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个仙尊渡情劫》执笔待醒

44、第44章

　　乔玉山畏罪自尽，庶务府总管之位出缺，不少人心思一下又活络起来。

　　这日，蔡杨的侄孙蔡勋奉了纪衡道君的旨意，来玄同阁询问蔡杨的意思。

　　“叔公，纪衡道君说了，只要您愿意，他会竭尽全力支持您做庶务府总管。您瞧如今这玄同阁连个像样的长老都没有，您守着这一片空屋子还不如去庶务府当总管。那可是一等一的肥差。”

　　蔡杨闻言，立刻训斥道：“住口！和我玄同阁比，他庶务府又得了算什么！”

　　蔡杨三十多岁便被还是弟子的颜清看中，跟着颜清一路从玄同阁小管事做到大管事。一晃已经两百多年了。蔡杨早已将玄同阁当成自己的家，因而听不得别人说玄同阁不好。

　　蔡勋见蔡杨态度坚决，也不再多劝，只涎着脸笑道：“叔公，那您看侄孙我如何？”

　　蔡杨斜睨了一眼蔡勋，冷哼道：“才当上小管事就想打庶务府总管的主意。你也不想想自己有没有那个能耐。”

　　蔡勋不死心，继续游说道：“侄孙是没那个能耐，可不是还有叔公您嘛。若侄孙我能当上庶务府总管，那咱蔡家便可稳坐管事派头把交椅。”

　　蔡杨目光凌厉地看向蔡勋，“把你那些花花肠子都收到肚子里，老老实实在纪衡道君跟前当差。否则，乔玉山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见蔡杨死活不同意，蔡勋只能无奈地点点头，“是，侄孙明白。那纪衡道君那边，您看我要怎么回话？”

　　蔡杨斟酌片刻后，说道：“洞玄府大管事延平是盘庚道君留下的老人。在管事中资历、风评都还不错。你就说我举荐此人为庶务府总管。”

　　蔡勋回到洞玄府，将蔡杨的话一五一十禀报给纪衡道君。

　　纪衡听后不禁感叹，蔡杨不愧师父跟前的老人。虽然私心重，做事却十分老辣。

　　掌门一心想推心腹何彦为庶务府总管，如果他在此时举荐地位相当的延平，望舒元君为了不得罪任何一方，只能谁都不支持。而除了何彦，掌门手里也没有其他合适的人选。他这边则不仅有投诚的秦云横旧部，还有蔡杨的暗中支持。无论怎么选，下一任庶务府总管十有八九都会是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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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日后，长老们召开议事会，讨论下任庶务府总管人选，三位道尊竟不约而同出席。

　　慕辰对众人道：“最近几年，内门不少纷争皆与庶务府有关。出于慎重，我与其他两位道尊都想听听诸位长老对庶务府总管人选的意见。大家尽管畅所欲言。”

　　慕辰话音一落，长老们你瞧瞧我，我看看你，相互谦让着。

　　见长老们半天推让不出一个结果，纪衡道君轻笑道：“要不我先开个头？本尊认识的管事也不多，目前也就觉得洞玄府大管事延平比较合适。延管事秉节持重，打理洞玄府多年，未曾听说有什么疏漏。大家认为呢？”

　　慕辰听后微微有些意外。延平是盘庚道君留下的旧人，纪衡为何要举荐他？难道是打算借此机会踢开延平，好腾出位子给自己亲信？

　　带着疑惑，慕辰转头又看向一旁的望舒元君，“师叔的意思？”

　　望舒元君淡笑道：“我不理庶政多年，如今的管事大多都是些生面孔。还是先听听大家的意见。掌门可有中意的人选？”望舒元君又将问题抛回给慕辰。

　　慕辰见此情况，也不再客气，“我近来捋了捋，洞真府这边论品行和能力也就何彦比较合适。”

　　望舒元君这下有些犯难了。延平和何彦目前都是道尊府的大管事，虽然何彦做大管事的时间不长，可他却是掌门身边的人，论身份又要高于延平。望舒元君只能无奈地看向其他长老：“诸位长老可还有人选举荐？”

　　慕辰和纪衡显然都想扶持自己的人，长老们当然不想和他们争，明德堂里一下出现了冷场。

　　望舒元君只得和稀泥道：“掌门与纪衡道君举亲不避嫌。不过这道尊府的大管事可是清贵又体面的差事，好端端的将人派到庶务府……我看两位道尊可以再考虑一下。左右诸位长老也没想好人选，此事我们过些时日再议吧。”

　　散会后，慕辰冷着脸回到洞真府，随后召集亲信商议对策。

　　“我原以为纪衡会举荐蔡杨，没想到他竟会来这么一手。”慕辰之前让人准备了不少蔡杨品行不端的证据，结果都没派上用场。

　　何彦直言不讳道：“照这个形势，我和延平恐怕都没法入选，掌门还得早另做打算。”

　　慕辰面色有些凝重，“另做打算谈何容易？”

　　新上任的洞真府女侍卫长元筠忽然道：“掌门何不问问锦元长老？”

　　“锦元？”慕辰疑惑地看向元筠。

　　元筠道：“锦元长老出身管事派，在管事中肯定有自己的人脉。他又早与蔡杨、乔玉山之流分道扬镳。掌门若能拉拢他，既可以掌控天一卫，又能迅速网罗一批管事，一举两得。”

　　元筠的话让慕辰不禁认真琢磨起来……

　　围绕庶务府总管之位的争夺丝毫没有影响到锦夕。

　　云卿宫藏书阁内，锦夕一边翻阅古籍，一边回想之前与秦云横的谈话。秦云横告诉她，云卿宫初代长老沈云卿曾创立了一门秘法。借助这套秘法，医修可以跨修为境界炼制更高品级的丹药。

　　锦夕思忖着，秦师兄说话做事一向都有深意，忽然和她说这些……难道是想让她炼制什么高品丹药？

　　就在锦夕犹豫要不要去请教师父时，师姐凝香跑来传话说沈梦让她去长老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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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梦一见到锦夕就挥退左右，并在长老殿四周布下防窥听的结界。弄得锦夕一头雾水，“师父您这是……？”

　　沈梦神情严肃道：“为师今日叫你来，是有件大事要告诉你。为师已向三尊上书，请立你为云卿宫嫡传弟子。”

　　“师父？”锦夕第一反应是师父在逗她。可沈梦的表情又一点不像是在开玩笑。

　　见锦夕不信，沈梦进一步道：“明日长老会就会商议此事。”

　　锦夕想不明白师父为什么会突然立她为嫡传弟子。虽然师父一直待她很好，可却从未透露有要传她衣钵的意思。

　　“师父，是不是我哥说了什么？如果您不方……我可以去和哥哥说……”除了她哥，锦夕想不到还有谁会为她争取嫡传弟子之位。

　　沈梦摇摇头，柳眉一颦，神情间满是隐忧，“是掌门的意思。掌门与纪衡道君辈分相同、修为相仿，又近乎同时承位，暗地里难免会相互比个高下。眼下形势对掌门不利，他想要拉拢你哥，所以不久前暗示我晋你为嫡传弟子。”

　　锦夕心下反应过来，看来秦师兄的计策起效了。只是没想到掌门的动作会如此快。

　　沈梦提醒锦夕：“我并不反对你做嫡传弟子。只是掌门如此施恩，将来必有重求。我担心你和锦元长老会卷入掌门与纪衡道君的争斗中。”

　　锦夕现下要的就是掌门“重求”。不过见师父如此关心她，锦夕还是温声宽慰道：“师父放心，这不过是掌门一厢情愿罢了。我修为如此低微，其他道尊和长老未必会答应。”

　　为以防万一，沈梦让锦夕先去煜熠宫给锦元通个气，好叫锦元有所准备。

　　比起沈梦的愁云惨淡，锦元得知此事后却是万分高兴，“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

　　锦夕心知她这嫡传弟子不是自己凭本事挣的，完全是掌门赏给她哥的。因而有些不好意思道：“还没影的事儿。再说万一掌门所求并非我们之前想的那样……”

　　锦元淡笑道：“不用担心，小夕只管安心做你的嫡传弟子，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多请教苏祁，剩下的事就交给哥哥。”

　　沈梦的上书毫无意外遭到了反对。其中反对最激烈就是宋泰。

　　长老议事会上，宋泰毫不留情道：“以锦夕的修为，做长老亲传弟子已是勉强。现在竟然还要请封嫡传弟子。这让其他内门弟子怎么想？”

　　连一向与沈梦交好的文欣长老也劝道：“沈长老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沈梦看了一眼如老僧入定般坐在主位上的慕辰，心中不禁苦笑，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掌门与纪衡道君斗法，倒把她架在火上烤。

　　不过事已至此，沈梦也只能硬着头皮道：“宋长老此言差矣。我云卿宫既以医道立宫，自然是以医术高低来评判弟子。锦夕医术精湛，甚至远超那些早她拜入云卿宫的弟子。至于修为低……在诸位看来也许是缺点，可在我看来，正是因为修为不高，才使她可以心无旁骛地参习医道，承我云卿宫道统。”

　　宋泰随即想要反驳，却被慕辰抢先一步道：“沈梦长老说得不错。如果什么都拿修为说事，未免太狭隘。天一派先祖们之所以依照不同道法开立各宫，就是为了能更好的因材施教。沈梦长老以云卿宫的道法特点挑选嫡传弟子，只要此人品行没有问题，我等就不该多加干预。”

　　慕辰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其他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反正就锦夕那点修为，左右活不过沈梦，大家也当是给锦元一个面子。锦夕晋封嫡传弟子的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此事传开后，立刻在弟子中引起了轩然大波。背地里说酸话的人可不少。

　　“你看咱们修为再高又如何，比不过人家有个好哥哥。”

　　“谁叫人家云卿宫挑人只看医术不论修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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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各宫弟子隔得远，锦夕还能假装不知情。而云卿宫弟子的态度则让锦夕真真切切体会到什么叫做“水深火热”。

　　只要锦夕从人群中经过，总能受到一众指指点点和质疑的目光。

　　“她都能当嫡传弟子，那我岂不是也行？”

　　“论资历，凝香师姐不是更合适？就算白芝师妹也比她强吧。”

　　“嘘，小声点……”

　　除了背后议论，当面嘲讽的人也不在少数。

　　“锦夕师妹不是医术超群？怎么连炼制一个五品丹药也会失败？”

　　“锦夕师妹可是要做嫡传弟子的人，我哪儿敢劳动您呢！”

　　更多云卿宫弟子则是选择默默地疏远和孤立。

　　一开始锦夕还很难过，甚至躲在被子里大哭一场。在尽情宣泄完情绪后，她不禁想到了秦云横。

　　秦师兄仅仅因为出身，便被以莫须有的罪名从高高在上的掌门嫡传贬落至魔界，在仙魔大战中冒着生命危险立下大功，才得以再次回归师门，就这样还被一群小人挤兑到无人问津的后山。

　　如此不平的境遇秦师兄都能泰然处之，自己今日不过受些风言风语，又算得了什么呢？她可是要做长老嫡传弟子的人！

　　锦夕擦干眼泪，发狠般咬紧牙关，漆黑的眼眸里满是倔强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