九章、己心由此明

　　仙门无小事，便这是捕风捉影的一丝半点儿，也会被人津津乐道，更何况这些时日的仙门，可真的是小事不断大事成串，啖瓜者①们都忙不过来，呼朋唤友饮酒品茶，分享各自所得小道消息。
　　其中尤以清河聂二公子成亲之事最让人津津乐道，甚至压下了原本的，魏无羡与云梦江氏决裂的消息，清河聂氏要走温情一脉的人，更是一点也引不起谈论的兴致了。
　　为何呢？
　　首先，清河聂氏那样的大家族，原以为兄弟情深的聂明玦竟然会为弟弟定一个凡女为妻，即便此凡女为官家之女，但真要论起来，还不如仙门中一个家奴。
　　其次，此凡女竟是夷陵老祖②的同胞妹妹，让人不得不怀疑清河聂氏的目的，夷陵老祖不就和云梦江氏决裂了？连魏长泽夫妇的墓都搬到了清河境内，魏无羡还把所有在江氏要来的赔偿都给了妹妹做嫁妆……诸君请品，请细品。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在聂二公子与魏青衣③成亲当日还未拜堂时，魏无羡和魏青衣兄妹俩双双突破了金丹！要知魏无羡与魏青衣兄妹相认不过短短一月，魏无羡更是曾被化丹④，那么不管魏青衣是如何突破的，魏无羡是如何冲破被化丹不能再修炼的桎梏的，都让人想要探知，抓耳挠腮。
　　就此一点，便有诸多猜测。
　　便如，曲家其实并非凡人之家，曲邢崛起于微末，林菁是个江湖游侠，说不准之前是个什么散修或是散修遗孤，家有修炼秘籍，他们自己修炼得不怎么样，但女儿修炼得不错，虽然结丹的年龄有点大。
　　便如，夷陵老祖有秘法，可以让一个从未修炼的人，在一月内快速结丹，并且借用妹妹的丹田，让自己也跟着结丹，特意选在了与聂氏成亲当日，宣告众人，他夷陵老祖依然可以用灵力，夷陵老祖的妹妹也非普通凡女。
　　……
　　各种猜测层出不穷，不说啖瓜者们啧啧称奇，便是被讨论的中心，兄妹二人都听得津津有味。
　　却说当日礼成后，宾客各自离去，蓝忘机虽与蓝曦臣一行一起离开清河，却不愿回云深不知处，只与兄长一行道别，说是去夜猎，实则是转道去了燕京。
　　蓝曦臣虽能时时从弟弟脸上的表情看出他真实想的是什么，却也只看出来他不想回去，想到来前所言，蓝曦臣颔首默许了他的任性，却不知他们尚有一个姨母在世，蓝忘机是去寻她。
　　风尘仆仆回了云深不知处，蓝曦臣立即去往龙胆小筑，对着母亲常坐之席闭目静坐良久，终究是下定决心。
　　他踏出龙胆小筑的门，不知不觉间，握着裂冰的手已然生疼，他回望这间关了母亲近十年的小院，恍惚间好似看到那个记忆中的女子在笑，那样温柔，温柔的眼中又是藏不住的娇俏，可是渐渐的，那些娇俏不再，换上的是愁绪，是绝望，到最后变成了一汪死水，只剩下空洞的寂静。
　　他一直想要逃避的，终究是被忘机戳破了，若是不给母亲一个交代，恐怕忘机再不会回来吧。他已经失去了父亲母亲，真的不想再失去弟弟。
　　“忘机，是兄长让你失望了。”
　　无论他有什么样的理由去逃避，在这一刻都不重要了。
　　自幼蓝曦臣就是与众不同的，并不是说天赋天资，事实上他的天资天赋固然优越，在人才济济的姑苏蓝氏，还真不是多稀罕，只能说他的确较其余人拔尖一些。
　　那时候他还没有字，他的名为涣。何为“涣”？
　　涣即离散，他并不是被族人期待的孩子，因为他的母亲与族人有仇。虽然父亲的意思，其实是希望他能够让族人与母亲之间的仇恨涣散。他承载着不同的期望，承载着两家不可调和的仇恨血脉的延伸，一举一动，都被所有人盯着，他不能犯错，所有的一切，都在他们的允许范围内。
　　两岁前的蓝涣也并没有这么听话的，会喊累，也会哭，会被罚，可是在两岁那年，他有了一个弟弟，两岁的蓝涣突然就长大了，若是他不能满足他们的期待，那么所有的目光就会落在弟弟身上，半点自由都不会有。他做得好，至少可以最大限度的，给予弟弟他能给的自由。
　　母亲的事，便是不可触碰的，那是蓝氏所有人的逆鳞，包括叔父。
　　久而久之，他也下意识的将此事忽略，他不是害怕蓝家与他以为的不一样，他只是怕查出了结果后，该如何去面对。不论是父亲也好母亲也好，总归是有人错了的，最重要的还是忘机。
　　蓝曦臣忽而低笑出声，虽然忘机言“未知全貌不可置评”，可他所言的，湘南林氏灭门，姨母九岁，舅舅四岁，无论师祖有再大再正的理由，稚子何辜？母亲既然满门被灭，寻仇人复仇未牵连他人，又有何错？
　　终究还是一笔糊涂账。
　　忘机想要还母亲一个清白，那就还吧。
　　如此一想，压在心上的大石好似忽然消失，蓝曦臣整个人轻松起来，忽而他怔，随即又是一抹浅笑。
　　蓝曦臣啊蓝曦臣，原来你自己心里是一直想要查的，只是……终究还是懦弱了，不敢正视自己的心。⑤
　　终于，蓝曦臣踏上朔月，飞往了湘南。
　　蓝忘机赶到燕京后，很轻易的就寻到了
　　曲府，处处红绸，可因爱女已嫁姓氏已复，那满府红绸所飘荡的，也是孤寂。
　　蓝忘机静静站在府门前，立有家仆上来询问。他们这些凡俗官家家仆，大多还是有眼色的，为了不得罪惹不起的人，仙门各家族的家纹他们几乎都记得，即便记不全，但姑苏蓝氏的云纹，那是怎么也不会不认得的。
　　守门的两个家仆，不远处还有人巡逻，其中一人与巡逻的对一眼，立有人“悄然”前去报知主人。
　　而门前家仆对蓝忘机客客气气。
　　“此生得见仙君驾临，实为在下之幸。只是不知仙君，有何贵干？”
　　这些自然都没落过蓝忘机眼耳，但他不介意。他道：“寻亲。”

　　释义：
　　①啖瓜者：即吃瓜群众

　　②夷陵老祖：原著里好像并未明确说明夷陵老祖这个称号是从什么时候传出来的，但是按照逻辑的话，应该是带着温情他们上夷陵乱葬岗后。本文中将之提前，取材于最初时魏无羡被扔进乱葬岗，而后他从乱葬岗爬出来，还带着鬼兵鬼将，因为乱葬岗地属夷陵，因此就被这么叫了。

　　③魏青衣：从嫁入清河聂氏起，曲婉认祖归宗更回原名，魏晚，字不变，是以外人称魏晚、魏青衣、聂二夫人等等，曲姓不再用。这是曲氏夫妇与魏无羡兄妹两商议后决定的结果，因为在仙门这个圈子里，作为抱山散人的徒孙要比作为一个凡俗官家之女要站得住脚得多。而且本来，晚晚便姓魏，他们虽将她视如己出，却并不拘泥于姓氏。

　　④魏无羡被化丹：实际上是剖丹，但是在前文与江氏决裂时，他们将这个隐瞒了，并未散播出去，但是江氏姐弟是知晓的，聂怀桑与江澄密谈，晚晚与江厌离密谈，这两点都有明言。但散发出去的消息，九成中掺合着一成假。

　　⑤关于蓝曦臣：这是对于蓝曦臣的另一个理解，就是他做到最好，也让弟弟做到最好，只有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兄弟二人才能不再面对那些一双双要找他们茬的眼睛，而他作为未来的宗主继承人，所要承受的会更多，在他的能力范围内，最大限度的让弟弟获得尽量多的自由。而他被教得“不认母”，并不是真的不认，只是他不能认，不能在被君子定性为有大罪的母亲的君子环伺的大环境下与母亲亲近。这是也是母亲所默许的，因为母亲也是下意识的疏远他，而去逗弄弟弟。另外，这是对蓝曦臣的二设，不是原著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