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同人之连命咒》木雪瑶

13、第十二章、暗渡炎阳火

　　姑苏蓝氏藏书阁被烧，宗主青蘅君出关御敌身受重伤不知生死，少主蓝曦臣带书出逃，蓝二公子被抓。
　　这时温家强令百家派遣嫡系子弟前往岐山听训，聂明玦当机立断，打折了聂怀桑的腿，对温家来使言道：“聂家嫡系只我兄弟二人，今舍弟顽劣，被我打折了腿，不便前往听训。若是一定要去，那便我去！”
　　谁还不知他打断聂怀桑的腿是为了什么？但聂明玦那如怒目金刚的模样，吓得来使也不敢说什么抬着聂怀桑去的话，让这个宗主前往听学，他们倒是敢想，但敢做吗？
　　仙门百家固然知道温家目的，却也放着极低的姿态，让自家儿子弟子前去听训，而后慕溪山被尽困玄武洞，好在有魏无羡蓝忘机断后，大都平安离开慕溪山回到各家。魏无羡与蓝忘机在此屠了屠戮玄武。
　　蓝曦臣终于逃离温氏的搜索，借慕溪山之事暗中游说百家，希望能够一起讨伐温家，但只有聂家积极响应。即便到了现在，仙门百家仍在观望，毕竟火还未烧到自家身上，只要能忍，他们便不会出头抵抗温家。
　　直到莲花坞被血洗，这些仙门百家才真的起了同仇敌忾之心，温家真的连掩饰都不掩饰了，云梦江氏可不是小世家，终于纷纷响应。
　　聂明玦在决定开战之时，将还未完全养好腿的聂怀桑送到不被波及的燕京，也便是这个时期，燕京入住了比平日里多了近一倍的仙门子弟。
　　这些大多是十一二岁的少年人，仙门百家愿意与温家争斗，却也给自家留下火种，送往自认为安全的地方，一旦他们有个万一，留下来的孩子，便是家族的希望。像聂怀桑这样十七八岁的，在一众小豆丁里算是鹤立鸡群了。
　　百家各自心照不宣，纷纷投入战斗。
　　腿伤没好全的聂怀桑能够安安静静待在房间里面吗？
　　本来是能的，毕竟他随身纳物袋里藏着不少喜欢的书画扇子这些，但这地点换了燕京，那便不能了。王彦之的真迹《飞花集》，这个人情太大，向来人情债难还，他总得想办法还了去。
　　于是在闺房抱着《连命咒》研究的曲婉接到清河聂氏聂二公子的帖子，前往四方楼观雪阁一叙。
　　曲婉眼波流转，缓缓合上帖子，对镜整理确认未有失礼处后，给府里留话便带一名为冬青的小鬟前往四方楼。
　　四方楼，曲婉与曲刑林菁以及闺中好友一起来过几次，即便是在同一个阁楼里，这里的景色也是日日有所不同，应是有阵法加持。
　　四方楼是个风雅之地，共一百一十一座楼阁，座座不同，只在这里便能见一百一十一种风景，却又并非真实，置入其中如梦似幻。
　　这里谁都能来，但衣着妆容需有风雅。简而言之，衣着不整或是平民装扮便不能进入。
　　这一百一十一座楼阁中，又以观雪阁、听涛阁、吟风阁、烟雨阁四个楼阁最负盛名，当然，价钱也是最贵的。
　　步入观雪阁中，入目便是一片雪白，但也不仅仅只是白色，雪中红梅、绿树、五彩缤纷鲜花半露半隐，冰雕雪雾重重叠叠，触手可觉冰凉，但不接触时却不冷亦不热，刚刚好。
　　这时冬青道：“姑娘，这里没有人啊？”
　　曲婉看了看门口道：“除你我二人外，此地尚有两人，四方楼个个楼阁皆是一步一景，处处皆可藏身，无人可以一眼看尽阁中风景。”
　　冬青睁大眼四处看去，她未曾来过，自不知此地奇特之处，向前走了一步，眼前果然变了，倒不是多大变化，只是看到冰雕后有一条蜿蜒小路，路旁又有旁的冰雕与花木。她好奇归好奇，却记得自己身份。
　　“姑娘，要不您先随意看看，冬青去寻人？”
　　“不必。”曲婉摇了摇头，极目看向阁中景，目光停在那丛红梅上，“他们在红梅后，走吧。”
　　冬青半点没怀疑，自家姑娘本来就厉害，不就找两个人，那有什么难的？
　　而红梅后的亭子里，聂怀桑轻轻摇着扇子，一旁坐着聂明玦派来保护他的聂屏，从曲婉主仆进观雪阁那一刻起，她们的言行便在目中。如今听得曲婉一口道出他们所在，聂屏眼里有些诧异，倒是聂怀桑目中闪过一道星光，这曲家姑娘，真的敏锐。
　　不一刻曲婉二人便转过红梅，步入亭中，对着聂怀桑与聂屏抬手作礼，聂屏亦起身回礼，聂怀桑却是坐着回礼的，竟有些赧然：“聂某腿脚不便，失礼了。”
　　曲婉目光流转，看他虽有赧然，却并无阴翳的模样，倒是有些隐忧，却又似乎并非腿伤，只稍微一想便明白了。
　　曲婉道：“聂二公子可是在为聂宗主担忧？”
　　聂屏诧异的看她一眼，没料到这曲姑娘竟然开口如此直接，但却方好对了他们聂家人的胃，若一直礼仪礼节的，他们都得疯，就像蓝家礼仪君子，他们虽是喜欢礼敬，但要自己变成那样的君子，想想都害怕。
　　聂怀桑道：“大哥法力高强，轻易没几人能敌，但若遇上温若寒，恐怕是一点胜算都没有。”
　　曲婉道：“不是还有你吗？”
　　聂怀桑瞬间与她四目相对。
　　只听曲婉继续道：“战场瞬息万变，什么都可能发生，我知你心中顾虑，但其实你可以帮忙的。”
　　聂屏看看二人，他陪聂怀桑来这里是因为聂怀桑说要还曲家姑娘的人情，可他们见面，却根本没谈什么人情不人情的，反倒是说着有些奇怪的话，她的意思，现射日之征，怀桑能够帮忙？他有什么顾虑？怎么突然之间，他就不认识自家堂弟了？
　　两人毫不在意话被聂屏和冬青听去，竟是这么开头，而后渐渐聊了起来，后来甚至聊上了各种书画，聂怀桑觉除却魏兄外还从未和人谈得如此投契过，而青衣看书之广，连他都有些汗颜。
　　最终两人谁也没提过王彦之，倒是聂怀桑言欲去百味书斋看书，曲婉答应了。
　　待回客栈时，聂屏问道：“怀桑，你不是说去还曲姑娘的人情，为何不问？”
　　聂怀桑握住扇骨道：“王彦之的真迹，收下了不能还，她不缺银钱，而王彦之的真迹根本便是无价之宝，若是开价反倒是侮辱。她拿这本书出来给我看时，便已决定让我欠个人情作承诺。”
　　聂怀桑看聂屏满头雾水，一脸被他说昏了的模样，笑眯眯问道：“屏哥可知为何青衣上来便问我是否担忧兄长？”
　　这确实是聂屏想不明白的地方，他们仙门世家，平凡百姓很难与他们真心相对，大多唯唯诺诺奉承，像曲青衣这样开门便问及他们隐忧的，之前根本没有。
　　想不明白，聂屏自然摇了摇头：“你知道？”
　　聂怀桑收了笑一脸平静：“她需要聂家给予曲家庇护，但如果射日之征输了，聂家……但凡有万一，这人情便还不了。”
　　聂屏眉毛跳了跳，他想他明白曲青衣与聂怀桑开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的意思了！他们聂家竟然有个心眼子那么多的人？怀桑就是爱偷懒！他也挺想学宗主，用刀逼着他上进！
　　忍了又忍，聂屏道：“怀桑，我看你后来和她谈得不错，你还要去曲家的书斋？”
　　聂怀桑颔首：“青衣隔三差五会去书斋看看。”
　　聂屏惊悚，怀桑这是……看上人家了？
　　聂屏怎么也不会想到，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聂怀桑和曲青衣竟然达成了合作，两个身在燕京远离战场之人，一个是废物公子，一个是凡俗女子，却悄然将手伸进了战场，又无声无息的退了出来。
　　温若寒死了，死于他看重的弟子孟瑶之手。
　　聂明玦昏迷前看到孟瑶偷袭了温若寒，而温若寒临死前问了句：“谁下的毒？”
　　孟瑶眼里闪过一阵茫然，温若寒中毒了？
　　而到底如何，也是不可考究了。
　　浩浩荡荡打了一年多的射日之征，就这么因习鬼道归来的魏无羡以及温若寒被暗算而死而落下帷幕。
　　聂怀桑道：“胜了，我大哥活着。”
　　曲婉笑道：“恭喜。”
　　聂怀桑道：“我三日后启程回清河，青衣……你愿意去清河做客吗？”
　　曲婉沉默一会，道：“听说淯阳公主死了。”
　　聂怀桑握扇的手一僵。
　　曲婉垂眸，继续道：“因为她是温家一个旁支的连名分都没有的姬妾，所以她该死。陛下，现在很不好了，他如今连子嗣都没有，唯一的女儿，却是这个下场。”
　　聂怀桑牵起她的手，一字一字道：“我会护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