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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两道旨 ...

  •   “小姐,您在想什么呢?前头老爷在催咱们了。”千月叫了一声褚凉歌,急道。

      她这急,一是因为圣旨,其二则是为易寒和褚凉歌着急。就连她都将易寒的情谊看得清清楚楚,奈何自己家小姐眼里心里总是看不到易寒少爷,如今更是要被赐婚给四皇子了,她想着想着眼圈就微红了起来。

      仿佛褚凉歌这次不是去接圣旨,好像是已经要出嫁了似的。

      褚凉歌被她的声音唤回了神,看她扁着嘴要哭,不由笑了一声戳戳她的额头道:“哭什么呢你,又不是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了,别急着哭了,快扶我起来,有要紧事。”

      千月眨眨眼睛,看自家小姐好像并不是要去接旨的意思,不由扶着她起身边问道:“小姐,什么要事?您不去接圣旨了啊?”

      “去,不接可是死罪,圣旨当然要接。”褚凉歌随手批了件外衫在桌子前坐下,提笔沾墨在纸上写了起来。

      “那您……”千月眉头又疑惑地皱了起来。

      “四皇子我不嫁,但是圣旨还是要接,今天这一关能不能安全度过,千月,就看你的腿跑得快不快了。”

      “我?”千月指指自己,眉间越蹙越紧,“小姐要我去哪里?”

      说话间,褚凉歌已经搁了笔,轻轻吹了吹纸上的墨迹,叠好装进信封递给千月,同时又解了自己腰间的玉牌一同递到她手里:“你以最快的速度将这封信连同这个玉牌交给七皇子,务必亲手给他,他看见后自然知道该怎么帮我解眼前之困。”

      千月依言将东西收好,还是担心道:“小姐,那圣旨的事……”

      “只要你来得及,我这里就来得及。”褚凉歌定定道,伸手推她,“别浪费时间,快去。”

      “……是,千月一定办到。”千月看了看她,最后猛一点头,转身提裙朝外跑去。

      褚凉歌看着她的身影,眸光微微闪了闪。

      这几日她心里宽松,只算了算最近几天家里无事,便安心计划着在赐婚圣旨下来之前就想办法挡掉它,没想到一朝得意,竟出了这么严重的纰漏,如今也不知道这临时想到的办法能不能派上用场……

      “浣影,派人去前厅跟爹爹说一声,就说为表庄重我要梳妆,请他们稍待片刻。”褚凉歌转身在梳妆台前坐下,召门外的侍女进来帮她更衣绾发。

      前厅。

      侍女刚禀报完褚凉歌的话,褚卓和夫人对视一眼,当下心里有了计较,只是面上装作不知地训斥:“李公公亲自来宣旨,可是能怠慢得的,还不快再去催去。”

      说完转头对坐在位置上喝茶的人道:“还请李公公见谅,小女近来身体略有不适,如今还未大好,动作可能稍有迟缓,要多耽误片刻了。”

      “褚将军哪里的话,令千金的事皇上也略有耳闻,我今次来其实不止为宣旨,也是圣上让我来看看令千金是否已无恙,若还未大好,回头再把太医宣来好好诊治才是,莫误了病情。”

      “李公公说的是,不过小女已无大碍,只是尚有些虚弱而已,大夫说不日便可痊愈。”褚卓叹了口气,“都是小女性子骄纵贪玩才有此一遭,竟还劳烦圣上记挂,真是不该,不该。”

      李公公抿了口茶,闻言笑着摇摇头道:“褚将军可听过一言?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令千金这一遭虽是病了一场,可好福气,也跟着带进将军府的大门啦。”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桌上的圣旨。

      褚卓眼神闪了闪,只当听不懂,摆摆手笑了笑:“李公公说笑了,哪有什么福气,她不给我惹麻烦就算好了。”

      座上两人你来我往地说着话,易寒端坐在旁,静静听着,此时他再不知今天的圣旨所为何意,便当真是白在褚府受教多年了。

      也正因为知道了,他便如何都不能再安稳地坐着,目光每每落在那刺眼的圣旨上,都只觉得心跳的厉害。

      像是一道再现实不过的鸿沟,提醒着他两人有多遥远。

      易寒握紧了拳低头苦笑,他其实不敢奢求太多,只要能一直守在她身边,就算是去做个皇子府中的侍卫也无不可,只要他能一直守她平安,只要她开心……

      上面两人在说什么,他已经全都听不清了,只觉得心里好像空空的,什么都进不去了。

      时间慢慢过去,茶水续了一杯又一杯,褚凉歌始终没现身。

      褚卓和李公公再没什么可说的,李公公喝茶喝得脸都绿了,只能转头对褚卓道:“褚将军可是要再请一请令千金?”

      褚卓也纳闷,这拖延终究不是个办法,可他既不见褚凉歌有信送来,也不见她有什么办法,只是说让他们等着,可这圣旨也终归要接啊。

      他刚想回李公公的话,门外侍女禀报道:“老爷夫人,小姐来了。”

      褚凉歌当真盛装而来,粉黛薄施的脸上掩盖了近日的病气,头上珠翠点缀,钗摇微晃,一袭红装更衬得她肤如凝脂,面如桃花,一颦一笑间皆是巧笑倩兮。

      都说褚将军的掌上明珠是个风姿飒沓的豪爽女儿家,是以几乎没人见过这样的褚凉歌,就连整日和她待在一起的易寒也没有。

      易寒怔怔看着眼前的人,眼里有惊亦有痛。

      惊的是他早知她美好,却不知她竟如此让人惊艳,痛的是那些过去他习以为常的日子竟已是他们此生最近的距离了,从此之后,他们会越来越远,他只能远远看着她。

      褚凉歌先是对着褚将军和褚夫人一拜道:“父亲,母亲,女儿来晚了。”

      接着便转向了易寒,李公公和桌上的圣旨更是看都没看一眼。

      “你的伤如何了?可上药了?是不是又给耽误了?”她一句三问,让易寒连回答的机会都没有。

      “问你呢?伤势怎么样了?”见他不语,褚凉歌伸手拉着他晃了晃,又摇了摇头道,“算了,一会儿回去还是我帮你换药吧,省得你又不上心。”

      “寒儿竟受伤了?怎么昨日我问也不说呢?”褚夫人闻言急忙上前上下打量着易寒,“可严重?”

      褚将军也下来走了过去,面上看似凶狠实则眼里都是关心,对易寒斥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回头让你沈伯来看看……”

      易寒忙比划着说不要紧。

      “咳咳……”李公公见一屋子人竟都去注意一个无名小辈的伤,不由轻咳了一声提醒道,“褚将军,既然令千金到了,那咱家该宣旨了。”

      “是,是……”褚卓应着,却回头去看褚凉歌,“凉儿,你可准备好了?”

      褚凉歌转头看了一眼外头的日光,已近午时,成或不成也该有个结果了,她深吸口气转头对易寒道:“一会儿记得跟我回去上药。”

      说完才嫣然一笑,对褚将军点了点头道:“父亲,女儿准备好了。”

      李公公不知为何突然心里微松,他总隐隐觉得今天这旨宣的有些不太平,此时见他们准备接旨,这才放了心展开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慢着!”门外,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突然传来,紧跟着道,“太后懿旨到……”

      厅内的人惊讶的目光顿时看向门口,七皇子萧峖身着皇子常服,头戴玉冠,一手擎着太后懿旨,从容洒落地大步迈进正厅。

      看到萧峖出现,沉默的易寒眼神顿时一凛,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褚凉歌。

      先是圣旨,又是懿旨,这也太“巧”了些,尤其这懿旨还是萧峖带来的。

      萧峖人刚跨过门口就一副要宣旨的样子,连李公公在场都似没看见一样。

      “奉太后懿旨……”

      “慢——”李公公急忙出声,他生平也是第一次遇到圣旨宣读一半被打断的事儿,当即下意识就出口,只是声音未落,猛地撞上萧峖威严逼人的眼神,心里一惊连忙低头施礼,“奴才给殿下请安……”

      “原来是李公公啊,我当是谁呢敢打断本宫宣旨,不过……太后懿旨,本宫倒不知你竟还有权利不跪地听宣。”七皇子似是才看见他,被他打断脸上略有不耐。

      “殿下……”见他生气李公公一慌,惶恐结巴道,“殿下,不是老奴不跪,是……是圣旨在此,老奴……”

      “圣旨?”萧峖的目光往他手里一扫,状似惊讶地问,“该不会也是给凉歌的吧?”

      也?

      李公公一愣,应道:“殿下聪慧……正是。”

      “那可巧了,太后的旨意也是给凉歌的,说不准两道旨还是一件事,李公公可是宣完了?”萧峖道。

      “老奴……未曾。”李公公顿了一下,正想接着说什么,就听萧峖已经开口:“那不如先听听本宫的吧,父皇一向教导本宫万事孝为先,若是他知道,也定当会以太后懿旨为先,李公公,你说呢?”

      “殿下,说的是……”自萧峖进来以后,每一句话都挡在他前头,如今更是搬出圣上,他又哪里能说一句不是。

      不过萧峖倒是有一句话说对了,这两道旨意兴许就是同一件事,且让他先宣,若都是赐婚之事,正好省了这争论,若不是,等他宣完了他再宣,也不误事儿,还能省得惹太后那头不高兴。

      李公公这样想着,便收起圣旨静候一旁,等着萧峖宣旨。

      萧峖扫了他一眼,眼中略过一抹笑意,转身当众朗声道:“奉太后懿旨,褚将军之爱女褚凉歌温淑端方,贤良雅致,甚得哀家喜爱,特赐封安乐公主,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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