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个仙尊渡情劫》执笔待醒

21、第21章

　　昆吾峰，洞真府。

　　玄同阁嫡传弟子纪衡手捧一个用咒文密封的木匣，跟随侍者来到云华真人的寝殿前。

　　侍者让纪衡稍作等候，自己先进寝殿通报，可没走几步，就被一道无形的灵墙拦住了去路。

　　纪衡见状淡笑道：“看来我来得不巧，掌门好像在闭关清修。”

　　侍者十分歉意地笑了笑，“纪公子真是对不住，刚刚掌门还没布设结界，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

　　“没关系。”纪衡依旧和颜悦色道。忽然，有人从身后道：“师父要闭关数月，纪师弟若有什么要紧事可先去找秦师弟商议。”

　　纪衡转头一看，原来是云华真人的大弟子慕辰，连忙行礼，“见过慕辰师兄。”慕辰也回以一礼。

　　慕辰看了一眼纪衡手中的密匣，说道：“秦师弟现下正在南书房，你可以过去找他。”

　　从很早以前起，云华真人就开始让秦云横料理门派事务。近些年更是陆续将各项大权交到秦云横手中。下面呈上来的奏报、文书多半也会交由秦云横来批阅。

　　纪衡笑道：“玄同阁还有些要务需要处理，可否请慕师兄将这些文书转交给秦师兄？”

　　慕辰皱了皱眉道：“谍者无小事。玄同阁的文书一向只能在有阅览之权的人中传递，否则颜清长老也不会每次都让纪师弟跑一趟。谨慎起见，纪师弟最好还是亲自交到秦师弟手里。”

　　被慕辰拒绝，纪衡也不恼，反而态度诚恳道：“慕师兄提醒得对，是我轻忽了。”

　　纪衡又随侍者来到南书房，还未进门就闻到一阵若有似无的冷香。一如书房的主人，清冷淡漠，叫人捉摸不透。

　　得到侍者通传后，纪衡步入书房。书房正中放着一张梨花大案，案上摆有一方宝砚、一座紫檀笔架，以及几摞文书。秦云横此刻正坐在案后批阅文书。

　　纪衡小心翼翼将木匣呈给秦云横。说不清为什么，他对眼前这个俊美无双的掌门嫡传弟子总有一种莫名忌惮。

　　秦云横解开密匣封咒，清点好文书数目，然后对纪衡道：“辛苦纪师弟了。我会尽早阅完给你送去。”

　　纪衡道：“不过是些寻常消息，也不急于一时。秦师兄若无其他事，师弟我就先行告退了。”

　　送走了纪衡，秦云横再次坐回桌案前，继续翻看手里的文书，偶尔提笔批写一两句，这些事对他而言早已是驾轻就熟。

　　在看到纪衡送来的谍报时，秦云横平静无波脸上渐渐露出凝重的神情。

　　谍报这东西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一条条看似稀松平常的消息，如同一道道纵横交错的蛛丝，在无声无息中构成一张看不见的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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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万里外，妖界边境的山林。

　　锦夕看着姚珩逮住的黑影，有些诧异道：“小孩子？”

　　“是妖族。”苏祁不顾男童挣扎，伸手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兽耳，“这小妖至少有几十岁妖龄，却无法完全化形。可能是血统不纯的半妖。”

　　“他的修为不足以施展那些障眼法术，放了吧！”苏祁给姚珩使了个眼色。

　　乔云飞正要想说什么，可姚珩已然松了手。小妖一恢复自由，迅速变回原型，没等众人看清，便刷的一下，窜入林中没了踪影。

　　乔云飞想要抱怨几句，可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陈路拼命向家奔跑，一刻也不敢停歇。他十分后悔自己因为一时贪嘴，忘了母亲的告诫，追着一只野兔到了山谷西边。

　　陈路跑进一个黑漆漆的山洞，灵巧地通过蜿蜒曲折的密道，直到看到从密道尽头的天光，这才松了口气。

　　他回头看了看身后黑漆漆的密道，又竖起猫耳认真听了下动静，没有发现有人跟来，随后穿过狭窄的岩缝，喵喵叫唤两声，在阳光下重新变回人形。

　　“小路，你跑哪里去了？”刚一走进家门，陈路就被母亲逮了个正着。

　　陈母揪着儿子的耳朵厉声教训道：“夫子说你术法课听到一半，又偷偷溜出学堂。你看看你，不好好学习，都多大了还不能完全幻形。”

　　“哎哟，疼疼！娘，我的耳朵快掉了。”

　　陈母手上松了几分力道，嘴上却依旧恶狠狠道：“扯掉了才好，反正你长着耳朵也不听话。到底跑哪里去野了，衣服上粘的又是些什么东西？”

　　陈母从陈路领子上拈出一张小纸签，本以为是学堂孩子淘气，瞎写瞎画贴在儿子背后的。可在看清纸签上的图案后，陈母脸上立时露出一副惊恐的表情。

　　陈路转过身，见母亲脸色十分难看，有害怕地拉了拉母亲袖子，“娘，怎么了？”

　　陈母也不多言，拉着陈路就往村长家赶。

　　村长陈升听完陈路的讲述，又看了看手中的追踪符，长长叹了口气。

　　陈母此时已从最初的慌乱中冷静下来。“要不要通知村里人赶紧分散去外面躲一躲。”

　　“已经迟了。”陈升站在屋檐下，双手背在身后，抬头对着天空大喊道：“不知是何方朋友，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陈路也抬头看向天空，眼里一片茫然，瓦蓝的天空明明什么也没有。紧接着，就听有人从空中道：“我等乃天一派弟子，冒昧到访此，还望前辈莫怪。”话音一落，那伙儿在林子里抓住他的人就出现在村子上空。

　　苏祁等人从天而降，在一翻自我介绍后，被陈升客气地请进里屋。此时不少村民得了消息，纷纷围聚在村长家四周。

　　白荣担心有诈，暗中给苏祁提了个醒儿。苏祁借口屋子小容不下太多人，就让姚珩带了一部分人在屋外候着。

　　陈升在听说苏祁等人是来调查村民失踪之事后，沉默了一会，才道：“你们口中的怪事并非最近才出现，很多年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那些找不到尸身的村民大抵是被怪物给吃了。”

　　“怪物？”苏祁一脸愕然。这村长可不是什么没有见识的凡人，而是实打实的元婴妖修。能被他称作“怪物”的，一定不是寻常妖兽。

　　陈升告诉苏祁等人，他们这些人就是当年陈家村的村民。

　　“……那大约五十多年前的事了，最早失踪的是那些跑林子里玩耍的孩子。村民搜遍整个罗浮山以东、妖界以西的山林，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到后来，有的娃娃前一刻还在自家床上，下一刻就这么无声无息地不见了。”

　　几位陪坐在村长家里的村民不觉红了眼，其中一位妇女，撇过头悄悄抹了抹泪。

　　苏祁皱了皱眉头道：“那些凡人村庄也就罢了，我看你们这村子多数是妖族，这么大的事你们可有上报妖界主政官？”

　　“当年正值妖王仙逝，妖界大乱，大妖们忙着扩充势力，争夺领地。哪里会管我们这山野小民的死活？”陈升声音中透着一丝无奈。

　　站在屋门旁听的锦夕有些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于是来到不远处的荷塘边。一群玩游戏的孩童引起了她的注意。

　　一只小鱼妖从水塘里发射一道水花，岸上的孩童则用卵石去射击水花。几轮下来，所有孩童手中都有几枚湿漉漉的卵石，惟有那名叫陈路的小猫妖所投卵石没有一枚命中。

　　锦夕饶有兴趣地上前驻足观看了一会儿，然后对那小猫妖道：“石头不是越大越好，你挑一枚轻薄的，力道更好控制。”

　　陈路认出锦夕和那个抓他的男人是一伙的，瞪着眼睛，恶狠狠道：“骗人，明明石头越大越容易碰到水花。你和那群人一样，都是坏人。”

　　一旁的村民想要训斥陈路，锦夕却摆摆手笑道：“无妨。”

　　锦夕弯身捡起脚下一块扁平的石子，在鱼妖吐水的一刹那，轻轻一扔。石子轻而易举地击穿水花，落到池塘对面。

　　锦夕冲陈路得意地扬了扬眉，“怎么样？我可没用法术，不信可以问你这些叔叔婶婶。”

　　陈路张大嘴，在原地呆愣了一会儿，才支支吾吾道：“你，你怎么做到的？”

　　等苏祁一行从村长家出来时，锦夕已经和这群孩子玩成一片。为了不给避世于此的村民添麻烦，他们没直接御风离开，而是走了那条隐蔽的密道。

　　黑暗中，苏祁用密语对锦夕道：“你方才与那些孩子玩得那么开心，可有打探的什么？”

　　锦夕一边若无其事地跟在队伍中，一边用密语术回道：“没有。我只隐隐觉得那小猫妖的气息与旁的小妖有所不同。具体哪里不一样，我也说不上来。有可能是那孩子道行比其他小妖低的缘故。”

　　出了山洞密道，姚珩对众人道：“我怀疑附近可能有妖族堕入魔道。妖族堕魔后难以克制凶性，才会吃人。若真如村长所言怪物吃人始于五十多年前，那么一定是有人帮忙遮掩善后，此事才一直未被修仙界察觉。”

　　“那我们接下去要怎么办？”徐桥不自觉看向苏祁，想让他拿个主意。

　　乔云飞无意中瞥到徐桥的小动作，心中不免微微一惊。什么时候起，他们这些同期拜入内门的弟子竟隐隐有以苏祁马首是瞻的苗头？

　　苏祁没有注意到乔云飞的异样，他的心思都在正事上。

　　“我现在担心事情可能会牵涉妖界。以我们的身份，如果不小心撞破什么妖界丑闻，弄不好可能会影响修仙界与妖界的关系。而这说不定又是魔界的阴谋。为以防万一，我们最好先回师门，将这里的情况禀报给三尊和诸位长老。”

　　白荣也同意苏祁的意见，“那我们现在就去妖王城与苏禮等人汇合，然后回天一派再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