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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恢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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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玉竹想见一见沈云川,所以才过来瞧瞧,然后她就看到沈云川在喝酒。
“一进来就看见你喝醉了,就没怎么叫你,帮你检查之后我便回去了。”玉竹解释着,“不过昨晚你的身体倒是没有什么事。”
“小云川我给你针灸,这般你的眼睛应会好的快些。”说着,已经放下医匣子伸手去找银针。
“好。”沈云川点点头,“竹娘,你是怎么进来的?”
“玉沙带我进来的。”她笑了笑,还没有找到银针,“不过是两天前的事了。”
“找到了。”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你躺下,我给你扎针。”
“好。”
“扎完针啊。你就好好睡一觉。”
玉竹为他治了眼睛,沈云川迷迷糊糊中就睡着了。
今早沈云川起来时已有好转,稍稍能看得见,虽然还是模糊不清,至少可以少撞到些东西。
“竹娘?”
房间里空无一人,沈云川看着模糊不清的家具,顿时忽然感觉自己又失去了什么东西,心里空空的。
玉竹应当还不知道陆回舟是南宫启,只要不让他们见面陆回舟就没事。大不了,就把陆回舟藏起来……
自己死了没事,可陆回舟一定不能死。他很明白自己在做什么,陆回舟是南宫启,他是玉竹唯一的孩子,他必须要让陆回舟活下去才是真的报答她。
“竹娘,你能活着我很高兴,以后更长远的日子还是让阿启陪着你吧。”沈云川心里直嘀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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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那天的事情之后,许元看见陆回舟就是直接无视掉,根本不理他。
陆回舟很明确的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他了。可说实话,陆回舟这可是问心无愧的。
厉承山看出了他的烦恼,“怎么,还在为许元的事烦恼?”
“算是吧。”不止是许元,其实还有那位戴着斗篷的女子,她是如何做到在督查司里来去自如的?
“小年,会不会有一个不是督查司的人,但她在督查司可以来去自如……”
话还没说话,厉承山就接了一句:“不可能。”
“督查司是什么种地方?若没有督查司的弟子令,怕是连督查司大门都进不了。”厉承山的表情上写着不可思议,“更别说来去自如了。”
按照厉承山所述,那女子应该是督查司的人。或许是自己看走眼了吧。
“除非,”厉承山忽然想到了什么,“有人帮她。”
这个是很有可能但又极其不可能的。督查司的人都是严格筛选,对督查司一向都是十分的忠诚,绝无二心。弟子如若带了一个人进来,他必须得征得长老们或者尊主的同意,否则谁也带不进来。除非带她进来的是一位位高权重的长老,就例如大长老。可是大长老日理万机对督查司的心天地可鉴,怎么可能随便带一个人进来?
陆回舟:“这件事……有点复杂。”
“我帮你查查?”
对哦!厉承山这么一个大神在这,他怎么给忘了!
“好。”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厉承山调动了督查司人员调动簿子。这个簿子是用来记录督查司任何的人进出的,一般进入督查司的人员都要登记,所以应当可以查到。
“如何?”陆回舟忍不住问。
“最近只有大长老带回一名陌生女子。”
那人确实不是督查司弟子。
“去看看?”厉承山问。厉承山身为督查司的四长老,有保护督查司的职责,尽管是大长老,也不能阻止他。
陆回舟:“可以……”
“看什么?”萧方黎突然就从窗外探出一个头。
三天前他突然出现,又出现在了厉承山的视野中。
“萧方黎,你安安静静的不好吗?”厉承山直翻白眼。
大长老院。
玉沙看着来意不明的三人,他们把事情一说,玉沙心里也大概明白了。
“你们想找的人就在我这。”
“真的?”厉承山不敢轻易相信她,沈云川信她,厉承山可不信她。
“怎么?”玉沙眉头微蹙,“四长老难道想在我的长老院里抓人?”
“若大长老同意……”
玉沙将手背至身后,“我不同意。”
二人僵持不下。
陆回舟上前拱手,对她十分恭敬,“长老,这事关督查司,还请大长老准许。”
“……”玉沙眼眸一动。傻孩子,你可知道那是你母亲?
当然,玉沙为了不破坏沈云川的计划,并未把陆回舟真实身份告诉她。陆回舟除了和南宫逸之长得像一些,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证明,玉竹应该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
“玉沙,不必为难他们。”玉竹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她穿着青色的斗篷,戴着帽子,来到他们面前才把帽子摘下,藏在里面的白丝瞬间暴露无遗。
两人难免有些惊讶。
“姐姐!”玉沙眉头紧锁,略微带着生气。本来可以把姐姐藏好,没想到姐姐竟然自己出来了。
这让他们更为震惊。
姐姐?!
“二位放心,我只是借督查司躲一躲,时候一到我自然会走。”玉竹面色自若,毫不紧张。只是看陆回舟的眼神有些不一样。
“你叫什么名字?”玉竹盯着他,款款深情。
“陆回舟。”
听到的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那一瞬失望占了心头,“那你身上可有一枚紫色玉穗的铃铛?”
“没有。”陆回舟思索半刻,摇了摇头。
萧方黎看着玉竹总觉得她在哪见过。她问的问题有点多,他有些好奇,疑问发言,“这位姑娘,你问这么多作甚?”
玉沙看向他,是杀人的眼神,萧方黎害怕得立马噤声。
玉竹回答他,“我只是确认点事。”
希望被碾压得只剩下一点,玉竹险些站不住。玉沙一步上前扶住姐姐,生怕她摔倒。
“前辈确认什么?”厉承山看了看陆回舟。前辈一词,玉竹还是受得起的。
“我和我的孩子失散了,他和我的孩子长得很像,我想看看他是不是我的孩子。”玉竹假装平淡,内心感伤颇大。
“七年前晚辈父母双亡,并不是您的孩子。”陆回舟抬着嘴角的弧度笑了笑。这件事还是先否认,然后再跟沈云川商量商量才好。
“好了,你们回去吧。”
玉沙并不想多留他们。姐姐那么伤心,她怕他们在待下去,自己就忍不住想把真想说出来。加上这件事沈云川自有安排,自己不能给他添乱。
“是。”
三人退下。
“姐姐,或许……阿启早就不在世了。”他们一走,玉沙连忙扶住玉竹坐到椅子上,小心试探着说。
“他只说过阿启丢了,阿启不会死的。”玉竹的情绪有些崩溃,眼泪已经绷不住掉了出来,“没有阿启,小云川该怎么办?”
玉沙不敢再说下去。自从沈云川说南宫启丢失了之后,她的情绪一直不稳定,这些都已经够了,她不想姐姐再受任何刺刺激了。
玉竹睡下之后,玉沙去了何处轩。沈云川知道了他们去找玉竹的事。
“沈云川,陆回舟是姐姐唯一的孩子,我也不想看着他死,但是我也不想姐姐伤心难过……”玉沙看着他,他面无表情的听着,似乎是事情与他无关似的,“如若有一天姐姐知道了,我希望你能让陆回舟好好活下去。”
当时如果没有玉竹的善心,沈云川早就死了,而他们一家三口还会是欢乐融融的,南宫逸之也不会死。沈云川现在要做的就是保住玉竹,保住陆回舟。
“我知道了。”
夜晚。何处轩。
玉竹给沈云川针灸治疗,沈云川微微闭着眼睛。玉竹拔下沈云川身上的最后一银根针,收进了匣子里。
“看看是否能看清楚?”玉竹看着沈云川的眼睛。
眼睛缓缓挣开。沈云川的视线慢慢的从模糊变得清晰。他点了点头,“可以,看得很清楚。”
看向玉竹,看到玉竹时,他一愣,那满头的白发,和儿时见到的竹娘有些不一样。
“竹娘,你的头发……”
“十五年了,我也该老了。”她摸着自己的头发,看着那坠在前面白得如雪的头发。
“转眼你也长大了。”她看着沈云川,“小云川你告诉我,陆回舟是不是阿启?”
沈云川面色一僵,“不是。竹娘,我之前就跟您说过了,阿启跟我逃走之后,我就跟他走散了。”
玉竹看见了他僵固了一瞬的笑容,“……好吧,竹娘相信你。”
“竹娘好似怀疑了。”沈云川心里喃喃。
“那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派人到大长老院里找我。”
“嗯。”
看着玉竹走出去,沈云川站在门口目送她。她的脚步缓慢,微风吹着她的衣袍,沈云川站在门口心里一抽一抽的。
“竹娘,请你原谅我,陆回舟是你唯一的儿子,我不能让他死。”沈云川的手死死抓着门扇,内心复杂,“我和他相比,他更重要。我死……总比他死好。”
“云川,她到底是谁?”陆回舟站在房门外,背靠着门墙。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沈云川松开了紧抓门扇的手,白了他一眼。
“可你不是说他们已经死了吗?”
所有的故事里都在说南宫夫妇已经死了,但是现在南宫夫人玉竹却还好好的站在这里。
“我也很意外。”沈云川瞧着陆回舟,“明明我亲眼看见他们……”沈云川的声音愈发的小。
“什么?”陆回舟没听清后面说的话,问了一句。
“没什么。”沈云川摇了摇头。
“那我要跟她相认吗?”陆回舟看着他,“我……有些犹豫,想问问你。”
“我的回答是,不认。”
沈云川心道:“认了我可能就再也保护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