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个仙尊渡情劫》执笔待醒

47、第47章

　　执法堂大牢，这已经是锦夕第二次被关在这里。

　　因为事关重大，宋泰只能暂时将锦夕收监。不过宋泰吸取上次的教训，不仅亲自在大牢四周设下结界，还让最信任的嫡传弟子江彬带人守在锦夕的牢房外。

　　锦夕之前威胁江彬，逼他就范，算是彻底把人得罪了。这次被关进执法堂大牢，江彬全程没给她个好脸色。

　　锦夕双臂抱膝，靠墙坐在坚硬的木板床上，对前来查房的江彬道：“江师兄，您大人有大量，还跟我计较不成？”

　　江彬根本不搭理她，在检查完牢房有无异状后，随即退了出去。

　　锦夕没能从江彬嘴里打探出任何消息，百无聊赖之下，只能入定修炼起来。殊不知，外面因她涉嫌毒害秦云横的事儿，已经闹翻了天。

　　刚开始，慕辰觉得锦元这一年多来还算听话，打算卖他个面子，将事情糊弄过去。

　　可纪衡一派岂会轻易放过这么一个机会。他们到处散布消息，说是掌门害怕秦长老恢复功力威胁自己地位，所以让锦夕下毒，好名正言顺再次废掉秦长老修为。

　　“你们看，锦夕的哥哥锦元长老不是掌门一派的？当初锦夕晋升嫡传弟子也得了掌门的大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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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说得有鼻子有眼，最后连望舒元君都忍不住出面过问此事。慕辰为了撇清干系，只得下令让纪衡主审此案。

　　洞玄府内，延平送走前来传话的何彦，回到花厅向纪衡复命。他刚走到殿门外，就听蔡勋幸灾乐祸道：“掌门这次可是吃了哑巴亏，如今主动权落到咱们手里，就由不得掌门了。”

　　纪衡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忽然，他抬眼看向站在门外的延平，“延管事以为呢？”

　　延平走进殿内，神情严肃道：“老奴认为掌门以退为进，反倒让我们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蔡勋不喜欢这个总和自己唱反调的洞玄府大总管。可延平无论地位还是资历都在他之上。蔡勋只得强忍着不悦道：“大管事何出此言？”

　　延平在得了纪衡道君首肯后，才接着道：“光凭流言无法撼动掌门的地位。要想让望舒元君以及诸位长老信服，必须要有充足的证据。可即便能证明是掌门指使锦夕毒害秦云横，也很难单凭此事请求仙界废掌门。而咱们还会与煜熠宫、云卿宫闹到不死不休的局面，得不偿失。”

　　纪衡也想到了这点，“大管事可有想到破局之策？”

　　延平抬眼看了看房梁，用一副事不关己的口吻道：“可若是掌门做贼心虚，又或者担心锦夕屈打成招而派人灭口……”

　　纪衡会心一笑，而后故作遗憾道：“那锦元长老和沈梦长老注定要伤心一场了。”

　　很快，纪衡就提审了锦夕。纪衡先是连哄带骗暗示锦夕，只要她作证说自己是受掌门指使，就可以减轻责罚。

　　锦夕也不傻，无论受谁指使，毒害长老可是死罪。她咬死不承认自己下毒，纪衡顺势下令对锦夕用刑。一直冷眼旁观的宋泰拦着不肯。

　　纪衡脸上依旧是无可挑剔的笑容，然而在执法堂大牢阴森的氛围下，却显得十分鬼魅。

　　“宋长老放心。本尊只是为求事情真相，绝无要伤人性命的意思。若出了半点意外，本尊愿意承担全部责任。”

　　就在这时，蔡勋忽然上前禀报道：“道君、宋长老，沈梦长老正在门外，说是得了掌门允许，前来旁听审讯。”

　　宋泰忙命人请沈梦进来。纪衡以为慕辰让沈梦来，是想阻止他刑讯锦夕，于是抢先一步道：“沈梦长老来得正好。沈梦长老可是有生死人、肉白骨的本事。宋长老这下也不用担心行刑弟子下手没个轻重，误伤人命。”

　　于是只要锦夕受不住刑罚一晕过去，纪衡就立即让人停手，并让沈梦为锦夕疗伤。

　　在沈梦的治疗下，前一刻还只剩半口气的锦夕，下一刻又恢复如初。只是等待她的，又是另一轮刑罚。

　　刑具加身的疼痛，让锦夕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喊破喉咙”。在清醒与昏迷间，锦夕只有一个信念——

　　她绝不能认罪！一旦认罪，不仅是她自己，连师父和哥哥都会受到牵连。

　　接连的杖刑、鞭刑之下，凄厉的惨叫回荡在刑室内，听得人心里发颤。连一向铁石心肠的宋泰都忍不住暗暗用术法封了自己的听觉。沈梦更是咬破唇角都无所觉。

　　“滋滋——”火红的烙铁熨烫在锦夕身上，皮肉烧焦的味道迅速窜入鼻腔。

　　沈梦再也受不住，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掌挥开行刑的弟子，抱住已经不知晕厥了多少次的锦夕。

　　“够了！锦夕再怎么也是我的弟子。若没有其他证据，你们休想再动她半分！”

　　宋泰没想到一向胆小怕事的沈梦竟有如此不管不顾的时候。他担心沈梦因为冲撞纪衡而受罚，于是赶紧道：“沈长老你别激动，为锦夕疗伤要紧。”然后转头又看向一旁的纪衡，“纪衡道君，我看今儿就到这里吧。”

　　看着情绪几近崩溃的沈梦，纪衡的脸色也不大好。他忽然有些明白慕辰让沈梦来旁听的用意。这样下去，还没等慕辰狗急跳墙，沈梦和锦元恐怕会先一步和他翻脸。

　　骑虎难下的纪衡只得点点头道：“今儿就先审到这里。剩下就有劳两位长老善后。”

　　宋泰只让江彬去送纪衡一行，自己则留在刑房陪沈梦。

　　在沈梦警惕的目光下，宋泰蹲下身为锦夕输送灵力。这是宋泰第一次为受刑弟子疗伤。他心里很清楚，锦夕今日惨遭如此酷刑，已经远超审案的必要。锦夕不过是掌门和纪衡道君明争暗斗的牺牲品。

　　在宋泰浩瀚的灵力下，不一会儿，锦夕被烙得血肉模糊的皮肉又重新恢复光滑白皙，半点看不出之前的惨烈。

　　只是这次，锦夕没有立即清醒过来。她紧缩着眉头，双睫不断颤抖着，像是陷入了某种梦魇。

　　沈梦连忙拿出一个装有凝神药香的锦囊，放到锦夕鼻翼下。在药香的作用下，锦夕这才逐渐舒展眉头。

　　宋泰叹了口气，对沈梦道：“你和锦元要早做打算。”

　　沈梦低头看着怀里的锦夕，拳头攥得嘎吱作响。她在天一派谨小慎微这么多年，到头来连自己徒弟都保不住。沈梦抹了抹嘴角的血渍，眼中尽是愤怒与不甘。

　　两日后，纪衡见掌门还没动静，于是又带着几名侍从准备到执法堂继续提审锦夕。结果刚一踏出洞玄府，就撞见前来传话的何彦。

　　“纪衡道君，掌门请您到明德堂议事。”何彦恭敬地笑道。

　　纪衡不知慕辰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等到了明德堂才发现，秦云横居然也在。纪衡明白自己可能反过来被慕辰算计了，面上却只能强作镇定。

　　待纪衡落座后，慕辰才对秦云横道：“秦长老，人都到齐了。你给大家解释一下吧。”

　　秦云横点点头，看着堂内神色各异的众人道：“我近来听说了一些传言，觉得有必要当众澄清一下，因而拜托掌门师兄请诸位前来。不久前，我因体内浊气未清又急于结丹，险些走火入魔。非是向外面说的那样，是吃了云卿宫弟子送来的丹药。还好有掌门师兄及时出手相救，现下已无大碍。”

　　纪衡没想到慕辰竟然暗中与秦云横联手，笑容微敛道：“可掌门在秦长老房间里发现的有毒丹药确实是锦夕送去的。而且她也承认那些丹药是她亲手炼制。”

　　纪衡话音一落，锦元就急了。可还没等他开口，宋泰就抢先出言纠正道：“锦夕只说丹药是她炼制的，可自始至终没承认下毒。”

　　纪衡毫不示弱道：“据云卿宫弟子交代，锦夕没有按照沈长老吩咐为秦长老送药。而是私底下炼制了其他丹药给秦长老。她要不是有所图谋，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沈梦冷笑道：“那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当时秦长老遭逢大变，心绪不宁。我因此吩咐弟子给他送一些凝神静气的丹药。而以秦长老现如今的状况，锦夕给他清心护灵丹并没有错。如果连这点对症下药的能力都没有，那她岂不枉为我云卿宫嫡传弟子？”

　　如此以一对多的局面下，纪衡脸上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他拿出装有清心护灵丹的白玉瓶，随手抛给沈梦，“那沈长老怎么解释丹药有毒之事？”

　　“我想，那丹药并非出自锦夕之手。”秦云横忽然道。

　　此言一出，连沈梦和宋泰都有些意外。

　　“可锦夕自己都承认了。这事宋泰长老可以作证。”纪衡看向宋泰，后者冷冷撇过头。

　　秦云横镇定自若地走到沈梦面前，接过沈梦手中的白玉瓶，倒出一枚丹药捏在指尖，“锦夕是火木灵根，五行重火。她手上又带着九品火系灵宝，炼制的丹药绝不会残留水系灵痕。诸位可以看看，这些丹药每一粒都有水系灵痕，显然是出自一名拥有水灵根的人之手。”

　　慕辰闻言，立即命何彦将瓶中剩下的丹药分发给在场所有人。

　　丹药上的灵痕极其细微难辨，通常只有经验丰富的医修才能通过肉眼辨别。不过在场除了秦云横，都是窥境以上的高阶仙修，可以运用灵识窥测丹药上残留的五行元素。

　　望舒元君看着手中的丹药，皱着眉道：“的确有水系元素。”

　　秦云横紧接着又道：“我在服药前，无意中发现了丹药上的水系灵痕，心下犯疑，所才随手将药瓶搁置在桌上。方才纪衡道君说，锦夕承认这些丹药是她炼制。我想很有可能是有人在她送药过程中掉包了丹药。毕竟大家也知道，锦夕修为不高，很容易被人得手。”

　　望舒元君道：“秦长老这话说得有理。只是有人竟敢在天一派蓄意谋害长老，嫁祸嫡传弟子。此事必须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