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神明的赞美诗纯净版》胜胜佩服

41、尾声

　　尾声

　　二月，黑城最爆炸性的新闻是怀特议员提前锁定市长职位。
　　老怀特的竞选对手在双方公开辩论时，承认他接受过罗西的政治献金，提到老怀特可能已经死去的孩子，年轻议员一度哽咽，他表示全力支持怀特议员增强警备力量与优待警务人员的政见，宣布退出竞选。
　　怀特议员大为感动，他热烈赞美对手的真诚与担当，昔日敌人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无数闪光灯在两人周围汇聚成璀璨的银河。
　　“这一刻都够格建个纪念碑了。”管家佩德罗瞥一眼被黑暗戾气笼罩的马尔蒂尼，“他们双方团队在玛戈酒店讨价还价好多天才把正式协议签下来，现在普利斯特?罗西彻底失去政治依靠，收拾掉他，其他人就更简单。自从奥罗拉夫人和你公开与罗西切割，罗西家族流行起离婚潮，他们也该清醒，所谓向上联姻的策略，在面临危机时只会被上层干脆抛弃。”
　　“是面临足够大的危机才会被抛弃。”马尔蒂尼单手撑脸眺望车窗外的街景。
　　科莱克恢复得很好，依旧有高级护理师随行，访问时间超过半小时就要阻止。预定下个月由新上任不久的教区主教为科莱克进行受洗仪式，正式成为教徒。马尔蒂尼想象得出场面会有多热烈，人们钟爱这种治愈美好的景象。
　　教会在改变，不太明显，但费尔沃家的人看得出任何细小变化。
　　而科莱克的变化更为醒目，每次马尔蒂尼碰触他，科莱克都会瑟缩，然后假装没事忍耐肢体接触。出院后也直接回自己住处，至今没再踏入过马尔蒂尼的公寓。马尔蒂尼的挫败感愈发强烈，情绪一天比一天恶劣。
　　一半费尔沃，一半罗西。
　　该诅咒的血统。
　　他沉浸在恼怒里，发现车子停在不认识的地方有点惊慌。管家佩德罗先下去给他开门，“我们来接可可，他正在科莱克家里拜访，少爷你根本没听我说话吧？”
　　马尔蒂尼在车里呆了半晌，犹豫不决，“我没带礼物，让艾普接他，我们走吧。”
　　管家佩德罗俯身，手臂搭住车门，“少爷，你的意思是，别管站在门口等你好久的科莱克，我们现在开车离开？”
　　马尔蒂尼迅速钻出车厢。这片区域的住宅都是维多利亚式红砖房，科莱克站在台阶上，蓬松银发在风里像团轻软的云。
　　“嗨。”科莱克浮现如释重负的灿烂笑容。他伸出手，马尔蒂尼迟疑着握住，让他心尖一紧的反射性瑟缩并没有出现，马尔蒂尼惊异于这突然的改变。
　　“我住三楼，小心，楼梯间很暗。”
　　他们手牵手踏上楼梯，马尔蒂尼害怕科莱克转变态度是精神崩溃的前兆。为挑动民众恐惧与愤怒，怀特议员团队极力渲染科莱克遭遇到死去那五人的虐待。最可笑的是，罗西家族无法否认，因为他们真的做过，比所有媒体报道更残酷、更粗暴、更无耻。
　　马尔蒂尼想保护他却无能为力，脑海里浮现前男友高空坠落脑浆迸裂的场景，尖利痛苦的呜咽像从马尔蒂尼喉咙里生扯出来，科莱克停住，也慌了，“你怎么……”
　　“没事，惊吓过度。”
　　上层楼梯传来可可的声音。他趴在扶手上不知看了多久，“马尔蒂尼神经可是很纤细的，否则就不必总摆出那副吓唬人的样子。还有你，是猴子吗？至少先说明一下之前你冷落他的原因。”
　　他慢慢走下楼梯，挥动手里折叠的纸张，“马尔蒂尼，这是今天刚寄到的检验报告。普利斯特那个混蛋提起橡木湾庄园有你的兄弟却不告诉科莱克是谁，这家伙怀疑是自己，在我们三人的DNA鉴定出结果前，什么都不敢做。门没关，我会告诉佩，你要在这里过夜。”
　　下到二层楼梯，可可越过科莱克，垫脚吻在马尔蒂尼脸颊，“好好享受，我亲爱的弟弟。”
　　科莱克睫毛低垂，淡色瞳孔盛满浅浅的浮光，合拢的薄纱窗帘在那张颠倒众生的面庞筛落斑驳碎影。
　　“伤是我自己划的，匕首固定住，找好角度切割非致命部位就能做出被袭击的伤口。”
　　道早安都比科莱克坦白的语气热烈些。
　　马尔蒂尼指尖抖动一下，他注视科莱克的眼睛，并未感到吃惊。拿到伤势报告，他已经有所怀疑，而且心里也清楚科学研究室里很多同事和老爹都觉得科莱克是自残。被绑架到橡木湾庄园的科莱克可能遭到虐待，但没有受重伤，他杀死五个罗西后，才打电话求援，计算好时间搞出不致命但观感严重的伤口，为了尽早得到治疗才开车去迎救援队，那场车祸是意外，却也让律师无法用伪造伤口来攻击他，满是鲜血的驾驶席照片出现在法庭上，立即能让控方律师闭嘴。
　　那种出血量能要科莱克的命。
　　“你觉得我没用到需要你伤害自己脱罪吗？即使你没划这几刀，我也能让你全身而退，你最好牢牢记住，别再干蠢事。”
　　“好。”科莱克贴近马尔蒂尼低喃，“我们是同谋者。”
　　马尔蒂尼心中充满难言的喜悦。金?怀特的跑车是他送进橡木湾庄园，也许科莱克认出那辆车才决心杀死绑架他的罗西。无论如何，不重要了，死亡与秘密将他们紧紧绑缚在一起。
　　他仿佛从动荡的云端稳稳落到坚实地面。
　　快乐又开朗，散发热情明快的活力。
　　血与罪孕育出艳丽的花。
　　鲜红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