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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   很多乐队整合在一起,单纯作为音乐传输者时,整个团队比较有人气,但单独拆分开,个人特立独行存在的话,情况会很不妙,加上一些乐队里特突出的那位话多,沙雕言论多,很容易得罪人,个人突出再犯错,人们不会计较个体,最后买单的是连带整个团队。
      池炆早年混圈时就深刻懂这个道理,所以文与乐队大部分时候都是一致对外,个人社交平台严控,可以有,但不要玩什么试图点评社会、娱乐大众的脑残事,做为纯分享的窗口,除了这个,也严控跟粉丝过近,别人撩你还是你撩别人,都不行。追乐队或者说追乐队里的某一个人,虽然不像追爱豆,但是归根结底,粉丝对喜爱的人是有滤镜的,还有一种独特的崇拜感在里面,这样发展出来的不管是爱情还是友情,因为开端身份的不对等,就没有那么纯粹。长远关系不能从这样的群体里发展,短期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一夜情缘更不能存在。文与没有签公司,对于接活或者行程轻松些,不受干涉,可管人这块,池炆抓得很紧,他话说,不管初衷如何,做出什么成绩,有人喜欢舞台上的你就是单纯喜欢舞台上的你,保持着距离最好。
      四人团队能牢靠发展到现在,理念基本都通。要说多寂寞,单身还是不单身,寂寞都是存在的。成年后的寂寞或者孤独归根结底是一种自我选择,主要看你怎么活。
      池炆各种各样的女朋友从前都有,可不知道怎么地,年纪吧过了个点,对于这种事完全不想。耿牧这个人,兴趣爱好多,时间分散,没空张罗什么人生大事。黄葫有个青梅竹马,没说破,俩人就不咸不淡处着,舒服。曾远高深些,时常参悟什么人生大道,说什么谈恋爱结婚暂时不考虑。

      *
      家庭成员间,或者说亲属间要说关系有多差,平时看不出来,是存在那么一个点的,也许会有好几个点,不触碰那个高压点,一切正常。像寻常人家,到这个年纪的,无非是父母嫌弃儿女没成大才或者啃老这种原则性的问题,再者是儿女嫌弃父母沉迷于不入流的养生文学,抑或沉迷保健品、理财产品这类的。
      这些在穆千屿和戴清之间不存在,可她们也不像普通母女,见面亲热、嘘寒问暖,她们看起来更相敬如宾些。所以见面当天的气氛还好,晚饭后穆千屿和陈路均帮忙收拾,李亦海去店里换手,戴清在家休息了一会儿就出门跳舞了。
      基本不留客,房子里的客房改成茶室,中间很洋气做个升降台面茶桌,放下后就是平坦、宽敞的榻榻米,铺上被褥,也是张宽敞的大床,不过长度是有,宽度不足,怎么着睡总差点空间,最后俩人横着睡,身体稍微蜷缩,或者脚凌空,也能睡。
      带过来的行李箱躺在房间的角落里,这里临时有了点穆千屿和陈路均的生活气息,不过只是临时落脚,并无单独属于她的过往痕迹。穆千屿比较认床,上床时间早,她翻来覆去一直都没睡着,陈路均呼吸也很轻,穆千屿不知道他有没有睡着。
      这间房不知道是李亦海准备的还是戴清准备的房间,是标准双人床的配置,只一张大薄被。
      人睡着兴许会安分些,但是毫无睡意的时刻,你越告诫自己要减少翻身活动的动作,大脑里就会越压抑,越避免不了翻来覆去的动作,就像有人跟你说不要想粉红色大象一样。

      见她实在难受,陈路均轻声说:“出去走走?”
      穆千屿转头看他,不可思议,“现在?”
      陈路均按亮手机看时间,“不算晚。”刚22点出头。
      李亦海关店回来没多久,家里刚安静下来,他们这会儿要是起来再轻也有动静,穆千屿想了一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算了吧。”
      陈路均伸出手勾住穆千屿的手指,意味似乎很单纯,穆千屿没躲,由着他牵住,陈路均又说:“不然我讲故事给你听?”
      穆千屿翻过身面对他,“讲什么?”
      “看你想听什么?”
      哪有什么有意思的故事,穆千屿坦诚道:“什么都不想听。”
      陈路均听完她这句半天没吭声,似乎被噎得不轻,好一会儿没动静。穆千屿闭着眼睛无声地笑了一下,接着陈路均凑近,手臂横穿过来,“抬头。”
      穆千屿难得听话,枕住了陈路均的手,陈路均把她往怀里拖了一下,手臂弯过来,掌心握在她肩头,另一手放到她身后,动作轻柔,轻轻地拍着她,像哄小孩那种拍拍,缓慢但不间断,穆千屿额头抵在陈路均颈侧,体温相贴,少倾,呼吸绵长。

      穆千屿做了个长长的梦,梦里她孤身一人,背着大大的背包,似乎揣齐了身家性命在背包里面,她拼命在追一个人,那个人步履其实并不快,可是总有距离,无论怎么奔跑都差好大一截,身体疲惫不堪,后来梦里又起了大雾,她始终没看清她追得人到底是谁。后来又起了新的梦境,身边的人是陈路均,这次可以确定,都穿着校服,穆千屿抬手摸到自己满脸的血,陈路均握着她的手跟她说话,教她怎么避免受伤而让对方吃亏,穆千屿在梦里还很清楚,她说,我不受伤再把人打了,受处分多的会是我。
      然后陈路均又说,那你伤成这样,太吃亏了。

      之后穆千屿就醒了,她感觉自己没睡太久,实际睁眼早就天光大亮了,摸到手机看时间,差一点时间8点,窗外太阳已经老高了,身侧无人,房间门关着,家里似乎很安静,穆千屿起身,打开门就看到戴清穿着件睡袍在阳台上抽烟,家里就她俩在,穆千屿去洗漱,在洗手间里磨叽许久,直到听到外间有门响。
      李亦海去店里了,陈路均是出门去买早饭的。
      早饭时气氛还行,吃完正收拾时,戴清冷不丁冒了一句,“我准备把老房子卖了。”
      穆千屿擦桌子的手顿了一下,陈路均蹲着正系垃圾袋,他第一时间抬头看穆千屿,戴清在穆千屿沉默的时间里预想,最应激估计是被穆千屿扔抹布到脸上。穆千屿一直没说话,擦完桌子去厨房洗好抹布再出来,戴清接着说:“现在住这房子是你李叔的名字,我跟你李叔又没有结婚,就算能过到老,这房子也跟我没什么关系。”
      “你们可以结婚,我没有意见。”穆千屿不接房子的茬,戴清现下还能捏住自己的脾气,“那房子太老了,你又不会回来去住···”
      穆千屿打断戴清的话,“你怎么知道我不会?”这句是纯成心的。
      戴清要卖的房子真的当得起是老房子,二层小楼带院,在老城区 ,从前谁过都会红眼一句的宅子,如今满打满算得快有40年了,那片搬的搬,改建的改建,如今又乱环境又一般,但总传会拆迁,所以房产交易还算热,老城区短时间内拆不动,环境是不行,但地段毕竟在那里。
      “那你现在就回来住,我就不卖。”戴清跟穆千屿较真上了,“我手里都没有什么钱,那房子放着也是放着。”
      “你要钱干嘛?你吃李叔的住李叔的,他也没有短你生活。”穆千屿说:“我上次不同意卖老房子时,你把老房子拆散挨个房间租出去收租,现在还租着呢吧,房租每个月也有几千块。”
      “那点钱够干嘛?”戴清说:“每个月那点零散入账。”
      穆千屿拖开刚收进桌肚下的椅子,“你想过什么生活?”
      戴清不吭声,穆千屿又问一遍,“房子卖了,少说也有几十万,你要那么多钱干嘛?”
      陈路均杵一边当背景板,戴清不说话,穆千屿侧头看了陈路均一眼,陈路均拎着垃圾袋穿鞋,“我去丢垃圾。”

      陈路均出去后,戴清姿态从容些了,“不卖房子也可以,你大方些,给我点钱,手里攥着那么多钱,晚上能睡着吗?”
      穆千屿扯了一下嘴角,脸上有些厌恶之意,“睡得着,睡得还特别好。”
      “你···”戴清开始有些恼火了,“你长这么大,我有没有亏待过你,高中读了、大学读了,嫁人时我也给你嫁妆了,我算对得起你吧,比你那拍拍屁股就走的亲爹,我这个妈做得也没有太差吧。”
      穆千屿不想跟戴清扯皮,直接说结果,“我手里的钱是陈家长辈的,归根结底是姓陈的。”
      戴清:“攥在你手里那就是你的。”
      “好,算是我的,那跟你又有关系?我凭什么要给你。”
      “我是你妈!”
      “你只是我妈而已。”

      说不下去了,戴清说:“房产证反正是我名字,我告诉你的原意是知会你,你同意我能卖,你不同意我还是能卖!大不了就撕破脸,你以后别回家,我死了你也别来,相同,你最好能老死在陈家,别半道因为没有小孩被人赶出门。”
      最后这句太伤人了,穆千屿好一会儿没说话,陈路均丢个垃圾丢好一会儿了,人还没上来。穆千屿没有再说话,转身去房间里收拾东西全揣进箱子里。

      陈路均正坐在楼下的花坛边,他还算着时间,过一会儿他就上去,估计她们娘俩也能说完了。一抬眼看到穆千屿脚上还穿着拖鞋就拎着箱子下来了,忙迎过去,“吵架了?”
      穆千屿不吱声,陈路均接着问:“那是要回去?”
      穆千屿原本冷着脸,此刻却又人格分裂似的急速切换,语气都还诡异地带着一丝笑意,“不回,明个还得过生日呢。”
      箱子放上车子后备箱,穆千屿坐上副驾,“住酒店吧。”
      陈路均站在副驾边,弯腰把穆千屿脚上的拖鞋脱下来,“脚踩座椅上,我上去给你拿鞋。”

      陈路均的背影到穆千屿看不到,她也没收回追过去的目光。她此刻的情绪混杂,占据主导的却是自我厌恶。
      如果有人持续伤害你,你可以唾弃可以憎恨。
      最怕什么?怕时而对你好时而对你又不好,你的内心就会饱受煎熬,一会儿是温暖的怀抱,熨帖舒适:一会儿是烈火热油,里外焦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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