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尖麦芒》悟飞凇

40、第 40 章

　　僵持一周，叶零辞去“而已”的工作。白衍理解她的顾虑，因此关于是否在操场再次郑重告白的事，他与叶零商量，叶零回绝了。
　　既已在一起，何需再兴师动众。
　　以白衍的个性，他的确是那种会向全世界宣布自己与叶零恋爱的人，但白衍愿意尊重叶零的选择。也由此，他决定改变演奏新歌的场合，这一点，他没有告诉叶零。

　　平常的周末，钟照之前来北青，薛影提议晚上聚餐，他打趣钟照之，可以带那个红颜过来，钟照之摊牌，他们早已断了联系。好友不开心，薛影停止嬉笑，安慰了几句。

　　叶零与刘宜晚逛街回来，到达包间时，男生们都已到达。

　　钟照之与薛影比赛玩游戏，手速极快，段卿徐站他椅后看得瞠目结舌；而薛影似乎有点吃力，面上焦急，嘴里嚷着：“阿衍，我这把输了，下把你来打，看钟照之还怎么炫耀！”
　　慵懒地听着歌，白衍半撑脑袋，闭目养神，轻飘飘的说：“没空。”
　　“你闲成这样，还没空？给叶零打电话啊，怎么还没到？遭了，我又输了！”薛影气得把手机扔到桌上，抬起眼睛，就见叶零靠在门边，朝他晃着包装袋。
　　薛影惊喜地盯着袋子，喊：“蛋糕！”
　　其他人闻言，这才注意到叶零与刘宜晚。

　　“我们到了，是你们没发现！”刘宜晚说。她走到角落，拍了拍空椅上的服饰包装袋。
　　“打游戏太投入啦！”薛影不好意思，还没抬脚，白衍已经先他一步走到叶零面前。
　　接过袋子，白衍牵着叶零到自己座位旁边。
　　对面是刚坐下的段卿徐，叶零对他微微一笑，段卿徐也笑笑。两人的招呼方式，客气得不得了。

　　薛影噗嗤乐了，“朋友们，都多久了，你们能不能别再这么客套，弄得怪尴尬的！”他在袋子里挑挑拣拣，“没有新口味吗？”
　　本不尴尬的叶零反而因为这话，有点别扭的看向段卿徐，段卿徐还是笑着的，端起桌上水壶，给自己倒杯水。
　　于桌下，白衍悄悄地牵住叶零膝上的手，与她十指相扣，叶零挑挑眉，握紧他。
　　“眉来眼去的够了啊，照顾下我们几个单身的！”
　　“就是！”刘宜晚磕着瓜子。
　　薛影的右手依然放在蛋糕包装袋里，显然还没决定选择哪个。白衍拖过袋子，从中随便拿一盒，扔他怀里，“安静吃你的蛋糕。”

　　“又不是你买的，轮得到你决定？”薛影这么说着，人却拿着糕点，坐回座位。
　　“我乐意。”白衍说。
　　“诶？你真是够了！叶零，你不说说他？”
　　叶零眨了眨眼，做出思索状，没一会，答：“白衍说得好。”
　　“……”

　　这餐饭吃到一半，薛影提出玩“真心话大冒险”游戏，轮流猜拳，输者接受惩罚。娱乐活动，众人自然都答应。

　　薛影为首，与钟照之猜拳，钟照之输，薛影大笑。
　　钟照之：“真心话吧。”
　　薛影琢磨，“能接受问到什么程度？”
　　“都可以。”

　　这可让薛影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薛影说：“我真问了啊，你和那个‘红颜’咋回事？”
　　毫不意外提问，钟照之抿口果汁，道：“我追她，她说我们不适合，完了。”
　　“哪里不适合？这理由有点敷衍。”薛影喝口酒，替好友不平。
　　“家庭条件。”
　　“哦……”薛影自知不应再评论其他，赶紧朝段卿徐使眼色，“下一个！”

　　段卿徐接话，微笑道：“照之，来猜拳。”
　　结果，段卿徐输。
　　“真心话。”
　　钟照之不知问什么，把机会给其他人，“你们问。”
　　桌上几人你看我我看你，却是刘宜晚鼓起勇气道：“我听说，论坛上有人对你匿名告白，你怎么想的？”
　　脸上显出迷茫，段卿徐似乎并不知情，“确有此事？”
　　刘宜晚点头。
　　“可以考虑。”段卿徐笑道，片刻后，他又说，“先发照片，我是颜控。”
　　“哈哈哈哈哈！”薛影捧腹大笑。

　　轮到叶零与白衍猜拳，两人次次一样，好不容易进行到第六次，总算分出胜负。
　　白衍：“大冒险。”
　　“？”不按套路出牌？叶零卡壳，准备好的问题落空。
　　薛影吃着牛肉，刚咽下，立马说：“你要不知道惩罚什么，我来说。”
　　白衍瞥他，薄唇一张，道：“吃饭闭嘴。”
　　叶零开口：“好，薛影说。”
　　她朝白衍眨眼，左手食指伸出示意薛影，薛影比个“ok”手势表示收到，而白衍冰冷的视线立即刺向他，显然暗示，不准借此胡闹。
　　“到家庭大群里发消息，发‘我谈恋爱了’这几个字，不管群里其他人问任何问题，你今天都不准解释。”
　　“会不会不好？”叶零问。
　　白衍了然，向叶零安抚似的摇头，果断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群，依言发消息。

　　“这算什么惩罚，白衍总有一天会带叶零见家长吧。”刘宜晚插嘴，恨铁不成钢地瞅着薛影。
　　薛影摊手，解释道：“他家庭群人多着呢，平时阿衍都不发言，这一发消息就如此炸裂，准让他被烦扰个不停哈哈哈！”
　　“这样的话，不是更？”叶零说。
　　白衍不觉不妥，“别担心，早发晚发都一样。”
　　他说得习以为常，叶零不由弯了弯唇，笑容温柔似水。白衍看她，亦一笑，如春风拂面。
　　薛影与刘宜晚见了，瞬间觉得被“惩罚”的不是白衍，而是他们。

　　回校途中，叶零本想询问新歌的事，这段时间以来，白衍从不透露一点口风，叶零难免好奇，今晚气氛不错，她便想试探一二，可触及白衍清淡柔和的眼神，她又觉得没必要着急，因此，她放弃追问。

　　时间飞快流逝，与父母的关系恢复，叶零为此高兴不已。上课、家教和约会，她的生活充实不已，新歌的事，不由得被抛诸脑后。

　　六月中旬的周末，叶零同白衍去市区游乐场游玩、看电影，返校后，白衍上楼拿吉他，叶零等在楼下。
　　看到不远的小超市，叶零索性走进店里逛了一圈，挑选一支钢笔，付账时，无意看见甄以亭牵着一位高个男生经过门前。
　　没有多看，叶零付完钱，从店里出来，白衍正好踏出宿舍大门，与叶零一道前往小坡。

　　“要弹吉他我听？”
　　“嗯。”
　　“弹什么？神神秘秘的。我说呢，难怪你不让我去小坡，你这黑眼圈是因为熬夜练习吗？”停下脚步，叶零怜惜地摸了摸白衍眼下。
　　白衍并未察觉，“有么。”他乖乖弯身，感受叶零的触碰。
　　“比较淡。”
　　“觉得难看？”
　　叶零摇头。

　　四周无人经过，白衍低头凑近叶零，蹭她鼻尖，往下，轻轻含住她的红唇，不过浅尝即止，结束时，他舔了舔叶零唇角。
　　叶零前段时间发现他有这个习惯，亲吻后，白衍总要舔她一下，依恋又缠绵。黏腻的感觉似要让人沉溺，但叶零喜欢这样的白衍。

　　“刚买的什么？”
　　“钢笔。”叶零嘴角一勾，“你总用钢笔写字，我看着，想学。”
　　“需要我教你吗？”
　　“写字而已，不用。”
　　白衍一笑，复又吻住叶零。两人磨磨蹭蹭的，好不容易到达小坡。

　　拿出吉他，白衍牵着叶零坐在青翠的草坪之上。
　　微风拂过，河面波动，梅树与绿草摇舞，叶零的发丝轻柔飞起又落下，与她靠得极近的白衍只得往后退一段距离，以免忍不住，再次同她耳鬓厮磨。

　　“叶零，这首《零》送给你。”
　　白衍怀抱吉他，眉目精致，脸色沉静又带着一点温柔，他低头，开始拨弄琴弦。

　　欢快的旋律响起，听着便让人心情畅快，几秒后，渐渐转为舒缓。白衍磁性清亮的声音响起。

　　《零》

　　路灯下 你骄傲的脸庞
　　小河畔 我亲爱的姑娘
　　手抚琴弦 扬起笑颜
　　哦 模样留在我心上
　　不曾说许多蜜语甜言
　　只知多少甘愿
　　小提琴为你我牵线
　　从此只有情现

　　走近一步的你嚣张
　　与我同样
　　遇见了你如遇温热阳光
　　夜不再孤寂漫长
　　你的手 我不再放

　　闲谈两句的你明亮
　　合我理想
　　遇见了你如遇温暖月光
　　心不再孤单惆怅
　　你的心我不会放

　　往后余生有你相伴
　　我会证明你的眼光
　　就让时间告诉我们
　　爱情的答案是地久天长

　　前面柔缓，高潮部分旋律轻快活泼，结尾抒情婉转。
　　听完，叶零久久不能回神，望着白衍的眼中泛起丝丝柔情。

　　白衍眼中只有叶零，他说：“我本打算在操场唱这首歌送你，但是，你不愿引人注目。叶零，虽然发生过一些矛盾，但未来的每一天，你都会在我心里。”
　　“谁知道将来怎样？”
　　“我知道。”
　　放下吉他，白衍站起身，缓缓地走向叶零，牵她的手，拉她起来，叶零顺势扑进白衍怀中，抱紧。

　　“白衍，我喜欢你。未来的每一天，我都会喜欢你。”
　　“听到了。”
　　“以后，我会更了解你、待你好，你也要珍惜我，知道吗？”
　　“嗯，我知道。”
　　小河畔，青草地，一对男女依偎彼此，诉说情意，约定未来。事物常变，他们的心意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