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同人之连命咒》木雪瑶

17、第十六章、那时年尚幼

　　“晚晚，你在这里乖乖的，不要乱跑，如果有人来就躲好，哥哥去找吃的。”
　　她看着小小的自己点头，乖乖的蹲坐在角落里，对着小魏婴道：“哥哥早点回来！”
　　虽然她一直记得哥哥，记得有阿爹阿娘，但这时候的她毕竟太年幼，细处哪里能记得多清楚？依稀记得那时，好像也没有被饿得太狠过。
　　“汪——”
　　“汪汪汪——”
　　容不得曲婉想太多，此刻小魏婴恐惧的情绪将她紧紧笼罩，一条比那时的小魏婴高大的野狗正恶狠狠的追他，她甚至能感觉吹在后颈上的温热的鼻息。
　　小魏婴拼命的跑，却并不往破庙那里，只带着野狗绕着各种树转圈子，怀里烫得灼人，但他紧紧的捂着，即便是被野狗追上扑倒在地咬在身上，他也不肯放开。
　　钻心的疼将当时的小魏婴与现今的曲婉席卷，大颗的泪珠在眼眶里滴转，将视线模糊。他不太明白，为什么狗那么凶？记忆里爹娘送他的小灵犬明明那么可爱，那么乖，长大后却是那么可怕吗？
　　这念头只有一瞬，他怕晚晚听到他的声音跑来看，更怕恶狗去咬她，所以即便离着破庙有很远的距离，也死死的咬着嘴，不发出一点声音。弓着小身子闭着眼睛，忍着尖利犬齿咬在身上的剧痛，两只手将怀里烫人的东西死死的捂着。
　　晚晚还在破庙里等着，这热乎乎的馒头不能丢，千万不要冷了，晚晚正在长身体，不能让她饿着……
　　曲婉心里一酸，一滴泪从安然紧闭的眼里涌出，顺颊滑落。唬得聂怀桑将她依在怀里，握着手腕输送他并不充沛的灵力。
　　“青衣，你不要有事，大哥和魏兄他们就要来了，不可以有事，我们还没成亲，还没生十七八个小青衣……”
　　聂屏捉着刀眼神复杂的看着他，也来不及多想，聂明玦与蓝曦臣已然随着聂瑾往这里来，随同的还有金光瑶，带着两个金家医修前来帮忙。
　　聂明玦带着一阵风走到两人面前，不等聂怀桑出声，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
　　“聂怀桑！让你不好好练刀，还带着曲姑娘乱跑！”
　　聂怀桑下意识打了个哆嗦，却并没有躲开逃避，小心翼翼扶着曲婉，让聂明玦与蓝曦臣探脉查看，但两人与金家的医修也没看出这是中了何种邪祟。
　　正当此时，曲婉唇边溢出梦呓般的声音。
　　“哥哥，哥哥。”
　　“青衣，青衣？”
　　聂怀桑在她耳边小声呼唤，她只眼睫闪了闪，又彻底的没有反应了，便如睡着了一般。
　　见此，蓝曦臣凝眉一瞬，忽而将裂冰放至唇边，轻缓优美的箫音传出，带着灵力绕着曲婉周身，从几处穴位进入经脉游走，在场之人立即屏息噤声，生怕扰了这箫音。
　　而曲婉越发平静，便连轻蹙的眉头也毫无防备的展开，竟是让人有一种岁月静好之感，在场之人无不对这看起来容色平平的女子诸多瞩目，移不开眼。
　　却说这面魏无羡忽然陷入共情，一时失去所有防备，直直往地上软倒，原本无措欲走的蓝忘机顾不得后果，一把将人捞进怀里。
　　“魏婴！”
　　魏无羡找寻晚晚多年，对共情是半点抗拒也没有，哪里还能给他半点反应？闭上眼睛失去对外界感知的他，或许是高兴终于有晚晚的消息，面上自然带着笑意。
　　看着这安静而乖巧待在他怀里的人，蓝忘机似被蛊惑般，痴痴望着那睡颜，久久不能动作。如果可以……他怎么能这么想？眸中骤然黯下，对怀中温暖越发珍惜，或许从这次以后，他爱的这个少年便会离得远远的，或许眼里还会有着厌恶。
　　他垂下眼眸，执起那手腕，小心的输入灵力去探寻，那丝灵力却似石沉大海，半点未溅起水花，无声无息。
　　蓝忘机还从来未遇到过这情况，在暮溪山屠戮玄武那个洞里，魏婴伤重时他的灵气虽弱，却也能顺利的在他经脉里游走运转，而不是这样，没有半点波澜。
　　是魇兽吗？
　　蓝忘机脑中忽然跳出这个在蓝家藏书里有过的邪祟。魇兽可使人入梦，梦中所见皆为心中隐藏最深的，最渴望与最恐惧的东西。而这种邪祟向来出现得突兀，谁也不曾抓住并除去过它，只因梦境虚无缥缈，它也从未有过真身出现。但陷入梦魇中的人，若不能靠自己意志走出来，便可能永远沉睡下去。
　　蓝忘机抬眼看了四周，小心翼翼将沉睡的魏无羡抱起，走入一个山洞中，放在以干草铺就的地上，坐在一旁，取出忘机琴，弹奏起安魂。
　　石室的惨状让魏无羡目眦欲裂，但是什么也不能做，只能一面心疼担心晚晚如何在这个地方活下去，一面想着待得共情结束，他便要招来鬼魂问问这么个地方，这样的地方，不该存在。
　　修仙之人无论是不是医修，大多也会些简单的认药，也多少懂一些医理。若不然，外出除祟还得带着医修出门。魏无羡自然是出门不需要带医修那种人，他只能自己学下来，真有受伤时，能够自己疗伤。
　　是以当晚晚被浸进各种药水里时，他心里是极度的愤怒，固然是不知道这些药到底是什么，但功效和缺陷他也大体能够猜测出来。这点痛于他而言不算什么，但是对只有两岁的晚晚而言，却是能够要命的。
　　幸在晚晚坚持了下去，撑到了曲邢夫妇的率军赶来。
　　定要好生感谢晚晚的养父母，他们很好。
　　此时曲婉正看着她的哥哥从怀中拿出那个在狗嘴下拼命护着的馒头一点点喂给晚晚，那个馒头尚且温热。
　　“哥哥，也吃。”
　　曲婉感觉很饿了，但是她听见小魏婴这么回答晚晚。
　　“晚晚乖，哥哥已经吃过了，晚晚快吃，吃饱了长高高。”
　　背上被野狗咬的地方还火辣辣的作痛，肚子里空旷得好似随时能够昏睡过去，而手上白白软乎乎的馒头，亦散着诱人的香气，使得本就饿的肚子，在里面敲起了锣鼓。但他却是忍着咽下冒出喉头的津水，面上不显半分，笑吟吟的喂着晚晚。
　　晚晚眨了眨小眼睛，而后瞪得圆溜溜的，鼓起了小脸。
　　“哥哥骗人！哥哥不吃，晚晚不吃！”
　　看着小小的自己，曲婉颇有些欢喜，她……竟是在那么小的时候，就能看明白哥哥并没有吃东西，因而才会如此。
　　晚晚亦是很固执，非要看着哥哥真的吃下了东西，这才慢吞吞的张嘴，让哥哥喂下一口。这对小兄妹，就这么你一口我一口，吃完了这个馒头。
　　吃完后，魏婴便哄着晚晚睡觉，但晚晚不想睡，要跟着哥哥一起去找吃的，找阿爹阿娘。小魏婴自是没有带着，他害怕会再遇到狗，他太小，护不住晚晚。
　　小魏婴还小，自然不可能那么容易赚到买包子馒头的银钱，所以只能常常搜罗着挖些草根树皮，或是寻别人丢弃的烂果子、果皮、黄叶老叶这些，能够生火便用火烤，不能也就生吃。小魏婴想尽办法，大多时候还是烤过了的，虽然烤得不怎么样，却是能吃的，至少比生吃味道好。
　　这样的日子过了约莫一个多月，夷陵陈家办喜事，大方的撒起了钱。一个铜板可买一个白面馒头，小魏婴自然不能错过。
　　曲婉心里一跳，虽然她并不记得具体的事，但能与哥哥共情这些，定然就在哥哥的记忆里。或许这一去，他们兄妹就此失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