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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身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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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被官慕砍掉一只手的人被押了上来。他跪在大厅上,他的伤口已经止血,唇间泛着白。
“大祭司,请您解释一下。”怀戚死死盯着大祭司,“大祭司,你敢说这个不是你的人?”
大祭司的手颤了一下,“他确实是我的人……”
怀戚拎起那人的领子,“你说!不说实话再断你一只手!”
“昨晚,大祭司让我和我弟弟把云姑娘带到秋夕族和古云城的边境去处理掉。”那人不停地抖着,不知是被怀戚这么一扯弄得伤口太疼,还是害怕死亡。
大祭司就如同一只气得要动嘴咬人的狗,当即指着被绑住的人,怒声骂道:“你别血口喷人!”他连手都是抖的。
“狗咬狗!”怀戚松开了人,“大祭司您演得真好。”
他们骂得十分激烈,可自始自终秋夕族的族长除了时不时地咳嗽几声,没有说过一句话。
大祭司:“您贵圣女,怎能与古云城的人交往?”
“圣女怎么了?”怀戚最讨厌大祭司用圣女的身份来压她,“大祭司,我是人,人都有感情,凭什么因为一个身份就来限制我的感情?!”
“戚儿,不可胡闹!”族长终于说话了。他的身体不好,没说上几句就干咳起来。
“父亲……”怀戚是抱着今天一定要有一个结果的心情,根本没想太多,她就想让伤害云七的人付出代价。
“昨夜,我找到云七时,沈尊主的侍卫官慕发现有人躲在暗处,结果没追上……不过可以确定,他绝对不是秋夕族的人。”怀戚时不时“看”一眼大祭司,“如果陆回舟死在秋夕族地盘,以沈尊主的手段,秋夕必亡……”
“这怎么可能?”
“大祭司对秋夕族可谓是忠肝义胆,我不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事!”
众人的疑惑声哗然掩盖了一片。
“父亲,我怀疑族中有奸细。”怀戚看向宝座旁的大祭司。
“咳咳咳……”秋夕族长干咳着看向身边的大祭司。
大祭司眸底一沉,稍稍低着头。
“戚儿,你可有证据?”秋夕族长看向怀戚。
“证据在这。”陆回舟举着证据从厅门在大步走了进来。
证据是沈云川找到的,是几封大祭司与云城主的来往通信。沈云川一找到就塞给了陆回舟,让他赶紧过来给怀戚送证据,还好是在关键时刻赶到了。
呈上证据。
秋夕族长看着信的内容,良久,他半举着信,看向大祭司,面色铁青,“大祭司,你作何解释?”
大祭司“扑”的一声,双膝跪地,没有说话,但已经了解承认了。
在场的人他们面面相觑,可尽管议论成了一片,也没人敢上前说话求情。
“族长,不可听信一面之词,尽管是信,也有可能由他人伪造!”人群中终于有人站了出来为大祭司求情。
怀戚:“白星,大祭司是你的父亲,你当然向着他说话!”
“来人,把大祭司带下去。”族长发话,没人敢不从,两个人上来就把大祭司架了下去。
族长的目光很快从大祭司身上移到了陆回舟身上。他心里一慌,神情像是看到了一位故人,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遗憾的事。
大会散了,所有人纷纷退下,陆回舟跟怀戚同行。
“来得还挺及时的。”
族长坐在宝座上,看着远去的陆回舟,觉得他像极了一个人。
怀戚的房间。
沈云川把证据给陆回舟之后,就到了怀戚的房间,保护云七。沈云川站着,云七坐着,她百无聊赖地晃着脚。
“沈师兄,你跟那个陆回舟进展得怎么样了?”云七像是抓住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满眼放光地看着沉默不说话的沈师兄。
“师兄,你不说话——莫不是在害羞?”云七歪着头看着他。
他伸出手轻轻在云七头上一敲,“小姑娘家家的,能不能矜持一点?”
“行行行,我不问了,”云七这下算是看出来了,他两根本没什么进展,她双手环胸,“师兄,不努把力你就等着哭吧你!”
“……”
努什么力?陆回舟就在自己身边,他还能跑了不成?
此时,怀戚推门进来,陆回舟在她后面,没进来。
沈云川看了看云七,说道:“好了,师兄走了,好好照顾自己。”
“嗯嗯!”云七点点头。
“谢谢。”怀戚声音不大,在沈云川与她擦肩而过时说的。
门前,陆回舟终于见到沈云川出来,沈云川那张脸真是一点表情变化都没有。北沙漠的太阳很大,陆回舟躲在门前的廊道里等他,也顺便遮一遮太阳。沈云川缓步向他走来,青色的衣袍在阳光下变得暖洋起来。
沈云川:“走了。”
一名男仆匆匆忙忙的走了过来,来到二人面前,右手搭在左肩上弯腰行礼。
“二位公子,族长请你们过去一趟。”
族长的房间也是沙石搭建的,比其他的房间都要宽大一些,物品围着墙边摆放,离床不远有一张四方桌。族长躺在床上,直到他们来了才起身,整个人都是蔫蔫的一种状态。
“两位请坐。”
他们二人坐在仆从搬来的椅子上,离床边较近。
“这位公子,咳咳咳……不知南宫逸之和你是什么关系?”他的嗓音有些哑。
从他的神情中,陆回舟看见一种期待。
“南宫逸之?”陆回舟看向沈云川,但沈云川坐在他旁边,什么话也不说,就看着前面,好似在发呆。
“我不认识。”陆回舟只好如实回答。
“哦。”秋夕族长眸子一动,似乎不信。
“我给你们讲个故事,”族长絮絮叨叨的讲起了故事,“十五年前,南渊国的皇帝……也就是现在的陛下,他相信长生不老之术,有人投机取巧,推荐了南宫夫妇。皇帝也找到了南宫夫妇,要求他们为自己研究长生不老之术——长蚀。”
“长蚀?”陆回舟疑问,“这是何物?”
沈云川面色沉着,他知道长蚀是什么……
族长:“长蚀是一种蛊,种植在人的体内,需要一个宿主它才能存活。传闻,只要喝了宿主的血就能让人长生,但是,长蚀乃是毒物,长期待在人体内会侵蚀人的身体,让宿主痛苦万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会越来越痛苦。”
“可是这个跟我有何关系?”陆回舟感觉更奇怪了。
“你长得很像南宫逸之。”族长用着意味深长的语气。
“我?”
很像他?
陆回舟尴尬性地笑了笑,“怎么可能,我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除非南宫夫妇还活着,来个滴血认亲什么的,不然可能没人能解决得了这个疑惑。
族长继续道:“后来,南宫夫人诞下一子,他们为了不造更多罪孽,开始研制解药。结果没过多少年,他们研究解药的事情败露,二人罹难。解药研制失败,其子南宫启生死未卜……”
陆回舟眉头微蹙,张了张唇,犹豫片刻,终于道:“您是觉得我就是南宫启?”
族长摇了摇头,“是,但我不敢确定……”
的确,单凭他长得像南宫逸之这一点,是无法断定陆回舟就是南宫逸之的后代的。
“如果你身上有一枚紫色玉穗的铃铛,倒可以证明。”
紫色玉穗的铃铛?
“有。”
陆回舟想起了那枚铃铛,族长所说的铃铛从他记事起就一直跟着他。
从怀里取出一个锦囊,他打开锦囊里面放着族长说的紫色玉穗的铃铛,那铃铛是银色的铁片制成的,刻印着许多花纹,纹路错综复杂,着实难懂。在早些时候陆回舟不小心将它摔坏了,里面会响的东西也不知跑去了哪,所以他一直是用锦囊装着,之后也没怎么在意这枚铃铛了。
其实,陆回舟七岁之前的记忆他都忘记了,这枚铃铛他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他问过父母,父母也摇摇头说不知道。
“咳咳——这枚铃铛涉及着你的……你的身世……”族长□□咳弄得上气不接下气。这病体真是愈来愈严重了。
“我的……身世?”陆回舟脸色越发凝重。
如果说七年前死去的不是自己的父母,那么这七年以来自己寻找青莲到底是为了什么?
报仇吗?那意义在哪?
而自己究竟是陆回舟,还是南宫启?
“如若你没有这枚铃铛,”族长扶住床沿,“我当真不敢确定你就是南宫启,但是你有!”
“我不是南宫启!”陆回舟面露怒色,有些激动。
沈云川急忙抓住他的手,“冷静些。”
那双急红的眸子看向沈云川,陆回舟半张着唇,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闭上唇,点了点头,哼了一声:“嗯。”
他的手是温的。沈云川把它放在陆回舟的左手上,轻轻地握着。他的心宽了些许,陆回舟觉着心里掀起了一股暖意。
陆回舟的眼眶中已经溢出了不少的水。
“他哭了?估计他真的接受不了吧……”沈云川心里喃喃。外边看着冷静,里边的担心已经撒了满地。
一时间知道那么多东西,陆回舟心里有些不好受。
时间悄悄地溜走,太阳缓缓地退下了蓝天大舞台。夜晚的北沙漠一片祥和,银白色的月光安安静静。不久,沙漠气温下降,刮的风都变成了冷风。
烛火轻轻摇曳,倒映在他那双失神发呆的眸子里。他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就盯着燃烧的烛火看,看了好久了。
沈云川坐在床边,看着他很是无奈。他起身,走了过去,坐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