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
秦川如果没什么特殊状况的话只有睡前才会查看一次手机，这天，他回到安心饭店二楼，脱了衣服去冲了个澡，右脚踝的部位有些明显的紫红色血管，是扭伤愈合之后留下的。
房间没开灯，秦川也懒得开，他拿起毛巾随意在头发上擦了几下。
坐到书桌前，他拿出本练习册开始做。
他并不是多喜欢这些题目，但他发现做题的过程很单纯。
一个问题摆在面前，只要找对方法，努力去试一定能做出来。
就像滑冰一样，只要他坚持训练，从不偷懒，就会滑得越来越好。
做题和滑冰，是生活中唯二让他拥有掌控感的事情。
可今天，他有些不在状态，一页练习册盯了半个小时还是没写一个字。
秦川又起身去做了会儿平板支撑，重新再坐下后还是集中不了精神。
睡前他拿出手机，开机就看到李争光发来的短信。
【我今天跟省队陈教练一起吃饭了，他说内部透露省队下一年年初要招人，回头我替你操着心。】
秦川回了句谢谢教练，又随手打开了微信。
因为之前进过国家队，他的手机号不知道怎么泄露了出去，经常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人加他微信，有记者有做广告的，各种各样的人。
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批量删除一下。
今天，他打开好友申请，突然就看到最新的一个添加请求，备注十分正经：我是宋筠，有重要问题请教。
可秦川看着对方那个戴着兔子发饰边wink边卖萌的头像，怎么都不觉得宋筠的问题会有多重要。
房间里很安静，秦川鬼使神差地点了同意。
他刚想收起手机，新消息瞬间蹦出来。
【yun】：【你终于同意啦！】
【yun】：【我等了好久啊！】
【yun】：【嘻嘻】
【yun】：【你还没睡吗？】
秦川看着层出不穷的新消息，再加上那个略带调皮的头像，怎么都觉得对方是个初中生。
他顺手回：【没有。】
对方很快回了个哦的表情，是个小猫趴在人手掌的样子，看上去想摸一把猫头。
秦川刚想把手机锁屏扣桌子上，对方火速发来新消息。
【yun】：【等一下，先别锁屏，我还有话！】
秦川：“……”
怎么感觉对方能看到他要做什么似的。
【yun】：【早点休息，晚安！】
秦川也礼貌地回了个晚安。
因为加到了秦川的微信，宋筠连续几天一有时间就给对方发信息。由于她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可以聊的话题，只能问候个早安晚安。
这天午饭时间，梁晶晶给宋筠买了份米线送到教室，宋筠感动得不行，手里按着手机，嘴上承诺下次要请梁晶晶去吃海鲜自助。
梁晶晶点点头，问她：“你在给秦川发信息？”
“是啊。他都不怎么回我。”
“其实你可以不用发那么频繁的，”梁晶晶小心开口，“我昨天看韩剧，里面的男主对女主都是欲擒故纵那样的，你也可以试着别发那么多，说不定会有新收获。”
因为都是从电视剧里学来的，梁晶晶没有实践经验，所以她说起来也是底气不足的样子，宋筠看着她，点点头，觉得这个建议值得一试。
后来的几天，她就没再主动给秦川发信息了，第一天是她决定采用梁晶晶的建议，而接下来的几天是因为她实在没时间。
刘兰英盯她盯得紧，宋筠在几天时间内把之前落下的课程都补完了，还额外做了不少卷子和习题，刘兰英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秦川这几天的训练强度也开始增加，李争光知道他的心思，所以也默许了秦川私自增加训练量的行为，只是嘱咐他要注意旧伤复发。
杨宏壮因为把秦川手机号给了宋筠的事情一直心惊胆战，每次跟秦川单独相处他都小心观察对方的行为。
但接触几次下来他发现秦川对他跟以前也没什么差别。
“川哥，你搬出来住怎么样？”
“还行。”
“出来住也好，这样你也自由些。”
“嗯。”
秦川收拾着包，拿出手机看了眼，很快就塞到书包里。
杨宏壮有些纳闷：“川哥你不都是从来不带手机的么？”
见秦川不回话，他脑子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音量提高：“川哥你不会是在和宋筠聊天吧？”
刚说完，一道阴森的目光扫来。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主动交代了……
杨宏壮索性直接认错：“下次我再也不把你电话随便告诉别人了。这次不是因为是宋筠么……”
杨宏壮有些心虚，他没把后半句说出来。他想说，“你看着也没那么讨厌宋筠”，但他不敢。
气氛有些尴尬，杨宏壮干脆拿出手机刷学校论坛，他点开最新一个帖子主楼的视频。
前奏是钢琴曲，然后吉他慢慢加进来，杨宏壮赶忙凑到秦川面前：“川哥川哥你快看！宋筠的视频！”
秦川目光移到手机屏幕上，吉他声渐大，秦川听出来了，正是那天宋筠在体育场休息室弹的那一首。
杨宏壮小声说：“这是学校论坛的一个新帖子，说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去参加什么歌唱比赛的视频，我一点开发现是宋筠。”
他说着说着声音小了下去，因为秦川目光一直在屏幕上没动，他不自觉地闭了嘴。
镜头对准了弹吉他的人，正是宋筠。
她没有束高马尾，任由头发自然垂下，脸上化了点淡妆，更加衬托出她本就出众的五官。少女穿着白色短袖和浅蓝色牛仔裤，坐在高凳上，双腿自然交叠，怀抱着吉他正入神弹着。
前奏结束，伴着吉他，宋筠开始唱歌。
不同于她说话的声音，她唱起歌之后，清亮的嗓音里自带一点点微不可查的沙哑，不会让人觉得突兀，反而更加突出了她的纯净和空灵，像是要穿过人心里的清澈。
视频像是偷偷录的，因为镜头一直在晃，还不时有衣服摩擦或者低低的人声，但即使是这样，宋筠的声音却依然让人忍不住想听下去。
杨宏壮本想感叹一句真好听，结果看到秦川的眼神一动不动，他也没敢出声。
视频在第二遍副歌的时候突然结束了，像是有工作人员制止了录制视频的人。
杨宏壮翻看帖子底下的回复，边看边念给秦川听。
“哇，这是宋筠吧，好好听啊！”
“唱得好有感觉啊，太文艺了，一点儿都不像她传说中一姐的样子。”
“怎么唱一半就结束了，我要听后面的！我筠姐的声音简直是神！”
帖子回复到后面从赞美变成了猜歌的主题。
宋筠的歌词写得不落俗套，却也让一群高中生摸不着头脑。
“我觉得歌描写的是对未来的忐忑和期盼。”
“歌曲明显是在讽刺抨击一种消极的人生观啊。”
“楼上上纲上线了吧……”
杨宏壮一句一句念着，也跟着感叹：“筠姐这歌词写的就是好，虽然我没太听懂，但就是觉得好。”
秦川没回话，此时他手机突然震动，是李争光的电话，让他去和省队的陈教练见个面。
杨宏壮随口说：“原来你是要接教练电话，我以为你要等宋筠的消息所以才带手机来学校。”
秦川没搭理他，说了句有事就准备出门。
杨宏壮也不开玩笑了，只最后问了句：“川哥，你觉得宋筠这歌主题是什么啊？”
对方罕见没拒绝，思索几秒，说：“孤独。”
秦川走后，杨宏壮琢磨着歌词，心想这歌词里都没提到孤独两个字，他是怎么体会到的啊。
又看了遍视频，像做语文阅读理解似的听着歌词，杨宏壮突然觉得好像秦川的说法有那么点道理。
周五，十五班开班会。
“这周末是学校的素质教育周，周六就不补课了——”
刘兰英话还没讲完就被学生们的鼓掌叫好声打断，她提高嗓门：“别高兴太早！下周又到了月考的时间，一个个别玩疯了！下周要收收心！”
有个调皮的男生大声说：“老师别这么正经嘛，人生得意须尽欢啊！”
“张强，你还有脸说！”刘兰英气不打一处来，“是谁语文数学英语都考个位数的？！”
“我那不是没睡好么！周末我保证好好休息，”张强突然坐直，语气严肃，“月考争取语数外全部考两位数！”
噗！
全班听了他这么“宏伟”的目标，顿时笑成一团。
班会后，大家纷纷问班长要不要组织个什么活动。
班长崔鹏是个好学生，平头戴眼镜，非常好说话，见同学们都这么建议，他点点头同意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着自己的主意，有人说打台球，有人说唱K，一直达不成一致意见。
最后不知道谁说了句：“学校很多班级要去植物园烧烤，十三班要去，要不我们也去？”
一直在座位上没出声的宋筠突然开口：“我同意。”
和宋筠有相同意见的人很多。
“我同意筠姐！”
“听说植物园那边新建了片花海，好想去看一看啊！”
“还有个人工湖可以划船！”
“可以可以，再过一段时间入冬了，可能就真的去不成了。”
这周末，临江恰好温度升高，不少女生都穿上了裙子，植物园里人不少，宋筠边走边到处看，远远看到方悦婷，她抬手打了个招呼。
“看什么呢？”江霄抬手在宋筠面前晃了晃。
宋筠往旁边撤了半步，摇头：“没什么。”
江霄一身潮牌，能看出来是个公子哥，不少女生都偷偷看他，可他却一直跟着宋筠。
“你这少爷身，不应该是在高尔夫球场么。”宋筠调侃他。
“那还不是因为从小跟你跟习惯了，宋叔叔上次见我还说让我多照顾照顾你。”
宋筠扯着嘴角，眼里却没什么笑意：“那我得谢谢江少爷关照了。”
江霄以前跟宋筠一个班，后来因为江父公司的原因，转学到了首都，只有假期才偶尔回来。
“你怎么这周末回来了？”宋筠问他。
又不是节假日，宋筠觉得他这回来的时间很奇怪。
江霄笑笑：“怎么？我不能回来？”
“能，”宋筠调侃他，“您现在都是在首都上学的人了，临江还有什么人吸引你的？”
从小宋筠就喜欢开他玩笑，江霄习惯了，他抬头灌了口水，偏头看着宋筠的侧脸：“当然有。”
何大庆看见江霄，大步走过来：“江哥，你回来了？”
“嗯。”江霄抬了抬下巴，算作打招呼。
随后二人开始聊最近NBA的球赛，热火朝天。
宋筠不感兴趣，眼睛时不时往十三班那里看过去，江霄看到了她的眼神，嘴唇轻轻抿紧了。
他虽然转学了，可因为宋筠还在临江一中，所以他经常关注一中的论坛，自然也看到了关于秦川的事情。
江霄的第一反应就是，这绝对是扯淡。
宋筠什么性格，他再清楚不过了。
从认识到现在，宋筠从没正眼看过哪个男生，就连他自己都不敢轻易把对宋筠的喜欢宣之于口。
所以江霄对这个消息是绝对不信的，可此刻他看到宋筠的眼神，第一次内心有了一种担忧。
难道传说中的事情是真的吗。
宋筠此时根本无暇顾及江霄心里的小九九，她想的全是秦川今天来不来。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还差 