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黑暗药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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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是黑的，现在已至半夜。玉竹毫无目的的跑着，她看不清路，也不知道方向。身后的追兵已经追上来，她被逼到了悬崖上。
面色严峻的士兵已经张弓搭箭，等待统领下令。
“夫人，您还是乖乖跟我们回去。”
“休想！”她一转身，跳下了悬崖。
坠落感、窒息感袭来，玉竹倏然睁眼，她猛然坐起。满头的汗，她惊魂未定，差点喘不过气。
这个梦太真实了！
她的思绪还停留在梦里，掉下悬崖的那一刻。
这个梦是她十五年前经历过的。现实是，她掉下悬崖，本以为会死，结果没想到，竟然砸到了水潭里，也碰巧有人把她救了出来。当时有一个女子恰巧也死了，被野兽杀死的。救她的人是个农民，老实朴素。怕她着凉，把女子身上的衣服给玉竹穿，玉竹把自己的衣服给她。此后，她才活了下来。
可是梦里面，没人救她。
“姐姐，你没事吧？”玉沙被她惊醒，见她面色惊恐，满头大汗的赶忙拿出手帕给她擦汗。
“没事。”玉竹憋了一会的气，让自己缓缓。
“妹妹，那个叫张安的人还活着吗？”玉竹握住玉沙的另一只手，神色焦急。
“他已经死了。”
“怎么死的？”玉竹追问道。
玉沙疑惑不已，但还是老实回答姐姐：“十一年前，千池国来犯，他战死沙场，现在是他的儿子张乔在禁军统领的位子。”
“哦。”玉竹终于缓了过来。
“姐姐，你做噩梦了？”
玉竹咽了咽干涩的喉咙，点了点头：“嗯，我梦到我死了，我真的死了……”
玉沙抱住姐姐，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
翌日。
何处轩。
沈云川给陆回舟梳完头后，陆回舟又拿手帕遮住脖子上的红印。沈云川从背后抱住他，头放在他的肩膀上，柔声问道：“这个印记见不得人吗？”
“嗯……”是有点，但实话实话说的话好像有点伤人。
他想了一会儿，才摇摇头说道：“没有。”
“那你遮住作甚？”说着，沈云川就要动手去扯那手帕。
陆回舟赶紧护住手帕，“别扯，让他们看见颇为尴尬。”
“那你还说没事？”沈云川面色一下就不好起来。
“我唔……”陆回舟转头过去看他，刚想说话，就被沈云川堵住了嘴巴，深深的吻着。
得到了满足，沈云川得逞的笑了笑，“那下次我把印记留的隐秘些。”
老脸红了一批。
陆回舟觉得在待下去，又要被吃个干净了，赶紧找话离开：“今日我要去信阁待一天，好久都没有看见小年了。”也该把事情告诉他了。
“嗯。”沈云川点点头，“不许靠他太近。”
“他的醋你也吃？”
“嗯。”沈云川不禁把他抱紧了些，“除了我以外，谁的醋我都吃。”
陆回舟无奈，只能应下来：“好好好，我答应你。”
“明日我带你到议事堂一起处理事务，你这个徒弟身份也该用用了。”沈云川撩拨着他乌黑的发丝。
好半天，陆回舟终于把沈云川“安顿”好了，他来到信阁。还没进来就看见厉承山坐在那望着窗台发呆。他走上去。厉承山的余光看到了有人坐在他对面，回过神来看向他，见到是陆回舟，却叹了一口气。
“叹什么气？”
厉承山张了张唇，又看了看窗外，欲言又止。他想告诉陆回舟关于季于倾的事，但犹豫半天，还是没法开口。
“你想说什么？”陆回舟看着他想说什么又不说的样子，有些好奇。
“没什么，不重要。”厉承山勉强的笑了笑，“你说你的吧，我听着。”
陆回舟有意压低了声音：“其实玉竹前辈是我的生母。”
“嗯……”厉承山没反应过来，“嗯？你放才说什么？”
陆回舟又重复一遍，道：“我是南……”
“打住！”厉承山抬手示意他闭嘴。
“我没有骗你。”陆回舟以为他不信，努力解释，“我真的是……”
“我信你。”厉承山看着他着急的样子也赶紧解释，“你可知南宫后人的身份会引来杀身之祸？”
“何意？”陆回舟不解。虽然南宫逸之和玉竹是害了很多人，但过了那么多年什么恩怨情仇在就消了，也不至于会有这么有杀身之祸这般恐怖。
“你不知当年让南宫夫妇炼制长蚀的人是谁？”厉承山一皱眉，这么重要的信息他不知道？
被这么一问，他倒想起来了，是皇帝，当今的陛下。这么一说还真的危险。皇帝可是万人之上的主宰，手指一挥人都得抖三抖。
“是皇帝……”陆回舟嘟囔着嘴，他意识到整件事情都不对。沈云川貌似什么都告诉他了，可实质上他却什么都没说。陆回舟总觉得沈云川还有什么事没告诉他。
混乱的思绪瞬间占满了他的脑子。
“当年父皇为了所谓的长生之术，害死了不少人。”厉承山的表情好像在回忆什么难过的往事。
“你也在场？”
“嗯。”厉承山点了点头，“我七岁那年，我缠着父皇带我出宫，他带我去了一个暗室。暗室走过火，有好多人死在了那场大火之中。”厉承山顿了顿，又看向窗外，“后来我走丢了，是她救了我，再后来我拜她为师……”
“原来如此。”陆回舟摸了摸下巴。
厉承山往前挪了挪，提醒道：“你最近还是好好待在督查司，除了督查司，任何地方都别去。”
“为何？”
“怕你有危险。”他顿了顿，看向窗外，又接着说，“我想，已经有人把前辈还活着的消息透露出去了。”
“小年，谢谢你。”
“谢什么？”厉承山笑了笑，“就当为我父皇还的。”
陆回舟心头一颤。研制长蚀的事与他无关，不应由他来还。
“对了，尊主中毒的事你知道吗？”厉承山怀着试探的心情问。
为什么沈云川中毒的事连厉承山都知道？而自己却被瞒了那么久。如此说来，沈云川根本就是不相信自己。不过好在他现在知道，这件事也没必要计较那么多，沈云川不告诉或许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知……知道，我当然知道。”陆回舟的手来回摩挲，心里实在不舒服。一想到沈云川不信他，陆回舟心里一沉，实在笑不起来，勉强让自己笑着，以免厉承山担心。
“知道就行，我还以为你不知道被那小子惯在蜜里面出不来了。”厉承山的嘴忽然发起毒。
“你就知道调侃我。”
“阿启！”忽而，他们听到了玉竹的声音，循着声音看去，玉竹正站在随着微风飘扬的柳树下，朝二人招手。
陆回舟连忙起身，赶忙告别：“我还有事，先走了。”
刚出来，玉竹什么都没说清楚，就把他带走了。玉竹带他到大长老院，院里面放了好多味药材，还有几个火炉正在煎药，空气中满是苦涩的药味。
“这是在做什么？”陆回舟受不了满屋苦涩的气味，紧紧捂着鼻子。
玉沙到很适应，看见他捂着鼻子，皱了皱眉，“这可是救你命的药。”话语中似乎有嘲讽的意思。
陆回舟看向玉竹，向她求证。自己等会儿要喝这个闻起来就很苦的要？闻着就那么苦了，要是换成喝，那岂不是地狱级别的苦？
“是的。”
得到了证实，他此时的心情就像是进了狼窝一般——心凉凉。
“乖儿子，俗话说得好，人生在世总要吃点苦。”玉竹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本正经的说着。说完之后笑得那叫一个开心。
人生在世，总是要吃苦的，不吃苦哪里来的收获？但是眼前这“苦”，莫不是连同上辈子的“苦”都一并带来了？
“您真是我的亲娘！”陆回舟感叹着。心里苦，但是说不出来。
他想：“这都是为了沈云川那家伙，等他好了以后，我一定要叫他好生赔偿我……”
一炷香后……
“真的要喝吗？”
桌前，陆回舟突然站起来，看着那碗被熬成黑色的药汁，做着最后的挣扎。
“要。”玉竹踮起脚，双手搭在陆回舟肩上，把他按到凳子上，好生好气的安（hong）慰（pian）他，“没事的，喝完买糖吃……”
感觉哪里不对。
陆回舟立马表示：“我又不是小孩，还吃糖……”
“虽然这药是很苦……”突然，玉沙提出质疑：“外甥，你莫不是怕苦？”
被玉沙这么说他当然不服，立马端起碗，表示不服。陆回舟准备要喝，当碗壁碰到嘴唇时，他停了下来，还是有几分犹豫。
激将法……
“算了，早死晚死都是死！”想完，眼睛一闭，头一仰，一口气把药汁全部喝完。
他放下碗。
身旁二位看着都有些愣住，他属实是有点勇了。
苦涩的味道一直停留在味蕾里，嘴巴到咽喉都蔓延着苦涩，这感觉就好比你吃了一百多个苦瓜，而且味道还有点冲。胃直接“反抗”，陆回舟受不住，跑了出去，直接在门口就吐了。
玉竹追了出来，递上手帕，“还可以吗？”
陆回舟吐了很多药汁，刚吐完胃又难受，又开始吐。他觉得整个胃都要吐出来了。
喘了会气，陆回舟挺直腰，擦了擦嘴，问：“娘亲，我以后都要喝这些？”
“是啊。”玉竹点头笑了笑，“你儿时可喝了好几年，小时候也没见你有这种反应。”
“啊？”陆回舟绝望极了。
然后，陆回舟被她们两个拉着就喝了一天的药汁……
准确来说是试了一天的药。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黑暗药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