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身前被重生将军掳走后》欲来迟

5、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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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翼一出皇宫，在回府的路上就得知了孙子萧望津干的疯狂事。

　　自己那个从小跟在太子身边拜师名儒学习儒家教育，又被家里约束且灌输忠将理念的人，他亲眼看着长大，他亲耳听所有的人夸赞他孙子智勇兼备……

　　但现在，短短几天时间，连杀两个太监。第一个也就算了，他孙子不杀，他也会杀，不然萧家就完蛋了。但第二个？还是没有起过冲突的情况下，突然拔刀相向。

　　问题到底出在哪？萧翼想破了脑袋。

　　生气归生气，一回府看孙子健健康康站在院子里接自己下朝，萧翼心道：杀都杀了，算了算了。

　　也好过躺在那里生不如死。

　　萧望津给爷爷请安的功夫，萧翼已经把自己哄好了，他甚至用苦口婆心地语气发问：“好好的跑去兵部杀人家做什么？”

　　萧望津呼了一口气，太子刚问完，他完全懒得想借口，“看他活着心里不舒服。”

　　“他活在太子宫里，碍着你什么事了？”萧翼端正了自己的态度，开始教育孩子，“杀人犯法！天子尚且与庶民同罪，你以为你还在战场上吗？这里是京城！大宣子民，由不得你来打杀！”

　　萧翼是一个非常忠君的将军，也是一个爱护子民的将军。如果他和先帝一起死了，可能他的晚年都不会那么凄惨。

　　可是命运就是这样，一个武将比当朝皇帝还有成就和名望，一旦战事平息，那么他长寿就是唯一的罪。

　　“萧望津我警告你，不要打了场胜仗就……”难听的话，萧翼对喜爱的孙子说不出口，因为他打心底里知道，他孙子不是那样的人。他匆匆撂下一句：“还有，赶紧把人……哪儿抓来的送回哪儿去。”

　　“不。”萧望津拒绝得很坚定，并且如实解释道：“那人我瞧着喜欢，我要留着。”

　　“喜欢？那是什么人？”

　　“他家在江南，江南首富宋裕是他父亲，自他父亲掌事市舶司海外贸易，江州年年赋税全国最多。”萧望津淡淡地语气中夹杂着一丝钦佩。

　　“你不是在敬事监抓的人吗？”敬事监看管的都是罪臣之子。

　　“嗯。”萧望津点头，并不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问题。“新政改稻为桑，江南百姓卖丝赚了银子买北方的官粮。去年天降涝灾，朝廷按照之前的应对之策要求北方提高粮食运送数量，然而北方士族土地兼并严重，官府不敢得罪，只能虚报每年粮食产收。所以命令下来，拿不出粮食便胆大包天继续虚报赈灾粮食数量，南方百官不敢得罪士族官僚，演了一出江南贪墨案，砍了宋裕，抄了宋家。”

　　真正的粮食既没有被宋裕贪卖海外，又能抄了江南首富的家，地方豪强直呼完美。

　　萧望津这一席话听得萧翼对官场的腐败是又惊又怒，还有那么一点点对孙子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洞察能力而感到欣慰……

　　身为不可参政的武将，萧翼可没有敏锐的政治眼光，所以他只是在这里面琢磨出一丝不对劲来。

　　“他家远在江南？”

　　萧翼点头回应。

　　“一个近在京城与你无缘无故的太监，惹你不舒服？一个远在江南同你非亲非故，讨你喜欢？”

　　萧翼深觉荒唐，他甚至用手指了孙子，才进行第二次教育式警告，：“萧望津，你少给我做那些个纨绔子弟的派头。”

　　萧翼一顿，又道：“那孩子既是受冤入京，待清白了让人送他回江南，不许欺负人家。你也赶紧给我收拾收拾，明日就离开京城。小春子死了，皇上已经安排人进府，我让沁儿备些醒神汤，你喝了今夜不可再入睡。”

　　萧望津冷哼，他爷爷还天真的认为，这烂透了的朝廷会给宋家洗清冤屈的机会。

　　萧望津肯定是不愿意的，上苍既然给了他机会，他绝不坐以待毙。他爷爷为了社稷安危，一再退让，他爹演了一辈子的纨绔，他自己坚定的唯太子马首是瞻，他萧家女或招平民女婿入赘，或低嫁寒门，从不事结党。

　　他萧家满门就差把‘忠’字刻在脸上了！结果呢？十三万萧勇军被拆分至各地不被重用，七万萧勇军在岐南被坑杀，萧家八十七口人死于莫须有的罪名！

　　如此这般，萧氏一族都身首异处。东躲西藏，岂不更任人宰割？

　　“离京去何处？”

　　“先去洛城庄子住下，待我起兵讨伐哈儿丹的诏令下来，让卫原去接你。”

　　倒是不远，洛城与京城相邻。

　　“皇上不会让你起兵的。”萧望津很肯定地陈述事实，“他要让六皇子接手萧家兵权。”

　　萧翼惊讶，孙儿这话竟然和皇上的意思一致，“你怎知……你如何得知？”

　　萧望津还没想好怎么解释，在亲爷爷面前，毫不掩饰脸上对皇室的嗤之以鼻。

　　萧翼马上联想到孙儿昏迷时的狂言狂语，忠将萧翼长叹一口气，“你是不是看到了战场上残酷危险，觉得将士们以命相搏，却在朝中受尽文人打压，十分不公？”

　　“望津，你记住，将之战，先为社稷安危，后为自己。
　　生在萧家，现在是比寻常人家辛苦些，但没有太祖，没有先帝，也不会有现在的萧家。望津，没有人能不受委屈的活一辈子。”
　　皇上已经五十了，你还能委屈几年？”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先帝成全了我，将来太子殿下会成全了你！”

　　萧翼实在是太爱自己的孙儿了，他舍不得斥责孙儿大逆不道。萧望津醒来，他提都不提那句诗，但是他也太爱他的朝廷了，那是萧家和太祖一起打下来的江山，是自己和先帝一手稳固下来的江山。

　　他年轻的时候遇到了属于他的好皇帝，所以他早就已经做好了为朝廷牺牲的准备。到了晚年，他希望他一手栽培的孙儿能遇上另一个好皇帝，为皇帝为社稷而战死沙场。

　　“若真要计较起来，那三十七座城池也不是爷爷自己打下来的，那是几十万萧勇军的功劳。爷爷不需要皇上念旧情，也不需要你给爷爷打抱不平，你乖乖地去洛城，爷爷允你敞开了玩儿，城中纵马也可，纨绔斗鸡也可，只要不伤人，爷爷不拘着你，好不好？”

　　萧翼万般退让，百般宠溺，旨在消除孙儿的恨意。但是他不知道，萧望津都经历了些什么……

　　萧望津怎么可能不恨呢？相反萧翼越是这样忠君不二，他越恨，他恨不得杀了狗皇帝宣崈，毁了他的江山社稷。

　　同时萧翼的这番话，也让他更加明白，他不可能说服爷爷，除非将事实摆在爷爷面前。

　　毕竟，怎么能有人可以仅用三言两语，就摧毁掉另一个人六十多年的信仰呢？

　　“好，我去洛城。”所以他假意妥协。

　　“但明日不成，我要去太子宫中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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