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钟蝶》沙窦shadow

20、二十：新药之差

　　“君书影，你是不是对解药动了手脚？下了什么毒，你说清楚！”
　　任渊被健壮的家丁和侍卫拦着，不能马上冲至君书影面前，但从他的表情就可看得出他的愤怒，要不是被几个男人拼命按紧了手臂，此时此刻他的刀已经拔了出来。突然的喧闹使院内嘈杂混乱，思南被吓哭的声音从隔壁传来，洛凝却没有从厨房里出来，几个侍女连忙跑去安抚。前来阻拦任渊的都是先前君书影安排在屋外的近身下手，可现在守夜的其他人手也纷纷聚拢过来。
　　君书影皱着眉，不明就里，但只是愣了片刻，抬抬手示意自己的人放开任渊。
　　自然，忠心耿耿的家丁们犹豫了一下。但见君书影又点了点头，似乎并不担忧什么，只好小心翼翼撒手。人墙刚刚打开一道缝儿，任渊就野兽一样扑过去，雪亮的长刀出鞘有声，横架在君书影脖子上。
　　君书影眉头依然紧锁，没有回避任渊的刀。
　　“洛姑娘出什么事了？”
　　“这要问你！”任渊怒目圆睁，“我从家中带来的解药不仅不能解毒，反而加重了！方才只有你碰过药罐！”
　　听闻这话，君书影瞳孔轻颤了一下。刀刃已经刺破衣领，在脖颈出压出红痕，已有血迹渗出，现下必须解释些什么，他看着任渊，定了定神，声音有力：“我未曾动那解药。你亲眼所见的，我根本没有打开封口，如何能够下手？”
　　此时任渊身边的一位侍卫也愤然开口：“王爷素来不喜弄药，何来下毒！”
　　任渊迟疑了一下，若有所思，慢慢抽回了刀，看了看君书影，似乎是觉得他并不像说谎。两人如此相视少顷，忽地一同奔向小厨房。
　　“都下去！叫个医师来！”君书影转头喊道。
　　“要什么医师，我就是医师！”任渊跟着喊了句，一把推开后厨的门。
　　洛凝在门边斜倚着坐在地上，她能够抬起头来看向君书影和任渊，但由那神情来看，状况不妙。她的手拽着衣袖，但是手背居然隐隐浮现青紫色。二人在她身边单膝跪下查看，皮肤是冰凉的，明明刚才缓和了不少，现在又是冷的像死人一般，连嘴唇都青了。
　　“怎么回事？”君书影的眉头再次锁起。
　　“解药没有问题，我想。”洛凝回答他，但声音很微弱，嘴唇哆嗦着，“应该是这毒，并不是一般寻常的寒毒。”
　　任渊托起洛凝的手看去，不仅仅是手背，顺着手臂皮肤都失去了血色。“中毒的状况加重了，”任渊眼底满是担忧，又看了看君书影，似是无奈求助，“中的毒里一定是加了别的东西……”说着，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多叫几位精进的医师来，和你共同研究解药。”君书影拿了主意，洛凝虽然虚弱但意识尚在，也默认了，只是任渊低着头没有反应，紧紧咬着下唇，不知想起了什么事。
　　“任……渊？”
　　“我再回一趟莽山。”任渊拉起洛凝的手臂，另一只手从身后环去扶住她的腰，将她搀扶起来。君书影上前一步，伸手接过，把洛凝圈入臂内护稳。
　　“家里的……药，不是管不了用了么……”
　　洛凝气若游丝，但二人还都能够听见，君书影亦有同样的疑惑。任渊面对他们的目光，没有出声，只是摇了摇头，又摇了摇头。
　　“我回去想办法，”他道，只是语气浮离，似乎自言自语，“我知道要去找谁。”说着，他抬起头来，即刻拿定了主意：“此番我会晚些回来，顺道我就打听一下蛊司考核的事宜。你照顾她吧。”
　　君书影颔首。见任渊面色不好，他在胸中大约做了些猜测，然而却不便说。
　　“要是能得到这种特殊寒□□，也好重制解药。”洛凝伸手搭在君书影肩上，喘了口气。自从服下任渊带回的解药之后，她就觉得刚刚回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再次冷却一般，犹如投入冰窖。任渊从自家取来的东西断不会是有问题的，如此，便知是中的毒本身就经过了什么人的改良，原本寒毒的解药摇身一变成了催化剂，不过一会儿，手脚就已经麻木了。
　　“应该是……”洛凝呼出的气息都比寻常人要冷，“应该是莽山的同届学生。为了……蛊司的位置，对竞争者下了手。”
　　“看来你们那边追名逐利，也没什么不同。”君书影打了话，同时把洛凝往屋内搀过去。
　　“哈，不过……我想当蛊司，目的可不是为这……”洛凝轻轻笑了声。很勉强，她感觉丹田的气息都被冻住了。
　　任渊跟在后面出了厨房，没跟着他们回房，而是直接出了门，一声不吭的就隐没进夜色里。一行家丁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知是那位洛姑娘似乎旧病复发，而带来的药粉没能将她治好。
　　“真是苦了任渊……没歇口气，又奔回去了……”洛凝被君书影带到床上，和了软被倚靠下来。
　　“还能闲话，看来你还能撑不少时日。”君书影脸上神情不见轻松，挑了挑眉。
　　“这本就不是急性的毒，我……非撑过不可。就算是看做学业上的比试，我也……不好就此认输。”洛凝为了转移注意力，垂眼看向被褥上绣着的花纹，“等缓和一点，我自己先……尝试一些慢热的药草，或许可解。”
　　君书影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一言不发地在床边坐了下来。
　　“闹了大半夜……王爷回去歇息吧，还能休息几刻。”洛凝见君书影没走，就这么说。先是任渊，又是冷烟，再是这恼人的寒毒，折折腾腾已过了许久，怕是再拖延一会儿，天边就直接放亮了。
　　“不，等等——”君书影没看洛凝，在房内回顾一瞬，目光落在了洛凝的剑上。原本她给带在身上，刚才卧下之前，顺手又把它安置在床头。君书影伸手拿过，毫无犹豫，抽手拔剑，迎着剑光，他的眼神落于洛凝身上。
　　“尚有件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