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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48章 ...

  •   无需望舒元君多说,锦元和宋泰一退出明德堂就当即召集各自人手,对云卿宫以及无念峰后山进行搜查,坚决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对这些在云卿宫进进出出,弄得人仰马翻的执法堂弟子以及天一卫,沈梦保持了默许的态度,或者说她根本无暇顾及这些。

      锦夕自从醒过来后,整个人就变得无比沉默。

      起初,沈梦还以为她是伤了元气,精神萎靡不振,所以不想说话。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锦夕的元气在沈梦的精心调养下逐渐康复,可她还是不怎么开口。

      沈梦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没敢向锦元透露锦夕受刑之事。当时锦夕的惨状连她看了都情绪失控。若是锦元知道了,不知会闹成什么样。

      就在沈梦束手无策之时,执法堂那边又传来消息:云卿宫亲传弟子白芝被查出就是掉包丹药之人。

      在铁证面前,白芝无从狡辩,对自己下毒嫁祸之事供认不讳。而被宋泰问道她这么做的动机时,白芝愤愤不平道:“我没想要害秦长老,只是不满锦夕做嫡传弟子,想让她受罚。”

      不管白芝出于什么动机,她都犯了死罪。不够慕辰却并未同意立即处死白芝。他想借着这个机会敲打一下越发不安分的白氏。于是,当即书信一封,将白芝所作所为告知远在云庭仙都的白崇。

      “慕辰还真拿自己当回事儿!”白崇一掌将信纸拍在桌案上,吓得递信的管事将头垂得更低了。

      白崇本不想理会慕辰,可他若不接这茬,女儿白芝就必死无疑。事涉家族利益,白崇不好擅专,只能召集众长老商议。

      七长老白琴一脸不忿道:“明明是天一派待人不公,大小姐才会一时踏错。天一派竟还有脸训斥我白氏?”

      三长老白漳叹气,“人活于世哪有不受委屈的?大小姐从小被家里捧着,难免心高气傲。可师门又岂能和家里比?”

      白崇冷声道:“现在说这些都太迟了。眼下我们要如何回复天一派?”

      五长老白淇拿着已经有些发皱的信纸,又看了一遍,才道:“我琢磨着,慕辰只是想借此在世家面前立威。大家与其在这里胡乱猜测,我倒觉得宗主不如亲自去天一派探听一下虚实。为了大小姐,咱们不妨将姿态放低些,多给慕辰几分面子。”

      白淇这番话也代表大多数长老的意思。世家重脸面,也重血缘。为了救白芝,白氏可以丢面子,但不能损及里子。

      救女心切的白崇不得不备了厚礼,亲自到慕辰面前赔罪。

      正如白淇所料,慕辰确实只是想借此挫一下白氏的锐气。如今见白氏服了软,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只是在白芝的处置上,慕辰也不能独断专行。

      锦元终是发现了锦夕的异状。在他再三逼问下,沈梦不得已说出锦夕惨遭纪衡刑讯逼供之事。锦元怒不可遏,差点带人打上洞玄府找纪衡算账。

      沈梦一面拖着锦元,一面让人请来掌门和望舒元君。在慕辰和望舒的联手劝说下,这才没有闹出长老“犯上”的乱子。

      只是这事也暴露出天一派内部一个不安因素——除了渡劫期的望舒元君,慕辰和纪衡两位道君在修为上并不能完全压制同是窥境期的长老们。

      慕辰对白崇道:“七日之后,长老会将对白芝下毒之事进行公决。白宗主不如想办法去说动诸位长老。”

      天一派有九位长老,而真正对此事有决定权的,其实只有宋泰和锦元。

      其他长老要么像文欣、孔贤等事不关己,要么如同秦云横、沈梦不便出头。然而宋泰和锦元却强烈要求对白芝处以极刑,以肃门规。

      宋泰对上门求情的白崇义正言辞道:“毒害长老、诬陷同门,如此重罪岂是轻描淡写一句‘年少善妒’就可以轻易揭过的?若是如此,我天一派法纪何在?”

      锦元这边也是坚决不松口。“白宗主说得轻松。这次若非秦长老发现丹药上的疑点,现下要被处决的就是我妹妹。”

      白崇无法,只好求到了沈梦面前。希望沈梦能看在师徒一场,帮白芝说情。

      沈梦只不咸不淡道:“手心手背都是肉。白宗主,锦夕也是我弟子。因着这事,锦夕在执法堂受了酷刑,那孩子到现在都没缓和过来。你让我怎么好向锦元长老开口?”

      白崇听后顿时醒悟过来。这次的事有两位苦主,一个是险些中毒的秦云横,另一个则是锦夕。前者如今低调到恨不得隐形,后者才是宋泰和锦元不肯松口的真正原因。

      白崇赶紧道:“是我白氏没教导好女儿。沈梦长老可否让我见见锦姑娘,我想代白芝当面向她赔罪?”

      沈梦迟疑了一会儿,想着这些年白芝对她这师父还算孝顺,为云卿宫也出了不少力,所以没把话说绝。“锦夕在执法堂受了刺激,不过我会将白宗主的意思转告给她。至于见不见,只能看那孩子自己的意思。”

      锦夕的意识是很清醒的,有时候心里也有说话的欲望,可不知怎么话到嘴边就是发不出音来。只有情绪很激动时,才能断断续续吐出一两个字。

      在听说白崇想见她后,锦夕并没拒绝,因为她不能发声,只能用密语术与白崇交谈。没人知道她与白崇说了什么,只知道锦元长老终是松了口。

      白芝最后被废去修为,逐出天一派,可好歹也算是保住了性命。

      几日后,秦云横看着锦夕暗中命人送来的七品化清归元丹,震惊之余,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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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白家父女的离开,天一派又恢复了平静。锦夕像是忽然转了性子,不再痴迷炼丹,而是将更多时间花在提升修为上。

      锦元对锦夕不能正常言语一直耿耿于怀,更害怕锦夕因此受委屈。所以时不时会亲自到云卿宫看望。只是连着几次来,锦夕都在闭关。

      庭院内,锦元看着锦夕紧闭的房门有些担忧地问沈梦:“确定她是在房里修炼吗?”

      “我用元神窥视过几次,确实在修炼。这孩子可能受了这次事情的刺激,认为是因为自己修为低,所以白芝才不服她当嫡传弟子吧。”沈梦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锦元没好气道:“白芝那是自己道心不定。就算小夕不和她抢嫡传弟子的位子。她早晚也会因为别的事而生出邪念。也不知白崇跟小夕说了什么,竟然就这么放走白芝。”

      沈梦盯着锦夕房门,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神情:“别看锦夕这孩子平日里温吞老实,可心里有的是主意。”

      锦元和沈梦担心锦夕修行急于求成,生出心魔执念,也害怕她长时间闷在屋子里会变得更加沉默,所以要求她每过一段时间出门练练剑,或者和师兄师姐去后山采药。

      这日,锦夕一个人在她最喜欢的蝶舞涧,有一招没一招地舞剑。

      忽然,一道白色的身影从她侧面袭来。锦夕长剑在手顺势挑出一个剑花,对方却单手压着她的肩膀,轻身一跃翻到她身后,同时反剪住她的双臂。

      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锦夕挣扎着高呼:“救……救命……救命!”

      “你能说话?”身后之人清冷的嗓音让锦夕瞬间没了音。锦夕停止挣扎,对方也放开了她的手臂。

      锦夕转过身,朝秦云横张了张口。然而嗓子却像哑了火般,发不出任何声响。

      秦云横微微皱起清隽的眉头。锦夕一下就急了,比划着手势指了指自己喉咙,嘴里断断续续道:“我……嗯……”

      秦云横已经从江彬那里得知锦夕惨遭酷刑之事,也听说她因此落下口不能言的病症。当时不觉如何,如今亲眼瞧见,心中竟莫名堵得慌。

      锦夕见秦云横眉头越发紧锁,以为他是不耐烦了,于是想要施展密语术与他交流。

      可秦云横却打断她的施法,温声细语道:“锦夕你可以说话。没关系,你可以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说。”

      锦夕第一次见秦云横露出如此温柔的神情,反倒有些不知所措,赶紧比划着手势道:“我……我只有紧……紧张……才能说话,不方便。”

      秦云横却不以为然道:“没什么不方便,反正你每次见我不是都很紧张?”

      锦夕忽然有种心事被戳穿的窘迫感,刷得一下羞红了脸。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想起问秦云横:“秦师兄找……找我何事?”

      “恰巧路过。你方才练的可是外门弟子的入门剑法?这套剑法更适合力道强劲的剑修。”秦云横说着,缓缓从锦夕手里拿过星落剑,“我教你一套别的剑法吧。”

      话音一落,秦云横脚尖轻点,跃开数丈。清澈悠远的蓝天下,蝶舞蜂飞的花海间,剑影恍恍,白衣翩跹,眼前的一切美得不太真切。

      锦夕愣愣地站在原地,直到秦云横提着剑重新走到她身边,她才回过神道:“这套剑法刚……刚柔并济,不像师兄以前……”

      锦夕见过秦云横用剑,那都是气贯长虹、大开大合之势。而方才,坚硬冰冷的利刃却在秦云横手中宛如游龙般轻盈灵动。

      秦云横将剑交还给锦夕,“女子力道终归不如男子。这套九天玄女剑以柔劲、快敏著称。你来试一试。”

      锦夕在剑术上的悟性只能算中规中矩,不过秦云横只是想找些事来分散她的注意,让她忘掉自己口不能言的心障。并非真想把她教得多厉害。

      借着指导锦夕剑法的机会,秦云横不动声色引导锦夕说话。不知不觉,锦夕从只有紧张时才能发音吐字,慢慢变成能断断续续开口。

      只是在有些人眼里,她依旧算是身有“残缺”,更加被人瞧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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