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个仙尊渡情劫》执笔待醒

52、第52章

　　魔女虽然逃了，可这柳逸风要怎么处置，总得有个说法。

　　锦夕没能去参加仙门世家的议事会，只是听江彬回来对她说起各家各派商议的情况。

　　“沈庄主想要保柳逸风，可好巧不巧，那名被柳逸风打成重伤的神剑山庄弟子竟是的副庄主方翼的儿子。方翼质疑柳逸风根本没有逆魔成功，而是不知用了什么秘法瞒天过海。方翼要求处决柳逸风，为此还拉拢纠集了神剑山庄半数以上长老。沈庄主虽然心疼爱徒却又不能枉顾众意。秦长老却在这时站了出来，表示柳逸风还未行过入门礼，算不得神剑山庄弟子。因此对柳逸风的处置不应由神剑山庄独断。”

　　锦夕听了十分意外，她知道秦云横绝对不是一个多管闲事之人。他肯为柳逸风出头，这背后一定有什么原由。

　　“那柳逸风最后怎么样了？”锦夕不禁关心起这位传奇人物的结局。

　　江彬道：“起初方翼没将秦长老放在眼里，言语多有不客气。不过后来苏宗主也出来帮柳逸风说话。苏宗主认为幽都皇族不惜亲自来修仙界追杀柳逸风，足见柳逸风的逆魔之法已经威胁到了幽都魔域的统治。如果处决柳逸风，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

　　“幽都皇族？”锦夕惊讶地看着江彬。江彬连忙解释道：“师妹有所不知，昨儿那魔女乃是幽都公主幽华。后来带兵救走她的魔族，则是幽都大皇子幽宸。”

　　“难怪如此厉害，原来是真魔。”锦夕不禁感慨道，“既然柳逸风逆魔成功，那他为何会出现堕魔征兆？”

　　“方翼也是这么问的。不过，灵隐寺济慈方丈说，柳逸风的情况很像是中了什么引人入魔的邪术。秦长老要求神剑山庄应彻查此事，好给前来赴会的仙门世家一个说法。然后我就被拉去和神剑山庄弟子一起参与查案。”

　　说到这里，江彬棱角分明的脸上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他这执法堂嫡传弟子天天在自家门派里东奔西跑，查这查那也就罢了，出门赴个会，还能摊上这等差事。

　　锦夕看穿了江彬的想法，笑着打趣道：“术业有专攻，江师兄你能者多劳嘛。既然江师兄能回船休息，看来事情已经有眉目了。”

　　江彬摩挲着下巴道：“还算是吧。我带人搜查柳逸风房间时，无意中发现柳逸风床头有一套绣有奇怪咒文的神剑山庄弟子服，说是为之后入门仪式准备的。经过济慈方丈查验，这些咒文出自某本会扰人心智的魔经。柳逸风长时间在这些咒文旁起卧，难免会受影响。再加上他比剑之时，被锁灵戒压制了修为，才会一时邪念攻心陷入癫狂。之后，秦长老体谅我辛苦，就让我回来休息。”

　　锦夕明白秦云横的用意，这事儿说不定有神剑山庄的人参与。为了给神剑山庄一些脸面，自然不能再让外人查下去。

　　几日后，事情终于有了结果。神剑山庄对外宣布，幽都魔族为加害柳逸风，在仆从为其准备的衣物上动了手脚。

　　只是这番说辞在锦夕看来根本经不起推敲。幽都魔族不会傻到一面暗中做手脚，一面明晃晃的让公主当众杀人。

　　好在柳逸风因此免于惩处。只是他也没办法再继续留在神剑山庄。

　　出了这样的事，各家各派也不好再在神剑山庄多待。柳逸风前脚一离开神剑山庄，后脚秦云横便下令起锚返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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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风透过花窗灌进船舱，灯火随之明明灭灭。

　　秦云横挑了挑桌上的灯芯，抬头时透过花窗瞥了一眼屋外跪着的苏祁。这样的小动作恰巧被一起对弈的徐婉莹看见。

　　徐婉莹温声道：“苏祁母亲过世，他身为人子，回去奔丧也是人之常情。”

　　半日前，苏祁忽然收到母亲过身的消息。他想回外祖家奔丧，却被秦云横断然拒绝。苏祁只得跪在秦云横房门外，恳求秦云横开恩。

　　秦云横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随手拿起一枚黑子放到棋盘上，“师妹倒是心软。不是我不近人情，只是曹家离神剑山庄不远。这个节骨眼上，还是谨慎些好。”

　　没过多久，甲板上响起咚咚咚的脚步声。秦云横执棋的手微微一顿。

　　很快，房门便被人叩响，“弟子锦夕，求见秦长老。”

　　锦夕刚从入定中醒来，就从江彬那里听说了苏祁的事。想着苏祁帮过自己不少忙。如今他遇着难处，自己于情于理都不该坐视不理。于是急匆匆地来找秦云横，想要为苏祁求情。

　　“进来吧。”

　　门后传来秦云横的应允，锦夕这才推开半掩着的房门，进到屋内。只是她没想到徐婉莹也在，不过眼下也顾不得别的。

　　她径直来到秦云横面前，十分郑重地跪拜道：“秦长老，弟子恳请您同意苏祁师弟去曹家奔丧。”

　　听到锦夕如此生疏地唤他“秦长老”，不知为何，秦云横心中划过一丝不快。“你先起来吧。”

　　锦夕却并没有立即起身，而是不大确定地看向秦云横，“那您同意了吗？”

　　秦云横不悦地皱了皱眉，“你是在威胁本座？”浅淡的眼眸更显冷酷无情。

　　“弟子不敢。”锦夕连忙垂下头，避开秦云横的目光，攥紧拳头强作镇定道：“百善孝为先。弟子认为天一派作为第一仙门，当为德孝之表率。若无特殊理由，不该阻拦苏祁师弟尽人子之孝。还请秦长老三思。”

　　说着，锦夕又是叩首一拜。

　　秦云横面无表情地盯着锦夕，直到她额间有冷汗滑落，才移开眼道光，“你先扶苏祁回房梳洗一下。天一派弟子没有蓬头垢面上门拜访的道理。”

　　锦夕闻言，连忙欣喜道：“多谢秦长老开恩。”随即，起身去屋外找苏祁。

　　锦夕走后，徐婉莹忍不住半开玩笑地试探秦云横：“苏祁在外面跪了那么久，师兄都无动于衷。怎么锦夕师妹一来，师兄就松了口？”

　　秦云横抬眼看向徐婉莹。无关乎修为，仅是一个眼神就让徐婉莹感到莫大的不安。她心虚地端起茶杯，借机避开秦云横的视线。

　　秦云横眼里闪过一丝嘲讽，嘴上却打趣道：“我就算让苏祁一直跪到回天一山，锦元长老顶多也就私底下怨怼几句。可若是让锦夕罚跪，我那栖身的竹楼怕是经不住锦元长老的九天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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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一早，秦云横带着苏祁、锦夕还有江彬动身前往曹家。而徐婉莹则领着其他弟子返回天一派。

　　苏祁原本不想劳动秦云横，可秦云横却意味深长道：“曹家门槛高，不是你想进就进的。”

　　苏祁不太明白秦云横这话的意思。可他好不容易才被允许为母奔丧，因而不敢违逆秦云横。不过很快，他就有些庆幸秦云横料事如神了。

　　苏祁知道外祖家不待见他，只是没想到已经到了连表面功夫都不愿做的地步。

　　“这位大哥，麻烦您向陈管家带个话吧。”苏祁说着暗暗将一袋灵石塞到门房手中。

　　门房哭丧着脸推拒道：“苏少爷您就别为难小的了。要能让您进去，您就是不打赏，小的也乐得给您带路。可这……”

　　看着曾经霁月清风的世家公子，如今为见亡母一面不得不拉下脸面去求一下人，锦夕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秦云横给了江彬一个眼神，江彬点点头，上前对门房道：“有劳小哥去向主人家禀报一声，就说天一派秦云横长老求见。”

　　门房不敢做主，让众人稍等片刻，自己进门通禀。

　　没过多久，锦夕就听门内传来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几名家丁迅速推开中门，曹氏家主曹莫笑着迎了出来。

　　“秦长老驾临寒舍，曹某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秦云横浅笑道：“曹老客气。是我等不请自来，叨扰了。”

　　“秦长老说笑了，里边请。”曹莫将秦云横一行引入正堂落座，全程没多看苏祁一眼。仿佛他同锦夕等人一样，只是秦云横跟前的小弟子。

　　等仆人上好茶水，曹莫才道：“秦长老刚参加完证心大会，就到访我鹿台山，不知所谓何事？”

　　秦云横道：“想必曹老也知道，柳逸风在证心大会期间遭魔族暗算，险些再次堕魔。”

　　曹莫点点头，“没想到幽都的皇子公主会亲自出马。还好诸位道友齐心协力，共同挫败了魔族的阴谋诡计。”

　　秦云横却淡笑道：“这事儿还没完。那绣在衣袍上的魔咒只是放大了人心中的执念。柳逸风在魔界待了数十年还能重回仙道，可见其心之坚。曹老觉得，有什么事能让他执念深重，以至于心神大乱，着了魔族的道？”

　　曹莫不知秦云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顺着他的话道：“秦长老这么一说，确实有些奇怪。那秦长老以为……”

　　秦云横一脸玩味地看向曹莫，“说来也巧，在柳逸风出事前，令爱曾送给他一封信。”

　　此话一出，屋内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苏祁刚想说什么，却被江彬一把制止。曹莫则是慌乱地站起身道：“秦……秦长老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云横依旧一派淡定道：“玄同阁是干什么的，曹老不会不知道吧？有些事虽然时隔已久，可本座依旧有办法知晓。现在的问题是，令爱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过世了。这不得不让人怀疑，曹家勾结魔族加害柳逸风。”

　　曹莫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连忙申辩道：“秦长老明鉴。幽都魔族害死我女婿，间接逼得我女儿被赶回娘家。我曹某人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怎会与他们勾结？”

　　不怪曹莫如此害怕。经过两次仙魔大战后，修仙界看似风平浪静，实则人心惶惶。只要被怀疑与魔界勾结，很多时候都是宁可错杀也不放过。连曾经六大仙门之一的神农谷都被打落尘埃，更遑论他曹家。

　　秦云横喝了一口热茶，不紧不慢道：“那曹老可否解释一下，令爱曹莹之死？”

　　“这……”曹莫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这一幕落到苏祁眼里就成了心虚。苏祁再也顾不得长幼尊卑，站出来质问曹莫：“祖父，好端端的我母亲为何会突然自尽？难道真的是……”

　　曹莫冷哼一声，没好气道：“我哪儿知道她会好端端的想不开，用灵力震断了心脉。你若不信大可开棺验尸。正好秦长老也可以做个见证。”

　　秦云横其实不过是想敲打一下曹莫，好从曹莫嘴里套出更多消息。可苏祁这么一打岔，瞬间把局面弄僵了。秦云横只得退一步道：“事情现在还没定论。烦请曹老安排一下，让苏祁先去祭拜一下他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